第43章 ☆、Chapter 跟着心走
“你怎麽會約我？”又凡喝了口杯裏的拿鐵。
“很意外？其實，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安雨萌的話讓又凡頓了頓，而後笑着歪了歪腦袋。
“我挺佩服你的，情敵找上門，還這麽大氣，看來，我在你心裏真的沒有什麽威脅性。”安雨萌自嘲着。
“錯了，你不是沒有威脅性，你是沒有傷害性，因為，真正大氣的人，是你。”
“肖然果然很有眼光，輸給你，我心服口服！所以，”安雨萌抻了抻手“既然已經有了結局，我這個配角也該退場了。”
“什麽意思？”又凡收起了笑容。
“就是，我準備出國了，去一個全新的環境，創造一些全新的故事，當了你們這麽久的配角，也沒有人給我結片酬啊！我想，我也該做一次自己人生的主角了！”
“安雨萌，從來都不是配角！”又凡坐直了身子，她被安雨萌打動了“在我們所有人被感情搞得亂七八糟的時候，你卻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麽，這樣的人，早就超越了所有人的精彩！”
“因為我要的很簡單啊，就是為他付出，再加上我是個執着的笨蛋，所以，我說要開始新生活，可不代表我不愛他了，”安雨萌煞有其事的佯裝着“你要小心哦，說不定哪天我就回來了，到時候，誰是主角，可就說不準了！”
“歡迎你随時回來，”又凡眯了眯眼，又認接着問“你告訴肖然了嗎？”
“還沒有，我還沒想好講不講，等業成跟新源的合作定下來再決定吧？”
“沒想好講不講？你難道要偷偷走嗎？”
“其實我偷偷走掉，也許他也不知道吧，我只是在想要不要找這個存在感。”安雨萌笑得很可愛，卻透着一絲悲哀。
“說什麽呢！”又凡的安慰顯得有些生硬。
“對了，”安雨萌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這個，是肖家傳給兒媳婦兒的，我想，你才是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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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雨萌，又凡第一次很認真地看着這張臉，她柔和的五官就像是她個性的寫照，溫柔而不失真，她不像自己，滿是棱角，甚至可以說，她留給全世界的都是柔情，又凡忽然覺得，真正被比下去的，是自己，她不覺自慚形穢起來。
望向窗外，雨已經停了，不知道是誰在花壇的石墩上留了一把長柄傘，傘帽上綴了一顆晶瑩剔透的大雨珠，啪嗒滴落下來，滲進了地磚的縫裏。
趕到公司已經是下午了，又凡剛坐下，林小默就急匆匆地走過來。
“你可算來了，快跟我走！”林小默把手機線、口紅往包裏一扔。
“啊？去哪？”又凡一臉疑惑。
“婉心老師那兒！快！”林小默着急地說着。
又凡不知所以地起身跟着她走：“你跟肖然請過假了嗎？”
“他沒在公司！”
“啊？一天都沒來嗎？”
兩個人就這樣匆忙地打車去了小院。
下過雨的秋，本來很涼爽，又凡卻因為着急跑出了一頭汗。
“老師！老師！”又凡邊喊邊往院裏跑，直到看見劉婉心，趕緊上前拉着她的雙手，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老師您怎麽了？啊？”
“诶呀，你別急，我沒事兒......”
“我說，”林小默打斷了劉婉心的話，她跑進小院，氣喘籲籲地插着腰“你跑，這麽，快，幹嘛呀，累，死我了！”
“诶呦，你們倆這是幹什麽呀！”劉婉心哭笑不得地說着。
“她跟我說您有事兒，又不說什麽事兒，我當然着急啦！”
劉婉心在林小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你這孩子！”
林小默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開個玩笑嘛！”
又凡看着林小默一臉不正經的樣子“林小默，你別告訴我你真在開玩笑，我倆可是翹班來的！”
林小默笑着說：“老板都是家屬，翹個班有什麽關系嘛！”
“啧，老師，到底什麽事兒啊！”
劉婉心回過頭沖屋裏喊到：“孩子們，出來吧！”
賀承勳、冷靜、蘇澤、孫曉婷一個接一個地從屋裏出來，他們一個個都戴着圓錐體漂亮的小帽子，手裏握着的花筒往又凡身上噴：“生日快樂！”
肖然捧着蛋糕從屋裏出來：“生日快樂又凡！”
又凡微張着的嘴就沒合上過：“謝，謝謝。”
“幹嘛，吓傻了？”冷靜笑嘻嘻地問着“我們可是特地從杭州趕過來的，時間很寶貴的，沒時間讓你懵！”
“是呀，”孫曉婷樂呵呵地迎上了講“本來打算晚上給你過的，可是我們明天要上課，今晚得回去，所以就趁下午給你過啦！”
“謝謝大家！”又凡才緩過來，看到了上午才見了面，此刻卻靠在門框上的安雨萌“雨萌？”
安雨萌走向前來：“生日快樂，又凡！我也是臨時被小默通知的！”
“那個，安小姐，麻煩您先吹蠟燭好嗎？”端着蛋糕的肖然在一旁發聲。
“诶，怎麽能先吹蠟燭呢，”賀承勳攔着又凡“要先許願！”
又凡看看賀承勳，他和三年前一樣，一樣的眼神，一樣的笑容，連劉海的長度似乎都不曾變過，又凡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在胸前：上帝，如果可以，請讓我眼前這個大男孩幸福一點，讓他永遠都擁有這樣陽光透徹的笑容。
她睜開眼，吹熄了蠟燭。
一陣掌聲和歡呼後，在劉婉心的帶領下一行人進了屋。
衆人簇擁着又凡落座，肖然和賀承勳分別坐在又凡的左手邊和右手邊，劉婉心坐在肖然邊上，林小默一路挽着安雨萌，于是，如她所願，安雨萌坐在了她和賀承勳的中間，蘇澤、冷靜、孫曉婷則依次落座。
“婉心老師，大家您都認識了嗎？”林小默問到。
“是啊，他們上午就來布置張羅了，可不都認識了，”劉婉心笑着點點頭，又看看林小默身邊的安雨萌，不好意思地說“就是這姑娘，剛來一會兒，還不太認識。”
安雨萌微笑着說：“婉心老師，我叫安雨萌......”
