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調戲王爺
轎子很快就弄好了,卓北雅只帶了青芽一個人,本來還有下人想跟着的,都被卓北雅一個眼神吓了回去。
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她唯一能相信的只有青芽一個人。就連車夫,都是她讓青芽在外邊找的。
轎子搖搖晃晃的起來了。
“公主,”青芽試探性的低聲問道,“我們真的要面聖嗎”
“當然不是,”卓北雅回答的幹脆利落,“我吓唬他們的。”
她剛穿越過來,關于這裏的好多東西還不熟悉,如果在皇上那邊說錯了話,可是要掉腦袋的。
況且,皇上把西域公主安排在那種地方,一定有什麽別的原因。
青芽疑惑的問:“那我們這是去哪?”
西域公主身邊值錢的東西少之又少,要是讓卓北雅現在說個去處,那真是難為她了。
于是她回答:“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不會到皇宮裏頭去。
卓北雅掀開轎身的側簾,現在已經行駛到了熱鬧的街市裏,人們熙熙攘攘着,賣衣裳小吃的應有盡有。
這不是夢,都是真的。
卓北雅一陣恍惚,她真的穿越了,眼前的一切不再是她的那個世紀,身邊的人也不再是她所熟悉的人。
可她穿越到了這裏,那真正的西域公主呢?
青芽怎麽可能知道卓北雅現在的心思,依然擔心的問:“曹嬷嬷怎麽辦?她是有靠山的,興許現在那邊的人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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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同往日,難道你還願意回去受苦嗎?”卓北雅低嘆一聲,放下簾子,“既然出來了,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青芽聽公主的,”小姑娘一聽,立刻應道,“公主去哪,我就去哪!”
卓北雅被她堅定的聲音鎮住了,手慢慢握成拳頭,微笑點頭:“好。”
她初來乍到,是瀕死之軀,可面前的這個小姑娘如新生的朝陽一般,毫不猶豫的将全部撲在自己身上。
可她到底不是西域公主,若是她知道自己效忠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會變成什麽樣子?
青芽奇怪的問:“公主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奴婢?”
卓北雅緩過神來,摸摸她的頭:“我在感動。”
“能跟着公主已經是奴婢修來的福分了,公主不必介懷。”青芽認真的說。
既來之則安之,從此以後,只要有她在,就絕對不讓自己的人受屈。
西域公主已經消失了,真正活着的是她卓北雅。
馬車猛地停了下來,卓北雅身體猛地往前一傾,嘈雜的聲響墜入耳朵裏,叫喊聲一片。
怎麽回事?
就在卓北雅要一探究竟的時候,一個幹淨利落的聲音響起:“在下魏君燃,恭迎公主。”
魏君燃?
名字倒是好聽。
卓北雅掀開簾子,撩起眼皮,看向來人。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卓北雅愣了神。
男人穿着黑色的衣裳,衣領和袖口仔仔細細的鑲嵌着紅色的邊角,比卓北雅見過的任何人都好看。
鮮衣怒馬,目若朗星,意氣風發。
魏君燃的眼神沒有偏離一絲的角度,顯然對這樣的眼神已經司空見慣。
“你擋我路了。”卓北雅說。
魏君燃:“你不能去皇宮。”
“你怎麽知道我要去皇宮?”
魏君燃依然保持之前的姿勢,目光不躲不藏,對她的探究全然接受。
青芽知道卓北雅的想法,開口想要解釋:“王爺,我們——”
卓北雅擺手制止青芽,話卻是問魏君燃的:“你為什麽不想讓我去?”
雖然她本來的确是沒想面聖,可這個人擋在這裏,分明就是知道些什麽。
魏君燃沒說話。
他跟了她三天,這是兩個人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西域公主好像又不是之前的那個人了。
她下巴仰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嗓音綿軟,眼神妖治而魅惑。
卓北雅哪裏知道這一瞬間魏君燃到底什麽心思,掌心一陣溫熱,她下意識的擡起胳膊偷偷看一眼。
咦!
