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蘇祈說要去妖界,一方面是不想再遇到原書的男女主, 感覺會變得很麻煩, 而她最讨厭麻煩。

另一方面, 是想讓笙歌逃離花月的“制裁”。

可是,真打算去妖界了, 她又不放心把花月一個人扔在人界。

畢竟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跟她家麒麟和飛天脫不了幹系。

麒麟害他重傷, 折損了三千多年的修為,飛天為他療傷, 卻讓他沾染上魔氣,情緒失控, 險些犯下大錯。

啧, 這群混蛋,一個兩個都不讓她省心。

再這樣下去, 花月會堕魔吧?

究竟該怎麽辦才好?

蘇祈為笙歌治好傷後, 陪他吃完早餐, 還是想去看看花月的情況。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 沒過多久,麒麟便把昏迷中的花月叼到了她的腳邊,飛天也一起來了。

蘇祈和飛天對視着沉默了一會兒, 最終什麽也沒說, 将視線朝向地上的花月,同時外放了自己的神識。

綠光中,那團黑色的火焰, 果然又旺盛了許多。

蘇祈蹲下身,試探着伸手,想要去觸碰那團黑暗,指尖卻碰到了花月的身體,冰冰涼涼的沒有溫度。

“蘇祈,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飛天忽然開口,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若是被他的魔氣侵染,你也會堕魔。”

蘇祈連眼睛也沒擡一下:“你知道我們都在懷疑你麽?”

“知道。”飛天回答得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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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什麽想辯解的?”

“沒有。”

“那我問你,究竟是不是你?”

“不是。”

蘇祈沉默了,忽然發現無論是她的問題,還是飛天的回答,都沒有任何意義。

沒有證據,她無法定罪,卻也排除不了飛天的嫌疑。

疑罪從無?當懷疑的人就在身邊,要如何才能做到真正的疑罪從無?

對不起,蘇祈沒有那麽高的覺悟。

“從今往後,你還是叫我主人吧。”她漠然開口。

飛天愣了一下,微微抿唇,許久都沒有回應。

“飛天,你是在場唯一一個,跟我有契約關系的人,直接服從于我的支配。”蘇祈邊說邊從地上站起來,側對着飛天,自始至終沒去看他的臉,“卻也是唯一一個,直呼我名字的人。”

“現在,我告訴你,我聽不習慣。所以,從今往後,你還是叫我主人,聽見沒有?”

飛天繼續抿唇。

他知道蘇祈這是在向他示威,提醒他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他不該做的事,可……知道歸知道,不代表他就願意認命。

“我可以像花月一樣,叫你妖神大人。”

“我不允許。”

飛天:“……”

蘇祈了解笙歌,了解麒麟,了解花月,因為他們都是她筆下的人,雖然偶爾,他們也會做出讓她意想不到的事,但基本還在她的掌握之中。

唯有飛天,她不了解他。

他不是她一個字一個字塑造出來的,而是誕生于她創造的世界裏,一個對她而言全然陌生的存在。

她相信笙歌和麒麟的忠誠,相信花月的善良,所以,花月會瀕臨堕魔,她能懷疑的人,只有飛天。

在她心裏,飛天早已被烙上了有罪的烙印,若不是沒有證據,還留有一絲冤枉的可能,她早就制裁他了。

所以,她不會再被他牽着鼻子走:“你沒有與我讨價還價的資格。叫主人。”

飛天沉默地看着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中的光澤也黯淡了許多,整個人就像被包裹在一塊冰晶中,由內到外透着一份唯美卻憂傷的冰涼。

最終,他還是咬着牙,曲膝朝蘇祈跪了下去:“主人。”

“嗯。”蘇祈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不再搭理飛天,俯身把地上的花月橫抱起來,轉身進了木屋。

木屋已被她修好,恢複如初。

她将花月抱到他常睡的那張床上,看着他明顯蒼白的臉色,忍不住暗暗嘆息。

作為她筆下為數不多的正派,她實在不想見他就這樣堕魔。

堕魔很容易——若是長期被一件事困擾,那麽,只需稍加刺激,便能在瞬間堕魔。

脫離魔道可就難了,至少,在她筆下,還從未有誰成功脫離過魔道。

正不知該怎麽辦,床上的花月,手指忽然抽動了一下。

蘇祈驀地回神,只見花月緩緩睜開了他那雙魅惑的眼睛。

“妖神大人……”他虛弱地喚着,皺眉“嘶——”了一聲,顯然頭疼得厲害。

蘇祈警惕地看着他:“你感覺如何?”

