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夢

清晨,雞叫第三遍的時候,夏志遠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勾住了床頭的衣服披上,見身側空了,伸手一模觸手冰涼,人呢?

“你在幹什麽?起的這麽早?”

夏志遠的突然出聲,把餘懷清吓得一激靈,手裏的盆子差點被扔了出去,擡頭見夏志遠從屋裏出來,白色背心撐出了肌肉的輪廓,外面随性的套着襯衣,餘懷清的喉結上下動了動,趕緊移開視線,結結巴巴道:“沒、沒幹什麽。”

“哦”夏志遠急着上廁所,沒注意到餘懷清的慌亂。

餘懷清心髒‘咚咚咚’的狂跳,耳膜裏全是鼓動的心跳聲,紅暈從脖子一路蔓延上了耳根,視線追着夏志遠的背影,生怕他突然轉身問他拿盆做什麽。

自從昨晚撞見了玉米地裏的那一幕,餘懷清就一直心神不寧,夜裏聽着夏志遠的呼吸聲,感受着夏志遠的體溫,身體突然燥熱起來,輾轉反側了半宿,才陷入了光怪陸離的夢境。

夢裏的月光恍如白晝,淡黃的玉米地無邊無際的延申,手臂從背後伸了出來,模糊的什麽都看不清,白皙的皮膚一遍又一遍的從眼前滑過,又被更深的顏色貼着,一時間天旋地轉。

月亮好像變成了紅色的,粗糙的玉米葉胡亂飛舞又四處倒伏,修長的手指感受着玉米葉粗粝的紋路,耳邊是壓抑的喘息,熱氣沖進了耳朵,嗓音低啞又放肆。

“餘懷清”

餘懷清被自己的名字驚醒了,那一聲‘餘懷清’赫然是夏志遠的聲音。

餘懷清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坐起身看着裏側睡得正香的夏志遠陷入怔愣,沒一會兒,薄毯下的冰涼粘膩又讓他回了神。

他悄無聲息的下了床,找出換洗的衣服,輕輕的打開了房門,耳垂紅的似要滴血。

夏志遠從廁所出來,餘懷清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站在屋檐下沒動。

“早上吃什麽?”

“吃,吃什麽?”餘懷清呼吸一窒,聽着夏志遠的聲音,就想起了那個夢,夢裏的低啞暗沉與現實的清朗穩重重合了。

夏志遠收回了踏進廚房的腳,抄起雙手踱步到餘懷清身邊,“餘懷清,你不對勁啊。”說着還繞着餘懷清走了一圈,邊走邊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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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懷清從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從夏志遠的嘴裏出來會讓他心跳失控,夏志遠越靠越近,餘懷清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雷達‘嘀嘀嘀’的發出了危險警報,像一只炸了毛的貓,色厲內荏的警惕着潛在的危險。

“啊?什麽、什麽不對勁?”餘懷清強裝鎮定,手指緊緊的抓着盆,眼睛不自覺的跟着夏志遠轉圈,夏志遠繞到他背後時,又強迫自己移開目光不要回頭。

夏志遠被他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勾起了好奇心,“從昨晚開始,你就很奇怪了。”

夏志遠緊盯着餘懷清的表情,見他表情僵硬,眼神躲閃,耳朵還開始發紅,果然是昨晚嗎?

他心裏思忖着,眼神緊緊盯着餘懷清,直把人看的退了一大步。

夏志遠又故意湊近了一點,挑眉道:“怎麽,看見有人鑽玉米地了?”

話音剛落,只一瞬間,餘懷清臉上的皮膚像過敏了似的紅了一大片。

嘶~我瞎猜的,居然猜中了?!

餘懷清只覺一股熱氣直沖腦門,耳朵都要冒煙了,低喊了一句,“你說什麽?我什麽都沒看到!”

夏志遠--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既視感!

沒想到餘懷清還挺純情的,夏志遠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再招惹惱羞成怒的人,轉移了話題:“早上吃什麽?”

餘懷清一下子被噎住了,他看見夏志遠嘴唇動時,已經在設想夏志遠接着追問,他該如何回答了,結果夏志遠問他早上吃什麽,這讓他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一口氣哽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憋的他難受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夏志遠被他這面紅耳赤的模樣吓住了,“吃面吧,我煎兩個雞蛋。”說完一溜煙進了廚房。

雞蛋在油鍋裏滋啦作響,夏志遠在竈臺前偷偷回頭向外瞟,餘懷清已經不在外面了。

這個時候他才無聲的大笑起來,我天,這也太單純了吧?也是,以餘懷清那麽保守克制的性格,估計也沒拉過姑娘的小手,冷不丁的看見有人鑽了玉米地,肯定刺激大發了。

夏志遠聽見了背後的腳步聲,趕緊把笑容收了起來,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回頭道:“面好了,來吃吧。”

餘懷清也整理好了心情,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接過了碗。

風平浪靜的上午過去了,下午上山砍柴的時候,大隊長把夏志遠叫走了,說上面有人在打聽前天進過縣城叫雷鋒的知青。

“叔,就是我,當時幫他們了一點小忙,不想留名,所以才說自己叫雷鋒的。”

大隊長看着嘿嘿傻笑的夏志遠想打他,“你這孩子,助人為樂是好事呀,你瞞着幹什麽?”

“小事一樁,不值一提,叔,你找我來就為這?”

“就這事兒,我知道了,你走吧。”大隊長又高興又嫌棄的趕人。

“大隊長不好啦,大隊長不好了。”門外傳來了一個小孩的叫喊聲。

“喊什麽玩意兒呢?咋啦?大隊長好的很,莫亂喊。”

“叔,知青點的餘知青砍柴的時候,摔下山了,送到醫務室去了。”

“餘知青?--诶,夏志遠,你跑什麽,這孩子,走,過去看看。”

夏志遠一聽到餘知青、摔下山、醫務室,腦袋‘嗡’的一下就懵了,身體快于腦子的向醫務室跑了過去。

夏志遠從來都沒跑的這麽快過,喉嚨裏泛起了腥味,飛一樣跨進了醫務室的門,看見餘懷清好好的在那坐着,才松了一口氣。

脫力的靠倒在門上,汗水滴進了眼睛,紮的他眼睛生疼,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怎麽回事?嚴重不?”

周圍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說了起來,夏志遠總結到,餘懷清在山坡上沒站穩,踏空摔了下去,崴了腳,背下山的時候有小孩看到了,傳着傳着就變成了餘知青摔下山了。

餘懷清臉上有幾處擦傷,右腳被木板固定着,可憐兮兮的坐在板凳上。

村醫把繃帶紮緊,站起身來,“是骨裂,骨頭沒斷,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行了。”

“謝謝大夫。”

大夫擺了擺手去桌前開藥。

餘懷清從夏志遠進門起就一直在偷看他,見他來的這麽快,心裏又是尴尬又是竊喜。

夏志遠接過了大夫開的草藥,細細的記着大夫的叮囑,向周圍同來的人道謝後,蹲在餘懷清身前,“上來。”

“麻煩大家了,我這就背他回去了。”

“夏志遠,需要幫忙來知青點叫人啊。”

“好,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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