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和一個人接吻是什麽感覺,從前黎初很是好奇,但現在叫她來形容卻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形容。

她只知道應川的唇很軟,呼吸之間的酒精味很濃,但黎初卻不讨厭。應川的身材很好,肌肉緊實,摟抱着很舒服,讓她總想要掐上兩把。應川被她一掐,有些意亂情迷,他輕輕倒嘶了聲氣,索性不再留情面,牙齒輕輕地咬了黎初的上唇,黎初吃痛張了唇,于是應川便咬了進去,輕輕地吮吸着黎初的舌頭。

黎初的身子發軟,最後只能把整個人都靠在了應川的懷裏。她松開了摟着應川的雙手,想要伸手推開應川,只是可惜沒有成功。應川松了唇,只是在黎初的唇上啄了啄,卻并不把唇挪開,即使說話,還要用唇擦着黎初的,做最親昵的互動。

“跳到我身上來,我抱住你。”

黎初沒動:“放開。”

“我抱你回房間,”應川用手托着黎初的臀部,“或者我直接托你起來,你也不重,我應該可以。”

黎初被他托着臀部,索性也跳了上去,用雙腿勾住了應川的腰,應川穩穩地托住了她,倒是黎初害怕應川忽然松了手,于是緊緊地摟住了應川的脖子。應川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道:“放心,不會摔着你的。”

黎初貼着他的耳邊,道:“您這服務真好。”

應川道:“這才是A服務套餐,如果客人需要,可以點B服務套餐,我會幫客人洗澡,或者是進階版的C服務套餐,不僅有前面一系列的服務,還包括暖床。”

黎初道:“收費怎麽樣?”

應川道:“介于客人有本店的VIP卡,平日裏管吃管住就成。”

黎初笑了笑,見進了屋,就從應川的身上跳了下來,應川伸手護了護,見黎初站穩了身子,這才把手縮了回去。黎初去衣櫃裏找睡衣,道:“你去外面的浴室洗漱。”頓了頓,又補充道,“記得穿好衣服進來。”

應川勾着唇笑,捏捏黎初的臉啄了口,黎初避都避不開,等她反應過來,應川已經在解皮帶開扣子,黎初拿枕頭去砸他:“去浴室再脫啦。”

應川一手拉着皮帶,一手在解褲鈕,聞言一頓,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把紐扣重新系好,只把皮帶抽了出來,挂在椅子上。他趿拉着拖鞋,取了衣物,開門出去的時候聽到黎初在身後道:“總得給我點時間适應适應吧。”她伸出手,捏了個厚度,道,“今天已經進步很多了。”

應川關門出去後,黎初卸了力氣坐在了地上,她雙手捂着臉,腦子止不住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剛才的吻。她不得不承認,方才是膽大了,不過她向來也是如此,沒做之前或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畏畏縮縮,但真當被逼上了梁山了,就更喜歡把主動權掌握在手裏。

但是,如何做是一回事,事後回想起來覺得害羞難為情又是一回事。黎初甚至在不斷地問着自己,方才究竟是從何處獲得的勇氣,能把自己逼出這麽一大步。

黎初洗完了澡後,應川還沒有回來,她鑽進了被窩裏,調好了鬧鐘後,就關了自己這邊的臺燈睡了。應川沒過一會兒也進來了,見着黎初關了燈,頓了頓腳步,取了吹風機打算出去,聽到黎初悶着聲音道:“在裏面吹頭發好了。”

應川走了過來,把吹風機遞給黎初,道:“幫我吹頭發。”

黎初不肯起身:“我睡了呀。”

應川壓着聲音,低低的,帶着點誘惑:“這是小費。”

黎初騰得臉紅了,她的視線從應川半遮在昏暗的光陰裏棱角分明的臉溜到了他手裏的吹風機,她總覺得是被應川調戲了,尤其是這種逮着機會就來的調戲實在讓黎初覺得頭大。

她掀了被子,從床上勉強起了身,拽着應川的手,自己傾過去了半個身子,在應川尚未來得

及反應時,率先在他的右臉上吻了一吻,又迅速地在應川還未做出回應時,一卷被子又重新躺了回去。

“自己吹頭發,明天不要起太早,我平時七點五十起床就夠了。”

應川驚訝地挑了挑眉:“法院八點半上班,五十分起床來得及嗎?”

黎初用被子捂着頭:“只要能趕上地鐵就來得及。”

應川去掀她的被子:“早飯呢?”

