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沣丘龍象有缺。
風雲意面容看不出什麽情緒。
“或許與陛下多年前的傷有關。”程霆道。
“過了二十餘年,這事孤差點忘了,不過,最近确實有些隐隐發作。”風雲意沉吟想着,又說着。
“國師,那龍象之事,要怎麽補缺?”風平洛有些憂心問道。
春天又是掐指一算,沉吟不語。
一邊的宋亭這才睜開雙眼。
“沣丘禁地。”
“禁地?”衆人聞言紛紛驚訝起來。
“神會近年有起亂之意,我想,神會想進禁地。”宋亭一臉平靜說出一番分析。
“禁地?神會觊觎禁地?”風平洛驚訝。
“難道是?”風雲意忽然想了起來。
程霆點頭,“龍角。”
說着,衆人更是驚訝。
天下一共有三股勢力。以沣丘為主稱皇,神會為輔,最後的便是輔國潮崖。
沣丘以龍為尊,神會屬天蛇,潮崖信仰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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沣丘禁地千百年來一直封印着龍角,一來是守護沣丘蒼生,二來也是給龍祖一個栖身之地。
神會的天蛇長得四足,如果神會觊觎龍角,也就等于說,天蛇欲要取代龍,從而自己統治蒼生。
“平洛。”風雲意當下叫了風平洛。
“父皇。”
“國師,孤欲讓平洛去禁地,如何?”
程霆捋捋胡子,良久才點頭。
“太子身懷蛟龍護身,應當能靠近禁地深處。”
“我也去。”宋亭忽然開口。
風雲意擡手,“宋道長,此番或許有危險,道長不必冒險。”
程霆上前兩步,“陛下不必擔憂,師弟的本事與我不同,或許師弟可以幫上忙。”
風雲意才同意宋亭一同前去。
風雲意沒有告知朝中,龍象有損只有當時在場的幾位大臣知道。
更何況,國師歸京,所謂天災現在還是人為。程霆的出手,沣丘各地的災情得到了緩解,給風平洛等人取得了時間。
風雲意宴請了朝中諸臣,以此慶祝沣丘緩解天災。
“皇兄,此行是否有兇險?我想……”風雲意的小女兒寧川公主一臉擔憂望着兄長。
風平洛笑道,“明凝,你安心在家,小外甥剛剛出生,可離不開娘親,嗯?”
風明凝還是擔憂。
“寧川,皇兄自然有他的打算,更何況皇兄也不是獨自前往,還有宋道長以及侍衛和暗衛。”驸馬徐來也在一旁安慰着風明凝,風明凝一直皺着眉頭。
一邊的長公主笑了出來。
“凝兒,怎麽做了母親更粘着兄長了?”
“皇姐!”風明凝嗔怪的瞪了長公主一眼。不過總算風明凝沒有那麽憂愁了。
程霆轉頭看了宋亭一眼。
“小師弟,想什麽呢?”
