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宮女進來為衛昭月绾了發髻,剛插上兩支玉簪便被衛昭月制止了。
“就這兩支簪子就夠了。”
“奴婢為娘娘上妝。”
“不必了,這般甚好。”
她現在生死都握在旁人手裏,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嗚呼了,哪有心思梳妝打扮。
今日惠明帝難得清醒得早,瞧着精神好似好多了的樣子,在衛昭月看來卻生怕是回光返照。聽說将死之人,在死之前會有一段時間突然恢複精神,好似好了一般,最後才會死亡。
太子妃和太孫妃早早地便在乾德殿守着了,瞧見衛昭月進來都起身行禮。
“拜見皇後娘娘。”
“免禮,太子妃和太孫妃辛苦了。”
太子妃的父親是河西節度使,與英王妃一樣是封疆大吏。太子與英王一個出自元後,一個出自先繼後,二人的正妃均是出自手握兵權鎮守一方的節度使府,太子位置坐得穩,英王得寵。二人在朝中勢均力敵,就連惠明帝病危都叫二人共同治理朝政。
也難怪誰都覺得自己有機會了。
“娘娘,随奴才進去吧,陛下要見您。”
衛昭月現在一見到連瑞就如芒在背,夢中就是他帶着人親自了結了她的性命。
“有勞連公公。”
“娘娘這是說的哪裏話。”
連瑞經過昨晚哪裏不明白十七皇子這是不知何時看上皇後了。
不過在他看來這實屬正常,哪個惦記着那個位置的皇子能不惦記皇後呢,得者可得天下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更何況這皇後正值青春年少,杏眼桃腮冰肌玉骨瞧着便惹人憐愛,即便他是個去了根的,他也清楚男人對這樣的女人動心是再正常不過了。
有了謝蘭庭這一道,連瑞對衛昭月更是恭敬了,她的榮華富貴還在後頭吶,他若是讨好了她,日後怎麽也能得個恩賞體面地放出宮去回鄉養老。
連瑞一心想在衛昭月面前讨個好,可他卻不知道衛昭月現在煩他煩得緊,恨不得一眼都不要再看見他。
衛昭月徑直從他身邊經過,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連瑞覺得有些詫異。往日皇後對她很是客氣,今日怎麽好似愛搭不理。他好好反思了一番自己這幾日是否不小心得罪了皇後娘娘,思來想去也沒找到緣由,只能當她是心情不佳。
“臣妾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皇後來了。”
“陛下今日身體可有好些?”
“今日朕好多了,這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惠明帝握着衛昭月的手,看向她的眼神帶着笑意。
衛昭月卻覺得他面色可怖,下意識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陛下,臣妾方才過來得急沒帶手爐,手涼可別冰着陛下。”
“皇後身子弱,該多注意些,別受了寒。”
“是,謝陛下挂念。”
惠明帝叫衛昭月來,也不過是念念折子、話話家常,大多數時間都是衛昭月在說,惠明帝聽。
倒是太子妃和太孫妃婆媳二人只能在殿外幹坐着,熬到時辰到了再回去。
許是感覺自己時日無多,惠明帝只要醒着便将衛昭月诏進乾德殿。
這日過了晌午才有宮人跑來玉坤宮通報說是惠明帝要見皇後娘娘。
衛昭月瞧了一眼那個小太監,面生得很,她從未見過。
“你是新來的宮人?本宮怎麽從未見過你?”
那小太監身子一僵,咧着嘴笑道:“先前來給娘娘送信的人他今日病了,奴才這才臨時頂了他的職。”
衛昭月瞧他面相喜慶也就沒再多問,“走吧。”
“嗻。”
最近常去乾德殿,衛昭月只帶了谷雨在身邊,其他宮人都留在玉坤宮做自己的差事。
剛到乾德殿,發現連門口候着的人都變了,整個宮裏靜悄悄的。
“連公公呢?”
“連公公親自去小廚房盯着給陛下煎藥了。”
衛昭月不疑有他,擡腳便進了內殿,谷雨作為皇後的貼身宮女進不了內殿,只能在殿外候着。
內殿靜悄悄的就兩個面生的小太監候着,今日侍疾當值的英王妃以及英王世子妃也沒見到,衛昭月這才察覺到有些許不對勁。
怎麽會同一時間有那麽多的人被換了?
難不成今日就是她的死期?皇帝等不及了?
“陛下,您身子可好?”
衛昭月一邊試探一邊伸頭向內張望,翡翠屏風将惠明帝擋住了,她什麽都看不見。
沒人回應她,她壯起膽子往裏走了走,惠明帝躺在床上昏睡着并未清醒,而英王就坐在屏風後的椅子上,就這樣看着衛昭月。
衛昭月瞬間察覺到了危機,此前從未遇到過英王,而此時他居然一個人待在這裏。
“英王殿下怎麽在這裏?”
“自然是在等皇後娘娘了。”
“等本宮?這是何意?”
