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偷風波
? 齊臨不以為然,又有點無辜地看着她:“本來就是你讓我別說話的。”頓了頓,又道,“不就是個錢包麽你剛剛付錢的時候我又不是沒看到,最多兩百塊錢。”
嚴嘉氣急敗壞地吼道:“我的銀行卡和一些證件都在裏面”
齊臨嗤了聲:“所以說你們這些都市文明人就是麻煩,非要弄一堆什麽卡啊證件的束縛自己,丢了個錢包就跟丢了半條命一樣。”
眼見着嚴嘉鐵青着臉要發怒,他趕緊擺擺手,轉身指向不遠處的巷口:“你生氣做什麽錢包丢了又不是不能找回來。剛剛那兩人偷了你錢包,就進了那巷子。那是條死巷,他們現在還沒出來,肯定在裏面分你那幾塊錢。”
嚴嘉聽了他的話,趕緊拉了拉他:“那還不快跟我去把錢包找回來。”
這回齊臨倒是從善如流,跟着她飛快跑去了那巷子。
進了巷子,嚴嘉才知道齊臨沒有騙人。這條巷子确實是死巷,不過幾十米。
兩人跑進去,果然見着兩個年輕人,靠在牆上數錢,昏暗的光線下,依稀可見地上扔着幾個錢包。想來不只是嚴嘉一個人被偷。
嚴嘉十五歲就開始獨自生活,不得不說膽子還是挺大的。加上跟着一個人高馬大野蠻人一般的齊臨,她就更有點狐假虎威的有恃無恐。
她飛快跑上前,隔着兩個小偷還有十幾米,指着兩人吼道:“把錢包還給我”
她氣勢很盛,将兩個正入迷數錢的家夥,狠狠吓了一跳,但轉頭一看,只是一個女人和一個流浪漢一般的男人,也就很快恢複,直接往外沖,想逃離現場。
嚴嘉在兩人擦過時,下意識要攔住他們,卻被兩人用力推開,重重撞在牆上。
眼見着兩人就要逃走,齊臨還雙手插在口袋,無動于衷的樣子。嚴嘉急得大叫:“齊臨,快攔住他們。”
小偷并沒有意識到這個站在巷子口,一直沒做聲也沒什麽動作的大胡子破襯衫的男人,會有多大殺傷力。
直到他們差一點就要越過齊臨時,只見他輕輕松松伸出穿着草拖鞋的腳,随随便便一勾,兩人便倒在地上。
兩個小偷大致也算訓練有素,飛快爬起來,各自掏出一把匕首,朝齊臨刺去。
嚴嘉看到這一幕,吓得一顆心立刻提起來,嘴裏大叫:“小心,齊臨”
如果知道小偷裝備這麽兇猛,她應該不會追來。
可齊臨的雙手都未從褲袋裏抽出來,只稍稍閃身輕松避開兩把匕首,再次擡腳,未等幾米之外的嚴嘉看清楚,那兩人的匕首已經哐當兩聲落地,緊接着,他力度忽然加大,只聽幽靜的巷子裏,砰砰兩聲,兩個小偷,已經被踢飛了幾米遠,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嚴嘉靠牆站着,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能想象齊臨這種野蠻人,打架是比一般人厲害。但是沒想到會這麽誇張,也不知是害怕還是驚訝,頓時心髒跳得有點厲害。
齊臨沒有看她,慢悠悠彎身,将地上的匕首撿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地上兩個人小偷旁,踩住一人的手,自顧地開口:“在有些部落裏,盜竊行為,一定是要砍斷手的。”
小偷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也明白他要做什麽,看到他彎身,舉起匕首,吓得快哭出來:“大哥饒命,以後不敢了,別砍我的手”
嚴嘉這才反應過來,看到齊臨手中就要落下的匕首,趕緊跑上前握住他手腕:“你幹什麽小偷應該警察處理,你這樣是故意傷害,是犯法。我馬上報警。”
齊臨撇撇嘴輕嗤一聲:”麻煩。”
口裏是這樣說,但握着匕首的手還是放下,只是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又在兩個倒在地上的小偷臉上,粗魯地踩了幾下。
嚴嘉撥通電話,言簡意赅地說明了情況,看到他的動作,很無語地搖搖頭。
果真是野蠻人。
打完報警電話,嚴嘉讓齊臨看着兩個小偷,自己去巷口等警察。
警察趕來還算迅速,不過十分鐘,已經有一輛巡邏警車在巷口外的街停下。嚴嘉趕緊招手,帶領三個制服小哥往裏走,指着裏面的人道:“就是地上那兩個”