“老師，”冷靜緊接着說“她是肖然的未婚妻！”
一句話讓一群人都懵了，而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又凡，又凡只能端起杯子喝了口飲料，以掩飾尴尬。
“什麽呀！別亂說！未婚妻能坐別的男人邊上嗎！”林小默突出重圍的解釋，完美地拿一陣尴尬代替了另一陣尴尬，安雨萌和賀承勳只能尴尬地對視了一眼。
“好了好了，你們趕緊吃吧！難得這麽多人一起吃飯，多好呀！”劉婉心趕緊說話調節氣氛。
“是啊，這麽好的日子，要是有點音樂就更好了！承勳，你都好久沒開嗓了吧！”冷靜試探着說，又沖蘇澤挑了挑眉毛。
肖然低頭抿了口酒，擡眼笑笑，他怎麽會不明白冷靜他們打的算盤呢！
“承勳，替你帶了吉他，”接收到信號的蘇澤，起身拿來了靠在牆邊的吉他“這麽難得，就給大家唱一首吧！”
又凡看着賀承勳接過吉他，那把熟悉的吉他，他用細長的手指輕輕地摸了摸琴弦：“好久沒摸過吉他了，不知道會不會生疏了。”
“試一試啊！”蘇澤說。
賀承勳撥動了琴弦，旋律打破了寂靜。
又凡目不轉睛地望着賀承勳，他正哼唱着她最熟悉的歌，時光就好像是重疊了，和那個穿着白T恤牛仔褲的少年重疊了，快三年了，這樣的畫面、這樣的歌聲，在她的腦海裏久久揮之不去，而此時此刻，每一個音符都如洪水一般湧進了又凡的耳鼻，直擊五髒六腑，她努力的表現出風平浪靜的模樣，卻擋不住內心的起伏。
“如今這裏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賀承勳好像比以前更利索了些，可那陽光的氣質還是一成不變，那種陽光，仿佛在金秋的雨後，帶走了空氣中原本該有的濕度，只是年少時那一抹淡淡的憂傷并沒在時光中消散，反而在這樣陽光的外表下悄悄地延伸着，悄無聲息，卻讓有心人不容忽視。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歌聲結束後，響起來一陣掌聲。
“可以啊！一點都沒退步！”蘇澤鼓着掌驚嘆着。
“真是不錯！好聽！”劉婉心點着頭贊賞着。
“感覺就像回到了你們倆還在學校的時候，是吧？”冷靜說着用胳膊肘頂頂孫曉婷。
孫曉婷清了清嗓，小心翼翼地問：“咳咳，是呀，突然好懷念那個時候，你們都還在學校，大家也都無憂無慮的，是吧，又凡？”
還沒緩過來的又凡突然被點了名，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剛想開口，林小默啃着雞腿大大方方地岔開話題：“這個雞腿太好吃了！也不知道是哪只雞長的！”
“承勳買的！是吧？”冷靜接着話茬說“承勳的眼光一直都很好，在學校的時候就是，撞個人都挑着校園女神撞，是吧又凡？”
林小默緊接着說：“這我倒是看出來了，要不怎麽會挨着我們美美的雨萌坐呢！”
安雨萌已然了解了場上的局勢，忍不住低頭笑了笑：“要我說，在座各位都很有眼光，畢竟，性情相投的人，才會互相吸引，要不然大家也不會歡聚在這裏啦！”
劉婉心看着安雨萌，流露出了贊許和欣慰的目光。
盡管安雨萌一句話解決了所有，大家都陷入了吃吃喝喝的歡樂之中，可又凡卻遲遲緩不過來，肖然伸手握住了她擱在腿上緊緊攥着拳頭的手，她轉頭看向肖然，他卻看着別處，她知道，這一刻，這只緊握着她的手，只是單純地想要撫平時光那頭留下的傷痛。
歡笑之中，他餘光看見的，是桌下緊握着的手，賀承勳喝了口杯裏的飲料，好像是酸的，他微微上揚着嘴角，他好像真的輸了，也許，他輸給的，是時光那頭的自己。
生日聚會在小院進行到七點多，趕高鐵的冷靜、蘇澤和孫曉婷率先離開了。
又凡看看趴在桌上的林小默：“我送小默，今天就不回家了，你們把雨萌送回去吧！”
“行，注意安全，到了發信息，”喝了酒的肖然把車鑰匙扔給了賀承勳“你開車！”
賀承勳接過鑰匙：“那我們走了。”
又凡跟劉婉心目送着大家離開，朝屋裏走去，劉婉心開口道：“兩個孩子都不錯！”
“啊？”
“肖然跟賀承勳啊，”劉婉心幫又凡捋了捋頭發“你想好選誰了嗎？”
又凡低頭笑了笑：“老師，肖然是我男朋友。”
“傻孩子，任何時候都不要委屈自己的心，人活一輩子，心最容易累，跟着心走吧！”
又凡看看劉婉心，又看看趴在桌上的林小默，跟着心走，22歲的她，在這一刻，忽然明白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