紙片上的日期居然往後挪了三天!
卓北雅看他的眼神徒然變了,乖乖,難道這家夥就是她回去的契機?
那還等什麽,卓北雅毫不猶豫的從轎子上一躍而下。
“公主!”青芽驚呼,沒想到自家主子這麽利索的就竄了下去。這可是穆郡王,皇上身邊的紅人,要是得罪了可如何是好!
“你攔我做什麽?”卓北雅眼神直白熾熱,直勾勾的看着男人,說話也一點不含糊,“我剛走你就追上來了,難不成你一直都監視着我?”
在那個院子的時候,她就隐隐約約覺得有什麽人注視着她,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面前這個人了。
“公主誤會了。”
“誤會什麽?”卓北雅問。
身邊已經引起了躁動,她卻不嫌事大的湊到他身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對我,你還滿意嗎?”
魏君燃對于她的忽然接近有一瞬間的驚詫,随即低着頭,正好對上她狹促的眼神。
托他的福,她能多活幾天,卓北雅自然高興。
“你去了就是送死。”他嗓音低沉,音調冷硬。
卓北雅笑,眼波流轉:“你擔心我死嗎?”
她的樣子暧昧又驕縱,魏君燃沒見過這麽猖狂的女人,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卓北雅不動聲色的逼近。
“如今我也沒有地方住,更不想回去,”她勾起手,輕輕拽住他的衣角,“既然這麽想保護我,不如你帶我走?”
青芽大驚失色,低聲勸阻:“公主,你在說什麽!”
卓北雅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可面前這個男人跟她的生死有關,不論如何她都要跟他扯上關系。
現在他們正好沒有去處,所以這麽做是最好的辦法。
“公主,”魏君燃警告性的提醒她,“我是王爺。”
“那又怎樣?”
兩個人離得很近,鼻尖和鼻尖之間僅僅只有一寸的距離。
魏君燃繃緊下巴:“你是在胡鬧。”
“我就當你答應了。”卓北雅像沒有聽見似的,補充,“我喜歡亮的地方,給我安排間靠南的屋子。”
說完便毫不猶豫的轉身,再次上了車,動作潇灑漂亮,仿佛剛剛調笑的人并不是她。
魏君燃:“......”
青芽“哎呀”一聲,手忙腳亂的朝他行了個禮,趕緊追着自家主子上了轎。
魏君燃知道卓北雅現在是不會去皇宮的,便沒理由再攔着了。馬車繼續往前走,卓北雅猛地從裏面掀開側簾,朝他揚起個笑來。
勾魂攝魄。
魏君燃不動聲色,目送她離開。
**
晚上。
“公主,這樣真的行嗎?”青芽蹲在草垛裏,極小聲的問,“這堂堂穆王府是出了名的戒備森嚴,怎麽可能說闖就闖?”
“你放心,”卓北雅斬金截鐵,“我們進得去。”
雖然這種做法是冒險了點,但根據她的猜測,魏君燃既然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那她一定對他有重要作用。
“可他不是沒同意?”青芽懷疑。
卓北雅:“他也沒拒絕啊。”
也對。
青芽點頭:“我聽公主的!”
卓北雅心虛的笑。
其實她剛開始也是在賭,可既然進了院子,魏君燃就一定早有準備,不然他們現在一定連大門都進不來。
趁着朦朦胧胧的月光,卓北雅帶着青芽,貓着腰,偷偷摸摸的進了南邊的院子裏。
暮夜之下,一個男人正坐在屋檐上,目不斜視的看着兩個人。
卓北雅蹦蹦跳跳着從一棵樹下轉移到另一棵樹下,等待了一會兒,又蹦蹦跳跳的藏進了草叢裏。
魏君燃忽然覺得很有意思,在京城待了這麽久,從沒見過如此活絡的姑娘。
卓北雅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
燭光搖曳,被褥和床榻一看就是新的,粉紅色的帷帳花式精美,跟之前的屋子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卓北雅試了試桌子上茶壺的溫度,熱的。
“哇,”青芽小跑着來回看,滿臉驚喜,“公主,王爺還真把屋子收拾好了!”