宋亭舉着杯子,思考一會兒才回了程霆的話。
“在想,怎麽安全去到禁地。”
程霆看向亭外飲酒其樂融融的諸位大臣。
“沣丘朝中有內應。”
2-3禁地和潮崖
風平洛一行人是靜悄悄的離開了京都。
風雲意給風平洛派的有近十個高手侍衛以及六個暗衛,其中就包括了霍君和竹念。
一同跟去的還有那個憂國憂民的大臣,國相門生趙大人。
其實禁地離京都并不是很遠,行程只需要兩天,快一些的話一天便到了。
宋亭站在懸崖邊,仍是臉色平靜。
“道長,先過去吃個糧食吧。”風平洛走過來叫了宋亭。
“道長?”又叫了一聲宋亭才回頭,沖着風平洛點點頭。風平洛未在意的讓宋亭回去。
“多謝。”宋亭接過趙大人遞過來的水。
喝了一口水,宋亭又沉默下了。
“道長,可是有什麽發現?”趙大人忍不住問了,大家都是恭敬的,畢竟是國師都師弟啊!還是傳說中仙人的弟子!态度什麽的,大家都不是很在意。
“國勢昌盛。”宋亭只說了幾個字。
風平洛和趙大人像是聽懂了一樣點點頭。
宋亭又不說話了。
衆人休息了一會,又繼續趕路。
一路上意外的平靜,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或事。國師回來開始就已經處理,途經的城鎮或許也是靠近京都的原因,已經看見不太受到天災影響。
太子很是滿意。
風平洛順利到達沣丘禁地。
鎮守禁地的守軍熱情接待了一行人。
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在鎮守将軍帶領下進了禁地。
禁地裏面是一片又一片的密林,幽靜又有些陰森。
走了好久,才漸漸的看到建築物。
一座逶迤龐大的建築物出現在衆人面前,建築物被一只更為威武的巨龍包裹住,龍頭正是在正門正方,一眼望過去不由得回心生膜拜。
趙大人早就控制不住都下跪,跪拜先祖。
風平洛也是跪地,磕了頭。
“晚輩,沣丘皇儲風平洛,叩見諸位先輩。”風平洛又磕了三個響頭。
宋亭在旁邊微微行禮。
“道長,這要?”風平洛回頭問宋亭。
“禁地不宜進太多外人,太子只需支喚一兩人即可。”
風平洛負手看着緊閉的大門。
“甲一,甲二。”
竹念和霍君不知道從哪裏跳了下來,把趙大人吓了一跳,鎮守将軍也暗暗贊嘆他們。
“甲一,你們留在外面保護宋道長。”
“是。”霍君幹脆的應道。
“甲二,你和我一同進去。”
“是。”竹念起身站在風平洛身後。
風平洛稽首,“道長。”
“祝太子一切順利。”宋亭朝風平洛點頭,當下并席地而坐。
趙大人一臉憂心,“太子要當心啊!”
“放心。”
竹念推開了大門,一股黴味與塵土味道猛的傳過來,嗆得竹念差點就破功咳嗽。
兩人在幽靜的小宮殿中,腳步聲噠噠噠響。
竹念在前警惕的巡視四周,防止有什麽意外。
小宮殿廊道很長,常年未有人進入,也不見光,裏面的黴潮味很重,風平洛拿着帕巾捂着鼻子。而一直蒙面的竹念感受不到什麽。
走了好久,就在差點以為沒有盡頭的時候,廊道終于看到了盡頭。
竹念想拔劍劈了那扇怎麽也打不來的門。
“甲二。”風平洛趕緊制止竹念。上前摸索着。
“太子!”竹念有些急。
“不妨,”風平洛繼續摸索,“父皇說過,這裏都是有機關,蠻力破壞不得。”風平洛繼續摸索,只聽見一聲響。
“瞧,開了。”風平洛拉着竹念後退幾步,大門緩緩打開……
門後是一間大殿,只有幾座神明的神像,正中央是一座沉睡的巨龍石象。
風平洛圍着石象看了幾圈,竹念緊緊跟在風平洛後面。
風平洛手按在垂下來的龍頭的龍眼上,用力一按。又是一聲巨響。
一扇大門打開,兩人趕緊進去,忽然有些愣住了。
只見到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禁意,密密麻麻的圍在一座巨大的龍象周圍。
龍象栩栩如生,只是緊閉着雙眼。
龍象身後是熊熊燃燒的火爐,雖是燃燒,卻不見一絲炎熱。
“這莫非就是龍角?”風平洛伸手欲要觸摸那龍象,竹念見狀趕緊拉風平洛回來。
風平洛也吓了一跳,對竹念道了聲謝。
“甲二,我們回去。”
風平洛對着龍象拜了一番,便和竹念出了宮殿。
宋亭聽完風平洛說完宮殿裏的情況。
“龍角消失,龍象沉睡。”
“龍角消失?”風平洛急着問。
“沣丘龍象的核心便是龍角,龍角不見,所以才會沉睡。”宋亭分析道。
“那龍角該如何找回?”
