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刀劍光影
于是她忽閃着漂亮的大眼睛,作勢想拿小丫鬟手裏的剪刀:“這個接我用下。”
小丫鬟下意識朝後一躲。
“咦,”卓北雅一臉無害的皺眉:“難道貴妃連這剪子都吝啬于我嗎?”
“幹什麽呢?”琴妃立刻道,“公主找你要東西,你躲什麽!”
“是!”小丫鬟趕緊呈上前去。
這才對嘛。
“多謝。”卓北雅慢悠悠的拿過,毫不猶豫的将旁邊的那朵紅花也剪了下來。
小丫鬟哆嗦的不敢說話,沒想到這個西域公主這麽大膽,居然公開跟琴妃叫板。
“既然貴妃娘娘送了我這朵黃花,那本公主豈能不回禮?”
卓北雅笑盈盈的将鮮花遞過去,忽然皺眉:“這鮮花遠看着好看,怎麽這花瓣上有些枯了?”
還沒等琴妃說話,她又自顧自道:“琴妃娘娘端莊大方,定不會覺得我禮輕的,對不對?”
琴妃面不改色的微笑:“公主似乎跟傳聞裏的有些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不好欺負是嗎?
既然她能把黃花減掉,那卓北雅作為回報,只能也把紅花掐死了。
枯萎的意思明顯的不能再明顯,就是指琴貴妃人老珠黃了呗。
“傳聞?”卓北雅佯裝疑惑的問,“什麽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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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妃的神情已經不似剛剛自然,頓了頓,才再次恢複微笑:“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原來公主如此聰慧善良。”她接過花來,“禮物我收下了,多謝公主 ”
後面的四個字僵硬無比。
卓北雅:“能得到貴妃的賞識,是我的榮幸。”她笑嘻嘻的将剪刀遞給剛剛的小丫鬟,“這個還給你。”
現在知道了吧,她不是好欺負的。
拿着人家的東西,禍害人家,真解氣。
“我宮裏還有些事,只能失陪一下了,來日一定向公主賠罪。”琴妃微笑,“只不過我聽聞公主和王爺出生入死,還希望你多加小心。”
卓北雅用力點頭:“貴妃多慮了,我們一定都會長命百歲的。”
刀劍光影。
琴貴妃面部再次微微一僵,告退了。
卓北雅看着她的背影,終于松了口氣。
“公主,你們剛剛在說什麽啊。”青芽不解的問,“怎麽聊着聊着,琴妃娘娘忽然走了?”
仗都打完了,這孩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呢。
“走了才好,”卓北雅拍拍胸口,“再多呆兩分鐘,我一定折壽。”
跟這種女人玩心思,一不小心就可能就把腦袋玩掉。她卓北雅惜命,不僅不想死,還想游山玩水,錦衣玉食呢。
不遠處有個水潭,清澈見底,裏面養着幾條錦鯉,正不慌不忙的游着。
卓北雅蹲在岸邊上,百無聊賴的看。
“公主,我們不要靠這裏這麽近,”青芽小聲道,“聽說這裏經常有人掉下去呢。”
“那是故意的。”卓北雅說。
“故意?”
“宮裏頭的事,你想想,”她漫不經心的道,“你不喜歡誰就可以陷害誰。”
青芽思考了一會兒,忽然拍了下手:“奴婢懂了!”她崇拜的看着卓北雅:“公主如今居然如此通透,奴婢真是為公主高興。”
高興?
卓北雅問:“我這樣好嗎?”
“自然是好的,”青芽認真道,“公主之前過于心善,經常受欺負,如今公主成長了,奴婢再也不用擔心公主被人利用,受人欺負了!”
卓北雅深深嘆了口氣,慢慢站起身來:“都是被逼的。”
錦鯉在池水裏暢快的游着。
卓北雅獨身在禦花園,居然真的認認真真賞起花來。畢竟現在無事可做,只能用這個打發時間。
魏君燃也不知道在跟皇上談什麽,擔不擔心她。
卓北雅呼出一口氣,再次蹲下,陽光照在她腦袋上,昏昏欲睡。
由于是在皇宮,卓北雅的警戒心比在外邊高了許多,耳邊傳來腳步的聲音,她迅速轉頭,朝聲音的方向望過去。
“司徒太醫?”卓北雅趕緊站起來,因為蹲的時間有點久,小腿發麻的有點站不直。
“老夫還以為認錯了,原來真是姑娘!”司徒太醫看見卓北雅,異常高興。
他本就是惜才之人,礙于王爺的身份,才沒把卓北雅收為弟子:“你怎麽來這兒了?”