花月擡手扶着自己的額,好半天才緩過來,再次開口,卻是反問:“我怎麽了?”

“你在昏迷前,差點閹了笙歌。這事你可還記得?”蘇祈冷冷詢問。

雖然花月很可能是因為沾染上了魔氣,才會情緒失控,對笙歌下狠手。可這事沒人能操縱他。既然會對笙歌下手,那麽,他一定早有這樣的念頭。

果然,花月沉默了一會兒後,沒打算為自己的行為找任何借口:“是,我是差點閹了他。因為我覺得,他根本不配待在您身邊。”

“他配不配,憑什麽由你決定?”蘇祈還挺讨厭這種說法的。人人生而平等,沒有誰能決定自己的出生。用這種先天條件來劃分資格等級,不是很不公平麽?

花月的腦袋又是一痛,艱難地開口:“他可以陪着您,可以做您的寵物,甚至,若您真的喜歡,他也可以做您的神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您起了邪念。”

邪念?

蘇祈以為花月說的是笙歌在去雲裳山的途中起反應的事,如果是那件事,她已經替笙歌找過借口……啊不,理由了。

“對我起邪念又如何?難道你覺得他有能力傷我?”

“當然不。”花月相信蘇祈的強大,可他不信她的定力,“我只是擔心,您會被他蠱惑。畢竟,他是魅狐啊……”

“魅狐?”蘇祈一臉疑惑,表示自己沒寫過這個設定啊。

“魅狐,天生魅香,蠱惑世人與之歡愛,以此吸取精氣進行修煉,千年之前便已被妖王列為禁忌一族,逐出妖界。”花月說完這句話,忍不住嗤笑一聲,“妖神大人,我不過是想閹了他,若是被妖王知道他與你如此親近,還試圖勾|引你,怕是會将他碎屍萬段。”

蘇祈微微皺眉,卻不是因為擔心自己帶小雜毛去了妖界後,真會遭妖王為難,而是:“你說魅狐必須要通過與人歡愛,吸取精氣來修煉?那如果不吸取精氣呢?會怎樣?”

花月努力回憶了一下,搖頭:“沒可能的……魅狐500歲成年之後,每到月圓之夜,便會迎來一次發情期,持續一周。整整一周被yu望折磨,痛苦不堪。他們沒可能守身如玉的。”

蘇祈愣住了,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窗外——再過兩天,便是月圓之夜。

見蘇祈發愣,花月疑惑地眨了下眼睛:“妖神大人,怎麽了?”

蘇祈愣愣地看着窗外,有些失神地開口:“500年,他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啊……”

直到現在,蘇祈還清楚地記得,她剛從拍賣會上救下笙歌,作勢要玩弄他時,他是如何低垂着頭,一字一頓地告訴她——都說狐性本淫,但是,對我而言,不是跟自己喜歡的人上床,就只是折磨。

當時,她沒有在意,因為她跟他的想法是一樣的,絕不會跟自己不喜歡的人上床。

可現在,知道笙歌為了守身如玉,付出了如此慘痛的代價後,她忽然有些佩服他了。

花月看着蘇祈走神的樣子,很是疑惑:“妖神大人,您怎麽了?”

蘇祈回過神來,低頭與他對視:“花月,你是不是以為,笙歌與很多人上過床?”

花月愣了一下——不然呢?他可是魅狐。難道還……

“我現在告訴你,笙歌從未與任何人上過床,他直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

“這不可能!”花月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身為魅狐,守身如玉1000多年?!

腦子有病吧。

受虐狂嗎?!

“這是事實。”

這可是蘇祈親手寫下的設定,不存在任何疑問。

她說完這四個字後,不再與花月多言,起身離開木屋。

突然,有點想去撸自家小雜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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