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爺撩妹于無形
周圍的屋子全都是停放屍體的,魏君燃要看的那兩具在另一處別院。
“你到正廳那邊等我吧,”考慮是她弱女子的身份,魏君燃道,“我去去就來。”
“我跟着你。”卓北雅回答。
“那裏比地牢難看一百倍。”
“你好看不就好了,”卓北雅不動聲色道,“如果我真受不了,看看你就能行。”
魏君燃:“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啊。”卓北雅不服輸道。
反正耍賴她最在行。
魏君燃拗不過她,只好無奈的對開門的捕頭說:“帶我們去吧。”
捕頭驚奇的看着王爺,又看了看卓北雅,立刻帶路,一邊趕過去一邊道:“我可是第一次見您身邊有個姑娘,王爺,你終于——”
魏君燃打斷他的話:“別胡說,認真點。”
捕頭将眼睛彎成月牙,一副我什麽都懂的樣子:“好嘞。”
一看就是個對生活積極樂觀的人。
卓北雅轉頭看魏君燃的臉。他面容幹淨俊俏,眉如墨畫,眼神清冽,似乎對捕頭剛剛的話并沒有放在心上。
卓北雅壞心思的碰碰他的胳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他們會不會以為我是準王妃?”
魏君燃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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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是什麽态度?
“本姑娘貌美如花,若是真嫁給了你,你應該高興才是。”
魏君燃擺正卓北雅的脖子,嗓音低沉:“看路。”
他的手很大,能完完全全扣住她的後脖頸。
“公子放心,我可乖了,不會磕着的。”卓北雅笑嘻嘻的往前走,“不必擔心。”
不管魏君燃說些什麽,她偏有扭曲他意思的本事。
魏君燃微微垂下眼睛,她的腰,胳膊,甚至是脖頸,都細軟的可怕。
“你身上怎麽這麽涼?”魏君燃終于忍不住的問,“生病了嗎?”
魏君燃抿直了嘴,她既然現在住在他的府上,他就有責任照顧好她的身體。
“涼?”卓北雅摸摸自己的臉,又摸摸胳膊,“是你太燙了吧。”
前面的捕頭踉跄了一下,剛要說什麽,王爺犀利的目光一下掃射過來,居然一字都沒敢吭,安安分分的帶路。
他們要去的那處房屋,坐落在院子的最裏面。
魏君推開門,一股臭味撲面而來。
卓北雅跟在兩個人後面,左腳率先邁出,在空中猶疑的縮了下,咬咬牙,艱難的跨進門檻。
怕什麽,說白了不就是現代的太平間?
“不要為難自己。”魏君燃道。
卓北雅擺擺手,另一只腳也跨進來了。
要不是怕魏君燃死了,她才不會來受這個罪呢。
再怎麽說她也是個現代人,見多識廣的,沒準兒真能發現什麽。
屋子裏面有兩個長形桌子,上面的東西高高鼓起,都用白布蓋着。
“小人将他們的屍首單獨放在了這裏,以便王爺監察。”
魏君燃點點頭,走進,将其中一個的白布掀開。
媽呀!
卓北雅緊緊跟在他身後,猛地閉了閉眼,一時間沒敢看。
“除了我,還有誰來過?”
“回王爺的話,醫館的人來看過了,作為研究,取了些組織走。”
“阿彌陀佛,我只是看看傷勢,保佑保佑......”卓北雅拼命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握緊拳頭。
一切都是為了生活!
一陣念念有詞之後,她才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她猛的睜開眼睛!
面前的屍體安靜的躺在桌子上。
白布已經完全被掀開,礙于卓北雅,只是輕輕的搭在了他的重要部位上。
印堂發黑,嘴唇發紫,眼球突出,眼皮已經沒辦法将眼睛全部的包住了,露出了恐怖的眼白。
這、這是什麽死法?
卓北雅疑惑。
“胸膛上的刀口兩寸多長,”魏君燃卡他身上将白布完全掀開,露出□□的胸膛,“失血過多,身體各處全有激烈的撞擊。”
魏君燃一邊說,那個捕頭一邊在本子上記。
“他們怎麽知道是李岩殺的人?”卓北雅忽然提問。
“這兩個捕頭本來是去抓他的,但一圈下來人都死了,只有李岩活了着,自然懷疑他。”
卓北雅依然站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探着腦袋道:“這是故意的。”
魏君燃不置可否。
偷稅漏稅,罪不至死,可如果攤上人命,那就是另一番說法了。
魏君燃:“有人親眼看見李岩跟他們打鬥,附近的街坊鄰居也都是目擊者。”
“李岩怎麽可能在人那麽多的情況下殺人?”卓北雅蹙眉。
“人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魏君燃補充道,“況且他們完全沒有中毒的跡象,其他觀點都站不住腳。”
他們沒有中毒,只跟李岩進行了打鬥,世人自然是懷疑李岩将人殺掉的。
不過——
“這個是什麽?”卓北雅指着屍首腹腔的缺口道。
那缺口刀工平整無缺,一看就是故意挖走的。
“醫館的人來檢查了。”魏君燃道,“得驗一下他中沒中毒。”
割得這麽漂亮?
就好像用一把精致的美術刀,經過各種磨練之後,精雕細刻完成的藝術品。
對于一個醫師來講,解剖屍體,似乎不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可對于喜歡用刀殺人的兇手來講,死人就是自己的一枚勳章,勳章越漂亮,他們就越驕傲......
