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嬌美

初中生軍訓更像是鬧着玩兒。

現在的孩子都金貴着呢,教官們也不敢給他們安排太多的訓練量, 就怕這軍訓一周裏有哪個孩子來個感冒發燒或者中暑什麽的, 他們要被憤怒的家長找麻煩, 日常訓練也就是站站軍姿、踢踢正步什麽的。

這在教官看來根本就是放羊,可對這些十二三歲的孩子來說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挑戰,一天訓練下來, 個個都是筋疲力盡一身臭汗,晚上恨不得連澡都不洗直接躺床上睡覺。

女孩子們還都比較愛幹淨,訓練基地沒有洗衣機,即使她們一天訓練下來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可她們中的大部分還是每天洗完澡之後順手把自己當天換下來的衣服也洗幹淨晾上,當然,也有一些比較懶的,帶足一個禮拜的衣服,當天換下來的衣服直接裝進密封袋裏,準備軍訓結束後讓媽媽給洗。

男孩子就沒那麽勤快了, 林幸她們班好些男生帶的衣服不多,又不經常換, 一件T恤衫穿三天, 第一天還好, 到了第二天就是一身臭味兒,第三天更是馊得不能聞, 站在林幸後面那個男生就這樣, 臭烘烘的, 站軍姿的時候差點把林幸熏吐了。

男生都這麽惡心麽?

林幸站軍姿站得腿發麻,只好胡思亂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從小和徐溪晚一起生活,接觸的男生不多,小學的時候比較要好的就是林大壯,可是自從上了四年級,林幸知道了男女有別,和林大壯的關系也不如小時候親密了。

除了林大壯以外,再有印象深刻的男生就是小學的時候,那個堵在校門口要和她“約會”的高個子男孩,不過那個男孩太粗魯自大,給林幸留下的印象也不太好。

再加上此刻,站她身後的這個一身臭烘烘的男孩子,這就是林幸對男生的全部認知。

林幸不知道是自己運氣太差,還是世界上的男孩子大多都這樣,總之她接觸過的男性,還是印象不好的居多,使得她對于男性這個整體的觀感都不是太好。

錢朵朵比林幸高了一個頭,站隊時排在很後面,上午的訓練結束,教官剛宣布了解散,她就迫不及待從後面擠上來,挎着林幸的胳膊,很興奮的樣子,“林幸,你有沒有覺得咱們的教官特別帥啊?”

“帥麽?”林幸回憶一下他們班的教官,中等個頭,大概由于長年累月的訓練,皮膚黝黑,長得就是個普通人的樣子,不過眼睛特別亮,穿着迷彩服紮着腰帶,特別精神的,和初一這些半大小子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

林幸說:“還行吧。”

“我覺得他超帥的!尤其是穿迷彩服和軍靴的時候!你看到他今天上午給我們演示蹲下起立沒?天啊我的心髒!我當時就想說教官求嫁啊啊啊……”

錢朵朵的話匣子打開了就收不住,而且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就吸引了好多同學頻頻側目回頭打量他們,林幸有點不自在,就拽了一下錢朵朵的袖子,提醒她小點聲。

馮玉和周曉慧他們班這時候也解散了,她們和林幸約好了每天上午訓練完以後和林幸在食堂門口的大柱子前面碰頭,幾個人一起吃飯。

帶馮玉他們班訓練的教官是個女人,林幸昨天遠遠地看過一眼,沒看清長相,就記得她一頭短發,穿着迷彩服,戴着帽子,很英姿飒爽的模樣。

周曉慧特別崇拜這個女教官,一路上不停地說教官姐姐多帥,教官姐姐多潇灑,教官姐姐連罵人都那麽動聽……她劈裏啪啦說了一堆,馮玉都煩了,一路上黑着臉,只敷衍地回應幾個“嗯”、“啊”、“你說的對”。

等周曉慧和錢朵朵一碰頭,更是了不得了,兩個人像打了雞血似的,争相比較自己的教官有多好,林幸和馮玉互相瞧瞧對方,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無奈。

“行了,再不去打飯好菜都被別人搶光了。”馮玉二話不說,直接掐住周曉慧的後脖子,押着她進了食堂。

“啊——痛痛痛!馮玉你輕點兒!”周曉慧像是被人抓住了命門,小雞仔似的被馮玉拎了進去。

錢朵朵看到馮玉的暴力行為有點目瞪口呆,林幸倒是早就習慣了,笑着說:“朵朵,我們也快進去吧。”

