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番外

寒假很快過去,各大大學都已陸續開學。

新學期, 依舊還是身邊的那些老朋友。

五月裏, 江鹿接到孟渌的電話, 說是梁淑言生了。

她看到了他們發過來的照片,是個小男孩。

看着看着,江鹿不由的眼眶有些酸澀,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

一旁的金橘最見不得她哭。

“好好的哭啥呀?”

“我也不知道。”江鹿有些哽咽。

“诶, 你別哭啊, 你要是再哭的話我可要跟陳洲告狀了。”金橘沒有辦法,只好拿出最後的殺手锏。

一聽到金橘說要跟陳洲告狀,江鹿立馬抽出幾張餐巾紙胡亂的擦了幾下眼淚。

“別……我不哭了, 你別跟他說。”

金橘見江鹿這幅慫樣,不由的笑了起來。

“瞧你出息的。”

“你不許告訴陳洲。”江鹿抓着金橘的手, 就怕她跟陳洲說。

金橘捏了一張餐巾紙,将江鹿臉上殘餘的眼淚擦幹淨,“行行行, 我不說。”

“其實還別說, 這小家夥還挺好看的。”

江鹿低下頭, 又看了一眼照片。

小家夥白白嫩嫩的, 眼睛還挺大。

“嗯, 是不是長的挺像梁淑言的?”

“現在還喊這樣喊她啊?”

江鹿一愣, 沒明白她的意思, 過了幾秒, 她猛然反應過來。

“嗯……”

雖然她們的關系已經有所緩和, 但是她還是習慣性的喊她梁淑言。

金橘揉了揉她的頭發,“诶,你看我,我就是想有媽都沒有呢。”

江鹿下意識的回怼,“那我還想有爸呢?”

金橘,“…………”

“孟渌不算嗎?”

“那叔叔也可以……”江鹿沒有說完而是頓了聲。

金橘笑了笑,坐在她面前的書桌上。

“沒事,你說呗。”

“那個,我……”

“小鹿,其實說真的,我現在真的是看開了,你說我爸吧,也不年輕了,那麽大的人了,我媽都走那麽多年了,身邊也一直沒有一個貼心的人。你也知道以前的我有多混蛋,所以我就想着,我爸以後能找一個人也是挺好的,陪陪他也行,一個人也就這麽幾十年的時間,誰也不欠誰,過的完過不完都是自己的。”

金橘的話讓江鹿有些震驚了,她沒有想到在有一天,金橘會跟她說出這樣的話,這都有點不像是她曾經認識的金橘了。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金橘說的很有道理。

江鹿心底的最後那麽一點芥蒂似乎開始慢慢的消散去。

大二下半學期的生活逐漸進入尾聲,随着大三的來臨。

江鹿見到了一個老朋友。

“喂,傻了啊?”

那人将棒球帽取了下來,拍了一下江鹿的腦袋。

“傅……傅蕭?”江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傅蕭勾了一下嘴唇,“嗯哼。”

“你怎麽會在這裏?”

其實他們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面了,之前回臨城,她也去找過他幾次,但是每次都碰不見他。

“我在這裏上學呀。”

江鹿瞪大了眼睛,“什麽?”

“其實我一直都在新川上學,只不過,明明都在一個城市,卻都沒有碰過面。”

新川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城市,想要遇見一個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你在哪裏上學?”

“新川體大。”

“體育大學?”

“嗯。”

傅蕭看着眼前的江鹿,兩年多沒見,她跟以前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看的出來,似乎開朗了不少,身上那股讓人心疼的悲傷似乎也淡化了不少。

要不是前幾日碰到金橘,說不定直到畢業,他們也不一定能見上面。

“怎麽樣,過的好嗎?”

“嗯,挺好的,你呢,不會到現在都還是孤家寡人吧?”

“哈哈哈哈,開玩笑,我跟你說,在我們體大,我可是校草級別的人物呢,多少小學妹都圍着我轉呢,不過我這人潔身自好,目前只想好好學習……”

“嘁,吹牛逼。”

傅蕭爽朗的笑了一下,“我是那種吹……”

“傅蕭!”

