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親吻頭發
“小姐您是穿着還是為您裝起來?”
“穿着吧穿着吧!”鄭文浩拿過衣服披在我身,把我的米白風衣交給服務員打包。
我重新穿上紅風衣,在鏡子面前又照了照,想象那個人站在我的身邊,他一襲黑色西裝筆挺,我一抹紅色點綴,想一想畫面就很美。不錯,買了吧,沒什麽值得後悔和心疼的。于是刷卡,一大筆錢跟我說拜拜。
我能感受到鄭文浩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轉啊轉,他非常喜歡我這樣打扮。我們又逛了好久好久,然後到一樓取定制好的生日蛋糕,拎着走出大廈。不成想,沒走出多遠,我們便看到一幕激烈的争吵。一對男女在一輛轎車前争執不休,面紅目赤,男人睚眦欲裂,女人怒火朝天,彼此各不退讓,在大街上已不顧路人的眼光,咄咄逼人的嗓音一聲比一聲高。
“我不想繼續跟你吵下去,許倩你給我閉嘴!我還有公事要做,你願意找誰賠找誰賠,我他媽不奉陪!”程鵬側過身去,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電話,沒說兩句,就被許倩搶走,下一秒被狠狠地摔到地上,摔成兩半,屏幕碎掉!
“程鵬,你愛沒愛過我!”
“你有病啊!”程鵬怒極,火冒三丈,用力推了她一把!
被他一推,許倩更加怒不可遏,瘋了一般打向程鵬,當衆甩他耳光,一聲一聲脆響,接連打了十幾下,程鵬站在那滿面漲紅地任她打,終于情緒集中在一個點上徹底爆發,他反擊了,一個還手重重的一巴掌回在她臉上!許倩一下子愣住了,非常震驚地瞪着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有一天會打她的耳光,她哭了出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再次甩了他狠狠的一巴掌,程鵬的頭偏了過去,臉上的掌印清晰無比,他死死地咬牙,幾乎要把牙齒咬斷。
許倩自己上了轎車開車走了。
我和鄭文浩呆愣在原地半分鐘,才從驚愕中回過神,遲疑片刻,鄭文浩拍拍我示意我過去關心他一下,我便和鄭文浩來到程鵬身邊。
程鵬看到我們出現已經沒有力氣意外了,他的臉很紅,泛着腫,而且有兩道明顯被指甲刮破的凜子,流血了。我趕忙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他,“程鵬,你的臉出血了,先擦擦吧……”我小聲說。
程鵬搖搖頭,直接拿袖子蹭,露出可怕的冷笑。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婚姻生活!”他磨着牙說,眼睛充滿痛恨和悔恨地望着我。
鄭文浩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床頭打架床尾和,兄弟,你們的詳細狀況我不知道,但是聽我一句勸,忍忍吧,別跟女人一般見識,很多女人都這樣,在乎你才願意跟你打打鬧鬧,要是不在乎,吵都不願意吵了,日子也沒法過了。老爺們發發脾氣就算,對女人還手就不太好了。”
“我也是第一次打女人。”程鵬說,“作為一個最鄙視打女人的男人,我忍到頭了。你們告訴我,一個女人真的可以随便打男人嗎?不分場合,不分青紅皂白,永遠要占上風,不給我留面子!從來沒有女人這麽打我,我媽都沒有過,她算老幾?”
“你們是不是溝通方式不好?”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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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溝通,呵呵,明天我就跟她去民政局溝通溝通。”他陰沉沉地發出冷笑。
“別離,冷冰冷靜!好多夫妻婚後都要磨合好幾年,你們才結婚多久,也許彼此還沒适應呢。”
“嚴冰說的對,一定要冷靜。”鄭文浩附和。
程鵬拾起地上摔壞的手機,已經不能開機,他惡狠狠地低咒一句,抽出電話卡,手機再次丢到地上不要了。
“要不要進商場買手機?”我問了句。
“不買,一個難搞的女人,一堆的破事兒,我想清靜清靜。”程鵬打量我們,看到我手裏拎的生日蛋糕,還要鄭文浩拎的一堆購物袋,蹙了蹙眉,轉身去打車。
“你去哪我們送你。”鄭文浩說:“我車就在不遠,上我的車。”
猶豫一下,程鵬跟我們上了車,我和鄭文浩坐前面,他坐在後面。
程鵬漫無目的地說:“你們看着辦吧,把我放在哪都行。”
他這麽說,我們反而不知道停在哪裏好。
過了一會兒,程鵬拿出一根煙,打開一半車窗用力的抽,抽着抽着,愁眉不展地擡起頭問:“你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我和鄭文浩同時看向車鏡裏的他,一起頓了一下,鄭文浩笑哈哈的反問:“你覺得呢?”
“郎有情妹無意。”
鄭文浩怔了一下有些不爽,“你沒看錯吧?”