卓北雅抑制住惡心的情緒,直徑走到另一個屍體面前,将白布掀開。
果然,肋骨處有一塊平整的缺口,刀工細致完美,剛剛的那具一般無二。
卓北雅問:“你們這兒的太醫,喜歡用同一位置的皮肉化驗嗎?”
卓北雅轉過頭,正好撞上魏君燃的目光。
“沒有。”他回答。
卓北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些刀傷重不致死,唯有一處,”魏君燃指着屍首胸口那個痕跡道,“這裏才是根源,很明顯兇手是右手使刀。”
卓北雅沒懂他什麽意思。
“李岩喜歡用左手。”
卓北雅笑了,下一秒,終于忍受不住,猛地彎下了腰,用力扒住床板。
靠。
卓北雅沒忍住,吐了點黃水,腦袋一陣眩暈。
“這裏還是交給我吧,”魏君燃快步走過去,“你先去大廳休息一下,不要撐了。”
“我才沒那麽脆弱,”卓北雅直起身子的一瞬間,目光再次落在面前的屍首上,“我還能——”
“好了,”魏君燃打斷她的話,直接從背後用手扣住她的眼,“出去等我。”
“可是——”
魏君燃扣住她的腰,将她轉了個方向:“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他往前一推,将她帶離了房間:“相信我。”
手掌離開了她的面頰,卓北雅的眼睛重新接觸到了陽光。她正站在門框外面,身後的男人帶着強勢的态度,不要她進去。
“公子,其實我真的沒有什麽大礙。”
“回去等我。”不容拒絕的口氣。
門被關上了。
他怎麽那麽有力氣?
身上的每一處都硬邦邦的.....
卓北雅呼出口氣,用力捂的捂臉。
她乖乖的去大廳緩和了一會兒,終于恢複了精神,百無聊賴的等候着。
茶水和糕點都伺候的很好,只是外邊的人經常會将似有似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可是王爺親自帶來的,身份一定不一樣。
卓北雅幾乎能想得到他們的內心活動。
卓北雅打了個哈睡,懶洋洋的趴在了桌子上,眼睛一點點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魏君燃已經回來了,他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正在喝茶。
“怎麽不叫我?”卓北雅趕緊坐好,輕輕蹭了下嘴角。
還好沒流口水。
魏君燃:“時候還早,不礙事。”
卓北雅趕緊問:“查的怎麽樣了?”
“暫且還沒有眉目,”他頓了下,道,“不過你的猜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卓北雅道:“你怎麽知道我想的什麽?”
她又沒有跟他說。
“我看過了,刀工過于平整,并且兩處切割刀口一模一樣,”魏君燃道,“只有經常殺人的人,才會有如此的手法。”
哇。
卓北雅忍不住星星眼的望着他。
“最危險的職位可能就是最安全的職位,興許他利用了醫館裏的人,再或者兇手就在醫館。”
卓北雅雙手托腮,癡癡的笑了:“我們真有默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西域公主不同凡響,”魏君燃起身道,“本王今日算是見識了。”
又誇她。
卓北雅好心情的問:“怎麽,我現在的樣子很有魅力嗎?”
她朝他迅速的眨着眼睛:“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對我動心?”
剛剛的那捂眼殺,簡直太男人了。這麽回味起來,實在令人心悸。
她那時候就應該反手抱住他的腰,真可惜,怎麽白白錯過了這次機會?
“走吧,”魏君燃像是沒有聽見似的,慢慢站起來,“回府。”
“公子等等我啊,”卓北雅一邊快步跟上,一邊在他耳邊叨叨,“就算你現在不動心也沒關系,多看我幾眼,多跟我在一起久一點,沒準就喜歡了。”
魏君燃步子快了幾分。
卓北雅笑嘻嘻的一路小跑着跟上。
王府。
卓北雅剛下了轎子,就覺得氣氛不對。
“王爺,小公主來了。”一旁看門的侍衛提醒道。
魏君燃蹙眉:“她來做什麽?”
“說是聽聞府上來了個姑娘,前來看看,”侍衛小聲補充,“聽說還帶了皇上的口谕。”
卓北雅就要進去,魏君燃眼疾手快,一下拉住她的胳膊:“那公主生性嬌縱,是皇上最寵愛的小女兒,你不要招惹她。”
魏君燃頓了下,繼續道:“皇上怕是已經知道你在這裏,專門要她過來的。”
“她是不是喜歡你?”卓北雅問得直接。
魏君燃:“......”
卓北雅心中立刻了然:“如果我們兩個單打獨鬥,你向着誰?”
魏君燃蹙眉:“你要做什麽?”
“皇上今日要她來無非是想挫挫我的銳氣,如果我不還手,不就更加讓他們欺負我了嗎?”
卓北雅語氣平淡,一點點将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扯開,“公子,這個世界有多恃強淩弱,你比我清楚。”
魏君燃抿直嘴唇。
他的确清楚。
小公主向來蠻橫無理,不管想要什麽,搶也會搶到手。
她來的目的無非有兩個。
第一,按照皇上的旨意把卓北雅召進宮。
第二,瞧瞧他魏君燃有沒有對這個傳聞中的奇女子動心,最好讓他看到她難堪的一面,打消這個念頭。
卓北雅低着眼睛,她的頭發稍微有些淩亂,是剛剛跟他一路奔波過來的。
“向着你。”魏君燃忽然道。
卓北雅怔了片刻,随即反應過來他是在回應自己剛剛的問題。
“有公子這句話就好。”她直勾勾的望進他的眼裏,紅唇一勾,瞧着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