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衛昭月來了癸水,還是吃了涼的刺激了身子,被阿枝按在玉坤宮好生休養了好幾天,直到結束了才放出來。這期間各式各樣的湯藥補品那是每天都不帶重樣的,搞得衛昭月以為自己不是青春年少而是病入膏肓了。

身子剛好利索,鄭貴妃就帶着人來玉坤宮,說是邀請衛昭月一起去騎馬。

衛昭月愣住,“騎馬?貴妃姐姐,本宮不會啊。”

鄭貴妃将準備好的坦領襦裙塞到她手上,讓她去換身衣裳。

“不會學便是了。”

雪蓮在一旁搭腔道:“娘娘您就放心吧,我們娘娘在閨中之時可是聞名京師的将門虎女,騎射此等小事不在話下。”

鄭貴妃盛情難卻,衛昭月只能去內殿換了這身坦領襦裙,淺色的窄袖圓領短衫、紅色半臂配着團花褶裙,給這秋色憑添三分靓麗。

鄭貴妃看着衛昭月靈動俏麗的模樣,點點頭道:“臣妾就留知道這衣裳适合娘娘。”

衛昭月對這新的樣式十分好奇,“多謝貴妃姐姐,這衣服的樣式還是第一次見,貴妃姐姐從哪裏弄來的?”

“前些日子臣妾的娘家侄女們一起在京中最大的錦繡樓做了衣裳,據說是西域傳來的樣式錦繡樓的繡娘做了改進。臣妾一瞧便覺着适合娘娘這種年輕姑娘,便叫人去給娘娘做了一身。”

這種碰到漂亮的衣裳首飾會被人惦記着準備一份的感覺對衛昭月來說十分新鮮,“多謝貴妃姐姐記着本宮。”

“走吧,娘娘,今日先去熟悉馬匹,臣妾給您準備了一匹小馬,體型小、性格溫順。”

禦花園最北邊有一處小的馬場,專門供後宮的嫔妃公主們騎馬玩樂。大晉馬背上立國,不管男女老少都會騎射,只是如今國家安逸,許多人家不再教子孫騎射。

整個衛國公府也就從軍的世子擅長武藝,連衛國公也只是勉強能騎個馬,更別提衛昭月這個不受寵的小姐了,在此之前她可是連馬的毛都沒有摸過。

馬場有些遠,衛昭月和鄭貴妃乘着轎攆,一路說說笑笑。

“貴妃姐姐,你還沒告訴本宮怎麽突然想起來要教本宮騎馬了?”

鄭貴妃湊到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聽完衛昭月整個人都愣住了。

邊關告捷,鄭國公率領玄甲軍在班師回朝的路上,而突厥為了議和似乎打算派公主來和親,介時在秋狩上可能會有一場比試。

“這兩國之間的比試為何本宮要學騎射?”

“本朝秋狩有個規矩,要陛下去圍場獵得象征祥瑞的神鹿,陛下如今年邁早已不能騎馬,這件事自然就落到娘娘你的頭上,若是不會騎射豈不丢臉?”

“那前幾年後位空缺都是怎麽做的?”

“前幾年是臣妾代替陛下去的。”

衛昭月頓時好像抓找了救命稻草,她握着鄭貴妃的手哀求地看着她,“那今年還由姐姐代勞可好?本宮一日馬都沒摸過,去哪裏獵神鹿啊。”

鄭貴妃用手指戳了一下衛昭月的腦袋,“胡鬧,往年中宮空缺臣妾方才代勞,今年娘娘進宮了還由臣妾去,這叫滿朝文武怎麽看娘娘,娘娘以後還如何協理六宮?”

衛昭月頓時洩了氣,“诶,可是若是獵不到神鹿,本宮的臉也丢盡了。”

“傻,這不過是走個過場,娘娘身邊跟着金吾衛,他們自會幫你獵得神鹿。”

“那就好那就好。”

衛昭月總算是放下心來,起碼是避免了丢臉丢到突厥人家裏。

鄭貴妃給衛昭月準備的是一匹小馬,身高不過她腰那麽高,看着比鄭貴妃那匹高大的白馬小了一大圈,連馬鞍都是單獨定制的。

衛昭月內心油然而生一種被小瞧了的怨氣,“雖然本宮不會騎馬,也不用這麽小的馬呀,酒樓還不用那麽小的小二呢。”

瞧着衛昭月氣鼓鼓的模樣,鄭貴妃喜歡得緊,她擡手捏了捏衛昭月軟軟的臉蛋,“娘娘先用這小馬練習,待學會了自然就換大馬了。”

她看了看旁邊馬倌牽着的高頭大馬,光是馬背就到她的下巴處,她是怎麽都爬不上去的。

“也好,還是慢慢來,若是摔着就不好了。”

衛昭月前些日子聽說禮部侍郎家的公子就是在騎馬的時候不慎落馬跛了腿,不僅是仕途無望,就連定好的婚事都黃了。

“這才對,凡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鄭家是武将世家,鄭貴妃從剛會走路就被放在馬背上遛着玩兒,騎射對于她來說比吟詩作畫還要熟練。

“來,踩着馬镫,雙腿用勁,試一試。”

馬兒生得矮小,衛昭月絲毫不費勁地翻身上馬,坐在馬上便露出一個驕傲的表情。

“姐姐,瞧!”