“早飯随便買個三明治就好了。”黎初和他搶被子,妄圖立刻蓋回頭頂。

應川半濕着頭發,一手拉着被子,不肯讓黎初好好休息:“不行,明天二十分鐘起床,我給你做早飯吃。”

黎初一字一頓:“你做夢。”

“我當然有法子讓你起來。”

應川一松手,黎初立刻奪回被子,蓋住了頭頂,蜷縮着身子睡了。

這好像是黎初向來的習慣,總是喜歡把蜷縮成一個球睡着。應川看着她的睡姿總覺得變扭,只是前兩天兩人的關系一直僵直,他也不敢胡作非為,但是現在不知道究竟是酒精上了頭,還是方才的吻給了他勇氣,于是在上床之後,應川認認真真地幫黎初糾正她的睡姿,這并不是個容易的事,因為即使應川費勁巴拉地幫黎初糾正完姿勢之後,黎初依然會條件反射般繼續蜷縮回去。

最後應川沒了法子,只能在又一次幫黎初糾正完姿勢之後,自己抱着她,強迫地用自己的身體去掰直黎初的身體,黎初睡得應該很不舒服,拿膝蓋頂了幾回應川的腹部,大約也正是因為頂了這兩下,黎初發現了自己毫無掙紮的餘地,于是只能就這麽認命地睡着了。

于是等到第二天起來,黎初便發現應川長手長腳地裹着她的整個身體,叫她快喘不過氣來。她掙紮着想要起身,只是稍微動了動,應川便迷迷糊糊地在她的肩頭蹭了蹭,帶着濃濃的睡意道:“幾點了?”

手機放在床頭櫃上,黎初當然不知道幾點了,她小聲道:“你松松手腳,我累。”

應川聞言睜開了眼,他不說話的時候,臉上總是冷淡的,甚至還帶着幾分陰鸷,并不是張好人的臉,但是等到笑起來的時候,眉眼一彎,笑眼一露,又會平生親切好感。

他聽話地松開了手腳,卻用一只手撐着身子,另一只手捏着黎初的下巴,在她的下巴上啄了一口,道:“早安啊,媳婦。”

黎初推他:“大早上的,還沒有刷牙呢。”

“嫌棄我呢,我媳婦在嫌棄我呢。”應川使壞般低下頭去,找黎初的唇,黎初擡起胳膊擋他,睡衣的袖子順着胳膊滑到了手肘處,被應川順勢親在了胳膊上,他看着黎初的臉,雙眼銳利地像是盯住了獵物,他的唇在黎初的胳膊上擦過。

黎初被他的眼睛盯着看得渾身發燙,她有些慌張地伸手想取床頭櫃把手機勾了過來,看一眼現在幾點了,應川卻将腿勾了過來,制止了黎初的動作,黎初愣了一下,應川道:“外面天還暗着,再睡會兒吧。”

黎初看了眼緊緊拉起來的遮陽效果絕佳的落地窗簾,道:“你怎麽知道天還暗着?”

應川的胳膊已經摟住黎初的肩膀,把她摁回了床上,道:“因為我還困,想要睡覺。”他伸手把滑落到腰間的被子拉了起來,蓋住了兩人的頭,他像哄小孩一樣,“睡吧,我的寶貝。”

應川的生物鐘很準時,每天需要睡夠八個小時,昨天是十點睡覺,按理來說不到六點是不會

醒過來的,全都是因為黎初鬧醒了他。因此應川重新入睡得速度也很快,再黎初腦子還暈乎乎的時候,他已經進入了睡眠。

黎初看着他的臉,劍眉星目,挺鼻薄唇,天然一副勾桃花的長相,在過去的十年裏,應當會很受女孩子的歡迎,如果他願意,想要有一段正常的戀愛從而順理成章地踏入婚姻殿堂,應當不是件特別困難的事,而絕不該淪落到現在的處境,來遷就她閃婚,過着莫名其妙的婚姻生活。

“你是柳下惠嗎?”

黎初動了動唇,無聲地說了句,一頓,她又想得入神,思緒不自覺地轉到應川之前有意無意地說過的那些話,當初的确是當笑話聽,但是如今回想起來也很輕易,明明該是過眼雲煙的話,卻不知什麽時候被她一字一頓地記在了心裏。

她從前沒有仔細回想過這些,過去的歲月裏,因為太過匆忙,喘不過去的壓抑的情緒,走馬

觀花般的變故混在一處,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心口,又像是怎麽也走不出看不穿的迷霧蒙住了雙眼失了方向,都讓她有意無意地開始忽略了一直在身邊的少年。

現在,石頭碎成了細小的沙礫,迷霧散了一半,讓她看着應川沉睡的面龐心生了歉意,開始想要了解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應川躲在她的房間裏,準備對林雅下手時,心裏究竟是個什麽念頭。在病房裏,他安慰她明天能有個好夢時,究竟下了多大的決心。

現在一想,她還真是個殘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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