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碾壓

接下來的事跟陸庭宣預想的一樣。

趙景同說了那幾樣東西是真品之後, 段睿明臉上的血色就刷的一下子全都沒有了。待到陸庭宣不緊不慢的說了要他賠償八萬兩黃金之後, 段睿明立刻很沒有出息的癱坐到了地上。

段靈秀原本還一直在看許明誠,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忙叫小厮攙着段睿明起來。又伸手指着陸庭宣喝叫着:“你這是要搶錢?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竟然要我二哥賠八萬兩黃金?你這分明就是在訛人。”

就聽到趙景同痛心疾首的聲音:“這些都是古物, 每一件都是無價的,也是獨一無二的, 世間再沒有同樣的東西。你們砸壞一件就少了一件。這裏面的價值, 豈是用金錢能衡量的?”

目光看着屋裏的衆人, 正了臉色說道:“我趙景同今日就在這裏做個見證, 這些個古物, 确實值得八萬兩黃金。”

還對段睿明說道:“你既砸壞了人家的東西, 那你就該賠償。是賴不掉的。”

沈承明剛剛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是很看不慣段睿明這個人的。昨兒還親眼看到段靈秀欺負了許琇寧, 心裏對她也有氣。于是就忙接口說道:“趙大人說的對。你自己做錯的事, 你就該自己擔下這個責任。八萬兩黃金, 你是必須得賠的。賣房子賣地, 砸鍋賣鐵都得賠。”

段睿明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雙腿都是軟的。就算被兩個小厮一左一右的架着胳膊,竟然也沒法子站着。只能扶他在旁邊的一張雕花椅中坐下。

“我連八百兩銀子都沒有,更別說八萬兩金子了。”他哭喪着臉, “就算是把我賣了。我也沒地方湊這個錢去啊。”

“那我們不管。”沈承明一臉嫌棄的看着他,“這是你的事。我們沒有跟你交情好到你砸了這些個貴重的東西,你随随便便的拿個一百兩銀子我們就算了。要是我們現在沖你家去, 把你家裏的那些個古董都砸了, 再甩給你們一百兩銀子, 你幹啊?不要跟我拼命啊?”

雖然因為陸庭宣是許琇寧未婚夫的緣故,沈承明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心裏很別扭,不自在,不過他覺得這是他們內部的矛盾,在面對外人的時候,那還是要一致對外的。

所以現在就主動把陸庭宣劃歸到自己人的範疇裏面來了。

他是沈翰藻的嫡親孫子,段睿明更要忌憚他幾分,所以這些話由他來說更合适。

段睿明就抖啊抖啊。抖了好一會兒,就說要回家去想辦法。

這一萬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就是叫段睿明拿,他現在肯定也拿不出來。只能回去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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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明卻不幹:“嘴長在你身上,我們哪知道你是什麽人?要是出了這個門,你一扭頭說那些東西不是你砸的,我們怎麽辦?就是将你告到衙門去,那也沒個憑證。不行,你得給我們立個字據來。”

不由分說的,就叫跟着自己的小厮去将槅扇門關起來:“今日你要是沒有立下字據,就別想出這個門。”

就在他說這番話的功夫,陸庭宣已經叫謹言研墨,提筆寫下了一張憑證字據。

待寫好,先請趙景同看。趙景同點了點頭,叫謹言拿了筆墨過去,對屋裏的衆人說道:“老夫今日就做個此事的見證。”

說着,就提筆在字據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此事屬實,我乃見證人之類的幾個字。

陸庭宣謝過,然後叫謹言拿過去給段睿明,叫他簽字按手印。

沈承明看了他一眼。

他這番話才剛說完,陸庭宣的這張字據立馬就寫好了。很顯然,這家夥心裏是一早就打算好了要段睿明立個字據的,不然估計也不會讓段睿明出個門。

倒是他傻乎乎的沖在前面搶着将這個話給說了。得罪人的事都是他走了。

就目光有些不善的看了陸庭宣一眼,氣呼呼的走到旁邊的一張椅中坐下,不說話了。

段睿明原本是不想簽字按手印的,但無奈趙景同都已經在上面簽字做了見證了,他只得哭喪着一張臉,在字據上落了名字,按了手印。

段靈秀在旁邊膽戰心驚的看着他簽字按手印。

八萬兩黃金啊,這是多大的一筆錢啊。誰能想到那些個小東西竟然都是在真的,而且還值這麽多錢?