程鵬吐着煙圈說:“她,我不會看錯。她愛一個男人是什麽樣,我看得出來,因為她愛過我。”
鄭文浩表情變得有點寒,程鵬的直白讓他有些生氣,而且這話聽來就像一種故意的挑釁。剛友好的叫他上了自己的車,卻好心沒好報被将了一軍,換誰心裏都不痛快。
“我們的事就別提了,沒事找事。”我回頭瞥程鵬一眼。
“我想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
鄭文浩也不再留面子,更狠地擠兌一句:“你沒有了,因為你眼瞎。”替我完成了回答。
但程鵬還是說:“我一定會離婚。”
“她不喜歡二手貨。別以為只有你了解她。”
我用力踢鄭文浩的腿,讓他別亂說下去,鄭文浩不悅地迅速把車停到街道一旁,對程鵬冷言道:“想到哪去,随便,不送了!”
程鵬掐滅手上的煙,臉色鐵青,推門而出,頭也不回地朝另一個方向走開了。
“你幹嘛呢,找打架,他說他的我們聽着不理他不就完了嗎,他現在火氣正沖,何必起言語沖突呢?”我責怪鄭文浩。
“這怪我嗎,我可是樂樂呵呵主動請他上車的,是他挑釁我,你沒看出來?看我和你在一起吃醋,諷刺起我來了,臉不要太大,大不了打一架!”
我無話可說。這大概就叫争風吃醋。
晚上去鄭文浩那,他家來了好些朋友,男男女女,熱熱鬧鬧,一群年輕人在家裏聚餐玩耍,搓麻打牌,玩誠實勇敢,玩殺人游戲,好像回到少年時期,很是快樂。
玩着玩着,我收到孟平州發來的短信,讓我在小區外面等他。
我迅速站起身,抱歉地跟大家說:“我有事,得先走了!”
鄭文浩問:“什麽要緊事?”
“有點事……”我走向門口,從衣架上取下風衣穿上,一邊系腰帶一邊歉意地笑笑,對鄭文浩說:“有這麽多朋友陪你,你們好好玩吧。”
“你回家還是去哪?”
“我有同學找,出去吃飯。”
“要不要我送你?”
“別送我了,我打車。”
鄭文浩囑咐道:“早點回來,我等你回來切蛋糕!”
“等我做什麽,你們玩你們的,一會兒就切啊!”
他挑眉,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望着我,堅持說:“你買的蛋糕一定要你來切。”說話間,走到我的身邊,我低頭穿鞋,剛直起身,倏地被人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他在一群朋友們的起哄中親密摟着我,帥氣的臉頰透出一層頑皮狡黠的笑意,帶着熱氣的呼吸在我發頂壓下,他親吻我的頭發,我一驚,跺腳踩他。
他放開我,我開門迅速溜走,下樓時還聽到他屋子裏的人說笑:“以前都沒發現鄭文浩這麽會粘人,弄得人家姑娘都害臊了,還不給你抱呢!”
鄭文浩驕傲地說:“你們懂什麽,她遲早是我的!就是臉皮薄!”
我跑出樓道,跑去小區外,回頭張望幾下,放心地走向孟平州的車。
上車後,他對我說:“今天我們去個輕松的地方。”
“什麽地方?”
“去夜市逛逛。”
他今天穿的很休閑很普通,我卻穿的很高調很豔麗,一起走在夜市的人潮裏,惬意地散步,走走停停,我忍不住地淘了些感興趣的小商品。然後,我們在一個露天的大排檔找空位坐下,叫了兩杯紮啤,兩碗麻辣燙,一些肉串和小吃,氣氛熱鬧極了,好多人都在興致盎然地喝酒聊天,原本涼爽的夜晚變得特別火熱。
我已經好久沒有逛這樣的地方,想不到會是孟平州帶我來。本來只想叫飲料,但他堅持要啤酒,笑着跟我說:“在這個地方吃飯,要有紮啤才有感覺,很多年前我就做這個,那時候很苦但是最愉快。”
我輕笑點頭,盡管很多年過去,物是人非,他依然很安于這樣的狀态。他的話越來越多,變得很開朗,即便講起年輕時做生意上當受騙,身無分文甚至負債累累的時候,憶苦思甜,也很快樂。
我們幹杯,撸串,痛快淋漓大吃一通。
沒多久,這家大排檔的老板,一個頭發花白身寬體胖的中年男人熱情的招呼過來,看到孟平州頗為意外激動,竟和孟平州稱兄道弟起來,原來很多年前,他們就是做路邊攤認識的,還合夥做過小買賣,然後又分開自己幹自己的事業。多年過去,孟平州成為了不起的富商,他們家仍在做排擋,換過好幾個地方,近幾年在一片穩定下來,別看這生意好像不起眼,仿佛小吃小喝小打小鬧,但每天晚上客流一波接着一波從不間斷,生意火爆,多年下來也發家致富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重逢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