“此事,得陛下親自前來。”宋亭嚴肅的看着風平洛,“龍角便是神明象征,而陛下是龍角支配者,所以,必須得是陛下親自,解決。”宋亭一字一字慢慢說。
風平洛沉思着,“道長的意思是,龍象不全,沣丘有難?”
宋亭點點頭。“刻不容緩。”
一行人很快的打算歸京。
鎮守将軍派了一隊軍隊,互送他們出去。
趕到一半路,天已經将暗,風平洛便找個客棧休整一番。
客棧還是挺大的,至少客房很多,風平洛幹脆讓幾個暗衛住下。
今晚的月亮沒有出來,夜晚很暗,也很平靜。
竹念站在窗邊,懷中抱着劍,仍在蒙着面紗。
忽然竹念睜大眼睛,趕緊推開門。霍君也正好推門。
二樓幾乎所有人都出來。
“我和甲六以及幾個侍衛出去。”
“好,剩下的人保護主子和道長,大人。”趙大人啊呦叫了一聲,但是還是勇敢的站在風平洛面前,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架勢。
話音間,竹念幾人已經只見破窗出去。
客棧外也是一片樹林,沒有月光的深林更加陰森。
幾人都是高手。速度很快的追上了來人。
竹念停下,幾人也是停下,圍成一個圈。
周圍開始沙沙響動。
雲漸漸散開,月光照着柔弱的光,樹上忽然閃着一道道光,竹念見狀拔劍一下跳躍起來,樹上也紛紛調下數個黑衣人,均是蒙着面。
侍衛們見機而動。
竹念劈下一個黑衣人,動作行雲流水,一時間刀劍在月光的反光下乒乓響起。
竹念從刀下救下一個侍衛,而黑衣人好像又多了不少。
竹念正欲轉身裆下其中一人的劍,只是有人更先一步的裆下那劍。竹念沒有理會是誰,只覺得,好像自己也來了幫手。手下的動作更快,砍下最後一劍。
收回劍,那來人笑了一聲聽聲音像是個少年。
“你們便是沣丘的?我們奉主子之命前來一助。”少年正經說道,然後下一句就換了語氣。
“你真厲害,要是我們不來,你們都可以自己解決!”少年很是活潑。
竹念确認沒有惡意後,沒有關心所謂的主子是誰。
“回客棧。”
“哇!竟然還是個姐姐?”少年更好奇了。竹念加快了速度。
然而少年還是唠唠叨叨的。到了客棧,少年的同伴才把少年叫回去。竹念等人松了一口氣,看那少年似乎也是暗衛?誰那麽可憐有那麽多話的暗衛?
竹念見風平洛等人沒事,暗自松了一口氣。
“多虧了朋友。”風平洛笑道。“我們去感謝。”
霍君他們在後頭跟着。
竹念忽然停下腳步。
“怎麽了?”霍君小聲問。扶着竹念。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竹念捏緊拳頭眉頭緊皺。“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召喚我。”
霍君也是迷茫,竹念暗自壓下那種情緒,勉強安靜下來。
“哇,那個很厲害的姐姐!”少年開心的叫起來。
“月池,不可無理。”一聲低磁的男音喝制少年,可語氣卻沒有責怪。少年暗搓搓和竹念眨眨眼。
“太子殿下。”那人看着三十來歲,眉星劍目,是個很英俊的男人。
風平洛很是驚喜,趕緊打招呼。
“穆王。”
竹念身子猛然一僵。
霍君手暗暗捏着竹念手。竹念暗暗平穩了呼吸,目光卻一直投在潮崖王身上。
“哦?林散人的弟子?是穆某失禮了。”潮崖王帶着一絲歉意。
宋亭點頭,也回禮,“穆王不必多禮。”
“穆王這是,要進京?”風平洛才反應過來。
潮崖王表情有些沉重,“本王此次進京,有要事需得與陛下商議。”
“麒麟?”宋亭忽然開口。潮崖王點點頭。風平洛被吓到了。
“穆王,那我們可一同進京。”風平洛邀請道。
鬧出了一件事,再加上偶遇潮崖王,已經天很晚了。
有了潮崖王在,霍君等暗衛沒有隐匿在暗處與蒙面,而是直接騎馬而行。
霍君長得一副正直的端正模樣一看就是一個很可靠的人。反觀竹念就有點小女兒形象,這形象又把趙大人吓了一跳。
“……”竹念。
那個叫月池的少年除了愛跟再潮崖王身邊外,就喜歡黏這竹念。
竹念忍無可忍的差點把月池打了一頓,月池才哭唧唧的回到潮崖王旁邊。
“還有半日便到京都,道長是否多留幾日?”
