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2

那瞬間,雲盞腦海裏冒出的念頭是——原來男生也會翻舊賬。

雲盞認錯很快:“那個時候主要是想攔着小棠,畢竟你也應該不太樂意自己接二連三地被女孩子看光吧?”

“……”這錯認得,還不如不認。

興許是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太妥當,雲盞又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看你**的。”

“……”聽着更像是故意的了。

雲盞閉了閉眼,眼看着無論怎麽找補,那窟窿口越補越大,她索性放棄掙紮,直接道:“游泳館裏的男生都只穿一條泳褲,其實你不用太在意的,而且那晚我也沒有看得很清楚。”

周祈年挑眉:“很遺憾?”

雲盞:“……”

正這時,偌大的屋子裏傳來腳步聲。很快,席聞璟的聲音從高處傳來,更顯得冷冰冰:“你們在聊什麽?”

雲盞循聲望了眼席聞璟,臉上表情從容又淡定,“沒什麽。”

席聞璟從二樓下來,到二人跟前,看到地上的快遞箱,眉峰聳起,“這就是你要去拿的快遞?”

“嗯,”雲盞說,“祈年哥幫我擡回來的。”

席聞璟瞥了周祈年一眼,語速很快:“以後這麽重的快遞給我打電話,別麻煩別人。”

話裏的敵意屬實明顯。

雲盞愣了下。

周祈年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

雲盞洗完澡後照舊到房間的陽臺待着,她很享受這個時候。

萬籁阒寂,裹着初秋涼意的微風拂面而來,鼻息間嗅到的除了身上沐浴乳的果香還有屬于秋天才有的桂花香。

她閉着眼,感受到的不是季節交替,而是緩慢流逝的時間。

睜開眼,入目便是偶像劇。

那對小情侶每天晚上都差不多這個時間點回來,回來之後在牆角膩歪好一陣兒,親來親去,摸來摸去,抱來抱去。每到這個時候,雲盞都會默默地回屋,裝作自己沒出現過。

今天偶像劇沒上演,估計是去別的地方約會了。雲盞倒也樂得自在。

沉默許久,她掏出手機,給周祈年發消息。

周祈年沒有收到消息就立馬拿手機出來查閱的習慣,他手機裏未讀消息一大堆,未接來電也數不勝數,看消息全憑他心情。他今天心情還不錯,洗完澡在樓下接水喝,接完水,才拿出手機,邊喝水邊漫不經心地看到底是誰大半夜的不睡覺給他發騷擾短信。

結果掏出來一看,是雲盞找他。

八成是因為她那哥。

手機屏幕解鎖,果不其然,是因為席聞璟。

雲朵:【你和我哥關系是不是不太好?】

7:【他這麽和你說的?】

雲朵:【沒。】

7:【你沒問過他?】

雲朵:【沒。】

7:【你親哥你不去問,來問一個外面的哥,不太好吧?】

雲朵:【……】

周祈年把水杯放在中島臺上,脊骨微微彎着,神情漫不經心,手指打字的速度卻飛快:【我要說我倆關系還行,你信嗎?】

雲朵:【信啊。】

周祈年嗤笑一聲:“怎麽我說什麽都信是吧?”

繼而隔着手機開始扯謊哄騙她:【其實我搶了他女朋友。】

聊天界面裏顯示一長串的省略號。

雲朵:【很晚了,睡覺吧。】

周聽瀾一進屋,就看到自己那弟弟捧着只手機笑得嘴角都快吊到耳朵的程度了,他情緒被影響,也跟着笑,“和女朋友聊天嗎,這麽開心?”

周祈年人還是懶散地靠着牆,放下手機,說:“不是女朋友。”

“準備發展成女朋友的女孩子嗎?”周聽瀾走過來倒水,飲水機發出咕嚕咕嚕聲響,他的聲音沒被水聲湮沒,而是更清晰了。

“再說吧。”周祈年懶洋洋的,擺出一副浪蕩子的表情來,任誰看了都會有種他在愛河邊随意游走,看着一條又一條魚兒在河裏游來游去,但他身上沒有一滴水珠。

周聽瀾抿了口水,岔開話題,“對了,我聽說你剛在小區裏打球賽贏了席聞璟。”

周祈年喝完水準備上樓,背影悠閑,語調也慢悠悠的:“聽誰說的?”

“雲朵。”周聽瀾笑,“對了,她把燒烤店的卡給你了吧?我怕你輸球賽要請客,所以讓雲朵把燒烤店的卡給你,那家燒烤店大家都喜歡去,所以我在那兒辦了張卡,不過我都沒什麽時間去吃,卡裏還剩不少錢,你以後可以帶朋友們過去吃。”

周祈年:“你給我的卡?”

“對啊,怎麽了嗎?”

“不是,你怎麽不自己給我,非要讓她給我?”

搞得他會錯意,以為是她借着周聽瀾的名號給他的卡,畢竟他是個窮人的形象在她那裏雖然算不上根深蒂固,但也應該到刻煙吸肺的程度了。

靠。

“我忙着出門。”周聽瀾笑得滿面春色,與其說忙着出門,不如說是忙着出門約會。他那女朋友周祈年也見過,他剛回周家的時候是周聽瀾來接他的,副駕駛坐了個女的,溫溫柔柔又有氣質,據說是京師大的校花,在某短視頻軟件有一百多萬粉絲,随便發個視頻都有十幾萬的點贊。

幸好他當時沒有臭不要臉地來一句“怎麽這麽關心我?”要不然肯定被她用看弱智的眼神嘲笑一番。

周祈年安慰自己。

但還是很不爽,“不是,你以後有什麽要給我的直接給我不行?非得讓她轉交給我幹什麽?”

