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忙忙碌碌地過了兩個星期，都是為了明天的店慶二十二周年做準備。所有商家都會參與店慶活動，折扣力度之大前所未有，百貨商場早在一個星期前就在各家媒體登出廣告，為了慶祝而全場滿就送。

童明海放下手中的IPAD，不單單是紙媒，公交站臺，戶外廣告，還有網絡平臺上都不能錯過宣傳的機會，按照往年的經驗，這天的營業額可以達到今年的新高。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宣傳活動醒合百貨商場的周年店慶。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明天開門營業。童明海拿起一份清單，這裏有明天會到公司來參與活動的嘉賓。一串串都是熟悉的名字，包括張紀津老先生，會到現場來作畫。這是老先生自己的要求，展示畫作。

對童明海而言，這只是餘興節目，真正讓購物者感興趣的，是那些明星。“童明海。”朗潇走了進來，“還不下班？”看上去朗潇的心情不錯，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又沒敲門就走了進來。“在看明天的安排？放心放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有沒有興趣今天跟我去外面吃飯，我發現一家不錯的餐廳。”

“烤肉？”童明海對烤肉沒興趣，對生吃的菜也興趣，他嫌那不幹淨，菜葉上會粘着水。直接烤還會有油濺到衣服上，總之，是個會另他不愉快的地方。

“走吧走吧，不管什麽地方，好吃就行了。”朗潇沒童明海那麽講究，甚至不明白他那麽講究是為什麽。“還是你在擔心明天的事？”

童明海的目光從挂在牆上的那幅張紀津老先生送的《氣壯山河圖》上移了下來：“走吧，去你說的那家店。只此一次。”

只是讓朗潇和童明海都沒有想到的是，怎麽又會遇到對方。童明海想過，自從那天送夏小佳回家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就在他認為不會再見到時，對方又闖入了他的視線。夏小佳和她的朋友蔡樂怡正坐在餐廳一角有說有笑，在看到這兩位男人，蔡樂怡的臉色頓時變了個樣。

一臉嫌棄的蔡樂怡看着朗潇和童明海走過，坐到身邊的空桌坐下。很讨厭啊，明明周圍有那麽多空桌，為什麽偏偏就要坐到旁邊，這個家夥肯定是故意的！蔡樂怡瞪着朗潇，可朗潇似乎沒有把蔡樂怡放在眼裏。顧自叫來服務員點菜。

這是一家韓式烤肉店，因位地理位置的關系，來的客人并不多。店裏三三兩兩坐了幾桌客人，服務員也不是很忙。送上菜單之後朗潇點菜，只是當他點了一份肉的時候，服務員遺憾說沒有了，剛被其他客人點完。

而服務員口的其他客人，正得意地夾着烤熟的肉片往嘴裏送。蔡樂怡擡着下巴，哼了一聲。朗潇牽了一鼻子：“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吃那麽多肉，也不怕長肉。”

“怎麽，你有意見，有意見保留。哼。”蔡樂怡更得意了，原本今天是發工資，她請夏小佳過來吃烤肉，算是慶祝夏小佳擺脫了童明海的糾纏。對，她把童明海請夏小佳幫忙的事，視同洪水猛獸，就是天大的麻煩與糾纏。

夏小佳在放烤盤上放肉片：“要不要一起吃，童先生，郎先生。”

“好啊好啊。”朗潇很不客氣馬上站起來坐到夏小佳旁邊。蔡樂怡不幹了，拉起夏小佳坐到自己旁邊。而童明海則坐到剛才夏小佳的位子上，兩男兩女，面對而坐。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要臉啊，請客的人是我，我又沒有邀請你，你怎麽好意思坐下來。”蔡樂怡氣乎乎地，她是越看朗潇越不順眼。

“樂怡，吃飯的時候生氣不好。是吧，童先生。”夏小佳拿起一片烤好的肉放到童明海的碗裏，“在你們點的菜來之前，先吃我們的吧。”童明海認為自己很不正常，沒在看到夏小佳到也算了，可一看到她時內心就會覺得有東西在使勁躍動。就連夏小佳夾肉過來時，會覺得她的動作很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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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潇見童明海沒有動靜，夾起他碗裏的肉往嘴裏送。童明海下意識搶過肉片說了句：“我的。”他反常的樣子，讓朗潇愣了一下。反而是夏小佳笑了起來，還說沒關系，肉還有很多。因為某人很會吃，所以點了很多。

蔡樂怡瞅了眼朗潇：“你看着我幹什麽，會吃不好嗎？”

朗潇嘁了一聲：“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夏小佳覺得不用理會蔡樂怡和朗潇，這兩人一見面就争起來是件司空見慣的事了。到是童明海，自從上次被送回宿舍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最近很忙嗎？”夏小佳不了解童明海的工作，想想應該是忙的吧，她也在廣告裏看到百貨商場周年慶的宣傳。“還有明星會來，我可不可以厚臉皮要張特等席啊。”她也只是說笑，并沒有真想要什麽特等席。

