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娘娘,這是什麽?”阿枝看到衛昭月從底板上撿起一個紙團,看了上面的內容還開始傻笑,不由得有些擔心。
衛昭月收起手中的紙條塞到荷包裏,“沒什麽,就是個紙條。”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道路兩旁的百姓看到是皇後的車架,紛紛跑來圍觀。
這一年大晉平息了邊關的戰事,也沒有遇到天災,百姓安居樂業,加上惠明帝的有心渲染,衛昭月的民間的名聲大盛,他們都覺得天機老人的批命應驗了,他們的皇後就是那個天命鳳女,能給大晉帶來祥瑞。
“娘娘,您看外面的百姓都擁護您。”
衛昭月苦笑着搖搖頭,随即掀開簾子的一角對着外面的人說道:“秦将軍,加快些速度吧,切莫造成擁堵傷了百姓。”
“是,娘娘。”
“還有,叫人來對百姓進行疏通,人多別出什麽岔子。”
“臣遵旨。”
秦嶺得了令便傳話叫領頭的人稍稍加快了速度,車隊很快出了城,到了城外就清靜許多,路上的人都變少了。
有了上次圍場刺殺一事,此次出行惠明帝增加了一倍的人手,還特地從羽林軍中調了一支隊伍随行,可謂是守衛森嚴。
一路上秦嶺都十分警醒,上次在圍場他護衛不力惠明帝念他全力殺敵自己也受了傷沒有怪罪于它,若是此次再叫皇後有任何閃失,他怕是只能以死謝罪了。
到了京郊便逐漸人煙稀少,清風觀在山腰上,有一條寬敞的路可以上山,是當年為了清風觀的香火特地修建。
上山的百姓們遇到皇後的車架都紛紛避讓,他們很快便到了清風觀。
衛昭月剛一出馬車就被空氣中的寒氣凍了個一哆嗦,連鼻息之間都是涼意,方才在馬車裏燒了炭盆,暖烘烘的,這山中又比城中冷上許多,她幾乎當場就後悔了,放着好端端的宮殿不住,非要跑來這山中道觀來受苦。
但是皇命難為,這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貧道拜見皇後娘娘。”
仙風道骨的道長穿着一身單薄的道袍,瞧着就四十來歲,玉虛道長帶着清風觀的道士們在道觀門口恭候皇後。
“道長不必多禮。”
“外頭寒冷,道長穿得如此單薄,還是快些進去別凍着了。”
衛昭月外頭罩着夾襖,領口和袖口鑲着一圈狐貍毛,粉雕玉琢的小臉藏在狐貍毛裏,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玉虛道長此前雖在宮中待了一些時日卻也沒有機會見到皇後,見到衛昭月還是吃了一驚,縱使是知道皇後是個妙齡少女,他也沒想到是這般青春美貌。
“娘娘請。”
“道長請。”
玉虛道長領着衛昭月去了特別為她準備的寝室,雖是簡陋卻收拾得幹淨整潔。
“娘娘,清風觀居室清貧簡陋,這些時日得委屈娘娘了。”
“本宮是來替大晉百姓祈福的,這些身外之物不必過多要求。”
“娘娘舟車勞頓,還請先稍作歇息。”
“有勞道長。”
玉虛道長将衛昭月一行人安頓好之後便退了出去。
阿枝四處看了看抱怨道:“娘娘,這個屋子這般簡陋怎麽住啊?”
“阿枝,富貴的日子才過了幾日你就變得奢侈了?”
衛昭月的語氣中帶着些許警戒,阿枝聽了頓時自知有錯,“娘娘,是奴婢嬌奢了,奴婢知錯。”
“我們在宮中如履薄冰,須得多注意一些,這屋子也就和我們在府中的差不多,有什麽不能住的,雖說由奢入儉難,但是我們處境困難萬事要小心。”
阿枝低下頭去,“是,奴婢省得。”
“好了,叫人來将床褥收拾一下,難得出宮權當好好散散心。”
“是!”
山中清冷,幸而衛昭月帶足了炭火,在屋中點了炭盆不一會兒便熱了起來,随行的宮女進屋将床褥和杯盞一律換成了從玉坤宮中帶過來的那些慣常用的。
今日日頭高懸,外頭景色也好,衛昭月用過午膳之後小憩了一會兒便帶着阿枝去觀中四處轉轉。
“聽聞這清風觀是陛下請的園藝大師結合風水建造的,不僅風水極好,景色也清幽。”
“娘娘,這觀中有許多百姓,我們還是不要走得太遠。”阿枝自從上次衛昭月遇刺之後總是提心吊膽,生怕落單碰到什麽壞人。
“你啊,不叫我娘娘,我們就不會被認出來。說好了,這幾日你只準叫我小姐,我們還和以前沒進宮時一樣。”
“是,小姐。”
為了不打擾百姓,衛昭月帶着阿枝特地逆着人群走,走着走着就到了後院的一片竹林。
即便是冬日竹葉也繁茂,林子裏一道人影穿着月白色的竹紋錦袍,素雅的袍子也壓不住他眉眼間的豔色。
男子看到衛昭月便展顏一笑,衛昭月胸間砰得一跳,整個人好似被蠱惑了一般僵住了。
“昭兒,過來。”
阿枝站在衛昭月身後,拿眼神瞄着謝蘭庭,上次她從玉宸宮接到衣衫不整的衛昭月整個人擔心得要命,好在後來衛昭月解釋了是謝蘭庭救的她,不然她豁出去一條命也不會放過他。
衛昭月幾日沒見他,乍一見還有些無措,顯然對面的男子比她更快地适應了這段關系。
“阿枝,你去路口守着,有人就來通知我。”
“是,小姐。”
阿枝又看了看兩個人,金童玉女确實登對,只是一想到兩人的身份,阿枝只能一跺腳悶頭離開了。
“昭兒,過來。”謝蘭庭又叫了一遍。
衛昭月展顏一笑,提着裙擺便跑了過去,徑直撲進他懷裏。
“你偷溜出宮,不怕宮裏有人找你?”