正說着話,老遠處忽然傳來一女孩子的聲音。

江鹿尋聲望了過去,一個短發的小姑娘,模樣還挺清秀,她正大步朝他們走過來,看的出來,她的目标正是她眼前的這人。

“她是……”

“我的天。”

傅蕭趕緊将棒球帽戴上,刻意拉低了帽檐。

“傅蕭,你怎麽來了,你是來看我的嗎?”小姑娘走到他們跟前,滿臉笑容。

傅蕭其實很想裝死,但是這姑娘已經搭上他的手臂,他就算想裝作不熟也不成了。

“不是,是來見一個朋友的。”他不動聲色的将手臂從她的手掌中抽出來。

說道這裏,小姑娘這才看向一旁的江鹿,江鹿朝她點了點頭。

“學姐是理工大的學生嗎?”

江鹿笑笑,繼續點頭。

“學姐你好,我是理工大的新生,我叫曾可。”

原來是小學妹。

“你好。”

江鹿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蕩了片刻,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同尋常的事。

“你們……什麽關系呀?”

傅蕭一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誤會了,剛想解釋,便聽見曾可搶先說道。

“他是我未來的男朋友。”

傅蕭,“…………”

這小姑娘怎麽還能扯到未來去了,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準?

也是在後來,江鹿才了解,原來他們兩人之前是有交集的,曾可的哥哥跟傅蕭是大學同學,所以幾人經常混一起,也就認識了傅蕭。

小姑娘對傅蕭一見鐘情,便開始了一系列的死纏爛打,這麽下來也快兩年多了。

不知道為什麽,江鹿還是蠻看好他們的,為什麽這樣說呢,大概是因為女人的直覺吧。

周末,陳洲帶江鹿回家吃飯。

兩人在一起也快四年了,其實在江鹿大一的時候,陳洲就已經帶她見過父母了,也就是在大一的那個寒假,她從臨城回來的第二天。

陳洲說了,帶女方見家長是最起碼的尊重。

陳洲的父母異常的喜歡江鹿,因為他們的兒子是警察,工作忙,假日少,而且他這人平時冷的很,糙的很,哪有什麽女孩子忍受的了,所以一直就交不到女朋友,他們都快為他着急死了,但是當事人卻一點都不擔心。

就在他們幾乎快要絕望的時候,陳洲卻帶了一個小姑娘來,說這是他女朋友,一開始他們還以為他這是敷衍他他們,找人作秀,畢竟這小姑娘看起來真的太小了,果不其然,剛上大學。

然而後面,他們才知道,這不是作秀,是真的。

他們的兒子居然真的老牛吃嫩草了?!

二老更是對江鹿疼愛的不得了,生怕委屈了她。

一進門,陳母便對江鹿噓寒問暖。

“來啦,小鹿,怎麽樣,最近學業怎麽樣,還辛苦?”

“阿姨,不辛苦的,這是給你跟叔叔買的一點營養品。”說着,江鹿将手上的東西遞給陳母。

“你這孩子,來就來,帶什麽東西呢?”話雖這樣說,但陳母的臉上依舊滿滿的帶着微笑。

“這不是要孝敬你們嘛。”江鹿挽着她的手臂。

“你這孩子,就是嘴甜,來來來,快來吃飯。”

兩人說笑着朝裏面走去,陳洲跟在她們的身後,發覺她們現在好像越來越像是一對母女了。

飯桌上,陳母一個勁的給江鹿夾菜,“你要多吃一點,看把你瘦的,陳洲那小子是不是虐待你了?”

說着,陳母橫了陳洲一眼。

陳洲表示冤枉。

“沒有,怎麽會呢?”江鹿趕緊搖頭。

他哪裏敢虐待她,疼她都來不及。

吃過飯之後,大家在客廳聊天。

陳父見陳母還拉着見江鹿聊着,見時間也不早了,于是說道:“好啦好啦,時間也不早了,趕緊讓孩子們休息吧。”

陳父這樣說着,陳母這才注意到時間,确實不早了。

“對對,你們趕緊上去休息,兒媳婦,晚安。”

江鹿彎唇,“晚安。”

上樓之後,陳洲将卧室的窗戶關上,“去洗澡?”

江鹿揉了揉有些酸澀的手臂,“嗯,好的。”

她走到衣櫥旁拉開櫃子,熟練的取出衣服,忽而背後一暖,陳洲從後面貼了上來。

陳洲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溫熱的呼吸在耳側。

“怎麽了?”

“你就自己拿,不幫我拿嗎?”陳洲看着她手裏握着的睡衣。

“嗯?”

