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爺,你言不由衷

“我們去哪?”卓北雅連忙問道。

魏君燃走的很快,她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到這裏來幹什麽?”魏君燃果然将她帶到了自己的別院,并且還大度的邀她進去。

她長這麽大,還沒獨身進過男人的卧房。

“你害什麽羞,”魏君燃瞧着她這個樣子,不免有些好笑,“不敢嗎?”

這姑娘之前玩的那麽開,如今居然不敢踏入自己房間半步。

“誰、誰不敢?”卓北雅仰起頭來,手握成拳頭,道,“本公主是怕你名節不保!”

說完,像證明自己似的,鄭重其事的邁了過來。

嘴硬。

魏君燃沒有拆穿她,找來跌打損傷的藥膏,用指腹蘸了少許,說:“手伸過來。”

果然是她想多了,就算是他的寝殿又怎麽樣,人家可是正人君子。

卓北雅忍不住在心裏鄙視了自己兩句,小小姑娘,年紀不大,思想怪成熟的。

不行,剛剛在他面前失的面子,她必須得補回來。

“不可,”卓北雅雙手背後,“公子不是說了,女兒家家要矜持。”

魏君燃:“再不伸出來,我就過去拽你。”

卓北雅吞吞口水,慢慢的将手臂遞了過去,小聲道:“兇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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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君燃捏住她的手腕,藥膏冰冰涼涼的敷在她的肌膚上。

“你明日就要見皇上了,可不能像今日這般莽撞,知道嗎?”

卓北雅“嗯”了一聲。

“皇宮不比王府,在那裏我沒有辦法護你周全,”魏君燃頓了下,道,“小公主那裏,我自會幫你解脫,你不必擔心。”

卓北雅忍不住低聲嘟囔:“誰還不是第一次做公主呢,我憑什麽讓着她?”

魏君燃:“今天玩得還不開心?”

卓北雅揚起笑來:“開心。”

在那驕縱的小公主面前好好的爽了一把,她自然開心。

魏君燃塗抹的很細致,動作輕柔的就像在對待什麽珍貴的寶物。

他的微微低着頭,全神貫注。

卓北雅打破寧靜:“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魏君燃的動作頓住。

“終于覺得我漂亮,有能力,開始對我動心了嗎?”

“你今日表現不錯,幫了我大忙,”魏君燃飛快的将剩下的藥膏給她抹完,迅速的把瓶子蓋上,道,“如今你我在同一條船上,我自然不會抛下你不管。”

卓北雅:“你言不由衷。”

魏君燃沒有再說話,不動聲色将她的袖子放下來,完完全全的蓋在她手臂上。

次日。

卓北雅第一次來皇宮。

華麗的宮闕,高大的圍牆,來來往往的宮女......

卓北雅放下簾子,對魏君燃說:“我有點緊張。”

她忍不住搓搓胳膊,手指握成拳,張開,又握成拳頭,再次張開。

她現在的心跳一定快得不行。

乖乖,這是見天子哎,新世紀的女青年們,哪裏見得着這個?

魏君燃:“一切小心謹慎,少說話,知道嗎?”

卓北雅點頭。

“昨天教你的禮數,還記得嗎?”

因為第二天要進宮,魏君燃專門請嬷嬷教了她一些宮裏的規矩,以免回頭出了大亂子。

“記清了。”卓北雅哆哆嗦嗦的回答。

“青芽會幫你的,”魏君燃輕嘆,撫慰道,“別太緊張。”

怎麽可能不緊張!

這個人不僅是淩駕于千萬人之上的天子,更要命的是,他還想要她死。

四舍五入,不就是讓她去見死神嗎?

卓北雅緊緊捏着帕子,瘋狂的做深呼吸。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轎子很快停了下來。

她站在門口,雙腿稍稍有些發軟。

“公主,我們走吧。”青芽因為是丫鬟的身份,只能一直是随着轎子走,可沒想到這麽遠的距離,她居然氣都不帶喘的。

卓北雅也忍不住敬佩起來。

皇宮比她在電視上見的高貴華麗的多,玉石的做的臺階,精致的角樓,就連樹似乎都比外邊茂盛得多。

前面的拐角處忽然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她穿着玫紅色的衣裳,身姿綽約,緩緩朝他們走來。

卓北雅打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惕。

“琴貴妃,皇上的盛寵,”魏君燃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嗓音道,“也是鄭大人家的閨女。”

這就是給皇上吹耳邊風的那個妃子?

琴妃越走越近,卓北雅終于能瞧見她的樣子了。

柳葉眉,高鼻梁,皮膚白皙,身上透露着一股溫婉之氣,可偏偏她眼角微微挑起,似乎一下子能勾住了人的心魄一般,眨眼之間,妖媚異常。

不愧是皇上的妃子,居然這麽好看。

“王爺來了,”琴妃嗓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皇上正在大殿呢,怕你們中途迷了路,遣我來迎接你們。”

她的話語不急不緩,尾音稍稍卷起,像撒嬌一般。

琴妃調轉目光,直徑瞧着卓北雅:“這想必就是西域公主吧,果然同傳聞一樣,怎麽生的這樣好看?”

