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榮貴妃的遠親

京城之中,天子腳下,竟有如此膽大妄為之人,黎靜水氣的牙根癢癢,“虎爺是誰?”

“似乎是榮貴妃族裏的遠房表舅。”蔣雲玉說,這個虎爺近兩年總是打着榮貴妃的旗號在京城之中橫行霸道,他也聽過此人的名號。

“沒錯,虎爺就是宮裏盛寵的榮貴妃的遠房表舅,仗着榮貴妃得寵,欺壓百姓,橫行霸道。不知霸占了多少人的家財,搶奪了多少良家婦女。就因為榮貴妃,沒有人敢與他作對,官府也不管。”小矮個兒咬牙回道。

原來是榮貴妃的表舅啊,難怪這麽猖狂。兩百兩對黎靜水來說根本就不是個事兒,只是就這麽給了銀子把人換回來也太便宜那孫子了,這可不符合她的作風。

“行啦,我知道了,你先起來吧。此事我會想辦法幫你的。”黎靜水扯下身上的一枚玉佩遞給小矮個兒,“你拿着這枚玉佩去鎮國公府找我爹,暫時先住在鎮國公府裏。”

小矮個兒接過玉佩,恭恭敬敬又磕了一個頭,“縣主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小人名叫馮孝泉。”

馮孝泉走後,黎靜水也沒了逛燈會的心情,麻辣碗也懶得找了,幹脆與蔣雲玉直接去了馄饨攤等着。

時辰不早,倆人等了半個來時辰,除了蔣華惜,衆人皆已聚齊。最後到的是蔣華寧、蔡英和韓芷,卻不見蔣華惜。

“蔣華惜呢?她怎麽沒與你們一起回來?”

幾人表情有些怪異,蔣華寧說:“她自己先回去了。”語氣憤憤,十分不恥的樣子。

黎靜水與蔣雲玉莫名其妙,不知這是怎麽了。正待問問,卻被蔡英打斷,“阿水,你們還是回去問問蔣二小姐她自己吧。”

雖不知狀況,蔣華寧也不願多說的樣子。看着蔡英和韓芷上了馬車,這邊也分馬車坐好了,蔣雲玉這才擰眉看向蔣華寧問道:“華寧,出什麽事兒了?”

看大家的樣子,肯定是有事兒。

“能出什麽事兒?她可好着呢,上趕着去勾引禹王殿下,說了兩句話便以為自己是禹王妃了,得意的不得了,說什麽與禹王殿下相談甚歡,有些乏累,就先回去了。真真是把蔣府的臉都丢盡。”蔣華寧捏着拳頭,冷笑着說。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兒她就來氣。

“勾引禹王?”黎靜水詫異,她對蔣華惜的印象就是一個話不多,乖乖巧巧的小姑娘。竟能做出這麽大膽的事兒,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她看人的本事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大嫂你當時不在,是沒看到她那谄媚的樣子,恨不得貼到禹王殿下身上去,真真是把蔣府的臉都丢盡了,這事兒若是被祖父知道了,指定沒她好果子吃。”

“那禹王是個什麽态度?”黎靜水問。她挺欣賞膽子大,勇于追求自己的生活的女兒郎的。但是這蔣華惜明顯就是為了攀附權貴,且還有劉氏那事兒,她便怎麽都欣賞不起來了,反而還有些鄙夷。

“哼,”蔣華寧不屑,“禹王殿下明顯的就是禮貌性與她說兩句而已,我可沒看出來一點兒別的意思來。”

“行了,此事随她去,我們不要管,明日我與二叔說一聲就是。”蔣雲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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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蔣雲玉出門當值,黎靜水還在琢磨虎爺的事兒,這事兒牽扯到榮貴妃,不能馬虎。

清扇卻來報二夫人來了。

怎麽又來了?真是麻煩,“請二夫人進來吧。”黎靜水不耐的說。

二夫人今日打扮的格外喜慶,大紅撒花的褙子,金燦燦的喜鵲登枝步搖,再配上她厚實的身板兒,格外惹眼。

二夫人一臉喜色,眼角眉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侄媳婦,”一高興她又改了口,“昨日惜兒遇着了禹王殿下,禹王殿下對惜兒甚是喜愛,你看什麽時候去給說和說和?”

