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最近這段時間柏修斯一直在特訓營裏參加訓練,便沒怎麽跟家裏聯系過。本以為他已經忙到連通電話都接不了的地步了,誰知道伊麗莎白一通電話就把人招了回來,當晚柏修斯就出現在了她跟伊麗莎白的面前。
“喲,修斯,終于不忙了?”唐清揶揄道。
“忙,明天還得回去。”柏修斯瞪了一邊眼神游離的伊麗莎白一眼,繼續道,“我可沒你們這麽閑,整天只知道想些情情愛愛的東西。”
近期邊境不□□穩,上面派給他的任務一個接着一個,借着訓練的名義執行了不少機密任務。想到今天早上在執行任務回來的途中碰巧抓到的那個間諜,再想到從那個間諜的口裏挖出來的一些信息,他不由看向了伊麗莎白。
“看什麽啊,你忙你的呗,我就閑。”伊麗莎白氣弱地頂嘴,雖然嘴上硬,但對着柏修斯那雙滿是不爽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心虛。
嘁。不爽個什麽勁兒啊,明明他也沒做什麽。他本來就喜歡唐清啊,柏修斯又不是不知道。
柏修斯并不打算跟他較勁兒,他今天特地回來是有別的事。他嚴肅起來,讓伊麗莎白出去回避,說自己有話要跟唐清說。伊麗莎白雖然好奇,但不至于在這個時候分不清輕重,于是也就出去了。
“什麽事?”見伊麗莎白被支出去了,唐清就知道柏修斯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說。
“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因為這件事跟霍頓波爾有關。”
“什麽事?”
柏修斯抱着胳膊,沒立馬說,不答反問:“在告訴你什麽事之前,我想知道你跟霍頓波爾是怎麽回事?聽伊麗莎白說,你們分手了?”
這語氣裏的不爽是什麽意思?唐清瞧了他一眼,沒從他臉上瞧出什麽東西來,想了想,含糊道:“也不算完全分了。”
柏修斯沒吭聲,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解釋。
唐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厚着臉皮說:“雖然現在是分了,但還會和好的。”
“你甩的他還是他甩的你?”
“這……計較這個沒意思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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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他甩的你。”
“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嘛,我們已經快和好了,下午我們還聊天來着。”
柏修斯見她窘迫的樣子,心裏有些不爽,心說那波爾算哪根蔥,還敢甩他的妹妹。不過見唐清依舊執着地為霍頓開脫的樣子,便沒再多說。
他瞄了眼不知什麽時候偷偷打開的大門門縫,違心附和道:“确實,夫妻吵架是正常事兒,鬧完了該和好就和好,別被有心人鑽了空子,我可聽說趙修對你的上校很感興趣,現在他去了H區,剛好近水樓臺。”
唐清一聽,可不是,想到趙修,她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我知道,我讓海迪幫我看着趙修呢,不會讓他作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她現在也不叫趙修老師了,對自己的情敵一點也不客氣。
“那就好。”柏修斯漫不經心道,不經意地又看了眼門邊,只見那門縫已經合上了。
“你還沒跟我說跟上校有關的事是什麽。”唐清問。
柏修斯收回眼,“嗯”了一聲,把他早上遇到的事情跟唐清講了一部分。
原來是早上執行完任務返回的途中,他碰巧抓到了一個一直在逃的間諜,那個間諜就是之前H區陷害了霍頓,給他下了藥的那個俱樂部經理。
“那個經理?!”
“嗯,人已經交給安全局審問了,你的波爾上校當年有多威風,戰場上殺過多少人,就有多少西宇宙和新人類的人恨他,最近敏感時期,你最好讓他警惕些。”
唐清嚴肅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柏修斯道:“我當初還奇怪,你是怎麽跟霍頓波爾那樣的人攪和到一起去的,現在算是明白了。”如果是因為下了藥所以不得已發生了關系,唐清這種責任心爆棚的人會出于各種考慮跟霍頓在一起,也不奇怪。她就是那種老好人。
唐清有些尴尬:“我跟他也不是單純就那種關系……”
除了這件事,柏修斯沒再說別的。唐清雖覺得有些奇怪,覺得柏修斯不至于只為了這事兒跑回來,但她也沒多問。
看他那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為誰回來的很明顯了。
唐清沒再多說,跟他聊了幾句就放人走了。待柏修斯走後,她才心裏琢磨着事情,給好些天沒聯系的海迪打了個電話過去,詢問最近霍頓的情況。
宿舍樓天臺上——
“心情不好?”身後傳來聲音。
伊麗莎白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沒說話。
“生我的氣呢?”柏修斯走到他身邊坐下,“這幾天身體怎麽樣,聽說你前天暈了一次,我那天在執行任務,沒能趕回來。”
伊麗莎白還是不理他,默不作聲地數星星,眼睛直直地看着遠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今天我抓到的那個間諜,我從他口裏知道一些關于你姐姐莉莉的事情。”
伊麗莎白眨了眨眼,轉過頭來。
柏修斯直直地看了他片刻,突然擡手摸了摸他的頭,動作不輕也不重,可卻足夠讓人僵住。他從未做過如此親昵而溫柔的動作,也從不是什麽溫柔的人。
伊麗莎白還來不及驚訝,那只手就收了回去,短暫的體溫仿佛從未停留過。那個向來不是走溫情路線的銀發男人看着他驚訝的臉龐,忽而短促地笑了一下。
“我向你保證……”
一陣風吹來,揚起發絲,卷着那聲音模模糊糊地飄遠,好似幻聽。
伊麗莎白瞬間縮小的瞳孔裏,一時間都是柏修斯的倒影。那倒影清晰而深刻,連着對方臉上那罕見的溫柔而又哀傷的神情,直直地印在了他的腦子裏,直到很久以後,當他遺忘了所有,在每一個漫長而陌生的夜晚裏,他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這個笑、這張臉,還有……這個聲音。
“我不會讓你死的。”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麽想活。
他熱愛着生命,但生命并不熱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