“應當會早些回山。”宋亭淡淡說道。
風平洛有些遺憾。
“那便只能有機會再同道長相聚。”風平洛舉起水壺,當是酒喝了一口。
“嗯?宋道長要回山?我當以為可以同道長請教一二。”潮崖王一邊插話。
“問師兄也是一樣。”宋亭看了潮崖王一眼。
竹念望向風平洛這邊,面無表情。
伸手摸了摸左手手臂,慢慢閉上眼睛,抓緊着劍。
那是沣丘已故的照川公主的夫婿,潮崖王穆商歌。
也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2-4照川公主
在風平洛去禁地的那段時間,潮崖就已經傳達了要到沣丘的消息。
風雲意将潮崖一行人安排在了公主府。
十多年前,潮崖和沣丘也曾一同發生了異變。程霆的師傅,林散路經沣丘,算出天命。沣丘将年幼的照川公主嫁給當時還是王子的穆商歌。
而照川公主途中發生了意外亡故。多年來,穆商歌并沒有再娶妻,還追封了照川公主為潮崖王後。也因為這層關系,潮崖和沣丘的關系向來很好。
“哇!姐姐竟然也和我們一起保護主子!”月池在屋頂開心的小聲和竹念聊天!
“……”
“姐姐為何都蒙面?姐姐以後會一直保護主子嗎?那姐姐會和我們一同回潮崖嗎?……”月池展開了話痨模式,叽叽喳喳說個不停,要不是在宮裏很安全,竹念又想打他一頓!
“安靜。”竹念冷冷瞥了月池一眼。
月池委屈的趴在屋頂。
“什麽?麒麟也有異象?”風雲意震驚。
“沒錯,也是近日發生。”穆商歌敲着桌子,“我聽程霆國師說了,我猜,是神會。”
“怕是如此,神會近年來氣焰日漸嚣張。”風雲意長長呼出一口氣,“還意欲行刺太子多次。”
穆商歌點點頭,“現今兩國國象均已有缺,神會怕是要行動。”
“當務之急,是要修補國象。”程霆嚴肅說道。
穆商歌向風雲意行禮,“陛下,我受散人指點,才前來沣丘。”
“散人前輩!好,龍象之事還是要仰仗國師。”
“定當竭盡所能。”
談論完了國事,風雲意邀請大家吃個飯什麽的。還把長公主和寧川公主給叫進宮。
未開宴期間,穆商歌和宋亭讨論了一番道經,竟然讨論得很愉快!穆商歌當下請宋亭離京之前到公主府住下,然後繼續讨論!
