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家百億又怎樣

他看着我的書本,指了下說:“你的書側簽有你的名字。”

我的書側的确簽有我的名字,在自己的書本上簽有自己的名字是我從小養成的一個習慣。白白的書邊上清楚地寫着“嚴冰”兩個大字,他看到這個名字,會想到我曾經給他打電話那次的自我介紹麽?孟先生你好,我是餘晴的朋友,我叫嚴冰。

我略緊張地盯住他的表情,不過,他臉上沒有異常的反應,可能根本不記得那個打電話的人名了,人家根本不會把那樣的小事當回事。果然,孟平州接過坐在他後面的下屬遞給他的文件,專注地閱讀起來。

見他鎮定,我便放輕松,起身到鄭文浩身邊,點了點他的肩膀,“喂,不換座位了?”

鄭文浩頭都不回地說:“不換了。”

“怎麽又不換了?”

鄭文浩半扭頭,壓低聲道問:“你怎麽會認識孟平州?”

我輕描淡寫地說:“見過幾次。”

“那可是不尋常的大人物,你們怎麽接觸的?”他眼底寫滿了驚奇和詫異。

“偶遇。”我簡潔了當。

鄭文浩聳聳肩,露出半個笑,驕傲道:“我也認識他。”

這次換我詫異,他神秘兮兮地說:“有很多金主丢豐厚的錢打賞我的小說,他就是一個。”

我狐疑地促起眉頭,他的意思是孟平州也看過他的小說?

“真的假的?”我不信地撇撇嘴,不能想象,那樣氣質冷漠的人會看小說。

“當然是真的。”他自信滿滿。

“那你為什麽不主動打招呼,在現實中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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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又不是大波美女,能讓我揉咪咪嗎。”他刻意做出風流的表情,被我瞪了一眼,然後扭回頭不再理我了。此行一路,竟出奇地安靜,倒下一睡,一直睡到下飛機,非常不像他以往的風格。

我一直在看書,疲憊後收起書本也半睡不睡地睡了很久,期間睜開眼幾次,偶爾視線瞟向右邊,孟平州一直都在忙個不停,不是看文件,就是浏覽一臺筆記本電腦,眼都不擡。他那張側臉,望去也很不錯。突然,他轉過身,望着我。

他面色無波,兩只眼睛波瀾不興,卻直指人心,一剎那中我仿佛被那眼神攫住,平靜地迎着他的目光,但心頭一悸。

我再次閉上眼睛,無聊地強迫自己睡覺。

飛機快抵達上海時,鄭文浩還在大睡特睡,孟平州問:“在上海找好落腳的地方了嗎,如果沒有,我來安排。”

“我和朋友已經預定了賓館,謝謝你。”

“哪家賓館?”他似乎很熟。

我報上名字,他微笑說:“正和我酒店挨着。”

我詫異地睜圓了眼:“真的嗎?”

他點點頭。

下機時,睡死的鄭文浩被我粗暴地揪了起來。

出了機場後,我們看到在不遠處有一排黑色的高檔專車在接待孟平州等人,我們拖着行李去那邊打車。好幾個人輪流和孟平州親切握手寒暄後,孟平州上了為首的那臺車,那臺車的司機走了下來,他坐上駕駛位,沒有直接駛出去,而是開到我和鄭文浩面前。

“我帶你們。”車窗半敞,他說。

“不牢大駕,我們自己打車。”鄭文浩冷淡地謝絕他,拉過我繼續向前走。

“大家順路,不如我送你們。”

那邊的人都在注視着我們,孟平州親自開車過來,這不是第一次他主動送我,我哪有面子一而再再而三坐他的車。

我笑了笑:“不了,我們打車就可以了。”

鄭文浩恰好攔住一輛出租,把我們的行李拎上後備箱,我們便上了車。車子轉彎駛向大道,在後車鏡中,孟平州的車也行駛了,那一排黑色轎車也陸陸續續跟了出來。

鄭文浩又亢奮起來,一副不可置信地樣子說:“你的面子竟然這麽大,孟平州要親自送你!你們到底怎麽認識的?”

“我爬山那次被大雨拍在山上,就是他幫忙,把我帶到他在那邊的一個住處呆了一下午,晚上又開車把我送回市區。”

“是他?”

“嗯。”

“我的天!了不起啊,和身價百億的富豪在山上邂逅,又在飛機碰上了。”

我嗤之以鼻,搖搖頭:“身價百億又怎樣,很了不起麽?”

鄭文浩炫耀道:“你知道他在我的網絡小說上打賞過多少錢嗎?”

“數以萬計?”

