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等你!

被心愛的人以關心的名義推給別人,比割心還難受,誰需要這種關懷,誰需要這種好意?為什麽要這麽殘酷,你明知道我很讨厭這樣。

小高見我表情難看地走回來,小跑去外面。

程鵬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喃喃道:“鄭文浩和孟平州竟然有這麽一層關系,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我白他一眼。

吳政讓了一塊椅子讓我坐:“冰冰姐,過來坐。”

我問程鵬:“你什麽時候走?”

“不急。我也出去待一會兒。”程鵬也走去外面,瘸着腳和孟平州攀談去了。

這時,吳政小聲問我:“那個就是晴姐為之自殺的人嗎?”

我點了點頭。

“你還是和浩哥更般配。”吳政因為姐姐自殺過的原因,對孟平州沒有好印象。

“是不是正常人都覺得我應該和鄭文浩在一起呢?”我幽幽脫口而出。

“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我一直覺得是!浩哥明顯很喜歡你。”吳政定定地說,“作為一個爺們兒,我認為浩哥值得托付,比我姐找的那個老東西強百倍,冰冰姐,你就別考慮了。”

哎,面對少年這般真誠的說詞,我不知該說什麽。

“人小鬼大,你好像什麽都能看懂似的。”我搭了搭他的肩。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我是個正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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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孟平州幫我轉了學,我姐現在也不為他尋死覓活了,我還是不太喜歡他。畢竟他傷害過我姐。”

“其實你姐在和現在的老色鬼交往之前還是處|女。”

吳政愣住。

天啊,我在和一個高中生說什麽。

當然,吳政也不是生麽都不懂的傻孩子了。

“真的嗎?”他驚訝地叫。

我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

“小政,未來的路很長,以後,如果你再愛上別的女孩子的時候,一定要珍惜對方,如果你沒有能力為對方負責,就一定不要傷害她,不要輕易拿走對方最珍貴的東西。那樣才是一個真正的爺們,一個正人君子,男子漢。”

吳政慚愧地垂下頭,“我知道了。我最後悔的事,就是傷害了許陽……”

“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件事,像翻舊賬一樣。不說這個了。”

程鵬在外面和孟平州說了好久,後來給我打個招呼,打車離開了。

一個多鐘頭,孟平州沒邁進醫院半步,我們就這樣,僵持在門內外。一直到,鄭文浩手術結束,醫生出來宣布,我讓吳政去外面通知孟平州和小高,鄭文浩被推出來那一刻,我看見孟平州和小高走開了。

吳政跑回來,我們跟着推車,鄭文浩睡着了,直接推進病房。

吳政跟我說:“孟平州說如果你要回家的話,他們送我們回家。我沒替你拒絕,你要坐他的車回去嗎?”

“我就不回去了,小政,要不,讓他們送你回去吧。等你浩哥醒了,我會告訴他你一直在這等到他手術出來。”

“你不回去,我自己打車。”

“沒關系,就搭一下順風車,坐他們的車安全些,我更放心一點。”

“我一個男的怕什麽。”吳政想了一下,應了下來:“好吧,我坐他的車回去,省着你不放心。”

說着,他走了。

我在走廊窗口看着他出去,跟孟平州上了車,開車的是孟平州自己,吳政坐副駕駛位,轎車開上大道,慢慢消失。

那小高呢?

正想着,小高就從樓梯上來了:“嚴小姐,孟董讓我留下來幫忙。”

“太客氣了,我就在這就可以,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我閑着沒什麽事。”

“文浩睡着了。”

“我看還是我留下,你回去休息吧?你還有文章要連載,很忙吧?”

我搖搖頭:“我停更了。心情很煩,我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哦……那就休息下,不要太累。”

我們走進病房,待了一會,我感覺餓,便訂了兩份外賣,給小高帶一份。我的手機快沒電了,沒有充電器,他立刻拿出一只手機給我用,“用這個吧!我帶兩只手機!”

“沒事,手術時候護士把鄭文浩手機放我這了。”我拿出鄭文浩的手機一看,也剩不到一格電。

我嘆了一下,漫漫長夜,沒有手機傍身,除了睡覺,只有無聊了。

小高把手機硬塞給我,“你就用我的吧,我的滿格,看電子書玩小游戲都行。聽廣播也行!”

“真用不上,一會兒就睡覺了。”

“沒事,別跟我見外了,要不我給你弄個充電器,讓我女朋友送過來一個……”

“千萬別!”我急忙阻止,“別麻煩了,怎麽好意思呢,用充電器的話,跟別人借一個就行。”

我把手機還給小高,小高又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非要給我備用。然後把自己另一只手機調為震動。

陪我到挺晚,我困得迷迷糊糊,小高才離開,臨走,也沒拿走手機,說明天再來。

送走他,我去了一下衛生間,一出衛生間,發現鄭文浩醒了,睜着眼。

“感覺如何?”我走過去。

“疼。”他皺眉。

“繼續睡吧,睡着就感覺不到疼了。”

“疼醒了,睡不着。你怎麽不回家?”

