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定要找有錢人嗎?

“什麽!”我全身的寒毛瞬間戰栗,大聲叫道:“別沖動,你在什麽地方?”

她告訴我所在地,我不禁一愣,那不是園林飯店對面大街的那架天橋嗎?我馬上讓司機更改路線,區園林飯店那邊。

途中,我連氣都喘不勻,生怕她一個腦熱從橋上跳下去,那種畫面想想都膽戰心驚。

我不敢挂斷電話,一直和她保持通話,但她通着電話只是哭什麽都不說,我只能聽到她的哭聲還有那端傳來的車輛的鳴笛聲。

發生了什麽,她怎麽會跑到園林飯店那裏去呢?

我終于來到天橋,踩着臺階狂奔拾級而上,在橋中央看到她,她哭成淚人,一抽一抽的,大橋下面的兩側街道車流茫茫,此時站在橋上往下看,根本來不及欣賞夜景,只有擔心受怕。

“餘晴!”我跑到她身邊拉住她,氣喘籲籲。

她轉過身,目光閃閃,面向園林飯店的方向,伸手指向那裏對我說:“那是他最喜歡的飯店,他經常到這裏吃飯,最喜歡晚上來。今天,終于讓我給碰上了。”

“天啊,你專門到那個飯店裏去等他?你這不是碰,是糾纏!”我急急地說。

她完全不理會我說什麽,只顧說自己的事:“他第一次帶我吃飯,就是來這家飯店。也是在這裏,我答應和他在一起的……也是在這裏,他結束我們的關系,讓我離開。我們真是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

“你怎麽又想起他了呢,都這麽長時間了,你不是過的挺好的嗎?你不是都答應我要努力把他忘掉不再聯系嗎!”

“我也想啊,可是我做不到,剛剛遇到他,好不容易平靜一點的心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态!看到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沒有人陪,我就想回到他身邊,他明明沒有新的女朋友,為什麽不要我?”

我反駁道:“什麽孤零零的,人家有助理,有司機,有事業還有老婆!還有很多很多人喜歡圍着他巴結他給他拍馬屁,他能有多孤獨?都是你自己腦補出來的!別鬧了,快跟我回家吧!”

餘晴擦掉眼淚,定定道:“你放心,我不會真跳下去的,我已經死過一次,再來一次就是傻。上次喝完藥,要死的時候我就發現我沒活夠。”

這話,讓我簡直不知道該哭該笑,她一哭二鬧,弄得像過家家,我已經被吓破膽了。

我說:“你能明白這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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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在這兒待一會兒吧,家裏很悶,我哭喪着臉會讓吳政難受,我不想影響他學習。等我心情好點,我再回去。”

我啞口無言,除了長籲短嘆,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如果我說自己急着回去打字,她會覺得我不重視她。今晚我認了,幹脆自我放棄,不更新了。想來更後怕,幸虧她沒撞到我和孟平州在這家飯店出現,不然後果難以想象。

沒有大量更新的後果,在同期競争的作者中,我被其他人PK了下去。我的收入注定銳減,只能等下次機會。

第二天,我問餘晴:“你要繼續寫網文還是找工作,有新的打算了嗎?”

餘晴說:“我要開始新生活了。”

後來,她買了招聘報紙,在網上也投了一些簡歷,但奇怪的是,我看到她的招聘報紙上畫了很多地方,都是高級商務會館,高級餐廳、高爾夫球場,網球球場,4S店之類的,還有酒店前臺,目标幾乎瞄準了前臺和服務員。

我便問她:“為什麽不找你大學專業的相關工作,你不是學會計的嗎。”

她說:“大學畢業我寧可寫文都不做會計,你還不知道嗎?我不愛幹那個,枯燥無聊,能有什麽發展。我可不想從小會計,一輩子熬,熬成老會計,那樣的話,我會一輩子都沒精打采的。我現在要找的是有機會接觸上等人的工作,做什麽工作就決定了你會見識什麽人,當年我怎麽認識孟平州的,不就是身無分文去大餐廳做臨時工碰上的,這就是命好。我現在覺得,千萬別小看服務員。”

我聽了她的論點很猶豫:“……我覺得不要吧。”

“有問題嗎?”她詢問我的想法。

“做服務員,做前臺,我不覺得不好,只是,你抱着這樣的目的去,我會擔憂的。餘晴,你一定要找有錢人嗎?為什麽我總覺得有錢人是個挺可怕的東西,還是不要刻意追求的好……”

“那是你沒接觸過等級高的大款,你的思維有局限。人往高處走,你想跳到上流的圈子,光靠自己瞎蹦累死也不見得成功,得有人拉你一把。有錢人是洪水猛獸嗎?你那是自卑心理作怪,有錢人不是洪水猛獸,應該是靠山,是墊腳石。”

我認真思考她的話,既沒有反駁,也不敢認同。孟平州說,她遠比我想象的更虛榮,比我有野心。這一刻,我很認同。我看到了餘晴很努力想尋找機會力争上游的渴望,她的價值觀已經與我站在兩個方向了,也許,她這樣目标明确的人更容易實現自己的願望。

不過,我還是加了一句:“你不是因為感情受挫,自暴自棄,才決定專門向有錢人靠攏的吧?”