二夫人說的理所當然,只字不提昨日蔣華惜扔下衆人自己先回府的事兒,她覺得這事兒黎靜水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啊,能和皇家結親家,傻子才不樂意呢。

若是她的惜兒成了禹王妃,整個蔣府的身價都跟着水漲船高,她覺得黎靜水肯定樂見其成。

黎靜水:“。。。。。。”這可真敢說,還說和說和,想的倒是挺美。

摸摸手下的茶蓋,黎靜水低頭微微一笑,漫不經心的說道:“照二嬸娘說來,禹王與二妹妹兩情相悅,那便在家等着禹王上門提親不就是了,哪裏用得着我去說和說和?”

“用得着,用得着。侄媳婦你不是與太後很是親厚?你去與太後她老人家說說,能得太後點頭,這事兒更是十拿九穩的啊。”劉氏完全沒聽出來黎靜水敷衍的意思,還兀自喜氣洋洋的說着。

黎靜水對劉氏的異想天開很是佩服,先不說皇家的親事哪裏是她能置喙的,就說她憑什麽要去做這種惹人嫌的事兒啊?

黎靜水砰的将茶蓋放下,“二嬸娘還是請回吧,這事兒我可幫不了你。”

“侄媳婦,你,你這是?”劉氏傻了,她沒想到黎靜水會不願意,畢竟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啊,有幾個人能做得上王妃的,且禹王文武雙全,說不定就是将來的皇上,那她的惜兒就是皇後了,全家不都跟着沾光?

黎靜水冷冷一笑,不耐煩再與之打交道,直接起身往裏屋走去,“我乏了,二嬸娘請回吧。”

劉氏氣的渾身發抖,“哼!不知所謂。”拂袖而去,小小一個縣主還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竟敢這樣對長輩。待她的惜兒當了王妃,定要給她好看。

而今日的朝堂之上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這段時間鎮國公一直在收集更多的證據,做足了準備,于今日上朝,狀告孫太傅、武安侯治家不嚴。

并呈上太傅夫人在武安侯夫人的幫助下,重金聘請江湖殺手刺殺他的女兒女婿的證據。

其實鎮國公查出來太傅夫人只是想為她的外孫女兒出出氣,在成親途中搗搗亂,給他們添點兒堵,并不是想殺人滅口。

只是鎮國公怎麽可能将事實說出來,豈不是便宜了那些小人。

這段日子,鎮國公聽了女婿的勸,皆是私下收集證據,沒有露出一點兒口風,也放棄了與孫太傅、武安侯硬碰硬的打算。

孫太傅、武安侯沒有聽到一點兒風聲,突然被鎮國公來這麽一出,俱都傻了眼。他們都知道黎靜水和蔣雲玉成親那天出的小插曲,都是當個樂子,哪裏想到這居然是他們的夫人幹的。

有心辯解一二,可鎮國公搜集的證據太過齊全。抓到好幾個殺手證人,還找到了往來書信,根本辨無可辨。

皇上龍顏大怒,不過這事兒如當初蔣雲玉所說,畢竟是後宅婦人所為,且沒鬧出人命,沒出太大亂子,也不會有太大的懲罰。

皇上罰了孫太傅一年、武安侯半年的俸祿,并且褫奪了太傅夫人以及武安侯夫人的封號。

這個懲罰雖不算太重,但也不算輕了。罰俸丢面子不說,堂堂一品大員,夫人卻沒有封號,失去了參加各種皇家盛會的資格,這不光是夫人沒面子,夫人的男人也很難擡起頭來。

孫太傅與太傅夫人少年夫妻,風風雨雨走過幾十年,感情甚篤,雖然生氣,卻也沒拿太傅夫人怎麽樣,只罰她老實在家念念佛經修身養性,不許再摻和任何事。

怒火沒撒出去,便發在了周宛凝身上,将周宛凝禁了足,沒有他的吩咐不許出院門一步,可給孫倩倩樂壞了。

至于武安侯,那可真是氣的不輕,他知道季氏蠢,卻沒想到她能蠢成這樣。只是跟着起哄架秧子也能露出馬腳來,真是個沒用的東西。這個檔口休又休不得,若是休了他的名聲也全毀了。

回了府他便将季氏的管家權奪了,禁足在季氏的潤雨堂裏。

鎮國公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可算是出了口惡氣,接下來他又派人将這件事在京城裏散播開,這也是蔣雲玉的主意。

