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平安夜，大街上的聖誕都是商家營造出來的氣氛，當下的年輕人似乎很樂意借着這麽一個名頭聚在一起吃餐飯，聚一聚，互相送送禮物。如果說這也能叫禮物的話，童明海表情嚴肅，從他看到視頻開始，就沒有再說過任何一句話。

他臉上的神情與市場裏熱鬧的氣氛正相反，可以說臉色是越來越難看。童明海很想把手機放到一邊，這樣事情，與其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更想聽到當事人親口解釋。可對方似乎還沒完，除了視頻之外，還發了其他東西過來。之後發過來的，是從網上截過來的照片。照片上的內容是說某個男明星與圈外女子有地下戀情。而那位女子已經是有男朋友的人。

童明海知道，竺嘉銘這麽做肯定有他的目的。是想擾亂自己的心智？童明海坐到沙發上，一手蓋在額頭，如果說他這麽做，那麽他贏了。心智确實被擾亂了，而且無法平靜下來。諒誰都無法會平看，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另一個男人摟在懷裏。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她的前男友。

網上的新聞裏已經爆出了男明星是誰，男明星在自己的微博上表明他确實是想再追回自己的前女友。底下的評論裏裏有人支持他追求真愛，說對方沒有結婚就可以。也有人反對他，罵他，說他是挖牆角的行為，還罵他不要臉。也有人要罵那個女人，要把她人肉出來。

對前任這種事情，童明海相信夏小佳，他自己何嘗不是，被前任糾纏着。對白蘭——童明海認為自己沒有半點留戀之意，只是白蘭這人很難纏。這一點，童明海以前就這麽認為，幸好當初說分手的是白蘭自己。

童明海不認定自己有多少寬宏大量，或者說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更不喜歡被人擺布，那些人，一個個的，忍他們太久。童明海冷笑，他有自己的主意。

博物館裏沒有聖誕的氣氛，很多人都在為一次新展出而忙碌，展館已經布置完畢，工作人員正忙着把展品進行小心地安置。其他部門的人也都來進行幫忙，一些細節上的事情都由本部的人進行，幫忙的人做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回去。

夏小佳脫掉手套，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要知道擡重物是件很費力的事。“慧慧，要不要我幫你倒水。”忙了一會兒之後，夏小佳主動提出倒水，可許慧慧冷冷地說了句不需要。夏小佳覺得怪，不單單是許慧慧，其他同事也有點怪。

以前和許慧慧之間算得上比較要好的同事吧，一般有什麽事情也會互相商量一下。可這幾天，不管跟許慧慧說什麽，她都是愛理不理的冷漠态度，就算她搭一句話，也是陰陽怪氣。許慧慧走過去，讓另一個人幫着去倒了水。

夏小佳沒想過是自己哪裏做錯了，就跟着一起去倒水。另一個同事手裏拿着好幾個水杯，夏小佳主動提出幫忙拿一個。同事搖搖頭：“沒關系，我自己來就好了。”夏小佳沒再說什麽，而是這位同事自己提起，“小佳，你有男朋友了吧。”

“嗯。”夏小佳說有。

同事噢了一聲就不再說其他。

真的是怪怪的，有男朋友不正常嗎？夏小佳學想問，可這位同事一臉不願再說的樣子顧自接熱水。正好這時有人朝茶水室走來，“夏小佳，你果然還在這裏。”說話的人是陳賀清，“打你電話怎麽都不正常。”

“不好意思，前幾天把手機摔壞了，拿去修，說是有個小零件沒有，需要幾天時間。我一般不在館裏就在宿舍，要找還是能找到我的吧。”夏小佳說話時一手拿着勞保手套，一手拿着水杯。“副館長有事找我？”想想應該有事情，不然他不要親自過來。“不會又要見什麽人吧。”

陳賀清搖搖頭：“要耽誤你的下班時間，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夏小佳跟陳賀清走時，那位同事一臉好奇地望着兩人離開的方向。

下班時間早就被耽誤了，不過夏小佳不介意，到是陳賀清一副有話要談的正經樣子讓夏小佳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她有點忐忑，自己應該沒在工作當中犯什麽錯誤吧。不過有一點，她也發現了，有些同事對自己的樣子怪怪的。有時她經過時，那些人原本在說什麽的，就會突然閉嘴不說。還有人問她有沒有看微博，夏小佳只好說手機壞了，這幾天都沒有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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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手機有點不習慣，也沒有和童明海聯系，到是打過他辦公室的電話，說自己的手機壞了，這幾天不能聯系。那邊就說了一聲知道了。夏小佳還是重提了今晚上的安排，她說自己會在下班之後到童明海家裏來，說想做晚飯給他。童明海說沒問題，他會盡早在家裏等着。

