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迫禁足
程雲笙這一嗆,完美地省了溺水後吐水的這一步,真不知該喜該憂。
程雲笙在心裏鄙視自己,程雲笙你不懂什麽是“男女授受不親”麽,何況人家即将就是有婦之夫了?
她現在就想再跳入河裏把自己掩起來,今日又把程府的面子丢盡了。
方兼默不愧是程雲笙最佳損友,适時地開口問道,“程四,你怎麽就被推到河裏了?刺客是沖着你來的嗎?”
程雲笙肚子裏的水被嗆得七七八八,伸開手中的凝脂白玉,“沒有,是這玉佩落入水中,我一着急就跳下去。再說,我熟悉水性,經過深思熟慮後覺得水中比較安全。誰知道……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把一名刺客打落入河中,而這刺客又恰好落在了我身邊,可能又恰好這刺客不懂水性,就抓住了我的腿求生,然後我就與那刺客在水中搏鬥了許久。”
方兼默很佩服她,這個時候思緒還如此清楚,還能将自己方才那一幕毫無巨細地描繪出來。雖然那個不長眼的人正是他本人,但此時他絕對不會主動承認,否則以後就喝不到程雲笙請的茶。
這個時候清漪和初露還沒忘自己的主子是誰,過來從蘇晔然接過程雲笙,将她扶起靠在了那張被推倒的桌子旁,也算完美地化解了“男女授受不親”之舉。
“小姐,可有哪裏受傷?”清漪着急地問道。
程小墩秉着多年的情誼,也跑過來關切道,“程四程四,你怎麽樣?”
程雲笙看着程小墩真切的眼神,心裏難得衍生起一絲感動。
“程四,你不能有事,不然以後沒有人帶我去鳳栖樓玩了。”程小墩擔憂地說道。
聞言,程雲笙嗓子又一緊,肚子裏那所剩無幾的水終于被嗆了出來。
“腳踝……被那刺客抓疼了。”程雲笙的話方落,便見蕭珺大步邁上前,一手小心翼翼地擡起她的腳,一手掀開了裙角,露出了程雲笙雪白的腳踝。
程雲笙第一次被男子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樣的露骨舉動,一張老臉還是忍不住紅了紅。
“恐是扭傷了,擎宇,去找些碎冰塊和一塊厚毛巾來。”蕭珺吩咐自己侍衛道。
“去我們船艙裏拿,我們出門時從冰窖裏拿了些冰塊鎮着瓜果。”蘇韶筝急急地說道。
待冰塊和毛巾拿來,蕭珺正想幫程雲笙敷腳,清漪看到程雲笙的窘迫,便說道,“蕭公子,男女有別,還是讓奴婢來吧。”
蕭珺看了看程雲笙微微漲紅的臉,又想起如今圍着的衆人,笑道,“也好。我在一旁指導你。”
待清漪将程雲笙的腳包紮好,蕭珺本想條件反射地将程雲笙抱起,卻不想被快一步的上官瑾擋在了前面,“蕭公子,還是讓本殿下來吧。”
鬼使神差地蘇晔然的那幾乎躍躍欲伸的手微微一抖,這一幕巧妙地被一旁的秦婉收入眼中,作勢輕呼了一聲就要暈倒,又完美地被蘇晔然接住。
剛好這一幕又被正對着程雲笙所見,真是俗氣又狗血的劇情。
氣氛一下子尴尬起來,作為此時被迫成為主角的程雲笙有些頭疼,這兩個人她真的都不想扯上什麽關系,看着上官瑾即将伸過來的手,眼疾手快地喊了一句,“初一,抱我回去!”
中氣十足的一句,宣誓了程雲笙堅定的立場。
初一畢竟是自己人,即便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程雲笙也不會尴尬,臨走之前還不忘吩咐一句,“三殿下,麻煩将五殿下安然送回宮中。若是今日此事傳入皇上耳中,殿下應該知道如何為程府說話。若是雲笙沒看錯的話,今日這一批刺客,是沖着殿下來的。如此……殿下定是想好對皇上的說辭。”
此時的程雲笙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将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也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眼光,畢竟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能将今日之事看透徹,又馬上将後續的處理方法想到的人,在場的恐怕難處其二。便是那自認算無遺漏的蘇晔然也沒有想過程雲笙思緒會如此敏捷,甚至驚嘆她居然能想到威脅上官瑾來保護程府免受上官喬的責難。
程雲笙不顧上官瑾近在咫尺驚嘆的目光,對着不遠處的方兼默說道,“程小墩就交給你了,一斤不少地送回程府。”又轉頭對護着秦婉的蘇晔然道,“蘇公子,今日相救之恩,雲笙來日再致謝。蘇老伯年邁,還請蘇公子盡早送回蘇府。”
聞言,蘇義感動的眼神投向程雲笙,“程四,你不必擔心小老兒,等你身子好些,我再讓蘇啓拜帖去程府請你去郊游。”
程小墩聽得“郊游”二字,歡快地奔到蘇啓面前,扯着他的衣襟鄭重其事地說道,“蘇啓,你也記得要請我!”