“我得在這看着你呀。你從手術室出來睡着了,小政等到手術結束才回家……孟平州也是。”

他又皺眉,一擡手,指着對面的牆,“把電視打開。”

“病號同學,剛做完手術你還想看電視呀?不好好睡覺,刀口能愈合快嗎?”

“鬧心,弄點聲音出來,不然睡不着。”

我只好過去開電視,

打開電視又不會調臺,“這是機頂盒的嗎,我不會弄……”

遙控器研究半天,一個畫面都沒有,回頭看鄭文浩直勾勾盯着我的表情,一咬牙,我往外走:“我去找人幫忙。”

去外面護士臺看了看,有兩個值班護士還挺精神,我請護士幫忙,護士一臉的不願意,好歹跟我去了一趟病房,終于調出頻道,我把聲音調特別小,鄭文浩又叫:“這麽小動靜誰聽得到?”

“你想看什麽?”我按着遙控器,調了一個又一個頻道,他來了句:“随便。大聲點!”

我把聲音放大一點,調在某衛視頻道綜藝節目,然後去椅子那坐下,他平躺着,很難看到畫面,最後丢了句:“不準閉電視!”就閉上眼睛了。

他聽我看,看着看着,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鄭文浩出院後隔兩天的上午九點多,孟平州突然來到我家。

打開門的一剎那我吓壞了,萬萬想不到,他會突然上門來,望着他數日不見得身影,想着他那天說的冷漠的話,我的頭腦亂成了麻。都要把我推給鄭文浩了,此刻又想說些什麽?來得太突然,我一點心理準備沒有,而且我此時此刻不修邊幅,剛起床不久,頭沒梳臉沒洗,連續失眠多日,氣色難看極了。

我很尴尬,身上是舊了好幾年的灰突突的耐髒的破半截袖和短褲。

他神色凝重,氣場比鋼鐵沉重。

“你怎麽來了?”我愣在門口,心跳如鼓。

他盯着我的臉,沉重地說:“也許我應該學你,心情不好就把人拉黑。”

“我現在還沒拉黑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底的隐隐血絲,那樣子,也是好多天沒休息好的樣子。

“不聯系還好,可是在手機上看到你的名字就又變得很難控制。本來還有個會要開,可是我無法集中精力,我放了一群人的鴿子,公事丢到一邊,鬼使神差地跑到你這來,明知道得不到想要的結果,還是來到這裏。我一定是魔怔了。”

他似乎要進門,我慌張地跑到廚房那邊的陽臺拉上窗簾,生怕被鄭文浩看到。

我心虛,我內心狂風暴雨。

“你不怕被鄭文浩看到嗎,你的車停在哪兒?萬一他看到肯定會沖過來罵人了!”

“停在不遠。”

我語塞,一時不知該讓他買進門,還是立刻趕他走,可是,我說不出狠話。

他連會都不開來找我,是為那天的話後悔嗎?

我的心裏竟是這種期待,我覺得自己特別虛僞。

僵持不到三十秒,沒等我再開口,孟平州轉身便走。

“孟平州!”我沖口而叫。

他頓住,我抛棄所有理智,一把拉住他手臂,把他拉進門裏,砰地一聲與外部隔絕。

“我們不分開吧。”

他愣住了,驚訝地看着我。

我的反複無常,我的若即若離,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但此刻,我說出了心底呼喚無數遍的聲音:“我等你!”

“嚴冰,我該聽從你的哪一句話?”

“聽聽我的心裏話吧,我從來不跟人說我內心角落裏的聲音。其實在遇見你之前,我就考慮過孤獨終老,我一直宅在家裏,一點都不想出去找男人。”

“這輩子要不要結婚這個問題就很困擾我,我發現我根本就不是為了繁殖,延續後代而生存的人,如果我過得不幸,還是不要生出一個人來世上吃苦受罪了。除非,我能遇見真正喜歡的人,我才願意為他付出,不喜歡決不付出,喜歡,付出一切。餘晴活得那麽現實是因為她有一個糟糕的家庭逼着她要改變現狀,其實我很佩服她,她簡直是在犧牲自己改變家庭改變命運。而我是一只縮頭烏龜,我不敢做壞人,不敢做壞事,我是連考試作弊都不敢,如果藏了一張紙條就會渾身發抖的人。所以,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鐘,我都怕自己變成一個壞人,被人發現、指着我罵的壞人,我太在乎別人的眼光了,我追求無拘無束,卻為別人的眼光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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