三個警察快速跑過去,看着地上躺着的兩個年輕小夥,又看了看蹲在牆邊靠着,百無聊賴的大胡子。
其中一個警察直接沖向齊臨,一把将他手制住。齊臨大致是沒料到會被警察突然襲擊,下意識反手一摔,将警察摔倒在地。
兩個本來在給地上兩小偷考手铐的警察見狀,立刻上前幫手,眼見齊臨和三個警察要動手,幸而嚴嘉反應快,上前拉開齊臨,将他擋在身後,對警察道:“你們搞錯了,他是幫忙抓小偷的朋友。”
警察這才悻悻地住手,被摔倒的警察爬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打扮怪異的齊臨,摸了摸被摔疼的手,對嚴嘉語氣不好道:“你這什麽朋友長得跟恐怖分子似的,都一起回派出所錄口供,身份也要查查清楚。”
齊臨倒是不像嚴嘉想象的有什麽激烈反應,只是雙手插入褲袋,冷哼了一聲,鄙夷道:“文明社會可笑的執法者。”
到了派出所,嚴嘉做完筆錄,走出大廳時,看到齊臨已經坐在外面,之前那個态度不好的小警察,此時正在他旁邊,堆着一臉笑,好像是在道歉。
嚴嘉疑惑地走過去,那警察察覺,轉身對上她,道:“嚴小姐,剛剛實在不好意思,看齊先生打扮比較有個性,所以有點誤會。沒想到齊臨先生是從國外回來的考古學專家。”他說着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頭:“我對考古也有點興趣,去齊氏博物館參觀過好多次,之前還拜讀過齊臨先生著的那本南非考古手劄,非常敬佩,可以說是齊臨先生的骨灰級粉絲。”
齊臨表情平淡,好像對他的恭維無動于衷。當然,他脖子以上毛發過多,就算有生動表情,也很難看得出,唯一能容易辨別他心情的,大概也就是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
而現下,嚴嘉就從他眼睛裏看出來不耐煩。
她笑着回小警察的話:“齊臨他剛剛回國,對國內的規章制度不是很了解,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會不會,齊臨見義勇為非常難得。過幾天,我們所裏會送見義勇為錦旗到齊氏博物館的。”
“錦旗就不用了。”齊臨站起身,“我最不喜歡你們這些文明人虛假的玩意。”
小警察臉色讪讪,他已經折身往外走去。
嚴嘉禮貌地對尴尬在原地的警察小哥點點頭,從後面追上去。
兩人從派出所出來,天色已經黑透,都市的霓虹将整個城市照得光怪陸離。
嚴嘉快步走到插手慢悠悠而行的齊臨身旁,歪頭笑着道:“你身手好厲害,專門練過嗎”齊臨停下腳步,斜睨她一眼:“吃生食吃得多,力氣自然大。”
見嚴嘉怔住沒出聲,他又道:“不信我一只手就能将你舉起來。”
不等怔忡中的嚴嘉反應過來,他當真從口袋裏伸出一只手,攔腰将她抱離地面。
“啊”嚴嘉正要掙紮,又已經被他放下來。
雖然他從內到外都是個讓人毫無遐想的野蠻人,但畢竟是個男人,這樣近距離觸碰,不僅讓嚴嘉尴尬,也讓她惱火。
只是,她還未來得及發作,齊臨繼續無知無覺道:“沒騙你吧我的力氣和我那些部落裏的朋友想比,也不算什麽,都是因為吃生食。所以,我建議你适當吃一點生肉,尤其是牛肉,那樣會長力氣。不然像今天那樣,被兩個毛賊輕輕一推,就”
他說着做了一個往後趔趄的動作,似是學之前嚴嘉被小偷推倒的樣子。
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專門,總之嚴嘉覺得和這個野蠻人完全不在同一頻道,她很無語地深呼吸了一口,可又不知道如何反駁他的話,只白了他一眼道:“明白,你繼續吃你的生肉,做你勇猛的野蠻人,我繼續吃我的熟食,”
說完,她轉身大步穿過馬路,朝對面的公交站走去。
齊臨插着口袋站在原地,似乎悻悻地有點聊賴,見嚴嘉在對面站定,也不看過來,更加無趣的樣子。擡頭看了會幾乎看不見星星的夜空,才慢悠悠朝博物館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