還好還好。
卓北雅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應和了青芽一聲,将随身帶來的包裹打開,想看看有什麽兩個人能用得上的東西。
咦?
“青芽,”她從裏面拿出個翡翠镯,驚道,“這個是哪兒來的?”
青芽回答:“這個镯子先早就有了啊,公主這幾日沒戴,奴婢還以為公主不喜歡了。”
卓北雅捏着镯子,趕緊翻來覆去的看。
她在現代也有一副相似的镯子!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
“公主,怎麽了嗎?”青芽見她着急,忍不住問道。
卓北雅收斂了詫異,擺手:“可能是水土不服,最近好多東西都記不得了。”
青芽“哦”的點點頭,對她的回答不疑有他,繼續興高采烈的圍着屋子擺放東西。
卓北雅到底沒發現什麽不尋常的地方,想了想,重新将镯子包了起來。
天色已經不早了,房屋裏東西設施齊全,青芽收拾的收拾,很快就出去了。
卓北雅靠在床頭,拿出那個小紙片,若有所思的摸索着。
紙面平整光滑,跟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她對着燭光左看右看,也沒在上面瞧出什麽眉目來。
這算什麽,天書嗎?
卓北雅輕嘆一聲,終于放棄了,将東西壓在了枕頭底下。
皇上究竟為什麽如此怠慢西域公主,魏君燃又跟自己的穿越有什麽關系呢?
直到陷入睡眠的前一秒,她還思考不清楚。
第二天。
卓北雅對這裏的環境還不熟悉,為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她很早就起來了。
不真實,實在是太不真實的。
卓北雅望着銅鏡裏的女人發呆。
就像進了虛拟VR似的。
“公主!”青芽焦急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進。”卓北雅開口,目光從鏡子上挪開。
青芽氣喘籲籲的跳進來,朝卓北雅沖了過去:“我、我打聽到了!”
卓北雅之前讓她去探聽有沒有關于自己小道消息,這樣也能對現在的環境更了解一些。
本來卓北雅不抱着太大希望的,可這小妮子好像真探出什麽來了。
......
院子裏。
一個男人正在練劍。
一招一式,如行雲流水。利刃刺破空氣,帶着淩厲的氣息,“唰”得将不遠處的枝條削了下來。
卓北雅慢悠悠的走到不遠處的石桌邊,坐下。
別看她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裏急得發燙,腳尖不住着點着地。
快點注意她,問她來這裏幹什麽啊!
半晌,魏君燃才将劍收入鞘中。
“怎麽不練了?”卓北雅問。
“你來幹什麽?”
“想你,就來了。”卓北雅托着腮,笑盈盈的望着他。
她當然是找能活命的法子來的,不然誰有心思在這兒看你練劍?
魏君燃:“你膽子很大。”
“我就當你在誇我。”
現在刀架在脖子上,為了活命,誰膽子不大?
卓北雅穿越到這裏,無權無勢,就連身邊的背景都沒有弄清楚,唯一的線索就是面前這個男人。
加上延遲的三天,離着她的死期還有十七天了。
魏君燃大步走在她面前,男人個頭很高,卓北雅只能仰着腦袋看他。
“我的別院,不許閑雜人等踏入。”
“我要是踏了呢?”
“就不能活着出去。”
卓北雅煞有其事的點頭:“我願意死在你心裏。”
男人模樣清冽沉穩,可她現在偏想看這種人撕破面具,慌張無措的樣子。
無措的穿越過來,張皇驚悸的只有她一個人,憑什麽?
“我是來問你國師的事情的。”卓北雅說,“青芽打聽了點奇怪的東西,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魏君燃:“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回去吧。”
“你不說,我就不走。”卓北雅伸了個懶腰,慢慢塌下腰肢,伏在了冰涼的石桌上。
她賴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