“先前還未見過潮崖王,果然是英武不凡。”長公主向穆商歌敬了一杯酒。
“穆王好不容易來了就得多住下幾日。”徐來也和善看着穆商歌,笑着開口。
穆商歌帶着笑意一一回應他們。
皇後是太子和六皇子的生母,穆商歌是坐在兩位大人旁邊。
“穆王,可有了心上人?”皇後低聲問道。
穆商歌舉着杯子還未喝下,便笑了。
“其實照川逝世多年,你也娶些個王妃。”
“娘娘,商歌并無再娶妻的想法。”
皇後也沒法說什麽,不想娶就不娶吧,反正他們潮崖不愁沒有子嗣。
夜深的時候,穆商歌才回公主府。
第二天,宋亭還真到公主府和穆商歌讨論道經去了!
一同前來的還有竹念,高興的不止有穆商歌,還有月池。自從月池認識竹念,就把竹念認做大姐大,跟前跟後的,好不殷勤!
竹念坐在梳妝臺前,銅鏡中映出的面容模糊不清,臺上擺着劍以及一張極薄的□□。
竹念輕輕摩擦着微微發紅的耳後。
今晚太子來找穆商歌商議一些事情,竹念便沒有和月池去守着他們。
“竹念!”霍君的聲音傳過來,門也直接被推開,霍君來不急解釋。
“有刺客!”
竹念直接抓起面紗蒙上,拿上劍和霍君趕緊跑了出去。
竹念和霍君飛到房頂,前院已經打成一片,暗衛和侍衛們護着風平洛,宋亭和穆商歌。
霍君留在房頂解決,竹念則下去。
竹念攔住一個看起來明顯是領袖的人,那劍耍得飛快,在刺掉最後一個幫手後,竹念直奔領頭而去,領頭武功也極為高強。
檔下竹念的劍,領頭反守為攻,竹念被逼退好幾步,竹念看準一個先機,直接刺傷領頭,又是一番打鬥。
竹念将領頭刺中踢飛,領頭一甩飛他的鐵抓,竹念臉上的面紗被撕碎。
竹念有一瞬愣住,而領頭卻猛然震驚,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之事。竹念握緊劍,毫不猶豫刺向領頭。
“留活口!”霍君話剛剛落下,領頭已斷氣,霍君望着那屍體,皺眉。
竹念回過頭,霍君瞬間明白,直接丢給竹念一塊面巾,竹念蒙好面,跟着霍君前往風平洛那邊。
風平洛那也解決了。
“又是神會。”風平洛冷冷說道。
穆商歌蹲下看着那領頭。
“是前左将軍,可惜死了。”風平洛有些惋惜。
“死不足惜。”穆商歌站起來,忽然吃痛摸向左臂。
“穆王,你受傷了?”風平洛趕緊上前。
穆商歌拉開衣袖,并沒有看到傷口。
“無事。”穆商歌淡淡道,“或是磕到以前的傷勢了。”
風平洛也松了一口氣,吩咐人處理了這些現場,便讓大家去休息。
霍君護送風平洛回宮。餘下的人也回到自己的崗位。
宋亭看了竹念一眼,沒有說話,便回房。
“你身手很不錯。”穆商歌忽然誇了竹念。
“那當然!姐姐可是皇宮第二高手!”月池見狀趕緊誇一下大姐大。
竹念雙手舉握着劍。
“為主子做事。”
穆商歌摸摸左臂,有些不得其解,搖搖頭便擡手讓暗衛們去休息。
竹念回到房間,拉開衣袖,只見手臂不知什麽時候被抓出一道傷口。竹念面無表情的取藥處理了傷口,傷口旁邊有一枚圖案奇異的符文透着詭異的紅色。
扯下面巾,摸摸臉。若是有人在這裏,恐怕會震驚,竹念竟然長相與風雲意有七八分相似!