英王起身步步逼近,衛昭月踉跄着向後退。
“娘娘在這深宮之中很寂寞吧?”
這話不僅不敬,可以說輕佻的近乎是冒犯了。
衛昭月皺眉,“英王殿下還請自重,這裏是陛下的寝殿。”
英王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是步步緊逼,衛昭月步步後退,很快被他逼至角落。
“娘娘還未侍寝吧?若是父皇就這麽走了您豈不是要一輩子守寡了?倒不如良禽擇木而栖。”
粗粝的手指試圖揉捏衛昭月軟嫩的耳垂,被她一掌揮開,“英王殿下就不怕本宮将這些話說給陛下聽嗎。”
“父皇若是還能起身的話,本王還真不敢對娘娘表露心跡。”
英王一把将衛昭月摟在懷裏,瞧着懷裏的美人便起了欲念,想要一親芳澤。
當日這小皇後被迎進宮,他瞧她的第一眼便起了興趣,生得像兔子一般柔弱白嫩,最适合他這般英偉的男人摟在懷中,更何況她可是天機老人親批的鳳女,江山和美人他都要。
衛昭月力氣小,根本無法掙脫,只能拼命掙紮,“放開,陛下還躺在裏面,若是陛下醒了定會怪罪于你。”
“本王既然敢動手自然不怕父皇醒了,今日便由本王給娘娘一個洞房花燭夜。”
衛昭月心裏慌極了,她意識到英王今日定是有備而來,她不能慌不能慌。
她狠狠踩了一腳英王的腳,他腳下一痛松開了手。
衛昭月跑到門口,門卻不知何時被從外面鎖上了,她打不開。
她用力拍着門,“快來人!來人啊,放本宮出去!”
“你往哪逃?!”
英王瞧見她呼救一把将她扯了回來,衛昭月披風上的寶石扣子崩了一地,披風也随之被扯開。
“勸娘娘還是配合一些,免受皮肉之苦。”
衛昭月跑不過他,很快就被他抓了回來,英王失了耐心将她壓在地上伸手便扯開了她的上襦,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肉和溝壑,這徹底刺激到了欲望上頭的男人。
“放開我!”
衛昭月拼命推搡着他湊過來的臉,“滾開!別碰我!”
“來人啊!”
宮門外甚至連一聲應答都不曾有,衛昭月知道英王今日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所有人都被支開了。
“娘娘還是留着嗓子待會兒叫吧。”
英王失了耐心,一只手将衛昭月兩只手鉗制住壓在頭頂,低頭便要舔上那纖細的脖子,短須紮在衛昭月的脖子上又癢又疼,更多的是恐懼和惡心。
“放開!”
衛昭月還在拼命掙紮,若是被英王欺辱了,她寧願去死。
她想起來曾經自保的那一招,曲起膝蓋對着英王兩腿之間狠狠撞了上去,男人一聲慘叫捂着下身倒在一旁,頃刻間便是滿頭大汗。
“你竟敢踢本王!”
英王蜷縮在地上無法動彈,衛昭月急忙從地上爬起來。
門還鎖着,衛昭月沒辦法只能找其他的出路,可是幾個窗子都被封住了,她一時竟找不到能逃出去的辦法。
此時英王已經短暫地緩過勁來,他踉跄着從地上爬起,“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衛昭月往柱子後面躲,心裏一陣絕望,難道今日真的要被這個畜生玷污嗎?
這是她突然想起慧明帝內殿盆景後面有一個窄窗,平日裏極少打開,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衛昭月來不及多想沖進內殿,将盆景推開,用力一推窄窗便被推開了,她身子瘦小極其靈活,踩着凳子便鑽出了窗子。
英王追過來只來得及看到她消失的裙角,“該死。”
“來人,把門打開!”
衛昭月從窗子跳出來,寒氣立即将她裹住,她披風還在裏面,上襦也被英王扯壞了,胸口大片的肌膚裸露着,只能用手攥着領口往玉坤宮跑。
很快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人在前面快追!”應當是英王追了上來。
她一步都不敢停,整個乾德宮今日都被英王的人控制了,她停下便是死路一條。
衛昭月恨不得自己腳下生風飛回玉坤宮,後面的腳步聲逼得緊,她回頭便能看到他們在窮追不舍。
她逐漸感覺自己腿上好似灌了鉛,好累,她不能停下。
禦花園有一處假山,衛昭月剛跑到假山邊上便被一只手給扯了進去。
她險些驚叫出聲,被一只帶着熱度的手捂住,随後她對上那雙綠眸。
“将人全部引開。”
“是。”她隐約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應答。
“人去哪了?”
有人看到前方的角門處有一道身影,立刻指揮道:“在那兒!快追!”
假山裏有一處一人大小的山洞,正好可以藏人,謝蘭庭拉着衛昭月便鑽進了山洞。
山洞窄小只能容下一人,謝蘭庭将她摟在懷中,二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他的手則墊在她的身後防止凸起的石頭硌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