“要不然我們一起洗?”陳洲在她的耳邊吹着氣,癢癢的,江鹿心一瞬間酥了一大半,幸好還有理智在。

“不要,阿姨他們都在呢。”

“怕什麽,又不是沒有洗過?”

江鹿轉過身來,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忽而勾了勾嘴唇。

繼而,她踮起腳尖,小巧殷紅的嘴唇擦過他的唇瓣,陳洲後背一僵,正準備反客為主時,卻冷不丁被她推開。

“說了不要,我先去洗了。”說完,她捏着睡衣飛快的朝浴室跑去。

陳洲摸了摸嘴唇,看着這個溜的比兔子還快的人兒,不由的笑了起來,這丫頭,撩人的手段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陳洲。”

正思緒着,陳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在,怎麽了?”

“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就來。”

江鹿洗完澡出來,看了一眼卧室,發現陳洲并不在,她不由的皺起眉頭,這人去哪裏了?

想着也應該就在家裏,于是便一邊擦頭發,一邊朝床邊走去,卻隐約聽到有聲音從門外傳來。

陳洲在門口?

他在門口幹什麽?

于是她朝門口走去,剛走近,她才發現,門口不止有陳洲的聲音,還有陳母。

他們在說話。

本着這樣偷聽人家說話是不對的,江鹿便準備離開,卻耳尖的聽到一些敏感詞,她不由的停下腳步。

“你跟小鹿是怎麽想的?”

“媽,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小鹿才二十一歲。”

“我也知道,可是你已經三十四歲……”

“好了好了,媽,這事,我們下次再說吧。”

聽到陳洲推脫的話,江鹿有些做賊心虛的趕緊朝床邊走去,果不其然,沒一會,陳洲便推門走了進來。

“洗好了?”

“嗯。”江鹿低下頭擦頭發。

陳洲走過去,他伸手将江鹿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好像她真的瘦了很多,抱在腿上都沒有什麽重量。

“陳洲……”

“嗯?”陳洲一邊回應她,一邊從她的手裏接過毛巾給她擦拭頭發。

“要不然……”

“要不然什麽?”

“我們結婚吧。”

陳洲擦頭發的動作猛然一愣,他改握住她的肩膀,讓她轉過來面對自己,“你都聽到了?”

江鹿沒有否認,“嗯,其實我覺得阿姨說的很對,你已經三十四了,我也二十一了,可以領證了,所以我們結婚吧?”

陳洲忽然笑了起來,“哎呦,想嫁啦?”

說着,并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

江鹿不滿他的敷衍,将他的手拽下來,“我跟你說認真的呢!”

陳洲将被自己揉亂的頭發又将它整理好,“我知道你是認真的,但是你現在才大三,這個好的時光青春,太早就結婚了,不覺得不可惜嗎?”

“如果那個人是你,我不覺得可惜。”

江鹿的話讓陳洲心底一暖,但他還是寵溺的笑了笑。

“我知道,但是我想讓你毫無遺憾的完成學業,也不想讓你因為我們結婚的事在校園惴惴不安,更想讓你光明正大的嫁給我,在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之下,你明白嗎?三年我都等下來,還怕這最後的一年嗎?”

陳洲總是能為她想的周到,她沒有考慮到的,他都會替她考慮,江鹿下意識的抱住他,将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

“可是,阿姨會不會不高興啊?”

“怎麽會呢,我媽多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也就是替我們擔心罷了。”

見江鹿還瞥着嘴,陳洲低頭吻了她一下,“我們真的要這麽浪費時間嗎?”

“啥?”江鹿有些懵。

“你覺得呢?”

陳洲的話音剛落,江鹿同時也被一陣強力撲在床上。

“哎,我頭發還沒幹呢!”

“沒事。”

江鹿,“…………”

感情不是你的頭發??

江鹿可能這輩子都忘不了陳洲跟她求婚那天的場景。

那天是她大學四年畢業之日。

将她放在心坎的人身穿制服,手捧鮮花,帶着身後百餘身穿制度的警官朝她一步一步走過來,莊重而威嚴。

而走到她跟前之後,他當着警官的面與全校師生的面,單膝下跪舉起手中的戒指與鮮花。

他說,“江鹿,嫁給我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她說,“好。”

這一生便交付與他手,她并不慌亂,因為她知,他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不會食言。

餘生很長,總有一人會出現在你的身邊,驚豔你的青春,溫暖你的歲月。

71、番外二 ...

