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腹黑王爺
卓北雅出了門口,一個模樣素雅的轎子正停在那兒。
魏君燃率先上去了,轉身朝她伸手:“來。”
卓北雅也不含糊,把手遞了過去,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輕而易舉的将她拉着上去。
魏君燃的手很大,可以将她整個手腕完全扣住。
這就是傳說中的男友力嗎?
卓北雅在心裏感嘆了兩聲,坐下了。
卓北雅掀開簾子看着外邊,過了一會兒,問:“荊初在哪?”
“半月閣。”似乎怕她不懂,魏君燃補充,“是茶樓。”
卓北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種地方她只是在電視劇裏見過,今天她可要好好體會一下。
轎子不急不緩的行駛着,卓北雅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問:“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管用?”
魏君燃嗓音寡淡:“還好。”
卓北雅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拉着長音問:“不過你今天穿這麽好看,是為了見那個荊初姑娘嗎?”
毫不誇張的說,魏君燃就是傳說中的少年郎,能文能武,長相俊俏,身高八尺,有車有房有銀子。
卓北雅咋舌,乖乖,這個擱現代,一定是個搶手貨。
魏君燃嘆了口氣,忍不住用扇子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胡思亂想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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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北雅捂着腦袋笑。
他們兩個的關系似乎比以往好了許多 。
有進步。
茶樓很快就到了,小二一眼就看出了兩個人的不簡單,點頭哈腰的來接應着:“二位客官裏面請。”
他動作誇張,表演意味十足。
魏君燃帶着她上了樓,茶館裏的人不多,有的穿着布衣,有的頭戴官帽,正興高采烈的談論着什麽。
魏君燃是早就定好的房間,門口用屏風攔着,卓北雅走過去,從樓上往下面看,正是喧鬧的集市。
等店小二走了,卓北雅才問:“她什麽時候來?”
“不久。”
“我說什麽?”
“即興發揮。”
半點實用的信息沒有。
卓北雅自顧自的點點頭,應該跟之前的電視綜藝差不多,即興表演。
趁着主角沒來,卓北雅終于問出了之前最疑惑的問題:“你怎麽這麽肯定不是李岩做的?”
“我相信他。”
“這話皇上應該不會信。”卓北雅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了杯水。
魏君燃:“所以我們只有五天時間。”
嗯?
卓北雅舉杯的動作頓住,驚呆:“你說什麽?”
“皇上早就認定了李岩的罪行,我是冒着被殺頭的風險攔下的案子。”魏君燃語氣平淡,仿佛在談論着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如果五天之內我找不出真兇,那就得死。”
果真是半君如半虎。
卓北雅抱着渺茫的希望,試探性的問:“那、那我呢?”
“你已經牽扯進來了。”
卓北雅想哭。
人家穿越都是吃香喝辣,她倒好,明天都要跟“死”打交道。
“起初不是生龍活虎嗎?”魏君燃問,“現在後悔了?”
後悔。
她簡直後悔死了!
魏君燃看着她的表情,忽然薄唇一勾,笑了:“晚了。”
腹黑,實在是太腹黑了!
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
卓北雅咬牙切齒:“混蛋。”
魏君燃不動聲色的将倒好的茶水遞過去,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告訴我你是誰,我就放了你。”
卓北雅心裏“咣當”一聲響,面部表情瞬間僵住。
魏君燃果然對她起了疑心。
“我是西域公主啊,”卓北雅手臂放回桌子下,緊緊的握住拳頭,“不然還能是誰?”
“真正的公主去哪兒了?”
她哪裏知道她去哪兒了,反正誰都查不出來她是不是被換了靈魂,軀體還是這幅軀體,實在不行就用失憶梗。
于是卓北雅仰着脖子道:“我不過是之前傷到了頭,好多事不記得了。不然你要我父王來認我,想必他一定能看得出來。”
四目相對。
魏君燃想過了,毫不留情的教訓嬷嬷,不通曉任何禮節,包括和他似有似無的親近調笑......
都不像是他剛開始見到的西域公主。
但卓北雅這副樣子,似乎忽然又有了底氣。
半晌,魏君燃終于收回目光,嗓音平和,道:“是我唐突了。”
卓北雅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轉頭看向外邊。
舌尖已經被咬得發疼,她松開貝齒,抿了抿嘴。
沒過多久,屏風被人從外邊掀開,一位大小姐樣子的姑娘施施然的走了出來,眼底溫柔似水,娴靜的行了個禮:“臣女荊初,參見王爺。”
哇。
卓北雅一時間愣在哪裏,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說的就是這樣的妙人吧。
魏君燃:“來,坐。”
荊初朝卓北雅颔首,算是打過了招呼。
不愧是大家閨秀,就連落座的樣子都這麽好看。
魏君燃看她癡迷的樣子,忍不住輕咳一聲:“你一個女子,看人家這麽入迷幹什麽?”
