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親近
陸庭宣到繪雅苑的時候許琇寧還沒有起床。
其實她人早就醒了, 現在也沒有躺着,而是靠坐在床頭。
滿腦子還在想昨兒陸庭宣對她說的那番話, 整個人還是迷瞪着的。
當畫屏進來通報, 說陸少爺來了的時候,許琇寧也不曉得為何, 第一反應不是不見,叫他回去,而是伸手拉高了錦被,将自己整個人都給罩了起來。
竟然很害怕見到他。
于是等陸庭宣進屋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被錦被罩起來, 靠坐在床頭上的一個人形。
陸庭宣:……
心裏原本的緊張和不安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竟是有些想笑。
就放輕了步子走過去, 在床沿上坐下來。
許琇寧雖然整個人都藏在被子後面,但兩只手還是提着被子角的。露出來的十根手指頭纖細嬌嫩, 襯着粉色撒花緞面的錦被, 越發的顯得瑩白如玉起來。
陸庭宣望了一會兒, 見許琇寧将被子握的極緊, 非但兩只手都在輕輕的發顫,手指尖都憋的有些發白了。
她就這般的不想見到他?
說不上來心裏到底是失落多一些, 還是氣惱多一些,陸庭宣沉默了一會兒, 低低的叫了一聲寧兒, 然後伸手就去拉面前擋着他視線的被子。
許琇寧雖然不想他拉開被子。仿似若沒有了這層被子, 她在陸庭宣面前就會如同精着身子一般。這被子就是她最後的屏障了。但是任憑她再如何的用力, 能有陸庭宣的力氣大?于是很容易的就被陸庭宣将被子給拉了下來。
一拉下來,就正好對上小姑娘驚慌失措的眼神。黑漆的眼眸裏面還漾着一汪水,淚光隐隐。
陸庭宣怔了怔,然後伸手就想要去抱她。
Advertisement
下一刻就見許琇寧如同受了驚吓的小兔子一般,蹭的一下子就縮到了床的最裏側去。雙臂緊緊的抱着身子不說,還目光戒備的望着他。
陸庭宣見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你這是在做什麽?”
原以為自己這會兒趕過來,見到許琇寧肯定少不得一番解釋和辯白,但是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就覺得是不需要解釋和辯白。
小姑娘在這上面壓根就是懵懂無知的。或許他就應該強勢一點。
他原本就是她的未婚夫。許正清和沈氏也都很看好他這個女婿。若他不提,想必沒有人會主動跟他提退親這兩個字。
上輩子他也是豬油蒙了心,想着只要許琇寧高興,才會同意她說的退親的事。這輩子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了。
只有将她放在身邊,親自護着她,才不會再發生上輩子那樣的事。
許琇寧現在身上穿的是一套寝衣。煙霞一般的顏色,雖然很好看,但看着也輕薄,雲霧一般。
秋日的早晨,太陽剛出來,院子的花草樹木上還有露水,寒氣還是有的。她還穿的這樣輕薄……
陸庭宣就拉起被子,不顧許琇寧的掙紮,将她整個兒的都裹在被子裏面。然後長臂一伸,就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來坐了。
許琇寧想要掙脫,但手腳都被被子給束縛住了,只有頭露在外面。陸庭宣的手上又用了一些力氣,她哪裏還能掙脫得開?
一張小臉漲的通紅。又是羞,又是氣,對着陸庭宣就說道:“你放開我。”
陸庭宣看她一眼,面上神情閑适,心中從容鎮定。
他覺得他早該這般做了。就該強勢的在她心裏印下他的烙印,讓她心裏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就笑道:“我不放。”
非但不放,還低下頭,在她的頰邊親吻了一下。
早就想要這樣做了,但以往心中卻有諸多顧忌,總是不敢。這會兒最後一層窗戶紙終于捅破了,反倒敢了。
就覺得純下的肌膚嬌嫩,鼻尖隐隐馨香。竟是舍不得離開。甚至還想要更多一些……
許琇寧約莫是被他現在這副無賴的樣子給氣到了,整個人瞬間都怔住了,只目光呆呆的望着他。
過後等反應過來,一張臉簡直如同煮熟的蝦子,又紅又燙。
“你,你,”舌頭跟不上自己心裏的怒氣,你了好幾聲之後硬是不曉得後面要說什麽話。
而且她原就生的嬌美,即便這會兒心中有氣,面上暈紅一片,但其實也是羞大于氣。瞪着人的時候,一雙點漆似的眼眸水光盈盈,看的人只想要欺負她。
不曉得若将她欺負得哭了,顫着聲音嬌嬌軟軟的叫着他陸哥哥,跟他求饒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個場景。
陸庭宣想着,眸光不由的就暗沉下來。聲音也喑啞幾分:“我什麽?嗯?”
尾音微微上揚,似羽毛輕掃過心尖,無端撩人。
不過許琇寧沒有被他撩到,整個人還是氣的不行,也羞的不行。
“你怎麽,怎麽能這樣對我?”
她嘴巴一扁,眼中的水光越發的多了起來。眼看下一刻眼淚水就要落下來。
陸庭宣輕嘆一聲。
他的小姑娘眼淚水怎麽就這樣的多呢?而且還這樣的嬌氣。親她一下都要哭。若往後再對她做點旁的事,要哭成什麽樣子?
