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西域公主是個小財迷

卓北雅臨走之前,交代過青芽不要進來。

她皺着眉,忽然想到了什麽,飛快的竄到床榻底下,從裏面的包袱裏掏出個小盒子。

空的!

她的镯子呢!

氣血一下湧腦門,這是穿越之後,為數不多的線索。因為擔心镯子會跟什麽不妙的東西有淵源,她才沒有貼身攜帶。

是她大意了!

卓北雅迅速的站起來,高聲叫道:“青芽!”

很快人就到了。

“我的房間有什麽人進來過嗎?”

“沒有。”青芽搖頭。

“我丢東西了。”卓北雅言簡意赅。

青芽大驚:“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嗎?”

“我的翡翠镯丢了。”卓北雅深深地吸了口氣,拼命地命令自己冷靜。

等她再睜開眼睛,眼底已是一片清明:“青芽,把所有人給我召集起來,在庭院裏等我。”

她第一要找到镯子,第二要整治一下這些放肆的下人!

她可不是軟柿子,誰都能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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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芽的辦事效率很快,不多一會兒,人就到齊了,連帶着小厮廚子都沒放過。

他們一同在院子裏帶着,叽叽喳喳的相互咬着耳朵,不知道這個王爺帶來的姑娘在什麽譜。

不愧是王府的丫鬟,就連排隊都是整整齊齊,成區塊分着站的。

這樣也好,便于卓北雅認人。

“今天是誰打掃的院子?”她慢悠悠的走出來。

首先,氣勢就要做足。

一個小姑娘弱弱的舉手:“是我。”

“擡起頭來回話。”

“是。”

卓北雅直視她的眼睛,小丫鬟緊張的抿着嘴,目光純粹,并沒有回避。

“重重有賞。”卓北雅招呼青芽把早已準備好的銀兩給她。

人們一看還能拿賞金,頓時躁動起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卓北雅再次發問:“還有嗎?”

她手裏拿着根空心竹條,竹條已經被削了一半,只留下一個圓弧凹槽,一下下的輕打在石桌上:“本姑娘今日出門,還有誰默默伺候了?”

“我,”另一個小厮小心翼翼的舉起手來,“我給姑娘打掃了走廊。”

卓北雅點頭:“賞。”

人們一看卓北雅玩真的,全都躍躍欲試起來,異常踴躍的發言,就連路邊上撿了個碎屑都說上了。

卓北雅無一例外,審核完了只吐出一個字:“賞。”

這簡直是天山掉餡餅的好事!

人們都絞盡腦汁的想今天自己幹了什麽。

卓北雅依然不動聲色的玩弄着竹條,将竹竿搭在石桌上,一會兒蹭蹭這兒,一會兒移移那兒。

“奴、奴婢幫姑娘修整了窗戶。”終于,一個小丫鬟高高的舉起手來。

卓北雅撩起眼皮,二人對視的一瞬間,小丫鬟徒然收回了視線,就連手都往回縮了一下。

卓北雅動作頓住。

做到這個地步,她已經耐心的不能再耐心了。

先不說這玉镯對她意義非凡,下人們對她的态度也足足令她煩躁。

他們都是王府的人,閑言碎語沒少聽說,有的人甚至已經猜出來了她的身份。

雖然她救了魏君燃沒錯,但王府裏對她的謠言卻越來越大了。

巫術,不幹淨,邪性,幾個詞語将她整個人包裹起來,使她成為了人們眼中的妖女。

“修整了窗戶?”卓北雅将手心裏的小石子拿出來,一邊放進凹槽裏,一邊問,“我哪邊的窗戶壞了呢?”

“南邊的,南邊。”小丫鬟用力的點頭,似乎在肯定自己的話。

卓北雅輕哼一聲。

她可不止一次的聽見府上下人們的高談闊論。

卓北雅記得清清楚楚,這小丫鬟就是其中的一個。

庭院一片安靜,只有風聲。

小丫鬟的高舉着的胳膊開始發顫,一時間摸不清卓北雅的心思。

“怎麽修的?”卓北雅又問。

“就用砂紙,尼龍線......”

“在裏面在外邊?”

卓北雅似乎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将竹子的一部分放在桌子上,另一部分懸空着。

在場的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奇怪的舉動,不知道她在搞什麽名堂。

“外邊。”小丫鬟咬緊牙關,将兩個字從牙齒裏擠出來。

“啧。”卓北雅嘲笑的看了小丫鬟一眼,“撒謊。”說着便将石頭放在靠近桌子的那段凹槽裏,猛地打下懸空的竹條!

石頭迅速的飛了出去,準确無誤的打在了小丫鬟的額頭上。

一片嘩然。

不是傳小話,說她會巫術嗎?

好的,滿足你。

卓北雅脊背挺直,嗓音一下子提高數倍:“外邊都是牆皮,哪兒容得你修?

小丫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親眼看見卓北雅使用巫術,眼睛睜得老大,“砰”的一聲跪了下去!

