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果沒有開口就好了，童明海很少會有後悔的時候。如果當時朗潇沒有開口說話，也不用特意去圓謊。現在可好，黎為平說要見見童總的女朋友，一起聚個餐也好。他是見自己的計謀不能得逞，哪那麽容易就放過童明海。根本沒有聽說起童明海有女朋友，怎麽會無端冒出一個。想必能拆穿童明海的謊言是件另人愉快的事。

所以，童明海必須約到夏小佳，和黎為平吃餐不會另人愉快的飯。确實會讓人不愉快，童明海握着方向盤，他想到了，遇到夏小佳之後事情總是特別多。所以說，女人都是麻煩的生物。必須快點讓這件事情過去。

朗潇打來電話一通抱怨，電話是車內的免提，幸好，夏小佳好像睡着的樣子。她說過她回家要坐十幾站，那是地鐵，可在路面上，距離會遠很多。童明海用了導航，導航提示開車方向，朗潇問了一句：“你在開車。”

“對，開車。”童明海的心情不是很好，都是因為身邊這個人影響。“你在哪？”童明海聽到朗潇那邊的背景有點吵。不像是在家裏。

“放縱自己。”不知道朗潇說了真話還是鬼話，“都怪你這幾天都說有事情，讓我一個人無聊得要死。問你什麽事，又不肯跟我說。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從朗潇說話的聲音和語氣來判斷，朗潇喝過了酒。“你不是在約會沒有告訴我，是不是和小佳在約會，你太不夠朋友了，不夠仗義，明知道是我喜歡的類型，你跟我争什麽争——”

沒等朗潇說完，童明海就挂了電話，他要知道朗潇是喝多亂說的話，就不應該接這通電話。童明海看了眼身邊的夏小佳，幸好她沒有被吵醒。不過，說起來，她住的地方也夠遠的。博物館是在市中心，可宿舍卻在那麽偏遠的地方。

夏小佳到是自己說，能有個住的地方已經很知足。想想也是，這裏的房租那麽貴，如果想住在工作地點附近租房子，那等于是把半個月的工資都為房東作貢獻。夏小佳是累了，今天是展出的最後一天，要等到所有物品都撤離之後人員才能離開。

至少夏小佳必須和同事一起把剩餘的紀念品都裝箱運上博物館的搬動車。男人到是有，只是幫忙的不多，保衛的工作只是保衛，其實的事情不在他們的工作職責範圍之內。之所以那麽清楚，是因為在展品搬離時，他這個身邊百貨商場的負責人，在樓上看得清清楚楚。

讓童明海介意的是幫着一起搬東西的人，是博物館的副館，他見過幾次面。童明海自我感覺不喜歡那人的出現。幸好夏小佳沒有跟着那人一起回去。說是明天讓他休息一天。

夏小佳應該是沒醒吧，她側腦袋，只能透過車窗玻璃看到她的睡臉，至少看樣子是睡着了。但願她沒有被剛才的電話聲吵醒，但希望她別聽到剛才朗潇的那番鬼話。

終于，導航裏優美的女聲提示已到達目地的，就那麽巧的，夏小佳自動醒了過來：“到了嗎，謝謝你。”甚至沒有看童明海一眼就想下車，可車哪是說下就能随便下的，上的童明海的車，可由不得夏小佳胡來。她拉了幾處車把手，發現打不開車門，應該是童明海還沒有開內鎖。

“你剛才睡很很香。”童明海說，“休息好了，應該有體力好好跟我談一次吧。”

呃，夏小佳看到狐貍在後座打盹。不忍心叫醒小狐貍，剛剛還睡在自己的膝蓋上，不知何時跳到後面去睡了，大概睡在後座更舒服吧。

“你在看什麽。”童明海注意到夏小佳一直看着後座，他認為她是有點奇怪，他無法理解。因為後座什麽都沒有。

“呃，沒有，沒什麽。那，談吧。”夏小佳端正坐直，等着童明海發話。童明海說自己很累，很想好好坐下來，工作一天，又開那麽久的車，那個腰酸背痛啊。夏小佳知道他在胡說，可也辦法，只好把他請進自己的宿舍。

日光燈閃了幾下，竟讓童明海覺得略有刺眼。房間比他想象的要整治幹淨，一看就是單身女性的房間。到處都有可愛的用品，門口的拖鞋也是一雙女生的拖鞋。廚房很小，廚具也不多，但同樣很幹淨。他還看到了那只樂扣盒子，一瞬間竟然有種莫明的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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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佳倒了兩杯水，一杯給他，一杯給自己。她把放在小圓桌的筆記本電腦移到床上，自己會到了毛絨地毯上。除了小圓桌下方有一塊毛絨地毯，其他地面都被泡沫地墊複蓋。進來時，直接脫鞋子就可以。