竹念抓起梳妝臺上的□□,幹脆利落的黏在臉上,恢複以前那副清秀的面容。
第二天風雲意得知神會竟然公然去公主府行刺潮崖王和太子,當場大怒,便怒氣沖沖的加緊找出朝中所有的神會中人。
而宋亭也要離開京都,回山。
2-5林散道人
宋亭住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中,離京都挺遠,要十多天的路程。
“甲二,”宋亭笑着看着坐得甚是規矩的竹念,忽然叫了一聲。
竹念似乎被吓到了,猛的一僵。
這又把宋亭逗笑了。
“怕什麽,只是叫叫你。”
竹念沒敢說話,只是坐得筆直。
“你們都是叫甲一,甲二,那你們有名字嗎?”宋亭又問。
竹念還沉浸在緊張中無法自拔!宋亭以為他們暗衛就是話少,見竹念也沒有回答,也就索性不問了,盤腿坐下。
“竹念。”
細細的聲音傳來,宋亭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很和善的笑起來。
竹念有些不自在。
“竹念,很有意思的名字。”竹念轉頭,眉頭有些皺着。
宋亭擺擺手,“誇你的名字。”又想起了什麽,後來還是沒有開口,只是搖頭。
一路上,倆人并沒有說很多話,只要人多的地方,竹念沒有再蒙面。廢話,一個道士和一個一身黑還蒙面的看着就奇怪啊!
竹念租輛馬車,再請個車夫趕車。倆人悠閑的坐在車上,除了車時不時抖一抖,其他都還好。
車夫是當地省會的大叔,很熱情!一路上給兩個貴人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故事,宋亭倒是很捧場的偶爾笑一笑,而竹念一路面癱。搞得車夫大叔以為自己惹到小姑娘不高興了。
“兩位是要到栖霞山啊,那是個好地方啊!”車夫大叔還是很熱情,“這栖霞山是我們這兒有名的名山,多少名人流士在這裏吟詩作對,寫書作畫啊!”車夫又馬不停蹄的講了多個栖霞山的小故事。
而竹念依舊面無表情,宋亭面容平靜,偶爾點頭笑一下,絲毫不給車夫大叔面子!可是車夫大叔不介意,因為他話多!
又趕路了兩天,倆人遠遠看到了那座栖霞山。
高高聳立的山峰,雲霧缭繞,如是當真位于山中,或是山頂,看到的風景一定是美如仙境!
辭退了車夫,倆人走了一條小路。
“還得走半日山路。”宋亭在前面帶路。
竹念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着,宋亭出現在竹念短暫的生命裏并不算長,只有幾個月,可是她就是因為那一見傾心,從而心裏多了一個可以拿生命去拼命的人。
宋亭算是個出家人,他以後的人生只會和他的師傅一樣,追求真道。受人敬仰或者一直在山中。
所以,竹念沒有把心悅宋亭的事告訴任何人,包括一起長大的霍君。她不會再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因為她早就把自己的生活交給了沣丘皇室,一個個在自己認知中在生命裏占了份量的人。比如風雲意比如宋亭,比如穆商歌……
“怎麽?”宋亭忽然停下來,竹念忍不住問。
“有客人。”宋亭忽然笑起來。
竹念心一緊,她對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但是她并沒有發現有情況。可是宋亭卻說有人,宋亭不是普通人,或許……
正想着,雜亂濃密的草叢中忽然現出數個黑衣人。
竹念立即拔劍,嚴陣以待。宋亭不會武功,後退兩步,盡量不妨礙到竹念。
黑衣人一句話直接湧上來,竹念一手護着宋亭,一手執劍。
話說,那群黑衣人的身手還是很不錯的,但竹念卻是沣丘皇室暗衛隊的二把手,竹念對付這群人,說不上是綽綽有餘,但是能應付。
竹念放開宋亭直逼那幾個黑衣人,正在這時,後面又冒出幾個黑衣人,竹念立馬急了,出手更加狠辣,快速解決這邊幾個。
宋亭被倒在地上,竹念伸手拉起宋亭,不料黑衣人再次全數湧上來,竹念揮劍一檔。宋亭站好後,竹念全心對付敵人。
過了一會,地上又倒下幾具屍體。
竹念收回劍,走到宋亭身邊。
“道長,您怎麽樣?”