“如果是女朋友，可以有一次私心。”童明海的話，讓朗潇大吃一驚，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童明海嗎。怎麽在夏小佳面前就跟平時不一樣，怎麽就——朗潇哎喲一聲，原來是蔡樂怡打了他腦袋一拳。可蔡樂怡沒有解釋給出一拳的原因。

“他們沒有在懷疑你了吧。”夏小佳又烤肉，還用生菜包好了遞給童明海，“不會嫌我手髒吧。”

“不會。謝謝。”童明海接過夏小佳手中用生菜包着的肉，塞到嘴裏。朗潇已經瞪大了眼睛，這個童明海确實不是自己認識的童明海，怎麽會吃別人用手拿過的菜，而且還放在嘴裏大嚼特嚼。這是什麽力量在作怪？

“啊，你嘴角上沾了醬汁。”夏小佳着指童明海一側的嘴角說。可童明海摸了幾下也沒有抹對地方，醬汁仍沾在他的嘴角。“我幫你——”說着她抽了一張餐巾紙正要去擦，可不想蔡樂怡奪下她手裏的紙巾，扔給童明海，讓童明海自己去擦。

有了紙巾，童明海自己擦掉了醬汁。蔡樂怡湊到夏小佳耳邊說了幾句，夏小佳啊了一下，好像在說真的嗎？又馬上說自己知道了，不會再有下次。朗潇很好奇，蔡樂怡在夏小佳耳邊說了什麽話。

這之後又聊到了百貨商場周年慶的事，蔡樂怡似乎也對明星有興趣，還問了折扣力度。“正好發工資，我可以血拼一下。”蔡樂怡更在意能不能從童明海身上要到更有力的折扣券。“小佳下班跟我一起去吧，這個時候就算付錢都要排隊，不行，我們還得再叫個朋友，到時好湊單，哎，不行了，我要去個洗手間。”

蔡樂怡走開之後，朗潇也走開說要去洗手間。沒有那兩個人在，頓時空靜了許多。夏小佳的目光挪到童明海身邊，因為狐貍躍到了夏小佳的腿上，她很喜歡這只火紅色的優雅的狐貍，帶着一點點的傲氣安靜地卧了下來。

“你很喜歡？”童明海看夏小佳的樣子就明白，不過，她也不常這樣。特別是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夏小佳會無視那些動物。

“嗯。它很安靜，毛又柔順。”夏小佳說，“還是暖乎乎的。”這是其他人不會有的感覺，只有她才能感受到。

“我有個問題。”童明海問她，“你說你能看到其他人的，我很好奇你自己身邊沒有嗎？”話音剛落，他看到夏小佳臉上咯噔一下，表情在瞬間凝結在了一起。這是觸到雷了嗎？童明海剛想說什麽，可他的手機響了，他看到電話是百貨商場保安隊長打來的。“我去接個電話。”童明海起身離開。

“哎。”剛剛還躺在夏小佳腿上的狐貍，一躍而起跳到童明海腳邊跟了過去。

那邊蔡樂怡從洗手間出來時，正好又遇到了朗潇。“有沒有搞錯，上個洗手間也會遇到你，你是不是故意偷偷跟着我，你是不是變态啊。有夠惡心的。”

“哎，你這人怎麽說話的，洗手間又不是你一個人，你能上我就不能上，你——”朗潇還想反駁幾句，可不想童明海在不遠處叫了他幾聲，聽着童明海的聲音就是心急火燎，出了事情的樣子。“出什麽事。”朗潇趕到童明海身邊。

童明海正站在桌邊掏錢，說這次的飯錢他來請，百貨商場裏出點事情，需要馬上趕回去。他和朗潇兩人匆匆離開，留下多到誇張的飯錢。

蔡樂怡看着飯錢自語了一句：“他是大款嗎？還是不知道行情，這麽多足夠瞧我們吃十頓烤肉了吧。”蔡樂怡看到夏小佳的眼睛，“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是開個玩笑，等會兒去還給他，我又不想欠他們的人情。”

回去的路上，朗潇問童明海公司裏出了什麽事，童明海說剛才保安隊長沈茂打來電話，說有人進了辦公室，等他趕過去時，發現挂在牆上的畫壞了。

“壞了，是什麽意思？”朗潇記得畫是鑲在鏡框裏的，“壞到什麽程度。”童明海把手機遞給朗潇看，上面有沈茂拍來的照片。鏡框壞了，畫也壞了。“什麽時候保安隊長跟你？”

“有錢能使鬼推磨。朗潇。”童明海輕輕地哼一聲，那個人，這是按耐不住了嗎，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也不想想這是有多幼稚。只是明天張紀津老先生要來，如果被知道了，該怎麽交待。

雖然不是名家大作，可也是老先生的心血。更何況老先生在上次的合作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這麽對待他的畫豈不是會讓他勃然大怒。合作的事，目前只處于口頭，并沒有形成書面合同。如此一來，有大事不妙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