他搖搖頭,“前前後後,一百二十萬。”

“一百二十萬!”我愕然,“什麽金書銀書啊,打賞這麽多錢,真是有錢燒的沒處花!雖然我也是網絡作家,但是我依舊不能理解那些款爺動辄打賞作者幾十萬上百萬的心理,那麽多錢幹點什麽不好,都可以做做公益了。”

鄭文浩見我一副受驚似的模樣,哈哈大笑了起來,“沒見過世面了吧,有錢人,窮得就剩錢了,揮金如土跟咱們家常便飯一樣。”

我打趣道:“賞你這麽多人民幣,你怎麽不去舔臉巴結下,沒準兒人家一高興下了飛機就再甩個百八十萬給你!”

他冷笑了一下,輕蔑道:“耍大牌啊,賞我證明我寫得夠刺激,而不代表他賞了我,我就要變成一條對他點頭哈腰搖尾巴的狗。”

這語氣莫名讓我聽起來有隐隐的火藥味,但又似乎挺正常。

鄭文浩的臉突然在我面前放大,暧昧道:“親愛的,我不為富貴折腰的表現是不是很酷很迷人?”

我趕緊把頭避向一旁,鄙夷地白了他一眼:“神經病。”

鄭文浩眉眼彎彎,唇角輕揚,忍俊不禁地低笑出聲,那副浪蕩不羁的嬉笑模樣,緩解了我的疲乏,我也笑了起來,漸漸放松了。

我們的賓館旁邊果然就是帝王大酒店,相聚不過數十米,進賓館時我回身向遠處望了望,孟平州那波人的車也馬上到來。我和鄭文浩到賓館後休息了一會兒,在附近逛了逛,作者聚會在晚上八點,而且東道主打電話通知我們,我們相聚的地點就是帝王大酒店,已經選好高檔套房開Party,鄭文浩這個賓館位置訂得太好了,晚上我們只需出門左拐,求車問路的繁瑣步驟都省掉。

這是個愉快的夜晚,作者們相處都很好,大家熱情高漲,玩得很興奮,男男女女基本上都喝了好多酒,鬧了快一個通宵,後半夜三點鐘才散場,有的人直接就在套間睡了。我們約了上海本地的兩個朋友休息過後白天再一起出去玩,另外我單獨約了一個姑娘次日一起逛街,鄭文浩也被兩個哥們兒約出去一塊消遣。這樣我和鄭文浩本打算要倆人一起玩三天的計劃就剩下一天。

半夜十一點多時餘晴還發微信問我到上海怎麽樣了,我和她歡快地調侃了幾分鐘,“你和吳政明天上午也出發了,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她特別土豪氣地說:“早就準備利索了,我們的東西特別少,就兩只小包,衣服都不帶,到那邊什麽都能買。”

我啧啧說道:“花錢如流水,不要太奢侈。”

餘晴卻又感性起來,傷感地說:“只要花錢,我的腦子裏就都是孟平州。所有百元大鈔上的頭像在我眼中都不是毛主席,都是孟平州,銀行卡也是,所有圖案在我腦海中都反映成平州的臉,握着它們,就想起他。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給我的。”

我怔住,一時沒有說話。

錢,已經在餘晴心裏變成一個特殊符號,一個證明孟平州在她人生中存在過不可磨滅的符號。人活着不能沒有錢,而她手握着錢,卻難以将那個男人遺忘,難以做到真正潇灑。

“我今天沒忍住,又給他發了兩條短信,還是得不到回應。”她幽幽地說。

“不是說好不再聯系那個人,你有點出息好不好?”我忿忿地提高音量。

“我知道,我只是,沒忍住……”

“有什麽忍不住的,是你自己偏要想,他已經從你的生活退出了,你要證明給自己看,你不是沒了他不行。去散心吧,盡情地散心,沒什麽事就關機,連碰都不碰,把他從電話薄中删除,眼不見心不煩!”

餘晴啊餘晴,你還在放任着自己單相思,而孟平州此時此刻,在這座豪華酒店的某個房間也許早已安睡。

隔日,朋友來賓館接我,帶我去商場逛街。我們下電梯向外走時,賓館大廳沙發上坐着的一個青年男子,一直看着我們,眼神有點奇怪,不過我沒有多想,也沒太在意。

我們在時裝商場左逛右逛,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目不暇接,我們興致盎然地四處浏覽,偶爾挑選感興趣的衣褲試穿,也許是心情不錯,不少衣褲都被我看中,但又不能都買下來,我只買了幾樣價格能接受的。

連續逛了幾家大商場,不知不覺就度過大半天,直到下午四點我們才意猶未盡地結束逛街。朋友打車送我回賓館,途中一直有臺黑色的奔馳跟着我們,還跟我們的車一并停在賓館外,當我們走到門口時,意外地被那輛車裏走出來的人叫住了。

“嚴小姐,請等一下!”

我看向那人,那不就是早上在大廳裏坐在沙發古怪地盯着我的男子嗎?他為什麽認識我,看起來還是專門跟着我?我凝視他,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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