“無事。”宋亭擺手,“你受傷了。”因為走的是陽道,又不遮面,竹念就沒有穿黑衣,而穿了一身素衣,另一邊都手臂上被劃出一道傷口
竹念見狀從別處扯了一塊布,簡單包紮一下。宋亭皺着眉,也不說什麽。
竹念摸着手臂,若有所思。握緊劍身,閉上眼睛,緩解一會才跟上宋亭。
與此同時,穆商歌正與風雲意他們下棋當是散心。
穆商歌執起黑子正欲放下忽然手臂一痛,黑子掉落在棋盤上。
“穆王!”風平洛緊張問。
穆商歌動動手,摸了一下,又不見有什麽傷口,疑惑了一會,才搖頭,笑說只是手麻,沒事。
山是無名的山,但風景也是非常美。有瀑布,小溪,有高樹,開着的不知名花。各種各樣的飛鳥啼叫。
走了好久,竹念才看見一棟樓閣。
宋亭推開門,院子裏種着許多草藥,散發陣陣藥香。過了一道廊道,裏面便是大堂和幾間屋子。
“師傅。”宋亭恭敬在其中一間屋子前叫了一聲。
過了一會,門打開,一位遠遠看去就很有仙人風範的白發人。
宋亭走近那人,臉上滿是笑意。
“師傅出關了。”
竹念才看清那人,只想到童顏鶴發,風仙道骨。
林散是出了名的仙人,看着四十來歲,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存活了多少年。就像那句就算人江湖,江湖依舊有他的傳說那種。
“回來了,先去休息吧,那位客人也去。”
“是師傅。”宋亭便帶着竹念去客房,重新幫竹念處理傷口,還找了一套新道服換上。
原本竹念将宋亭安全送回山,便立馬回去複命,但不知是為了私欲或是什麽,竹念硬是留下來。
第二日,宋亭就已經上山采藥。
竹念硬着頭皮和林散人吃了早飯甚至做功課。
熬了有半日,宋亭沒有回來的蹤跡。
“小家夥,有什麽疑問,你必可說出來一看。”林散慈祥的看着竹念。
竹念抓着的劍差點掉下來。
林散還是笑着看着她。
過了一會,竹念忽然跪下來。
“散人,晚輩請求您一件事。”
林散擡手,示意竹念說下去。
竹念沒有說話,挺直身體。擡起左臂,撸起袖子,只見白皙的手臂上,還有一道已經不難看出的傷痕外,還有一個形狀怪異的符文。
宋亭這時恰好回來。
“師傅?”林散揮手,讓宋亭站到一邊。
林散眯着眼看着那符文。
“你是……”
竹念深深閉上雙眼,手摸向耳後,撕啦一聲,竹念手中多了一張極薄的□□。
宋亭一驚,但還是忍住沒有說話。
“你是當初那個小娃娃?”林散想了一會,“應當是,潮崖王後。”
竹念跪地磕頭。
“求散人幫晚輩!