她以為最多就幾千兩銀子的事。就算二哥身上沒有這麽多錢,回去求一求母親,也能有的。壓根就不會是什麽大事。

但是現在,肯定要求父親了。

關鍵是,今日她和二哥是一起出來的,待會兒回去二哥找父親要錢,二哥是肯定要受罰的,就是她,只怕也幸免不了……

心中害怕起來。一時倒沒有心思去看許明誠了。

謹言将段睿明簽好字按好手印的字據拿來給陸庭宣看。陸庭宣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後又遞給謹言。

同時吩咐他:“你帶兩個人,好生的送段公子回府。”

謹言明白他的意思,這就是要上門找段德業要錢了。

忙應了一聲是,走過去對段睿明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段睿明雙腿依然是軟的,在兩個小厮一左一右的攙扶下才勉強站得起來往外走。

段靈秀轉頭看了許明誠一眼。但是許明誠正在跟轉頭跟陸庭宣說話,壓根就沒有看她這裏。

原本是想要走過去跟許明誠說話的,但是經過剛剛的事,她再也嚣張驕縱不起來了。

只得轉過身,灰溜溜的跟上了段睿明。

淩恒自打剛剛趙景同過來便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只冷眼看着随後發生的一切。

現在既然已經塵埃落定,他也不想在此地多待,走過去跟趙景同等人作辭。

趙景同是認識他的。當年淩恒考秀才的文章他也看過,得知是個十二歲的少年所做,還很高興的說此子文采出衆,來日必能會試高中。但沒想到随後六年過去,淩恒竟然開始放浪形骸起來,心思壓根就不在讀書上面。

趙景同心裏還是覺得很惋惜的。所以現在看到淩恒,就語重心長的跟他說了一番讀書上進的話。最後說道:“你天資聰穎,不可浪費。今年就是鄉試年,你好生的回去攻書。等到鄉試放榜的時候,老夫靜候佳音。”

淩恒恭敬的應了一聲。然後跟沈承明和許明誠作辭。

到陸庭宣面前時,他唇角微勾,眉眼間帶了一絲嘲諷涼薄的笑意。

“陸兄這停雲樓今日雖然沒有接待外客,但僅就段兄賠償的那一筆金子,就夠這停雲樓好些時日的流水了吧?如此說來,我倒該跟陸兄道一聲恭喜。”

陸庭宣聞言,眉眼未動,依然是平日一貫的冷靜淡然模樣。

反倒說道:“淩公子客氣。等我收到段公子的賠償,或許可以請淩公子在酒樓一聚,大家同喜。”

淩恒唇角的笑意散去。

拿段睿明賠償的錢來請他吃飯,這個飯他敢吃麽?

經過今日的事,不消說,往後段睿明肯定不會再跟他稱兄道弟。只怕段德業心中也會對他頗有微詞,進而對他父親也不會如以往那般親熱。

段睿明他還是了解的,是個沒有多少擔當的人。今日的事明明都是他自己的過錯,但只怕回去之後在段德業面前倒會将很大一部反的過錯都推到他的身上來。

指不定就會說是他淩恒堅持要來停雲樓,他迫于無奈才跟着一起來的。然後砸碎了那些東西,肯定也是他淩恒在旁邊慫恿的。還一力說那些東西都是假的,這才有請了趙景同鑒賞的事……

他今兒回去,肯定也少不了要被父親責罰一頓。

現在還要站在這裏聽陸庭宣的風涼話……

臉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帶着小厮,轉過身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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