但是她什麽模樣他都是喜歡的。而且男人多數都是有征服欲的,将自己喜歡的姑娘欺負哭,特別是在某些特定的時候,心中會有很巨大的成就感。
手臂收緊,将她連同被子更緊的圈在自己懷裏,線條流暢的下颌輕擱在她頭頂上。聲音放柔,半哄半勸:“我為什麽不能這樣對你?寧兒,你要曉得,我是你的未婚夫,将來我們兩個是要成親,做夫妻的。夫妻是世上最親密的人,可以做世上最親密的事。我自然是可以親吻你的。你為什麽要哭呢,嗯?陸哥哥這樣對你,你不高興?”
不高興也由不得她了。等她年歲再稍大些,他便要跟許正清和沈氏提迎娶許琇寧的事。
許琇寧有些茫然。
她自然曉得夫妻是世上最親密的人,也曉得夫妻可以做世上最親密的事。不過她實在不喜歡那種親密的事。
覺得很痛,也很羞。兩個人只坐在一起說說話不好麽?
而且陸庭宣這般對她,她也不曉得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就是覺得很震驚,很不可思議。明明看着很光風霁月的一個人,怎麽能做這樣的事呢?而且他說以後兩個人會做世上最親密的事……
許琇寧的臉不由的滾燙起來。
她想象不出來和陸庭宣做那樣的事會是個什麽樣的場景。總覺得,總覺得那是件極羞恥的事。只想一想就不能接受。
陸庭宣就該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祗一樣。他不應該做那樣世俗羞恥的事。
就肅起了一張小臉,極認真的說道:“不行,你不能做那樣的事。”
陸庭宣聞言先是一怔,過後反應過來,立刻就笑了起來。
許琇寧被他按在懷裏,頭只能貼着他的胸口,這會兒他笑起來,能感受得到他胸腔在不停的震動。
面上又是一紅。她忍不住小聲的咕哝着:“你笑什麽呀?”
她是真的覺得陸庭宣不能做那樣的事的,不然就覺得這個人落下了神壇一樣。就好比原本是高高在上的清冷仙人,忽然沾上了世俗的情、欲,就變成了堕仙一樣,是會令人惋惜,也被人看不起的。
陸庭宣低頭來看她。見她因為害羞,一張小臉正在使勁的往他懷裏躲。不過露在外面的耳尖和脖頸上面還是通紅的。
映照在霞光中的羊脂白玉般,暈着一層細膩柔和的光,甚是嬌豔。
陸庭宣沒有忍住,低下頭,在她細膩的脖頸上輕輕的落下一個吻。
許琇寧能感受得噴灑在她脖頸上的溫熱氣息,還有他溫暖柔軟的雙唇。
面上的燙意瞬間又增添了幾分,雙手無意識的握緊,身子也輕顫了下。
這個陸庭宣怎麽這樣呀?明明跟他說了不能做這樣的事,他還要一直親她。這讓她往後還怎麽面對他呢?
再将他當成兄長一樣來看待是肯定不能的。但是将他當成未來的夫君看待的話……
許琇寧茫然起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
許是察覺到她的害怕,陸庭宣沒有再做什麽,也沒有再說什麽,只伸手隔着被子輕輕的拍着她的背。
其實他很喜歡和許琇寧做那樣的事。若非現在許琇寧年歲還小,他很想現在就對她做那樣的事。
但是低頭看看許琇寧耳尖和脖頸上的紅意。甚至小姑娘一張臉都窩在他的胸前,不敢看他,他也只能低低的苦笑一聲。
還是要忍耐一些的。不過如今兒這般的擁抱和淺嘗辄止的親吻,以後可以慢慢的讓許琇寧習慣起來。
拍了一會兒,見許琇寧耳尖和脖頸上的紅意都消褪了好些,他就開口柔聲的跟她說話:“聽說康安樓的小吊梨湯極好。還有一樣名叫荷花酥的糕點也遠近聞名。前幾日我就讓謹言去康安樓訂了位子,左右你在家也無事,不如便随我過去聽聽戲,散散心?”
許琇寧不想去。但是聽到小吊梨湯和荷花酥這兩樣東西她又想吃。就沉吟着沒有說話。
陸庭宣自是曉得她的。當下也不待她答應,就抱着她将她放在床上,揚聲叫墨蘭和畫屏進來伺候許琇寧梳洗穿衣。
墨蘭和畫屏一直都在外間站立着,不得陸庭宣的傳喚她們兩個也不敢進來。不過裏面的動靜和話語她們多少還是能聽到一些的。
這會兒兩個人應了一聲,紅着臉走進來。
墨蘭去衣櫃裏面拿今兒許琇寧出門要穿的衣裙,畫屏則是将小丫鬟早就提來的熱水傾到銅盆裏面,過來服侍許琇寧梳洗。
兩個人的手腳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将許琇寧打扮好了。
原是要去廚房傳早膳的,但陸庭宣說早膳他已吩咐人做好送來,握着許琇寧的手就帶着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