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孩子穿着白色的衛衣,藍色的牛仔褲,白球鞋,紮着馬尾,很清爽的打扮,可能因為跑得太急,額頭微濕。

哪怕五年沒見,霍聞許還是一眼便認出了眼前人。

“你怎麽在這兒?”霍聞許靠在椅子上歪着身體,長腿直直伸着,救援隊的深藍色外套只穿了一只袖子,另半邊搭在肩膀上,臉色慘白。

蘇淮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确認他無大礙後才來到醫生面前,小聲道:“醫生,給我單子,我帶他去做檢查。”

“好,有家人就行。”醫生立刻将單子開出來交給蘇淮,還囑咐她,“推個輪椅保險一些。”

“好,謝謝大夫。”

“不用輪椅,我能走。”霍聞許抱着胳膊站起身,蘇淮過來扶住他的胳膊。

“不用扶,我好得很,能走能跳。”

蘇淮沒說話,兩人走出辦公室,蘇淮指着一旁的休息椅對他道:“你先坐在這兒,我去租一個輪椅。”

霍聞許無奈:“我說了,不用輪椅,你哪裏看到我不能自己走了?”

蘇淮本就心急,見他如此不配合更急了,板着一張臉仰頭看他,秀氣的眉頭緊緊擰着:“醫生說了怕有內傷,你專業還是醫生專業?你好好坐在這裏等我,我去租輪椅。”

霍聞許:“……”

這怎麽見了面後連個寒暄都沒有就被訓了一頓呢?

很快,蘇淮推着一輛輪椅回來停在了霍聞許身邊:“上來吧。”

霍聞許半睜着眼睛,視線在輪椅上掃了一眼,然後站起身率先往前走去。

年紀輕輕坐輪椅?不夠丢人的。

蘇淮皺起眉頭,忍不住在他身後道:“霍聞許,你真幼稚。”

這都什麽時候了,他竟然還在這裏鬧別扭不肯坐輪椅。

前面的人停下步子,緩緩轉身看過來,眉頭揚起:“小丫頭,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五年不見,小丫頭膽子似乎變大了很多。

蘇淮對上他犀利的眼神,有些心虛,但……這事兒她又沒錯,有錯的是霍聞許。

這人怎麽年齡越大越不講道理呢?

“坐不坐?”蘇淮将輪椅往前一推。

“我不坐你打算怎麽着?”霍聞許往牆上一靠,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在他霍聞許的字典裏就沒有妥協兩個字,坐輪椅,到八十歲都是不可能的。

蘇淮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眼圈就紅了,然後吧嗒吧嗒開始掉眼淚。

“……”霍聞許立刻轉身坐上了輪椅。

蘇淮将眼淚一擦,微微俯身推起了輪椅,聲音淡定:“先去一樓做CT,你腦袋暈不暈?”她剛剛聽到醫生說他可能有腦震蕩。

“暈。”霍聞許撐着腦袋靠在輪椅上,懶洋洋道,“被你的眼淚晃的。”

霍聞許說着還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包被水泡了的紙巾往後一遞:“當年我走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給你買一箱紙巾?一包紙巾應該不夠你用的吧?”

蘇淮撇了撇嘴,這人真記仇。

沒聽到後面人說話,霍聞許就着這個姿勢看了她一眼,小丫頭好像變了很多,已經不是那個拽着他衣服怯生生的小丫頭了。

就是這個眼淚說來就來,一點兒沒變。

做完檢查,檢查結果還沒出來,霍聞許就去洗手間吐了個天翻地覆。

腦震蕩跑不了了。

蘇淮忍不住道:“要不是我推着你,你剛才可能得邊走邊吐。”

暈到眼冒金星的霍聞許禮貌道:“那我謝謝你。”

蘇淮看着他,悄悄伸出手拽住了他垂在身側的衣袖。

這一刻,蘇淮終于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後知後覺,五年了,她終于再次見到了霍聞許。

正如醫生所推測的,除了手臂骨折以外,右側肋骨也有骨折,還有中度腦震蕩。

傷不算輕,但也都沒什麽大問題,好好養着就行,醫生建議他住個三兩天院觀察一下,然後打兩天消炎針就可以出院了。

給手臂打了石膏後,蘇淮幫他辦了住院手續後将他送進病房。

“要不要給你家裏打個電話……”

“別。”霍聞許難受的閉着眼睛擺手,“我回國他們都不知道,要知道我一回來就折騰進了醫院,得氣死。”

“哦。”蘇淮給他蓋了一下被子,“那我先去買點兒住院用品,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幫你買。”

霍聞許閉着眼從褲子口袋裏摸出錢包扔給蘇淮:“你看着辦吧,謝謝。”

“不用,我有錢。”蘇淮說。

霍聞許睜了睜眼看向她:“怎麽,需要我寫欠條?”

“……不需要。”蘇淮握緊他的錢包,“那你先休息,我很快回來。”

蘇淮從病房出來在大廳裏看到了李若寧。

“呀,寧寧,不好意思,我把你給忘了……”蘇淮跑過去向她道歉。

李若寧并不放在心上:“看你這個樣子,他應該沒事兒吧?”

“嗯,手臂骨折。”蘇淮與李若寧一起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需要住幾天院,我得去給他買些東西。”

李若寧陪蘇淮去醫院門口的超市買了些住院用品,然後李若寧便回了學校,蘇淮則拎着東西回了病房。

霍聞許正閉着眼躺在床上打電話:“沒事兒了,蘇淮過來了,有她照顧我,你們放心吧。”

“讓喬念閉嘴,跟哭喪似的,老子又沒死。”

“行了,你們也小心一點兒,不用擔心我。”

蘇淮拿着新買的保溫壺去接了壺熱水,回來後霍聞許的電話已經打完了。

蘇淮倒了杯熱水給他,擔憂道:“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霍聞許接過水喝了一口便搖頭:“還是暈。”

“你別搖頭了,再搖吐了。”蘇淮按住他的胳膊,猶豫片刻,小聲問,“你回來好長時間了嗎?”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是去參與救援了,可是她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得到,喬念都沒有告訴過她。

“回來不到一周,回來時正好趕上救災,就去了。”霍聞許左胳膊橫在眼睛上,“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醫院的?”

“袁楓哥打電話讓我過來的。”蘇淮抿了抿唇,“說你在醫院,沒人照顧。”

“袁楓……哥?”霍聞許胳膊往上移了移,眼睛眯了起來,“還挺有禮貌的,這樣吧,好久不見,蘇淮,喊聲哥哥來聽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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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湛廷,姜思遇是被父母呵護在掌心的小公主,而湛廷是她家司機的兒子。

為了不讓嬌氣的女兒在學校裏被欺負,姜爸讓兩人上了同一所學校。

跟在姜思遇身後的十年,湛廷被人戲稱為姜思遇的狗。

所以當姜思遇寫給湛廷的情書被當衆朗讀時,少年垂着眼冷漠道:“怎麽,你想讓我當你一輩子的狗?”

被寵着長大的姜思遇從未受過如此屈辱:“那你走啊,別再跟着我了。”

“這是你說的。”少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多年後,同學聚會時,面對已經破了産從公主變成灰姑娘的姜思遇,有人故意提起不在場的湛廷。

“聽說他現在很有名望,還結婚了。”女同學故意問姜思遇,“思遇,你呢?”

姜思遇擡手亮出無名指上的戒指,笑道:“我也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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