等到蘇啓的首肯後,程小墩才安下心來。
程雲笙實在不願再看這個丢盡程府顏面的程小墩,對初一使了一記眼神,初一心領神會,提氣使了輕功飛離河面。
今日之事在鳳都瘋傳,程雲笙回到程府,家裏也是瞞不住的,所以她被程尚書禁足一個月。
清漪和初露将她的衣裙換下的時候,提了一句,“小姐,記得你那日穿這件裙子也是落水,不如這裙子以後還是別穿了。”
程雲笙聞言想了想,“事不過三,這裙子是我娘花大價錢買的,壓箱底她會心疼的,我也覺得挺可惜。你們知道我一向不迷信。”
聞言,清漪和初露只能按照吩咐去把衣裙清洗幹淨。
程夫人走進來,“聽小孫子說你今日是為了這玉佩自己跳入水裏,不知你這要錢不要命的性子到底随了誰。”
程雲笙莞爾一笑,“自然是娘了。”
清漪和初露附和着偷笑。
程夫人從初露手中端過熱姜湯,“你也不要怪你爹心狠,此事鬧得滿城風雨,恐怕是要傳入皇上耳朵裏,即便皇上不怪罪程家,那我們也要拿出些态度來。等你這一個月禁足過了,娘帶你去城外清心庵拜拜,除除黴氣。”
程雲笙伸手摸了摸程夫人的額頭,“ 清漪,你看看胡大夫有沒有走遠,夫人可能病了,得給她瞧瞧。”
程夫人打掉程雲笙的手,“你這丫頭,和你說正經兒的呢,還有心思開玩笑!”
“好了。娘,這些年來又不是少被程老頭兒禁足,我都習慣了,一個月一晃眼就過去了,我自是不會放在心上。只是……去清心庵拜拜倒是可以,能不能不在那裏過夜?”程雲笙一想到清心庵的素菜,整顆心都萎靡了,她可是個無肉不歡的人。
“娘倒是要在庵裏住上三日,又到了給菩薩還願的日子。到時候你先回城便是。”程夫人難得屈從她的意思。
程夫人沒別的愛好,一是和官夫人們打打麻将,二是信信菩薩,每個月都要到尼姑庵裏吃上三天齋菜,添添香油錢。如此下來,程夫人成了清心庵的座上賓。
雖然程雲笙一直覺得她這兩個愛好有些矛盾,但是程夫人的性子本就是個矛盾的存在,也便沒有什麽可奇怪的了。
“如此甚好。”程雲笙總算放心,安心地喝下姜湯。
“聽小孫子說,今日是那蘇公子救了你?”程夫人不懷好意地盯着她說道。
程雲笙喝着姜湯差點嗆住,這個程小墩大嘴巴……後面再收拾他。
程雲笙,“恐是巧合,可能那時只有他一人注意到我落水,順手救罷了。”
程夫人,“所以他時時刻刻地注意你麽?”
程雲笙,“恐那時危機時刻,其他人忙着與刺客周旋,未來得及注意我。”
程夫人,“所以他在危機時刻還能想着注意你麽?”
程雲笙,“……好吧,他的确有可能。”
程雲笙只能忍不住撫額,是她輸了。
“為娘始終覺得蘇公子首選,家世樣貌樣樣好。”
“這鳳都那麽多家世好樣貌好的,我程雲笙非得選他嗎?選一個把別的女子捧在手心的男子?”程雲笙忍不住說道。
程夫人聞言一愣,似乎從來沒見過程雲笙會這樣鄭重其事地說着對自己終身大事的感想,雖然她這些年對自己的女兒的終身大事很是擔憂,但是卻了解女兒的性子,盡管一直來似乎莫不在乎,但其實在女兒心裏是沒有找到惺惺相惜之人。不是她看中蘇家的財勢,是她真心覺得女兒看他的眼色與別的男子不同,便是那高高在上的三皇子也不能比。只是奈何那蘇晔然已經有了心儀之人,如何能讓她不唏噓。
“我女兒要嫁人上人,自然并非得嫁那蘇家兒郎!再者,你爹和你大哥在朝中識人不少,說是這些時日也有人來問及你的親事。你若是有相中,可私下與為娘說,若是不好意思,與你大嫂說也成。”
程雲笙微微皺眉,與大嫂說和與你說有何區別……
“娘,到晚膳的時辰了。”程雲笙好心提醒道。
程夫人一怔,立馬從程雲笙的美人榻旁起身,“那我先去用膳了。”說着,轉身就走,連半句囑托都沒有,臨出門口時,終于想起了什麽,回頭交代了一句,“對了,你爹說你腳傷在身,這一個月就不給你上肉食了。”說着,頭也不回地擡腳出去了。
不一會兒,又聽得門外傳來中氣十足的一句話,“小籠包也算肉食!”
程雲笙目瞪口呆,頓時感覺天塌下來之感。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男主存在感極低……沒關系,馬上就來獨處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