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夏小佳坐在蔡樂怡的車上,看到是的一只被惹怒的小刺猬。惹怒的原因很簡單,在剛剛吃烤肉時,童明海扔下一疊錢走了。蔡樂怡認為這是對自己的污辱,她堅持自己對那二位的看法,一個認為有錢就不了,一個沒教養。

“我說,昨天也可以吧,不用現在特意去百貨商場,又不是那麽急的事。”夏小佳最怕蔡樂怡沖動,蔡樂怡哪哪都挺好的,就是性格比較沖動,容易感情用事。用蔡樂怡的話說這樣活着舒服,這叫跟着自己的意識走。為此夏小佳只能搖搖頭。

蔡樂怡握着方向盤,憤憤地說:“不行,現在立刻馬上把他的臭錢還給他。以為老娘是吃白飯的嗎,就算我賺得少怎麽了,也不用這麽污辱人!”

夏小佳不認為童明海是污辱人,可能他那個人,不知道吃一頓烤肉的行內。又或者是因為電話裏的事,走得急就随便拿了錢出來。“那好吧。”夏小佳想只能如此,先去趟百貨商場再回家也可以。

那頭,童明海臉上的表情很平靜,與之相反的是朗潇。在朗潇聽完童明海分析的利害關系之後才明白這副畫的重要性,并非因為是名家大作,而是代表着一種聯系和恭敬。确實,如果張紀津老先生要是知道這畫被毀成這樣,就算不發怒,也不代表會原諒。

一邊保安隊長沈茂戰戰兢兢地站着。監控是好的,可他的手下沒有注意到異常。等到發現有響動時,已經來不及。“知道是誰嗎?”童明海也是明知故問,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保安隊長唯唯諾諾地點頭。

就在沈茂要說話時,他的對講機裏傳來班值保安的聲音,說是有人要見朗潇或是童明海,這兩位誰都可以。與此同時,朗潇的手機響了數聲收到信息的聲音,信息是蔡樂怡發來的,說她在樓下。要把錢還給童明海。

“這裏還頭大着,她是有完沒完。”朗潇說自己去見蔡樂怡,童明海嘆了一聲,照這麽下去,只能做好合作失敗的心理準備。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方法可想——

朗潇走了下去,在百貨商場的側門見到了蔡樂怡和夏小佳。見到夏小佳時他還能客氣地打聲招呼,可在看到蔡樂怡時,頓時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人,總是來添亂,或者說,遇到她,準沒好事。

“行了,錢我會交給他,我不想看到你。”朗潇說話也不算客氣,心情不好的樣子全寫在臉上。

“你可別私吞,把錢交給他。”蔡樂怡說了句不客氣地話,讓朗潇原本就不好的心情頓時爆發。

“我說你有完沒完,說我私吞,我是這樣的人嗎,你不知道我跟童明海是什麽關系。他自己還煩着事,哪會有時間在乎這點錢。畫壞了,這點錢也不能把事情處理妥當。我跟你們講這些幹什麽,別再讓我看到你。”朗潇說了一大通,看到蔡樂怡就像看到冤家一樣,讓他頭痛。

夏小佳看到了走來走去的狼,可以看出朗潇的心情很糟。“你說畫,是什麽畫,畫壞了嗎,說不定可以——”可她還沒說完,就被蔡樂怡給拉着要走,蔡樂怡說對這種不知恩情的人,不必幫他。“樂怡,能幫到別人的地方,還是幫一下吧。”

“你有辦法?”朗潇不敢相信。

“你是說畫壞了,能讓我看看嗎?”夏小佳不顧蔡樂怡的反對,聽是畫有問題,她想到有個人,說不定能幫上忙。

可蔡樂怡一點也不想幫朗潇,可又無法說服夏小佳,只好說:“好吧,好吧,你去幫他的忙,但記住——”蔡樂怡還想說什麽,她的手機響了,電話是她公司裏人打來的,說是公司裏出了點事情,需要她現在馬上回去。“搞什麽鬼,受不了。”蔡樂怡馬上要走,但仍不忘叮囑夏小佳,“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記住,記住。”說放百,還瞪了眼朗潇,十足對他不放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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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潇沒時間理會蔡樂怡,帶着夏小佳就要走,他是死馬當成活馬醫,能有一個機會都不想放棄。童明海白了眼朗潇一眼,他當然不相信,畫被毀成這樣還能有得救。“你有辦法?”童明海雖然不想懷疑夏小佳,可确實看不出夏小佳能這複原畫的能力。

夏小佳說不是自己,而是博物館的副館長。童明海對此人大概有點印象,在與博物商讨展出事宜時見過幾次。童明海不是很喜歡這個人,這種不喜歡最強烈的時候是在展口撤出時,他在樓上看着副館長幫着夏小佳在整理紀念品,不知道說了什麽話,夏小佳笑得很開心,而且看上去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是愉快。

