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笙歌說得很小心,邊說邊瞄了眼蘇祈的反應,不等她開口,自己的臉已微微泛紅,羞愧地低下頭去。
蘇祈愕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麽,可看笙歌的反應,她理解的,應該就是他說的那個意思。
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确認:“往下……是要下到哪裏?”
邊說邊看向門口的飛天,希望能在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然而,覺察到她的視線,飛天立刻後退了兩步:“我去看看林子裏還有誰需要治療。”說完,不等蘇祈回應便轉身離開,速度快得就像有什麽猛獸在追趕他。
蘇祈:“……”
礙事的人離開了,笙歌的身體愈加放松。
他試探着抱住蘇祈纖細的腰,将自己的腦袋埋在她的胸口處,輕聲道:“主人想下到哪裏,便下到哪裏……可以摸笙歌身上的任何地方。”
蘇祈下意識地将雙手搭上笙歌的肩,想要推開他,可手指還沒用力,就開始放松。
不舍得對他下重手。
她覺得疑惑:“你不是不喜歡這樣麽?你說過,只要不是真心喜歡的人……”
“主人。”笙歌打斷她,抿了下唇,“笙歌喜歡主人……的撫摸。”
蘇祈:“……”
笙歌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親口承認自己對蘇祈的感情。
雖然在她去神界之前,他已把那幾個字說出了口,可他故意沒有說出聲音,也清楚地知道蘇祈沒有接收到他所傳遞的情緒。
他喜歡蘇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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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甘心只是待在她的身邊,不知何時就會被她一腳踹開。
他想要和她靠得更近,希望自己能成為對她而言最特殊的那個人。
可他知道——他不配。
一只雜毛狐貍,有什麽資格,去祈求神的獨寵?
但他不想放手,也放不了手。
妖的一生很長,他會用他的一生,去靠近她。不求她回應他的感情,只求她的眼睛能在他身上多停留一會兒。
為此,他什麽都願意做。
蘇祈感受着笙歌的心跳,隐約意識到了什麽。
她的手放上他的腦袋,順着他灰白交雜的長發撸下去,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她想起了笙歌在她去神界前說的話——主人,若有下次,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然後她昨夜裏又救了他一次。
所以現在,他是在履行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麽?
可是……
“為什麽你覺得,我會想要摸你下面?”蘇祈嘴上這麽說,心裏想的卻是——我确實想摸啊,好奇那裏的手感啊,畢竟異性相吸嘛……但你為什麽會主動提出來?總覺得有點怪。
聽到蘇祈的這個問題,笙歌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卻也只能硬着頭皮回應:“我……我想被你摸。”
被摸了那裏,他對蘇祈而言,就會變得有些特殊了吧?
“就算你想……”蘇祈的腦子忽然變得有點亂,覺得自己遇到了穿越過來後最混亂的情況。
她覺得笙歌會說出那樣的話,不會像他解釋得那般簡單粗暴,可又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麽。
另外,就算她真想摸,而他也真的想被摸,她就能摸了麽?
如果他現在是原形,她還能滿足他這個要求,可他現在,是人形。
雖然她嘴上把他當寵物,但寵物和人,終究是不同的。
蘇祈承認自己在很多事上随心所欲,甚至是肆無忌憚。
在笙歌主動湊上來被她摸之前,她也曾吻過他的額頭,以表達對他的喜歡。
确切地說,是對他美貌的喜歡,以及覺得他很可愛,僅此而已。
可要她摸他那裏,還是在他人形的時候……她也有她的下限。
在這方面,她跟他是一樣的——這種事情,只會對喜歡的人做。
不是基于感情,就只是羞辱罷了。
沒有美感,只剩肮髒。
所以,最終,她只是摸了他的頭,然後撸了把他的尾巴。忽然想到了什麽,試探道:“笙歌,你是在害怕麽?”
笙歌微微一愣,沒有反駁。
确實,他害怕啊。
蘇祈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他好千倍萬倍。有時候,他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蘇祈身邊,被她如此溫柔地對待。
“我不會抛棄你的。”蘇祈向他保證,“所以你不要這樣。你不需要為我做什麽,也不需要為了留在我身邊,強迫自己犧牲些什麽。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蘇祈想了半天,覺得這應該就是笙歌主動湊上來的理由了——因為害怕被她抛棄,所以想犧牲自己的身體以讨她的歡心,好讓自己繼續留在她身邊。
其實并沒有錯,笙歌真的有這樣的想法。
可她怎能忘了呢——他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背棄自己的信念,絕不出賣自己的身體去獲得想要的一切。
他微微張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解釋,“嗯”了一聲。
聽他承認了,蘇祈暗暗松了口氣,只覺豁然開朗——原來真是這樣,還以為短短幾天笙歌就愛上她了呢,吓她一跳。
她牽起唇角,毫無心理壓力地摸了把笙歌光滑的後背:“別胡思亂想了,去洗澡吧。別怕,我說過,我會幫你的。”
笙歌又“嗯”了一聲,稍稍松開蘇祈的腰,然後試探着吐出了三個字:“抱我去。”
“得寸進尺啊你。”蘇祈對懷裏的人真是沒轍了。嘴上嗔怪着,卻還是雙手托住他的身體,橫抱着他從床沿站起,走向屋外,“一開始慢慢來,先從适應開始。以後每天都要洗澡哦。”
“嗯。”
兩人不緊不慢地離開了木屋,誰也沒注意到,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另一張床上的花月睜開了眼睛。
他那雙紫色的眼眸間流動着魅惑的光澤,眉頭卻是微皺了一下:“……惡心。”
剛吐出這兩個字不久,飛天踏了進來。
花月一愣,連忙閉上雙眼,卻已經晚了。
飛天走到他床邊,用溫柔的嗓音若無其事地開口:“醒了就起來吧,去外面變回原形,把根紮進土裏,對你有好處的。”
花月踟蹰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裝睡了,再次睜眼:“我知道。”嘴上這麽說,身體卻是很誠實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飛天彎下腰想幫他,可才抓到他的手臂,便聽他冷冷開口:“那只妖狐,為什麽會在妖神身邊?”
飛天手上的動作一頓,沉默片刻後,淡淡地回應:“我不知道。他似乎很早便在了。”
“他若只是陪着妖神,倒也罷了,他剛才那樣……”花月簡直不忍回憶,“半個身子都爬到妖神身上去了,他想做什麽?”
飛天回憶起笙歌當着他的面,對蘇祈說的那句沒下限的話,唇角一抽。心裏鄙夷着,面上還是十分淡定:“無論他想做什麽,只要蘇祈覺得沒問題就行了。”
“你真這麽想?!”花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倘若妖神真的接受了他,和他那個……你也覺得完全沒問題嗎?!”
飛天擡眸和花月對視,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溫柔,語氣裏卻帶上了一絲不滿:“就算如此,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花月:“……”竟無言以對。
不!還是有言可以對的:“你想象一下,你信仰的神,和一個連你都不如的妖豔賤貨在一起了,你什麽感受?”
飛天試着想象了一下……他身為神獸,好像沒有信仰的神。
只好硬着頭皮回應:“你要是接受不了,改信仰吧。”
花月:“……”
啧,他再也不要跟神獸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