小圓桌後面是個不大的書架，放了很多書。童明海看了一下，都是些雜七雜八的書，類型廣泛。還有一些小飾品，也有可能是某個旅游景點的紀念品。夏小佳又把床頭的燈也打開，為房間裏增加一些暖色調。果然是女生的房間，床單用了可愛的花朵，一個枕頭，一個抱枕。就在童明海用最快的速度環視了一圈之後，目光停在夏小佳身上。

夏小佳放下頭繩，很放松地随手撸了撸頭發：“你不跟我談嗎？”她的笑容很和善，可意思是談好快點走吧，時間也不少早，還要洗澡洗衣睡覺覺好嗎。

“我就直說吧，需要你假扮我女朋友一次就可以。跟我一起去吃餐飯。”很簡單很直白的要求，直奔主題而去。童明海以有沒有像這樣求過別人什麽，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身段。

“我重申一次，我拒絕。”夏小佳也不含糊。“如果你還不明白的話，我再得明白一點。我，拒絕。”

“你們女人——”童明海以為這玩得是欲擒故縱。

夏小佳站地起來，義正詞嚴地得重複第三次：“我拒絕。我答應過——”可就在她還想說下去時，她突然看到了什麽似的，轉頭望向門那邊。那邊傳來敲門聲，她沒有看錯，有狼和刺猬出現在門口。狼和刺猬，朗潇和蔡樂怡怎麽會——

夏小佳慌了一下神，她想到了答應蔡樂怡的話。不會和朗潇和童明海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可現在，都把人童明海請到了家裏。這，要如何解釋？她腳步往後挪了一下，不想絆到了筆記本的電源線上。眼看着身子要往後倒時，童明海一個眼明手快想要拉住夏小佳，不想，兩個人同時摔倒在地。

蔡樂怡突然停下腳步，耳朵貼到門上，還豎起手指示意跟在身後的朗潇認真聽。朗潇什麽也沒有聽到：“你喝多了，是不是要騙我，還說小佳住在這裏，我才跟你一起過來，你，是不是以騙我。”

“你才喝多了，你們全家都喝多了。這裏就是夏小佳家。我蔡樂怡說一不二，小佳就住在這裏。小佳開門，我是樂怡，小佳。”蔡樂怡砰砰敲門，這樣下去會吵到隔壁的其他人。

夏小佳不知道該不該去開門，或者說能不能去開門也是由得她說了算。童明海不偏不倚倒在她身上，雙手撐在肩膀兩側。筆記本被絆到了地墊上，砸在童明海的小腿上。夏小佳的思想開了一下小差，擔心筆記本會不會摔壞。

不不不，現在不是開小差的時候，如果讓蔡樂怡進來，如何解釋童明海在這裏的問題。如果不去開門，勢必會吵到其他人。關鍵還在這個男人，好像是抓了什麽把柄似的一臉欠笑。

“不答應我也可以，我更想和你聊聊狐貍的事，你上次還沒有告訴我原因，狐貍是怎麽回事。”童明海突然扯到了其他的事上面去。急得夏小佳很想爬起來，可童明海沒有要讓開的意思。更要命的是——

夏小佳伸手捂住童明海的嘴，壓低了聲音說：“別說話。不能讓樂怡看到你。”看來，她是想好了，不願意讓蔡樂怡看到童明海，幹脆假裝自己不在家算了。“我答應過她，不和你再見面。”

這個理由出乎童明海的意料，只是更意外的是涼冰冰小巧的手，還有當她側頭盯着門那邊時，腦後的頭發散了開來，有洗發水的香味溢了出來，是種很好聞又一時想不出名字來的花香味。童明海握住夏小佳的手，挪開。

順勢，他壓低了身子湊到夏小佳耳邊說：“想讓我不出聲也可以，答應我冒充一次我的女朋友。”

夏小佳露出惱怒的表情。童明海知道自己要做了什麽，他清了清嗓子：“朗——”嘴巴再次被夏小佳捂上。

“行了，我答應你還不行嗎。”夏小佳只能壓低聲音說話，更是豎起耳朵聽着，門外的那兩個人應該是走了吧，因為狼和刺猬都走了。夏小佳這才松了一口氣，“現在，可以起來了嗎？”

“不行，你還得告訴我狐貍的事。”童明海這是得寸進尺，這個時候可由不得夏小佳。這麽值得利用的機會，他怎麽會放過。見夏小佳搖頭，童明海再次輕聲說，“是嗎，如果你不說，我到明天都不會起來。”他真是個抓着機會就加以利用的人。

這麽着，夏小佳才意識這是今天犯過的最大的錯誤，引狼入室，噢，不對，引狐貍入室。一個是身強力壯的男人，而她則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雖然确定他不會做出非分之事，但那麽耗不去不是辦法。

時間，已經過了夏小佳的睡眠時間點，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而童明海還是精神十足的樣子。夏小佳不想說有她自己的原因，但如果童明海真的願意聽，那就告訴他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