“我在宮裏都是無人在意的,誰會閑着無事找我。”
“那本宮日後在宮裏可得多多關照十七皇子,省得你被冷落了。”
衛昭月窩在他懷裏,笑得眉眼彎彎,謝蘭庭捏了捏她的臉蛋,“那以後就指望娘娘多多關照了。”
“那你求我。”
“唔~”
“哇咦呦嗯。”衛昭月推了推他的肩膀,沒推動。
“沒有旁人。”說完又堵上這張粉嫩的唇。
最後是衛昭月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狠狠在他腰上擰了一下才被放開。
“你要憋死我!”衛昭月撇着嘴控訴道。
“我哪舍得。”
謝蘭庭笑着将她摟進懷中,手中把玩着她發簪上垂下的墜子。
衛昭月摟着他精瘦的腰,掌中的肌肉硬邦邦的,手感極好,她上上下下摸了好久,頗有些流連忘返的意思。
“還沒摸夠?”
衛昭月豎起白嫩的手指在他堅硬的腹部戳了戳,“蘭庭哥哥,腰很有勁哦。”
這回輪到謝蘭庭羞澀了,他耳朵悄悄紅了,“你怎麽突然這般叫我?”
“上次鄭姑娘不是這般叫你嗎?怎麽,我不能?”
這種帶着三分醋意和三分狡黠的語氣取悅了謝蘭庭,“自然願意,求之不得。”
“再叫兩聲聽聽?”
“想得美。”
謝蘭庭這時候發現衛昭月似乎在盯着他的臉,“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
衛昭月伸出手指用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唇,謝蘭庭的唇偏薄,此時卻泛着紅微微嘟起。
“腫了。”
“什麽?”
“你的唇,腫了。”她摸了摸唇珠,這裏腫得最明顯。
謝蘭庭臉一熱,瞬間覺得自己是被調戲的小媳婦,而衛昭月則是風流多情的纨绔。
他即刻反客為主,“既然都腫了,我不介意更腫一些。”
衛昭月個子嬌小,即便謝蘭庭低着頭她也需要踮着腳擡着下巴去迎合他,幾個呼息過後她白皙修長的脖頸都透着淡淡的粉。
她整個人都縮在謝蘭庭懷中,纖細的手指緊緊攥着他的衣襟,生怕一松手便滑了下去。
“停、停呀。”
衛昭月覺得自己舌根都麻了,雙唇也熱熱的,這個人未免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她擡手摸了摸,“我肯定也腫了,這叫我怎麽見人呀。”
“說到見人,我還真有幾個人要給你見一見。”
“出來吧。”
謝蘭庭話音剛落便不知從哪裏竄出來兩個年輕男子,正是一直跟随着的青山和青峰。
衛昭月吓了一跳,下意識地躲在了謝蘭庭身後,“他們是誰?”
“他們是我的屬下。”
衛昭月有點印象了,“圍場那日你後來叫來的人就是他們?”
謝蘭庭有些意外,“你那日不是昏迷了?”
“我是痛昏過去了,但是還有些許意識,就聽到你說什麽兩次三次的,那是什麽?”
“咳咳,這便是你們的主母。”他掩飾般地輕咳兩聲,将話題轉移了過去。
“屬下拜見主母。”
按理來說衛昭月早就習慣了被旁人跪拜,但是當青山和青峰二人向她跪下之時,她還有有些局促,再說了主母她可不敢當啊。
“快起來吧,你們叫什麽名字?”
“屬下青山。”
“屬下青峰。”
衛昭月點點頭記住了他們的臉,圓臉愛笑的是青山,冷臉的是青峰。
“平日怎麽從來見不到他們?”
“若是能見到他們我還怎麽裝成那副軟弱的樣子。”
這般理直氣壯,饒是裝柔弱裝慣了的衛昭月也覺得他未免太過于無恥了。
“明日我帶你去山中玩,這山中景色不錯,頗有野趣。”
衛昭月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明日還得跟着玉虛道長頌念經文為百姓祈福呢。”
“經有什麽好念的,天機老人近日可是回了清風觀清修,你就不怕遇見他?”
他怎麽知道自己不能見天機老人?
他、他知道了她的身份?
衛昭月惴惴不安地看向他,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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