2-6禁地2
潮崖麒麟和沣丘一樣,國象缺失。
程霆算出,沣丘皇風雲意親自前往禁地,開啓龍象。而潮崖麒麟與龍象是息息相關,所以,穆商歌也會一同前往。
風雲意要去禁地的事并沒有宣告朝中,但風雲意畢竟是國君,程霆安排了很多人一同前去。
除了暗衛們之外,還有沣丘皇族。
風平洛自然不能去,所以去的是二皇子風平岚還有寧川公主,相國之女單盈之。
霍君發現竹念自從宋亭那裏回來有些變了,但是有也說不出哪裏變,就是整個人有點不一樣。
竹念等領頭暗衛沒有隐匿在暗處,而是穿着便服一同在隊伍中。
“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出發。”風平岚安排大家住處。
“父親,您可有什麽不适?”風平岚扶着風雲意的手臂。
風雲意擺手,“無事。”顯得憂心忡忡。
“父親,二哥,我和這這二姐姐一塊睡。”風明凝忽然拉着竹念的手臂。
風平岚想了一會點點頭同意。
“!”竹念。
“?”王蒼蒼。
相國的母親是先長公主,所以單盈之和皇族們是表親,單盈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其實人也是文文靜靜的,說話細聲細氣。王蒼蒼一看都怕風一吹就飛了。
說話細細的竹念:“……”
“那我和單雨一塊。”單雨是國相的義女,是朝中先烈之女,出身将門,武功高強,也跟着來了。
房間安排好了。
風明凝坐在桌子胖,手撐着下巴。
竹念有些不知所措。
“哎,你叫什麽名字呀?是你們的名字。”
竹念猛一擡頭,對着風明凝亮晶晶的眼睛。
“竹念。”
“竹念……”風明凝小聲念了幾聲,笑着,“怪好聽的。”
風明凝拉着竹念說了好一會話,才困着要洗漱睡覺。
竹念不可能是和風明凝一塊睡,一個公主,一個暗衛。想想身份就不一樣,躺在小躺椅上的王蒼蒼是這麽想的。
“我覺得這次劇情快得不可思議!”王蒼蒼感嘆着。
“因為這次的女主命短。”系統萌萌噠的解釋。
一說王蒼蒼又要感嘆了。
“哎,是啊,好歹上個世界活到奔四了啊,看看現在,才二十啊!多年輕的小孩啊!”
……
系統已經習慣了宿主這種玻璃心晚癌的病。
第二日,天氣陰,灰蒙的天空好像給人心裏增添了一層陰郁的氣氛。
一行人趕着路,馬車有些颠簸。一個個人的情緒有些,氣氛都顯得沉悶。
竹念一向都是面無表情,誰跟她搭話都是一臉面癱。
在這個天氣,大家到了禁地。
因為太重要,風雲意并沒有提前通知鎮守軍。當鎮守軍見到一行人時差點都吓個半死。
“陛下親臨,屬下惶恐啊!”鎮守将軍曾在風雲意身邊當過近衛,所以和風雲意是熟悉的。
“陛下是先歇息一晚,還是現在?”鎮守将軍詢問。
風雲意望着身後那片密林,不知道想什麽。大家也都聽他的意見。
看了一會,風雲意才回頭。
“先讓孩子們歇息一晚。商歌,你陪我進去看看。”
穆商歌應允下,叫了潮崖暗衛長。風雲意帶了竹念。
四人走進禁地。
禁地前面的那片黑樹林,在陰天下,更加幽深。寂靜的山林,沒有聽到一聲鳥叫聲,枯葉掉落在地上,走過才有發出沙沙響,但也顯得更加安靜。
“商歌。”走了一會,風雲意忽然開口。
穆商歌轉頭,“陛下?”
風雲意嘆了一口氣。
“你也應該知道,之所以讓你來,不止因為麒麟與龍相關,”風雲意停下腳步,頓了下,“還因為照川。”
穆商歌也停下來。
“你能繼承王位後,仍舊追封照川為王後,我很欣慰。”風雲意拍拍穆商歌肩膀。
“陛下,我雖然從未見過照川公主,但照川畢竟是我名義上的妻子。”
風雲意笑着沒再說話。
倆人繼續走着。
兩個暗衛全程面無表情。
是的,穆商歌挑的暗衛長也是一個面癱。
竹念握緊劍身,努力不在意他們的話。
忽然竹念和潮崖暗衛長猛一擡頭,直接掏出武器,一臉戒備。
“怎麽回事?”風雲意皺眉。
“有人。”暗衛長第一次說話。
竹念護在風雲意前面,兩個暗衛均是面無表情看向前方。
穆商歌冷笑。
“果真來了。”
密林走出幾個人。
“哦?潮崖王竟然也在。”來人是神會副教主唐荀。
“唐教主是要在這兒動手?”風雲意哈哈大笑。
唐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