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互扯後腿

盡管蘭斯那首歌<沉睡的森林>坑了斯圖爾特,也間接坑了跳舞雕塑全隊。

但外界對這首歌的評論并沒有特別差。

畢竟，這首歌好歹也進了金曲榜單前二十,對于一些連榜單前一百名都擠不進去的落魄小樂隊們來說,依然是很了不起的成績。

而且,蘭斯不要臉的推鍋行為确實也迷惑了不少人，加上後來行星月隊後出的那首<女巫>新歌勢頭兇猛，空降榜單前十，更加讓一部分人對‘不是蘭斯歌不好,只是斯圖爾特沒有發揮好，或者是，兩個人沒有配合好’這種不要臉的說法深信不疑。

一時間,蘭斯竟然憑借詞曲作家的身份在樂壇裏聲名鵲起了。

不管在哪個圈子裏,創作型人才一般都是搶手貨。

所以，一些人開始揮着鈔票,紛紛托人找關系地向蘭斯邀歌了。

他們也不求像<女巫>那種前十水準,來個<沉睡的森林>那種前二十水平也行啊！

詹姆斯知道後,立刻把蘭斯生氣時摔給自己身上的那個筆記本給掏了出來。

蘭斯太懂了，完全不用說什麽,立刻就湊了過去。

然後,兩人頭挨着頭地湊到一塊兒，一頁頁翻着筆記本,把一些寫壞的，寫一半沒靈感就沒再繼續寫的，實驗性質的、風格過于偏激的,還有不适合行星樂隊風格的亂七八糟歌曲全找出來。

繼而，一起狼狽為奸地聯手開始拼拼湊湊活動，把莫名其妙的旋律和幾段不知所雲的歌詞瞎幾把填到裏頭，差不多搞出二十多首歌（垃圾）後，就便宜點兒地轉手賣了出去。

正常來講，這麽沒質量的奸商行為，完全屬于‘賺了就跑’的一錘子買賣。

但有趣的是，還真有一首歌擠進了榜單前一百。

那是一首叫<戰神>的歌，偏舞曲風格，一個新出道女子組合的經紀人把它買走了。

結果，三個穿着暴露的漂亮妞，一路跳着熱舞，喊着戰神戰神，可能是憑借某種反差，奇跡般地用這首歌沖進了前五十。

并且，她們開始在一些娛樂節目中反複感謝蘭斯的歌，每次都要提一句：“這是行星樂隊的吉他手蘭斯寫給我們的。”然後，還會不停地說一些什麽‘他非常英俊，有才華’一類的誇獎，仿佛兩方不是金錢交易，而是存有什麽暧昧關系一般。

顯然，這不是感激，而是在蹭熱度。

但忽略這種單方面的緋聞炒作，整件事在別人看來就是：蘭斯牛逼，随便寫什麽歌都能上榜！

在沒有互聯網的時代裏，大家獲取信息途徑太少，根本不知道這差不多是二十分之一的稀有成功率，其中還有很多的運氣成分，反而真以為蘭斯詞曲創作功力已經可以上天了，一時間紛紛不明覺厲，各種敬仰、佩服。

更多的人跑來找蘭斯邀歌。

本來只打算幹一票的兩個混蛋就這麽驚喜地發現了一條新財路，相視一笑後，開始繼續聯手，禍害同行。

另一方面，蘭斯這個詞曲作者的突然出名，間接又給那首<戰神>起了宣傳作用，使得那首歌神奇地又小火了一陣子，雖然很快下榜，可确實幫那個女子組合邁出了挺成功的一步。

為了這首歌，還有記者想采訪一下蘭斯。

其中，有一個新人記者也是這麽想的。

但不幸的是，他來晚了，蘭斯當時已經接受了另一名記者的采訪；

不過，幸運的是，他跑去上廁所時，剛好撞見詹姆斯。

“吉米，我能采訪一下你嗎？”

“……操！吓得老子都尿歪了！你他媽懂不懂事？別在人撒尿時突然說話！”

“可你撒完就會走……我再找不到新聞就會被開除，我家裏有八個孩子要養。”記者開始賣慘。

詹姆斯聽得直翻白眼，實在不想理他，提上褲子，轉身就走。

“拜托，求你了！求求你！”

記者在他身後一直可憐兮兮地追着喊：“我家裏八個孩子會餓死的。”

詹姆斯郁悶地停下了腳步。

他深吸口氣，轉頭問了一句：“你兜裏裝錢了嗎？”

記者愣了一下，急忙掏錢包：“有有有。”

詹姆斯說：“請我喝蘋果酒，我就和你聊幾分鐘。”