結婚那天, 陳洲身穿婚紗, 她坐在梳妝鏡前, 而她的身後站着的正是梁淑言。

“小鹿, 我的小鹿也是大姑娘了, 終于要嫁人了……”梁淑言伸手撫摸着她柔軟的發絲, 聲音有些哽咽, 同時眼眶也紅了。

江鹿看着她, 莫名的覺得有些心酸難過。

她伸手拉住梁淑言的手,不知為何,她猛然發現, 梁淑言雖然注意保養,但是眼角還是不可避免的開始出現了些許皺紋,歲月終究還是無情的剝奪着每一個人的青春,沒有一個人可以抵擋的了。

她眼神帶着些許晦暗,裏面纏繞着許多晦澀不明的情緒。

最後,她擡起頭來看向梁淑言。

“媽?”

“嗯?”梁淑言忙道。

“你知道嗎,其實我當初……真的有恨過你, 真的有想過, 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江鹿停頓了一下, 而梁淑言卻是猛的一頓。

“但是……我還是做不到,因為你總是我這世上唯一一個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了,如果沒有你,我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所以哪怕我再恨你, 我同時也愛你。”

“也許也是随着年齡的增長,那些曾經很不能理解的都開始理解了,也逐漸的明白通透起來,不管怎麽說,你始終都是我媽,這是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我也不會再問你那些問題,因為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曾經問過你的那些問題有多難以抉擇。”

她曾經問梁淑言,如果在她跟孟渌他們之間做抉擇,她會選擇誰?

這個問題就像是問她,讓她在梁淑言跟陳洲之間做抉擇。

她到現在才明白,其實根本無法抉擇。

梁淑言心裏此刻又酸又痛,心髒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讓她幾乎崩潰窒息。

“阿姨,團團正找你呢。”

此時,孟萊突然走了進來對梁淑言說道。

江鹿松開梁淑言的手,“快去吧。”

江鹿這般說,梁淑言也沒再說什麽,因為她确實不能再待下去了,要是再待下去,她真的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梁淑言走了之後,孟萊倒是沒有離開,而是朝她走過來。

“喏,給你,擦一擦吧,千萬別哭出來,不然一會出場醜死了。”孟萊将一張紙巾遞給她。

江鹿也不同她客氣,接過紙巾,将眼眶中蓄着的眼淚擦去。

孟萊穿着伴娘服,她坐在她的身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着桌面。

“江鹿,你還記得嗎?”

江鹿側頭看她。

“你以前總說,我們倆肯定是你結婚晚,結果現在啊,我對象都還沒有,你都要結婚了。”

江鹿嘁了一聲,“怪誰?”

大學四年,追求孟萊的人很多,但是也不知是孟萊眼界高,還是壓根不想,所以依舊這麽一直單着。

其實這四年來,江鹿跟孟萊已經逐漸的開始靠近,只是曾經的友情化為了親情,不管怎麽樣,孟萊都是她的親人,這是不可否認的了。

只是,不管是友情,還是親情,對她們來說都是一樣的,或許那些說過的話,那些發過的誓言,并沒有完全消失,只是換成了另外方式依舊在時效着。

江鹿是孟渌牽着走過紅毯然後交到陳洲的手中。

芬香鮮豔的花瓣落在這對新人的肩頭,帶着上帝最神聖的祝福。

他們對彼此許下承諾,交換戒指,相互擁吻。

在扔捧花的環節中時,金橘老早就選好位置,她對江鹿的捧花勢在必得。

江鹿背對着伴娘們,将手裏的捧花高高朝後抛去。

鮮豔的捧花與金橘的手掌相擦而過,在衆人的驚呼聲中,捧花居然落在了伴娘團中最小的小姑娘手中。

曾可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捧花,她有些懵的看了一眼金橘,又看了看衆人,最後看向臺下的某處。

“我接到捧花了!我接到捧花了!”

“傅蕭!”

傅蕭有些無奈的看着手捧捧花,朝自己飛奔過來的姑娘。

“我看到了。”

“傅蕭,聽說接到新娘的捧花的人肯定會好運,所以我的好運就是以後會嫁給你嗎?”