幾乎同時,在場的所有人全矮了一截,烏壓壓的跪在了地上。

巫術她不會,可她會阿基米德原理啊。

卓北雅不動聲色,繼續發問:“窗戶是誰修的?”

“我、我......”站在角落裏的小男孩緩緩舉起手來。

這個小丫鬟欺軟怕硬,分明就是早就知道今天有人來修窗戶,不僅偷了卓北雅的玉镯,還想搶別人的功勞,将賞金占為己有。

好響亮的算盤。

卓北雅捉到了人,便沒有了心思繼續下去,直接質問道:“東西呢?”

“什、什麽東西?”

到底是貴重物品,小丫鬟還試圖挽留下來。

卓北雅再次掏出小石子,如法炮制的再次砸在了她身上!

這次的石子大了點,小丫鬟沒忍住,哀嚎一聲,垂着腦袋捂住胳膊。

“再不說實話,眼睛給你挖下來!”

卓北雅的氣勢破竹一般爆發出來,将在場的所有人狠狠地震懾住了。

殺雞儆猴,說的就是現在。

“在、在奴婢房間裏!”小丫鬟怕卓北雅真用巫術挖自己的眼睛,用力磕了兩個頭,話都說不利索了,“姑......姑娘息怒,奴婢這就去拿,這就去......”

她迅速的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朝門口跑去。

卓北雅颔首:“倘若你在我耐心範圍外回來,就不僅是眼睛瞎了。”

小丫鬟背影一哆嗦,步子更快了,生怕誤了時辰。

卓北雅沉默着,一字不吭。

周圍安靜的很,就連剛剛拿着賞金的幾個都忍不住了打起哆嗦來,甚至現在想把這燙手的銀子還回去。

卓北雅看着鎮壓的可以了,才再次出聲:“都起來吧。”

很快,小丫鬟就回來了,氣喘籲籲的将手裏的東西雙手遞了上去,神色恭敬。

卓北雅掀開白色的絹布,翡翠镯完好無損的暴露出來。

還好。

卓北雅心裏的石頭這才慢慢放了下去。

她興許還有機會回去。

卓北雅單手背後,眼神淩厲的看着在自己面前跪倒的一排排人,從左到右,慢慢的掃了過去,半晌,才道:“我知道你們對我有很大成見,好多人也都知道我是誰。”

“如果我再聽見誰嘴碎,再提巫術二字——”

卓北雅“啪”的一聲,将手裏的竹子狠狠地劈碎在石桌上,一字一頓,“我割了她的舌頭!”

說完,便大踏步的朝自己屋子走去。

一步。

兩步。

三步。

關門。

卓北雅仿佛忽然脫了力,一下蹲在了地上。

太緊張了。

她得緩緩。

“姑娘,來喝水,”青芽知道自家主子多膽小,趕緊倒了杯水過去,一下下的幫她順着氣,“姑娘,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卓北雅“咕咚咕咚”将水往嗓子裏灌。

“以前在西涼的時候,您光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講話,都手抖到不行呢。”

卓北雅嗆了一聲。

青芽趕緊幫她拍拍背:“姑娘,這是怎麽了?”

她自然吓着了。

卓北雅擺擺手,把镯子放在眼前,眯着眼睛仔細的看。

上面的紋路跟平常的那些并沒有什麽不同。

“姑娘,那丫鬟怎麽處理?”

“既然是王府的人,就交給魏君燃吧。”卓北雅收回目光,将镯子小心翼翼的戴在手上,“不過我覺得我以後不會在王府看見她了。”

青芽允諾,很快就去辦了。

房間裏只剩下了卓北雅一個人,此時此刻,她深深地認識到自己回不去了。

她慢慢的站起身來,往床榻處走去。

脊椎從上到下全都是酸軟的,她閉上眼睛,一下栽進被子裏,将自己縮成一團。

不管多艱難,以什麽樣的身份,她首先得活下去。

并且活得要有尊嚴,體體面面。

**

魏君燃對她這次做的事情并沒有多加詢問,就連她使用的“巫術”都沒有提半個字,反而派人送來了名貴的首飾吊墜。

卓北雅左挑挑,右選選,在心裏連連感嘆,這些東西,單單拿回去一個都好幾百萬吧。

于是她想了想,全收下了。

次日。

卓北雅依然很早就起床了,可這次魏君燃居然比她還早,卓北雅一開門就看到了在門口等候的人。

他穿着白色的衣裳,雙手環胸,安靜的靠在牆上,半垂着腦袋,手裏捏着把折扇。

魏君燃向來都是穿得一身黑,看起來冷峻得難以接近,可如今這幅樣子,還真有點謙謙公子的模樣。

卓北雅斂了心神,快步走過去:“你什麽時候來的?”

她的裙擺大幅度舞動着,一點都不像個養尊處優的公主。

禮數,矜持,仿佛跟她沾不上邊。

“不久,”魏君燃緩緩直起身子,淡道:“昨日你等我,今天我便早些等你了。”

不愧是王爺,這麽紳士。

卓北雅一邊跟着他走,一邊問:“我們去哪?”

魏君燃:“見荊初。”

哦,卓北雅點頭,李岩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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