沒有手機，不但不習慣，也沒有安全感。不過，不是說沒有手機就不能活下去。“發呆呢？”陳賀清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之後，倒了兩杯茶往茶幾上一放，讓夏小佳坐下來說話。坐着說和站着說是兩種不同的氣氛，好像坐着說的話說明這件事沒那麽好解決。

夏小佳說：“我還是站着說吧。”

“這樣，最近我聽到館裏的奇怪的傳聞。照理說我這個做副館長的，不應該幹涉員工的私事。但這樣的傳聞會有損我們館的形象——”陳賀清望着夏小佳，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你懂的，本以為她會明白自己在說什麽，可夏小佳卻是一臉茫然的樣子。“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夏小佳确實不知道。“群裏有說什麽？我的手機壞了，群裏的信息也沒看。”但經陳賀清這麽一說，夏小佳想到了其他同事的反應，難道就是陳賀清說的事？“到底什麽事？”

“這些話，讓我來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我也沒那麽八卦，如果沒事就好。”

“副館長，到底什麽事，我不能知道？”夏小佳也有點急了，同事樣的态度确實很奇怪。

“沒關系，沒關系，這件事跟你——”陳賀清在想用什麽詞形容最适合，跟夏小佳無關，也不能說無關，要說有關，事情想必也不是她傳出去的。看她的樣子，根本還是完全蒙在鼓裏。“是這樣，我們館裏有段監控視頻傳到了網上。”

“哎？”夏小佳想自己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可再轉念一想，館裏的監控怎麽會流到網上去。那裏都是有保衛人員在的，而且館裏的管理正規嚴格，怎麽會流到網上。“是在懷疑我？”

“不，不是。這是兩件事。”陳賀清擺了一下手，鄭重地說，“這件事，我這邊會調查清楚。”

夏小佳心裏有了疙瘩，問道：“不能直接說嗎？副館長不應該是轉拐抹角的人。”

陳賀清笑了笑：“我也是出于為你着想。你有男朋友是吧。”陳賀清見過童明海，也一起吃過飯。童明海表現出來的樣子讓，讓陳賀清認為兩個人是感情很好的模樣。“那就跟他好好談着，別想其他人。”

這話是什麽意思？如果說到其他人的話，夏小佳想到了廖霆松。但她認為自己并沒有對廖霆松怎麽樣，即便他說過要追的話——可館裏應該沒有人知道。“副館長，你是說我劈腿？”夏小佳終于明白了陳賀清拐彎抹角的用意，“沒有，我不會做這種事情。我有分寸，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夏小佳生氣了，她轉身就走。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原來那些人是在議論這件事。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麽知道的事，怎麽——夏小佳想到了許慧慧，會不會是她啊。那天就她看到了廖霆松的出現，還拍了照片。可她應該沒聽到什麽啊。

下班之後的夏小佳去了超市采購，說好今天要去童明海那裏。她不能因為這些流言蜚語而受影響。這麽想來——她站在生鮮區的冷凍櫃前，想從時面挑一塊合适的牛肉。不過，晚上這個時間點，生鮮的東西已經不多少。這麽想來，亂傳話的人，會不會慧慧。

還是別想了，夏小佳挑了一塊牛肉和其他的蔬菜，還挑了幾樣水果放進推車。時間也不早了，她想盡快到童明海家裏去。想來他已經等在家中了吧，說好的，今天是聖誕節，還要互相送聖誕禮物的。還有與他的約定——

從超市出來的夏小佳趕到童明海家裏，沒有電話确實不方便，夏小佳要進去時，只好按了門鈴讓上面的人開門。外面的大門開了，夏小佳走進電梯。童明海住的地方，獨門獨戶，一個樓層兩戶人家，但中間還隔着走道，電梯也是有兩部，各自使用。

電梯停下來，夏小佳走到童明海家的門邊，一手拿着超市的購物袋，另一手拿出一樣東西，老早就想要要送給他的，總是拖拉着，今天總算上了心，特意帶了過來。

門咔嗒一聲，從裏面被人打開。“童——”她看到的，而是白孔雀。太不可思議了，夏小佳突然又能看到動物，白孔雀開了屏，非常非常地漂亮。

而白孔雀的主人，白蘭，穿着一件領口敞開的浴衣，出現在夏小佳面前。“找明海，不好意思，他在休息。”白蘭笑了起來，“是我讓他受了累，你還是走吧。”

白孔雀搖曳着展開的羽毛，晃着動在夏小佳身邊走動。一如白蘭，不管是語言還是姿勢都是一副我吃定了童明海，童明海已經不需要你的表情。那麽高傲地看着俯視着夏小佳，夏小佳知道自己被藐視了。

不等她說什麽，門，砰的一聲，被白蘭關上。夏小佳全身僵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手裏的東西，全部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