傅蕭看着曾可,她笑的眉眼彎彎,眼裏滿是對自己毫不掩飾的喜歡,他伸手将她抱住。

“不嫁我,還能嫁誰?”

在場的賓客不由吆喝鼓掌,被一對新人塞狗糧也就算了,這還來了一對二十出頭的小情侶,今天的這狗糧有點飽。

金橘看着被曾可小師妹接走的捧花,略微心塞,這捧花都擦到手了,居然還能跟她說拜拜。

不過,就算沒有捧花又怎樣,反正她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想着,嘴角不由的翹起來,她看向伴郎團中的某人,而那人此刻也正在看她,眼神交彙,不言而喻。

結婚後的第一年,江鹿便懷孕了。

兩人在一起也将近五年了,二人世界也過夠了,自然也沒有做什麽措施,于是這便幸運的懷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江鹿的的脾性越發的讓人捉摸不透起來,什麽稀奇古怪的要求都有,不管是有理的,無理的,只要想起來就提。

然而,陳洲對她提出來的所有要求都是百分之百滿足,就比如說,大半夜的江鹿說想吃糖葫蘆,他二話不說,立馬大半夜起來去給她買,因為實在太晚了,他為此還找了很久,卻一句怨言都沒有。

之前是将她寵成小公主,現在已經寵到皇太後級別。

江鹿懷孕的這幾月,她重了,而陳洲卻是瘦了。

在生産的那天,江鹿在手術室裏疼的死去活來,而在産房外面的陳洲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聽着裏面江鹿的叫聲,心裏是又心疼,又着急又害怕,額頭上布滿了冷汗,一向鎮定自若的他卻是手足無措到了極點,整個人抱着腦袋在産房門口不停地踱步。

陳父他們幾人看着來回踱步的他,只能安慰道。

“傻小子,別擔心。”

在産房裏足足折騰了幾個小時,終于是結束了。

護士出來報喜。

陳洲腦袋一片懵,完全都沒聽見護士說了什麽,他甚至連是男是女都沒聽清,滿腦子都是他的小鹿。

江鹿已經累到精疲力盡,孩子出來之後,她整個人便昏睡了過去。

而當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便看到陳洲正坐在她的病床前,他正在為她梳理額頭上淩亂的發絲。

“寶寶,你醒了?”

江鹿一想到剛才在産房的疼痛與恐懼,此刻又看到她一直相見的人,眼淚唰一下就落了下來。

“陳洲,我不要生了,再也不要生了!”

一見江鹿掉眼淚,陳洲立馬慌了,抱着她開始哄。

“不生了不生了,我們只要一個就夠了。”

聽陳洲說到這話,江鹿才想起這個讓自己疼到死去活來的熊孩子。

“孩子呢?是男是女?”

“男孩。”

江鹿發覺陳洲有些不對勁,“你怎麽了,你不喜歡男孩嗎?”

“你想到那臭小子讓你這麽痛苦,我就喜歡不起來了。”陳洲緊皺着眉頭。

江鹿不由的噗嗤笑了出來,這男人讓她真的是哭笑不得,但是心裏卻還是暖融融的。

“那可是你兒子呢?”

“那你還是我寶寶呢!”

就因這事,就此奠定了陳慕江在陳洲心裏的位置。

兒子寵嗎?

寵!

但前提是我寵你,你就得跟我一起寵你媽,不寵你媽,老子揍死你!

陳慕江小朋友就是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中成長,他從小就很清楚,寧願惹他老子,也不能惹他媽媽,那可是他老子心尖尖上的人,要是惹心尖尖上的不高興了,他可能會被他扔到警察局去,一群怪叔叔會興致勃勃拿他操練對象。

在陳慕江小朋友八歲的時候,陳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他老子以及他心尖尖上的人,懷孕了!!

江鹿擰着眉頭,摸着尚未平坦的小腹,這裏,将再次孕育着一個小生命,可能會是慕江的妹妹,也可能是弟弟。

“寶寶,這孩子要不我們……”

“我想要。”

“什麽?”陳洲有些詫異,他至今都還記得她當時哭着對他說再也不要第二個了。

“我說,我想要這個孩子。”江鹿撫摸着小腹,嘴角帶着微笑。

“可是你不是說……”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老陳,不知道為什麽,我有預感,這次,會是一個女兒。”

女兒?