一匹年幼的小馬都能叫衛昭月高興成這樣,鄭貴妃噗嗤一笑,好像看到了自己幼年時初初騎馬時的興奮。

“叫馬倌牽着馬,先慢慢走走。”

鄭貴妃走到自己的那匹白馬旁,連缰繩都不用,一個飛身便踏着馬镫上了馬,英姿飒爽的模樣直接看呆了衛昭月。

衛昭月的眼裏鄭貴妃穿着一身藍色勁裝飛身上馬,那馬通體雪白,馬毛在陽光下閃着銀光,她就如同神女降臨一般居高臨下地看着衛昭月。

“走吧,娘娘。”

衛昭月的心不受控制地撲通撲通跳了起來,連臉頰和耳朵都在發燙,她看向鄭貴妃的眼神發着光。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太過于癡迷,衛昭月急忙移過視線,“走、走吧。”

有鄭貴妃親自教導,還有馬倌在一旁随侍,衛昭月學騎馬學得很快,剛兩三天就能一個人騎着小馬繞着馬場繞圈了。

衛昭月心中暗喜難不成她是什麽武學奇才不成,學騎術學得這麽快,對換馬的日子表現得十分期待。

當換馬的那天到來時,衛昭月卻是受到了重大的打擊,成年的馬匹太高了,她根本無法爬上馬。

衛昭月拉着缰繩,那馬镫都到了腰,她實在是無法使上勁。

幾次嘗試之後她哭喪着臉看向鄭貴妃,“貴妃姐姐,本宮上不去。”

鄭貴妃一時也給難住了,她畢竟年少個子嬌小些,想騎這種高頭大馬确實是有些難度。

“娘娘,不若還是用小馬先練着,待臣妾叫兄長去尋一匹小一些的馬再換如何?”

鄭國公府執掌玄甲軍,府中有一些軍馬繁育的良駒,比宮中的這些有過之而無不及,是萬裏挑一的好馬。

“那只能先這般了。”

衛昭月語氣中透着委屈,誰叫她生得這般嬌小呢?

她也想想鄭貴妃那般腳一踏便飛身上馬,未免太英姿飒爽了。

她想了想又覺得不死心,許是多試幾次便能上去了呢?

“貴妃姐姐,本宮還想再嘗試嘗試,說不定就找着門路了。”

“好啊娘娘,您盡管嘗試。”

衛昭月雙手拽着缰繩,腳踩着馬镫四肢都在用勁,奈何馬背太高她的腿幾乎屈在胸前根本無法使上勁,偏生她雙臂纖細不足以靠手将整個人拉上去。

如此嘗試了幾次之後,衛昭月仍舊是無法爬上馬背。

她再次哭喪着臉,對着鄭貴妃露出既委屈又氣憤的神情,“這不合理,這麽高的馬究竟是給誰騎的?若是個子矮些就不配騎馬了嗎?”

看到衛昭月再次嘗試失敗對着鄭貴妃一頓撒嬌,馬場邊站着的男子無奈地擡手按了按眉心,這丫頭,怎麽連騎個馬都這般費勁。

“青山,去将疾風的那匹馬崽送去給她,就用貴妃的名義。”

“是,主子。”青山躲在樹上,從枝葉之間傳來一句應答。

謝蘭庭身邊還站着另一高大男子,見狀當即面露憤慨,“好你個謝十七,為兄此前多次向你讨要那只馬崽給我夫人騎,你非是不肯,如今竟是随随便便便給了這新來的皇後?”

謝蘭庭拿眼神觑他一眼,“陸二,你要不要臉?你口口聲聲說着夫人,陸大夫人她認同嗎?”

原來此人便是此前衛昭月極其好奇的刑部侍郎陸大人,只見他穿着深緋色官袍,劍眉星目,明明是極俊朗的長相眉目之間卻是殺伐之氣。

“謝十七,這你就不懂了,不管她名義上是誰的妻子,她都是我陸蒼親自去崔家用八擡大轎接回來的,她就是我陸蒼的妻子。”

謝蘭庭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般強詞奪理的,“嘁,陸大哥泉下有知,怕是今晚就得去你夢中找你。”

“我大哥泉下有知只會叫我照顧好她。”

陸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被他糊弄過去,“等一下,謝十七你不要轉移話題,你還沒解釋清楚你為何要将那馬崽送給衛皇後?”

謝蘭庭不理他,看着衛昭月被鄭貴妃從馬上一把拉至身前坐着,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在馬場遛彎,他心底生出一絲莫名的煩躁,總覺着她們不該這般親近。

陸蒼的視線在謝蘭庭和衛昭月之間打了個轉,當即心中生出一個震驚的想法,“謝十七,你別告訴我你看上衛皇後了?”

“只是你為何連女人的醋都吃?這婆媳關系親密是一大好事啊。”

要麽謝蘭庭說陸蒼此人生得是端方君子實則最是離經叛道,普通人猜到他的想法早就開始嗤之以鼻,而陸蒼的反應居然是他為何要吃女人的醋...

謝蘭庭不理他,甩了甩袖子便徑直離開,陸蒼知曉他是被戳破了心事惱羞成怒,急忙追了上去。

“十七啊,若是有什麽不懂的盡管來問哥哥,哥哥有經驗。”

“滾。”

陸蒼摟着謝蘭庭的肩膀,不讓他掙脫,“啧啧啧,還生氣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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