他這火氣來的莫名其妙的,周聽瀾表情茫然,“我以為你倆關系還不錯,而且正好她過來找我,我就順手讓她把卡給你了。”随後一頓,以為是自己沒有考慮周全的周聽瀾耐心十足地開口,“我只是覺得你以後都在這裏,總要有幾個朋友的,其他人我都不太放心,雲朵從小跟在我身邊的,她看在我的面子上,應該會對你關照有加的。”

“從小跟在你身邊,童養媳啊。”他嘴向來沒個把門的。

“是妹妹,”周聽瀾向來不喜歡這種玩笑話,把親情和愛情混為一談,“雲朵現在年紀大了,也要談戀愛了,這種話傳出去對小姑娘影響不好,以後少開這種玩笑。”

周祈年來這個家有五天了,除了在外地忙工作的親爸和爺爺沒見,其他人幾乎見了個遍。大家對他的到來都是舉雙手歡迎的,氣氛熱烈又友善,搞得周祈年真有種自己融入這個大家族的感覺了。結果等他受不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種拷問偷溜去後院透氣的時候,就聽到剛還在誇他的人,背地裏又質疑:“有做過檢查嗎,真是咱家人嗎?看他那吊兒郎當的氣息,跟個混混似的。”

都說女兒像爸,兒子像媽,周聽瀾和周祈年都像他們的親生母親,所以兩個人其實長得并不像。

不管是模樣長相,還是性格脾氣,把兩個人擱在一塊兒,應該沒有人猜得到他倆是親兄弟。

周祈年也覺得自己和他不一樣。

但這個時候,周祈年覺得自己和他是一樣的。

至少在對待男女關系這件事上,第一時間就澄清,以免産生不必要的誤會。

接下去的兩天,雲盞忙着收拾行李。

後天,也就是下周一,是京北大學新生報到日。學校從三年前開始,宿舍不是系統随機分配,而是學生上網自己搶。即便如此,宿舍也是固定的,哪個學院的學生劃分在哪棟宿舍樓,學生網上搶宿舍,頂多就是在那幾套宿舍裏搶一套。京北大學本地學生并不多,能考上京北大學的,基本都是附中上來的學生。

巧的是,雲盞和孟小棠就是附中的學生。

更巧的是,雕塑系的學生和新聞系的學生住在同一棟樓。

最最巧合的是,雲盞因為在江南玩的忘乎所以,把搶宿舍的事兒給抛之腦後,只能住剩下來的那個宿舍;而孟小棠因為頭天晚上看演唱會,導致第二天睡過頭,等到她起來,宿舍都已搶光,只剩最後一間。

就這樣,兩個人陰差陽錯,入住同一間宿舍。

孟小棠最近迷上了星座,整天跟神婆似的神神叨叨,“我給你看看你們星座的運勢,星座說你九月桃花運旺盛。”

“是嗎?”雲盞不為所動。

“你的桃花運長這樣:年紀比你大,但不會大太多,他的經濟條件很好,有錢卻不愛揮霍。身材好,衣着質感還很好,皮膚白,單眼皮或者是內雙,最重要的是,鼻子很高很挺。”

“鼻子很高很挺怎麽就重要了?”

孟小棠一臉“年輕人稚嫩不懂事”的表情看向雲盞,繼而壓低聲音,意味深長道:“說明他那方面需求旺盛。”

雲盞把吹風機扔進行李箱裏,鎖上行李箱,漂亮的天鵝頸仰起流暢的弧度,眼神冷淡睨向孟小棠。

孟小棠從她的眼神裏讀出了一絲“再說下去信不信明天開學我不帶你過去”的警告意味,于是立馬認慫,碎碎念道:“不過也沒用,你沒有需求,你冷淡的像塊木頭。”

雲盞:“孟小棠!”

孟小棠撒潑:“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聽,但是希望你不要叫我的名字,這樣會讓我很緊張的。”

她哭笑不得。

晚上,孟小棠在雲盞家過夜。

明天兩個人要去學校報道,兩邊家長都忙得見不着人影,孟太太倒是在家,但她身嬌體軟的,別說提行李箱了,就連搬桶水都很費力,家裏飲水機上的水一直都是孟小棠扛的。外面天熱太陽曬,兩個人很幹脆,一個說自己會開車,另一個說自己力氣大一手一個行李箱,保準能平平安安報道,讓美麗的孟太太別擔心。

會開車的是雲盞,她在江南待了一個暑假,順便考了本駕照出來。

兩家人都特放心雲盞,因為她膽子一直都很大。她看着文文靜靜一聲不吭,實則膽子大得很,五六歲就爬樹掏鳥窩,春節放鞭炮,她放的從來都是聲音最刺耳的魚雷炮,摔摔炮從來都入不了她的眼。

雲盞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孟小棠趴在陽臺欄杆處,半個身子都快探出去了。

她拿毛巾擦着頭發,邊走邊問:“你幹什麽呢?”

孟小棠頭都沒回,興致昂揚地嘿嘿一笑:“看偶像劇呢。”

雲盞愣了愣,福至心靈般懂了她的話,外面的小情侶又在牆角上演濃情蜜意的分別戲碼了,一般這種時候她都會轉身回屋,就孟小棠,恨不得眼珠子都落在兩個人身上。

“雲朵,我很好奇一件事。”孟小棠語氣挺嚴肅認真的。

害的雲盞也跟着認真起來,側眸看她,“什麽事?”

“為什麽男人親嘴的時候手跟裝了導航儀似的,非常順溜地就掀開女生的衣服往裏摸?”孟小棠轉回頭,眨了眨眼,“why?”

“……”

“tell me why?”

雲盞忍不住,面無表情:“好好說話,別放洋屁。”

作者有話要說:  雲盞:你比周祈年還煩。

周祈年:?

平地一口鍋,好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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