“王爺來見皇上,我就跟着來了。”
“這皇宮可不比外邊自由,姑娘可真膽大。”
咦,既然遇見了司徒太醫,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能趁此機會去一趟去太醫院了?
卓北雅趕緊問道:“王爺之前找人給衙門的兩幅身體驗屍,太醫可曾聽說?”
“老夫有所耳聞。”
“我最近在幫王爺查案子,也在行醫方面遇到了些許問題,”卓北雅道,“司徒太醫可否帶我去醫館,指點我一二?”
“不敢不敢,姑娘謙虛了,”司徒太醫看奇才對醫術有心思,更加高興,“姑娘這邊請。”
卓北雅其實本來不敢在皇宮裏随意走動,生怕一不小心被人抓住把柄。
可現在有這麽一個大好機會擺在她面前,她哪有不行動的道理?
卓北雅立刻跟上司太醫。
若是魏君燃知道,一定會用折扇敲敲她的腦袋,正經又固執的對她說:“胡鬧。”
卓北雅幾乎能想象得到,他那種對她無可奈何的神情。
“姑娘笑什麽?”司徒太醫忽然發問。
笑?
卓北雅指指自己:“我嗎?”
“難道姑娘是在想王爺?”
“太醫說什麽呢,”卓北雅擺擺手,不過剛剛欣賞了花,心情好罷了。”
可不能讓別人以為她是花癡。
司徒太醫也不拆穿她,連連點頭:“姑娘說的是。”
醫館離着禦花園不近,剛剛卓北雅腿有點麻,走完這一路,已經開始疼了。
醫館很大,進門靠牆的就是個黃褐色的藥櫃,高度居然跟房頂平齊。
不愧是皇宮,說是跟環境都是頂級的。
一些丫鬟正等在旁邊準備抓藥,醫師們匆匆忙忙的幹活,見司徒太醫帶着卓北雅來了,也只是禮貌的點點頭,又去抓藥了。
司徒太醫:“由于換季,生病的人比較多,還望姑娘不要責怪。”
“太醫多慮了,還是先治病要緊。”
卓北雅反而更喜歡現在這種狀況,畢竟她身份特殊,還是不引人注意的好。
司徒太醫将她引去了偏屋,醫書規規矩矩的羅列在書架上,幹淨而規整。
“姑娘有什麽不懂的,不妨就在這裏跟老夫讨教讨教。”司徒太醫道,“這裏醫書也比較豐富,如若姑娘感興趣,老夫可以借給你。”
哇。
司徒太醫好像真的很高看她。
卓北雅:“我想知道,如果要檢驗一個人中沒中毒,是不是要切割同一塊地方?”
司徒太醫搖頭:“不必。”
“那有沒有那種吃了會眼球突出,腳趾蜷起,”卓北雅努力回憶着屍體的樣子,“嘴唇發黑,甚至頭發都會幹裂的毒'藥?”
“毒?”司徒太醫問,“姑娘是懷疑那兩個人是中毒所致?”
“對”卓北雅肯定道。
司徒太醫摩挲着下巴,緩緩走到書架前,似乎在尋找什麽,指尖落在一本一寸多厚的書籍上,将它一下抽了出來:“姑娘且等一下。”
“辛苦太醫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門口忽然傳出窸窸窣窣的響動,緊接着一個溫和的嗓音傳了出來:“師父,聽說有客人來?”
簾子被掀開了。
一個穿着米白色衣裳的男人漫步走了進來。
美如冠玉,溫文爾雅,居然是個翩翩公子。
“咦,”男人的目光準确無誤落在卓北雅身上,“我好像見過你。”
他的眼睛幹淨而純粹,裏面仿佛鑲着世間最清澈的一片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