朗潇從後視鏡裏看到了童明海陰沉的臉,以為他還在畫的事情擔心。夏小佳說的人聽上去很靠譜,雖然不知道畫能修複到幾層,但在沒人其他辦法的情況下,只能如此。夏小佳說知道副館長家住在哪裏,領着兩人前去的時候先給副館長打了電話。

副館長陳賀清,顯眼還沒有睡。接了電話之後就他們過來,他先看看畫的情況。夏小佳說雖然副館長很年輕,但在修複畫上面可是很厲害的。對于一些古畫的修複也有一手,平時的興趣愛就是畫畫寫字,是個不太愛管事的人。“但教訓起人來,很板直。”夏小佳這樣介紹自己的領導,“是個有才華又低調的人。”說着,她又笑了起來。

坐在夏小佳身邊的童明海,情神更加的陰郁,他聽夏小佳說起這個副館長時頭頭是道,好像很了解的樣子,讓他聽了很裏很不舒服。“不會,你們副館長是單身?”

“嗯,單身。”夏小佳沒有聽出童明海語氣裏不對勁的地方,“我們館裏很多女員工都暗戀我們副館長。呃,好像我講太多了。”夏小佳吐了一下舌頭,“不好意思。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跟你講很多,我會注意,會注意。”

“我在我面前可以盡管說話。”童明海不覺得夏小佳吵,相反的,他認為她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只是很介意她說到副館長時兩眼放光時的情神,他心裏會發酸。

“那我呢,我呢。”朗潇認為自己跟童明海是最好的朋友,童明海有時會還嫌他煩。可現在對一個女人竟然那麽寬容,假裝女朋友的事也已經是過去了呀。

“你閉嘴。”童明海駁了一句。他也明白,一遇到夏小佳,自己就會不冷靜。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了。

童明海啊——夏小佳低頭看到腳邊的狐貍,噢,還有狼,狼坐在副駕位上,昂首挺胸望着遠方。看上去像是個守位似的。狐貍睡得很香甜,真好,可以睡得那麽安穩。跟他的主人相反,夏小佳眼裏的童明海雙眉緊鎖,似乎在思索着什麽問題。這可跟初次見他的表情不一樣,看來事情很棘手。

陳賀清親自開門迎接,請三位進去。陳賀清的家很雅致,一看就是個文人的住處,沒有什麽繁重的裝修,牆上挂的是字畫。他把三位領到一間房間,說是自己的工作室。說是工作室,其實就是他閑暇時畫畫寫字的地方,透過玻璃,還能看到院子裏的假山的竹子。

童明海把張紀津的畫給陳賀清看,問他有沒有辦法複原。“沒有。”陳賀清說得幹脆果斷,擡頭,對上童明海的視線。

“副館長,沒有辦法了嗎?”夏小佳不相信,他認為副館長很有本事,也見過他修複的畫,怎麽會呢。

“畫紙壞了,沒辦法修複。”陳賀清把畫攤在桌案上,搖了搖頭,很是可惜。“這是張紀津老先生的畫啊。畫得還不錯。你們是擔心畫壞了,他會責怪?”陳賀清抱着胳膊,頭也沒回一下,問童明海。“我到是有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

陳賀清所謂的方法,就是臨摹。照着張紀津的畫再畫一幅。“這也能行?”朗潇不敢相信,再怎麽臨摹都不可能跟原畫一樣,再說每個人的手法也不一樣。“行不行?”

“行不行,試試看。”陳賀清的情神變得很嚴肅,他讓夏小佳去沏壺茶,說是泡給客人喝,他自己整理出桌案,把壞的原畫放在上方,認真的照着原畫開始動筆。

怎麽,朗潇覺得自己有種在電視的感覺,世上真有那麽會臨摹的人,不管對方是怎麽樣畫風,都能照葫蘆畫瓢,畫得以假亂真。這種人,幸好是個有正經工作的人,要不然,不知道會不會拿這個本領去做壞事。“哎喲。”朗潇被童明海打了一下腦袋,“童明海,你想确認是不是在做夢,也不能拿我腦袋做實驗,我跟你一樣,不敢相信。”

陳賀清出來的畫,和原畫不相上下,特別是對于外行人,根本看不出哪裏有不同之處。“副館長,你認為原畫者能不能看出來畫是臨摹的?”這一點,夏小佳也很擔心。茶是泡了,可三個人根本沒有要喝茶的心情。

“三位,茶冷了,可就不好喝了。”說着,陳賀清擱下筆,自己先喝了一口,“好茶,好茶。”三個人呆呆地看着他臨摹的畫,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副館長,你太厲害了,我對你的敬佩又加了十層。”夏小佳看不出兩幅畫哪裏有不一樣的地方。簡直就像是複印機裏出來的,一模一樣。

“沒有兩把刷子,怎麽當得了副館長。”

“那館長呢?”夏小佳認為按着副館長的本事,那館長豈不是更有本事。

“噢,館長,館長是派系問題,和能力無關。”陳賀清把茶遞給夏小佳,對着她笑。在朗潇還有驚嘆時,童明海的心裏卻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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