“貴妃言重了。”卓北雅微笑道。

若不是她知道內部的利害關系,一定會被琴妃的外表所欺騙。

琴貴妃一邊說,一邊帶路:“聽聞王爺前幾日受到歹人襲擊,皇上可擔心的不得了,生怕朝中少了為忠言逆耳的大臣。”

“無礙。”

魏君燃現在沒有要給她多說話的心思,不過偶爾随意的應兩句罷了。

琴妃一路說說笑笑,居然沒有尴尬之意,從一個話題到另一個話題,完美過渡。

卓北雅忍不住啧舌,真是厲害死了,這琴妃要是擱現代,一定是個主持屆的名角。

大殿之內,富麗堂皇,龍椅之上,坐着個男人。

國師站在皇上的左側,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卓北雅沒敢細瞧。

“臣妾參見皇上。”琴妃行禮。

“臣魏君燃參見皇上。”

卓北雅照葫蘆畫瓢的行禮。

“朕都聽說了,”皇上和顏悅色的請他們起來,“公主受了驚吓,忘掉了好多事情,不必行禮 ,趕緊平身!”

“是。”卓北雅道,“多謝皇上。”

咦?

卓北雅慢慢站直身體,這皇帝對她的态度似乎跟她想象中有點不一樣。

“朕本來是想讓你住另一所院子,誰知道他們搞錯了,把那片荒涼的給了你,”皇上道,“你放心,這是他們的失職,我一定嚴懲不貸!”

弄錯了?

她信了他的邪!

國師的注視令她渾身都不舒服,那眼神就像看實驗室裏的小白鼠一樣,帶着探究和審視,似乎在他的目光裏,已經将卓北雅解剖了。

她忍不住懷疑,這國師不會真想研究她吧......

皇上又問:“公主可會生朕的氣?”

“皇上這是說的哪兒的話,”卓北雅偷偷瞧了魏君燃一眼,客套道,“我擅自離開皇上欽點的別院,還是希望皇上不要怪罪于我。”

“那怎麽會?”皇上擺擺手,問,“在王府住的還習慣嗎?”

“王爺很照顧我。”卓北雅利索的回應。

“那就好。”

皇上又心平氣和的跟她唠了幾句家常,仿佛這個時候,卓北雅才是他的親女兒,卓北雅一時不知道他到底懷的什麽主意。

不愧是天子,七竅玲珑心。

琴妃站在皇上旁邊,面帶笑容,五指從袖子裏伸出,輕揉着皇上的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卓北雅已經站得雙腳刺痛,可偏偏動也不敢動,生怕觸及龍須,讓別人趁機抓住她的小辮子。

終于,皇上發話:“我跟王爺還有要事商量,要不公主先跟琴妃去禦花園賞賞花?”

句子分明是疑問句,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

“能跟異國公主賞花,是臣妾的榮幸。”琴妃溫柔的收了手,施施然走到卓北雅身邊。

這回,她卓北雅就算有心,也無力拒絕了。

禦花園很大,卓北雅安靜的跟在琴妃身邊,采取敵不動,我不動的戰略。

看宮鬥戲看多了,卓北雅明白了一個道理:言多必失。

“西域公主真沉得住氣,”琴妃嗓音依然溫和,道,“尋常人早就受不得這靜谧的氣氛,問東問西了。”

問什麽,問你是不是給皇上吹了枕邊風,誣陷了李岩,還是問你父親跟國師素來交好,之前是不是你們偷襲的魏君燃?

卓北雅裝作什麽都聽不懂的樣子,疑惑的問:“貴妃娘娘在說什麽?”

“你看這花,好看嗎?”

卓北雅微微蹙眉,琢磨不清她的心思。難道她真要跟她要賞花嗎?

“你瞧,這紅月季和這朵黃月季根莖離着多遠啊,本來兩個人是沒什麽競争的,可黃花偏偏把腦袋探到了紅花這裏,”琴妃伸出手,一邊捏住黃花的花瓣,一邊問,“你說,是不是很可惡?”

這宮裏頭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說一半遮掩一半,還得讓人猜。

“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做一件事情,”琴妃輕笑,朝旁邊的丫鬟道,“東西拿過來。”

嗯?

卓北雅好奇的看了一眼,那是一把黑色的剪刀。

“這朵紅花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雖然黃花也嬌豔得很,但為了紅花的前途,我們只能減掉了,”貴妃惋惜的嘆了口氣,動作卻不手軟,直接“咔嚓”一聲,将黃花剪了下來。

好狠心的女人。

如果卓北雅猜的沒錯,紅花代表琴妃,黃花代表她。

她的意思就是如果卓北雅再多管閑事,就會像這黃花一樣,被狠狠地剪下來,處死。

“你覺得這花好看嗎?”琴妃捏着黃花,笑盈盈的問。

“好看。”卓北雅說。

琴妃微笑,優雅的翹起小手指,溫柔的将它戴在了卓北雅頭上:“美花就要配美人才好。”

若是之前的西域公主,興許還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可卓北雅不一樣。

開玩笑,她可是看宮鬥劇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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