她瞟我一眼,“你直說我不要臉只想傍大款不就得了,拐彎抹角的。”

我聳聳肩,沒錯,是這個意思。

她略微神傷,喃喃自語道:“有錢人不是只有一個。這不是自暴自棄,是一種選擇。沒有孟平州,還可以有別人。”

自從站在天橋痛哭半宿以後,餘晴再也沒有糾纏孟平州。

也許冥冥注定,他們的緣分就是要徹底終止于那個夜晚吧,不多一天,也不少一天,就在她最後糾纏他的那一天,她所流出的所有眼淚帶着她走出了牛角尖。餘晴仿佛如夢初醒,大徹大悟,懷抱期望,繼續前行。

而卻我在心裏繼續詢問,餘晴的未來是福還是禍呢?她的初醒,她的徹悟,只不過是帶領她走向一條相似的道路。她要尋找相似的人,相似的機會,未來經歷和傷痛會不會再相似的重複?我只有祝願她未來一切更美好。

我媽又打電話給我,說我們的一個遠房親腦部有毛病,一家人要從外省來這邊的醫院看病,他們對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只有我在這兒生活,所以請我幫忙,我欣然答應,并主動給對方打電話詢問情況,約好時間。

幾日後,那幾個親戚就坐火車過來了。我到火車站迎接,腦部受傷的那個人按輩分,算是我的一個舅舅,是被他家人背出出站口的,說是下車之前就昏迷了。

剛接站說了幾句客套話,我想先帶他們吃個午飯,但他們很着急,都知道醫院挂號難,要馬上去醫院排隊挂號,他們特別急迫的樣子弄得我很緊張。

進入醫院大廳,挂號的隊伍已經人山人海,一進門我的心髒就忽悠一下,十一月份中旬的天,外面已經很涼了,大廳裏卻熱火朝天。我們幾個從人潮的最邊緣開始排隊,都擔心等輪到我們的時候會不會沒有號了。

而且我們的困難之處更在于,這幾個親戚在來之前就已經打聽到這個醫院的一個專門治腦科病的名醫,是專程來挂這個醫生的號的,我不得不告訴他們,我們可能要做幾天挂不到這個專家號的準備。

就在我們為排隊愁眉不展的時候,我出去給大家買礦泉水回來竟碰到了小高。

“嚴小姐!”他在不遠處叫我,然後小跑上來,手裏拎的是盒飯。

看到他我有點親切,更不好意思,我本來想假裝沒看到他快點走開,他卻一點不見外地追上我,“你怎麽也在這裏?又生病了嗎?”

“沒有。”我尴尬地露出微笑。

“我剛看你從挂號廳出來,不是來看病的嗎?”

我說:“我是帶遠房親戚來看病的,正在挂號。”

他關切地問:“都這個時候,還沒挂上?”

“我們中午才過來。”

“那就難了,你們中午才來,基本挂不上了!你知道現在大家挂號恨不得半夜就來了!”

我嘆了嘆氣。

小高看我比較郁悶,猶豫一下便說:“有人就好說了!孟董就在醫院裏,我給他打電話!”

我一愣,急忙阻止:“別別別!我們自己挂就好了,不用打擾他!”

“沒事沒事,他醫院有熟人,就一句話的事,你們自己排得排到猴年馬月去,多累呀!”小高說着掏出手機,不管我的阻攔,特別幫忙立即就給孟平州打了過去!

我心裏直呼老天,我躲都來不及,這個小高也太熱心了,這麽積極幹什麽?

“孟董,我在醫院外面碰到嚴小姐了!……是啊,她帶親戚來挂號,中午來的,現在還沒排上……哦,哦,好的。”

小高揣起手機,笑融融地從我手裏拿過一兜礦泉水幫我拎着,跟我說:“別着急,我先陪你進去。”

我們回到挂號大廳,小高跟我一起找到親戚,告訴大家不用排了,要把他們帶到人少的地方先等等,擠出人群的時候我還被好幾個人撞到,用力撞到我的人不但踩了我的腳,還反到回頭來罵我的不是,夾了句國罵,這種素質我懶得搭理,但心情忍不住浮躁。我的親戚見我帶了人過來,以為我剛剛出去是專門找人幫忙去了,很高興的松了口氣。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我接起電話,發洩郁悶般有點沖地丢出幾個字:“誰?什麽事?”

結果,傳來的是熟悉的低沉清楚地嗓音,“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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