陳洲的眸子閃了閃。

其實相對于兒子,他是更喜歡女兒的,有着跟小鹿一樣漂亮的眼睛,漂亮的嘴巴,想想是一件多麽……

但是……

“寶寶,我們有慕江一個就可以了。”

想到她生慕江那臭小子時的痛苦,這個痛苦他不想再讓她承受一遍。

“可是我想要一個女兒。”

最終陳洲還是拗不過江鹿,江鹿那執拗的性子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擰的過的。

果然不出江鹿所言,這胎果然是個女兒。

也不知道為何,生慕江的時候,江鹿足足折騰了好幾個小時,這這次,居然不到一個小時,甚至是沒有什麽痛感的就結束了。

然而就因如此,陳慕江更不受待見了。

他原本在家裏的地位雖然是墊底,但是好歹也是排名第三,然後現在有了妹妹,他依舊是墊底,只是成了第四。

妹妹取名陳慕鹿。

他的名字叫陳慕江。

光是從他們兄妹倆的名字來看,他也知曉,他們的母親究竟是多受他老子的寵愛。

慕江,慕鹿。

陳洲愛慕江鹿。

慕鹿剛生下來的時候,小臉皺巴巴的,而且很愛哭,一天到晚,家裏都是她的哭聲,慕江被吵的腦袋疼,但是他也不敢動她啊。

他要是動她,那跟動地雷□□有什麽區別?

所有人都知道他老子是女兒奴,家裏的女兒是個寶,兒子是根草,要是動了寶,他這根草給不得被連根拔了?!

所以,慕江不喜歡他的這個妹妹。

然而這天,他老子去上班,而心尖尖去隔壁金阿姨家借生姜,小讨厭鬼妹妹在睡覺,便丢給他看着,想想她也還真是放心。

他正搭建着積木,他的這個小讨厭鬼妹妹也不知什麽時候睡醒了,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慕江不準備管她的,她愛哭就哭吧。

可是——

她哭的實在是太悲慘了,慕江腦袋快炸了,于是他站起來,朝搖籃裏的小讨厭鬼妹妹走過去。

“喂,你別嚎了。”他故作兇巴巴的說道。

可是小慕鹿才不會聽他的話,依舊張着嘴巴嚎啕着。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

“喂!”

“小讨厭鬼?”

慕江看着眼淚珠子從小讨厭鬼的眼睛裏唰唰直落,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伸出手,戳了戳她臉頰上的眼淚珠子。

唔——

小臉真軟——

就跟他愛吃的豆腐塊一樣,軟軟的,嫩嫩的。

慕江戳着戳就有些上瘾了。

而一開始還嚎啕大哭的小慕鹿此時卻是不哭了,而且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慕江,竟然咯咯笑了起來。

慕江一下就更稀罕這個小讨厭鬼了,小讨厭鬼哭起來的時候是真的很讨厭,但是她笑起來的時候,他又突然覺得,他的這個小讨厭鬼妹妹似乎也沒有那麽讨厭了,好像還挺可愛的……

後來陳洲跟江鹿都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們家的大魔頭慕江貌似成了一個妹控!!

平時去上學,回到家裏乖乖完成作業,也不跟他的那些稱兄道弟的小狗崽子們出去浪了,然後就是待在妹妹身邊,整個人乖的不得了,還特殷勤。

最重要的事,小慕鹿第一個學會的不是“爸爸”“媽媽”,而是“哥哥”!

慕江這小子私下裏肯定沒少給妹妹灌輸,不然她能學會“哥哥?”

慕鹿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小公主。

從小被寵到大。

在家裏,有爸爸媽媽哥哥寵。

在外面,不僅有自家的大佬哥哥陳慕江,還有金阿姨家的武力值爆棚小姐姐許藝,孟阿姨家的沉默寡言漂亮小哥哥趙隽,更有幽默風趣的小叔叔孟安硯,他們那個不把她寵在心尖上?

後來,小公主知道一個秘密。

小姐姐許藝單相思她家大佬哥哥陳慕江。

但是,小公主還有一個不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其實她家大佬哥哥同樣相思許藝小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裏,《歸鹿》便正式完結了,很感謝你們的陪伴,我們下本《寵入心扉》繼續約~希望還能看到那些熟悉的元老們~

PS: 求大佬們收藏一下酒的作者專欄~愛我就證明給我看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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