“我喜歡好看的。”卓北雅話語直白。
荊初的臉蹭的一下子紅了,連連擺手:“姑娘真會說笑,我哪兒比得上姑娘俊俏啊。”
“既然時間緊迫,我就開門見山了,”魏君燃不再繞圈子,直接道,“李岩入獄的事,想必你是知道的,只有調查出緣由,我才能救他。”
荊初緊緊攥着手裏的絹布,緊張的問:“他過得還好嗎?”
“不好,”卓北雅說,“牢裏又臭又冷,還有各種慘叫,我估計我在那裏待兩天就瘋了。”
魏君燃看了她一眼,對她的話表示同意:“可就算是在那種情況下,他還是想着你的。”
荊初眼圈一下紅了,牙齒緊緊地咬着下唇,似乎在抑制什麽。
卓北雅深刻受過現代藝術的熏陶,活靈活現又添油加醋的将那天在牢裏的事情給荊初講了一遍,李岩有多頹廢,眼神有多含情,環境有多差等等等等,他幾乎沒有打一個磕巴。
即興表演的固定內容就是:
感化面前的女子,讓荊初說出她知道的東西。
于是卓北雅趁機發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荊初已經哭成了淚人,用力搖頭:“不、我不知道......”
深閨中未出閣的姑娘到底是涉世未深,連謊都不會撒,別說魏君燃了,就連卓北雅也能看出來點端倪。
“李岩托我帶給你幾句話。”魏君燃說。
荊初睜着一雙美目,含淚看着他。
魏君燃一字一頓,将昨日的話一字不差的傳給了她。
這就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是我不好,連累了他。”荊初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的滾落下來。
卓北雅剛要去勸,魏君燃似乎知道她的行動,用腳尖碰了碰她。
卓北雅将話頭咽了下去,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是不是?
別回頭死期是延緩了,腦袋在皇帝那兒玩完。
卓北雅深深地吸了口氣,看不得美人流淚,偏着頭看向下方。
從她這個方向,正好可以對樓下景色一覽無餘。
魏君燃似乎完全沒有壓力,對荊初的痛哭一聲不吭。
這家夥實在是冷血。
樓下一群孩子在追逐打鬧,似乎在玩丢沙包的游戲。藍天白雲,空氣确實比她那個時代好得多。
卓北雅忍不住多呼吸了兩口。
半晌,魏君燃才開口:“想好了嗎?”
“我......”
“你大可以把難處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魏君燃道,“過幾日李岩就要斬首示衆了,且不說他有多效忠朝廷,就說他對你的這番情意,你甘心讓他就這麽死了嗎?”
荊初一介女子,那裏受的了這個:“我不願他死,可——”
“紙包不住火,”魏君燃道,“我是王爺,我有能力把事情化到最小。”
荊初像是下了什麽決定似的,忽然站起身來,利索的朝地上跪了下去:“王爺,請救救我們家,救救李大哥吧!”
卓北雅将目光再次放在了荊初身上。
“你先起來,”魏君燃遞給她一杯茶,“慢點說。”
卓北雅現在着實已經開始敬佩面前的這個男人了。他
魏君燃的态度看上去不溫不火,可荊初每一分的情緒他都都了然于胸。
魏君燃剛剛不讓她出聲勸慰,是要在荊初情緒臨近爆發的最高點,溫和的問出他最想知道的問題,給她最後的一個暴擊。
因為迫切的想救出心上人來,荊初只能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以此換來一線生機。
高挺的鼻梁,劍眉星目,修長的手指虛叩在瓷碗邊上,安靜的聆聽着。
似乎是她的目光太過熾熱,魏君燃忍不住分神朝她這邊望過來。
四目相對。
卓北雅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目光下意識往回縮了下,緊接着,魏君燃用唇形問她:“怎麽了?”
他眼睛深邃,似乎能看到人心裏去。
卓北雅反射性的搖頭:“沒事沒事,你繼續。”
魏君燃知道現在不是拖延時間的時候,便多看了她一眼,轉頭繼續和荊初交談。
砰砰砰。
砰砰砰。
乖乖,就因為那一眼,她剛剛居然心跳加速了。
衣袖裏的紙條忽然一陣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