此事本就惹人氣憤,更何況黎靜水在民間威望甚高,一經傳出去,百姓徹底炸了鍋。

不要小看百姓的力量,雖說民不與官鬥,更何況是這麽大的官,可是架不住抗議的人多啊。

京城之中的百姓自發組織起來,輪番夜裏去太傅府和武安侯府添亂,也不做什麽大事,就是弄點兒噪音啦,潑點兒大糞啦。

參與人數衆多,官府想追究都無從下手,法不責衆,總不能這麽多人全都抓起來吧,搞得孫太傅和武安侯苦不堪言,氣的牙根都癢癢,将鎮國公徹徹底底給記恨上了。

這事兒鬧騰了許久,皇上都知道了,只是皇上的态度顯然很是不耐煩,不太願意管,所以耽誤許久官府才抓了幾個領頭的人,百姓們怒氣也發的差不多了,有人被抓便也都散了。

被抓的那幾人得皇上吩咐,只是關了個把月便給放了,這都是後話。

當天蔣雲玉将劉氏也有參與成親那日的事兒,蔣華惜有意攀附禹王的事兒告訴了蔣二老爺,也是二老爺家裏的事兒,交給他自己處理最好。

蔣老太爺治家嚴明,最容不得府中之人耍手段,攀附權貴。蔣大老爺與蔣二老爺的性子與蔣老太爺十足相似,是以蔣二老爺知道後很是惱怒,親自回府将劉氏以及蔣華惜帶回了青城書院看守。

虎爺的事兒,黎靜水琢磨了許久,想來想去覺得這事兒還是得跟爹爹說,讓爹爹來處理。

虎爺背後是榮貴妃,她便是再不知事,朝中局勢她大概還是知道些的。皇上所有皇子中,能夠平安順遂長大的只有三個,禹王、端王和瑞王。

瑞王很明顯的諸事不理,無心皇位。剩下的禹王和端王卻是鬥得如火如荼。禹王的母妃榮貴妃專寵多年,又有禹王這個兒子,不是好惹的。

黎靜水正好也許久沒有與鎮國公見面,當下便獨自坐了馬車去了鎮國公府。

到的時候鎮國公剛剛下朝,黎靜水将虎爺的事兒與鎮國公說了。

“嗯,那天那小子來時已經與我說了,正巧用這事兒壓壓禹王的勢頭。禹王心思不太正,不适合皇位,相比較起來還是端王好些。只可惜榮貴妃得寵,皇後一直被壓的死死的,導致端王很是被動,這是個好機會。此事你不要再管,老實在家呆着。”鎮國公說道。

黎靜水應“好。”不用她管當然更好,省了麻煩

“爹爹怎麽做事我不管,只一樣,不許硬來,自保要緊。我只有爹爹這麽一個親人,爹爹可不許扔下我。”黎靜水慎重的說。

她難得有這麽女兒家的一面,鎮國公心中一酸,摸摸黎靜水的發髻:“傻姑娘,你現在是有夫君的人了。”

“那怎麽能一樣。”

“爹爹知道啦,你放心吧。爹爹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不會出事兒的,爹爹怎麽舍得扔下你。”鎮國公慈愛的笑着,看着黎靜水的眼神微微散着,似乎在透過黎靜水看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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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黎靜水有些犯懶,前不久她還每天發愁日子太過單調,總想出去溜達溜達,最近卻突然哪兒也沒心思去了,甚至多年堅持早已習慣的晨練也因懶得起床而荒廢好幾日。

胃口也變得非常差,她平時可是三碗白飯打底的人,如今每頓居然勉強也就能吃下一碗,吃完還撐得不行。

佟嬷嬷和四清很是心焦,按說一碗飯不算少,她們每頓可能一碗飯都吃不了。可是這是黎靜水啊,飯量比男人還大的黎靜水啊,那就很不正常了。

佟嬷嬷想方設法的給黎靜水安排各種她愛吃的菜食,以往十分給力的黎靜水卻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至多一碗,再不多吃。

這日蔣雲玉下值,與黎靜水一起用晚膳,桌上好幾道黎靜水平時都得光盤的菜。麻辣豬蹄、水煮牛肉,辣鍋子,可黎靜水用了一碗都不到,只小半碗就放下了筷子,捂着肚子直叫撐得慌。

蔣雲玉蹙眉,這都好幾日了,實在不尋常,便是正常人吃這麽點兒也不至于撐得慌啊。

到底是不放心,蔣雲玉喚來了阿平吩咐道:“去找個大夫來,腿腳快些。”

阿平領命匆匆退下,蔣雲玉尋思黎靜水是不是辣的吃膩了,便盛了碗白玉青蔬羹給黎靜水說道:“要不你喝着湯?吃這麽多夜裏該餓了。”

黎靜水使勁兒搖搖頭,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太撐了,肚子都撐得難受。”

蔣雲玉越發擰眉,起身走到黎靜水身邊扶起她的手臂說:“我扶你你去裏屋躺着休息會兒,一會兒大夫來了給你瞧瞧到底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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