這絕不是為那八個不知道是真是假、會不會餓死的孩子們而善心發作。

他只是擔心，如果自己不接受采訪的話，這傻逼記者沒準兒會寫個什麽‘我和吉米一起上廁所’的操蛋新聞出來拯救自己可悲的職業生涯。

但不得不說，有些人職業發展不順絕對是有自身原因的。

這名記者就是個超級死心眼。

厲害的記者如果得到這個采訪到詹姆斯的機會，肯定不管之前想的是什麽，都要立刻圍繞詹姆斯來提問題，争取挖掘點兒什麽新聞出來；可這名記者來之前計劃的是采訪蘭斯，對采訪詹姆斯毫無準備，于是，他對着詹姆斯時，依然不知變通地問出了一些本來想要問蘭斯的問題。

這要是換個人，絕對會立刻翻臉。

好在詹姆斯只是看起來暴躁，其實脾氣真得挺好的，也不是那種自我為中心的人，對這些事也不太在乎。而且，他和蘭斯的親密關系，讓他潛意識裏沒覺得幫蘭斯回答問題有什麽不對。甚至可能在他看來，自己和蘭斯本就能算是一體。所以，這場本來有些唐突的采訪，才得以神奇地進行了下去。

為了避免麻煩，巡演大巴臨時駐地距離城裏有點兒遠。

那名記者匆匆忙忙開車去買蘋果酒的時候，還很擔心詹姆斯故意耍他。可當他拎着酒趕回來時，卻發現那個滿嘴髒話的暴躁金發主唱居然真得就站在原地等他，心裏感動到不行。

可這份感動依然沒讓他變聰明。

他一上來就問：“吉米，你知道，蘭斯寫<戰神>花了多長時間嗎？”

“知道。”

詹姆斯喝了口蘋果酒，告訴他：“七八分鐘吧。”

“這麽快？”

記者愕然，繼續問：“那蘭斯是怎麽寫出這首歌的？”

詹姆斯一向實話實說：“樂隊沒出名前，哥幾個兒一起出門巡演玩，兜裏沒錢，只能邊賣唱邊賺錢！有一次大家想吃肉了，湊錢使喚我去買吃的。那麽那麽少的一點兒錢，所以，我就買了只公雞回來。你懂我的意思吧？活雞便宜啊。但等我買回來後，那群王八蛋全都傻眼了，一起罵我蠢逼。我就操了！沒一個人他媽的會殺雞，也沒人會做飯。我他媽怎麽知道會這樣？西奧看起來就是個殺手（西奧：？？）！戴維斯明明看着很居家（戴維斯：？？），鮑德溫看起來也像個家務全能，居然全他媽不會殺雞和做飯（鮑德溫：？？）！”

記者聽得已經呆住，情不自禁地追問：“然後呢？”

詹姆斯繼續喝蘋果酒，綠眼睛裏有點兒憤憤，似乎還在為當初的事鬧脾氣。

他不太想回憶地快速說：“然後，然後還能怎麽辦啊？我和公雞都沒退路了！我他媽拎着菜刀就上去和它搏鬥了，反正不管幹什麽也得先弄死它才行啊。那只死公雞他媽的快讓我尴尬死了，不停地撲騰翅膀，揮爪子，還用尖嘴啄了我好幾下。操，我都快疼哭了。所有人都在那看熱鬧，包括蘭斯那混球，他龜縮在最安全的車裏，看得津津有味，還用七八分鐘寫了首歌，誇那只公雞戰力非凡，仿佛阿喀琉斯戰神在世……行吧，就這樣。酒也喝完了，你還有問題嗎？沒問題我走了。”

“最後一個問題……”那名記者急忙說。

詹姆斯停下腳步，耐心地等他問問題。

結果，該記者又一次浪費大好機會，好奇地問了一句：“那只雞好吃嗎？”

詹姆斯無語地望了他一眼，把喝光的酒瓶子塞進他手心裏，關愛制仗地拍拍他的肩膀建議：“你要是能有機會，還是去換個工作吧，哥們！”

那名記者傻笑着撓了撓腦袋。

詹姆斯自覺日行一善，心情還挺愉快的。

結果，幾天後出了問題。

其實，他那個采訪沒什麽大問題，很有平時不着調的行事作風，但也沒說什麽不能說的話。

可問題在于，蘭斯當時也接受了一個采訪。

他在那個采訪中表示：“<戰神>是我讀荷馬史詩《伊利亞特》時産生的靈感……”然後，他還特別認真地BlaBlaBlaBlaBla說了一通阿喀琉斯的勇武和後來的死亡，以及自己是如何地認真、深刻地思考，并且，經過足足一兩個月，才完善出一首歌曲的全過程。

等兩篇采訪同時出現後，好多人都笑噴了。

然後，記者們又蜂擁而至，含笑問：“你倆誰說得才是真的？”

蘭斯面無表情，斬釘截鐵地和記者們說：“吉米那混球說的話，一個單詞都不能信！”

詹姆斯這時候明顯已經被教育過了，耷拉着腦袋，只顧低頭抽煙，支支吾吾地說：“呃，你們還是信蘭斯吧……我，我就是，就是胡說八道逗人玩兒，瞎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