說着,一行四人吵吵鬧鬧進了食堂。

訓練基地的夥食不咋地,菜多肉少,還基本都是不能入口的大肥肉,好些同學寧願在宿舍裏吃自己帶的泡面也不願吃食堂。

林幸看着那些“葷菜”裏頭白花花的大肥肉,肉皮上還有毛,也有點倒胃口,只要了兩份素菜和一份米飯,等端到馮玉她們早就占好的位子那邊坐下的時候,才發現她們幾個都是一樣的想法,一人要了兩個素菜,葷的一點都不碰。

周曉慧餓壞了,一邊大口吃飯一邊哀聲嘆氣,“哎,要不是靠着馮玉她媽媽做的牛肉幹,就這食堂的破飯,我都不知道我得怎麽撐過這一個星期。”

錢朵朵一聽,饞得哈喇子都流出來了,“馮玉你媽媽還會做牛肉幹呢?那你也太幸福了吧,哎,我媽媽是廚房殺|手,她做的菜根本不能吃,可她還特別愛做菜,說真的我能活這麽大真不容易……”

錢朵朵說起話來沒個停的時候,林幸一邊笑,一邊舉起手機,把攝像頭對準了自己的餐盤。

周曉慧見了,問她:“林幸你拍這個幹嘛?難道要留作紀念?”

關鍵是林幸的餐盤裏就一個素炒生菜,一個手撕包菜,這也不值得一拍啊。

林幸拍完之後把照片給徐溪晚發了過去,才說:“沒有,晚晚怕我亂吃東西,說每天的飯菜都要拍給她看看。”

“不是吧林幸?你家裏管你也管得太嚴了,連吃飯也管?我還以為我就夠可憐了,哎現在我真同情你……”

馮玉和周曉慧受不了錢朵朵的唠叨,齊聲說:“閉嘴!”錢朵朵這才心虛地捂上嘴巴不敢說話。

“我胃不好,晚晚怕我在外面肚子疼。”林幸邊說邊給徐溪晚發消息。

小幸:[晚晚,我們吃午飯啦,我很乖哦!沒有亂吃東西。]

那邊徐溪晚幾乎是秒回的。

晚晚:[怎麽都是素菜?訓練強度大,要吃點肉,補充蛋白質和脂肪。]

小幸:[可是這邊的葷菜都是肥肉诶……上面還有毛!我……我不敢吃……]

徐溪晚正在一邊處理文件一邊吃快餐,兩個襯衫袖子卷到胳膊肘,大口扒飯,眼睛盯着電腦,聽到手機震動立馬拿起來看林幸的消息,短短兩行字,她腦海裏已經浮現出林幸皺着眉苦着臉的小表情,眼底不禁浮起一絲溫柔。

晚晚:[那你記得每天喝一盒牛奶,不能忘。]

小幸:[知道啦,晚晚,我好想你呀……]

徐溪晚眼角都帶上了笑意,她想回一句“我也想你”,可是字打了一半,手上動作頓了頓,把輸入框中的文字全部删去,重新又打了一句。

晚晚:[好好訓練。]

一句“我也想你”的回應,明明什麽含義也沒有,徐溪晚卻莫名有些心虛。

林幸和徐溪晚彙報完自己的午餐,這才收起手機開始吃飯,剛拿起筷子,就發現錢朵朵一臉狐疑地盯着她看。

“朵朵你怎麽了?”林幸覺得莫名其妙,“我臉上有東西麽?”

“你真的是跟家長彙報飲食情況?”

“是啊,不然還能有誰?你幹嘛這麽看着我,不相信我可以給你看聊天記錄的。”

錢朵朵咬着筷子,悻悻地收回目光,“……沒,就是你發消息時候笑的吧,真不像和家長在聊天。”

“啊?那像和誰聊天?”

“像……”

錢朵朵話還沒說完,就被馮玉一筷子敲在腦袋上,“吃飯。”

“哦……”錢朵朵對馮玉是有些敬畏的,一方面,她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子是以入學考試各個單科全部第一名加總分第一名的成績進入一中的,另一方面,馮玉本身自帶氣場,看上去就挺強勢,而且有種超越她們這個年齡的成熟。

像和男朋友聊天。錢朵朵在心裏補充,不過這話她沒敢說出來,怕又要挨馮玉一筷子。

錢朵朵被馮玉敲打了一下,老實吃飯,只剩林幸一個人摸不着頭腦,“朵朵,你知不知道說話說一半真的很急人的……”

馮玉吃着飯,面不改色地替錢朵朵補充,“她的意思是,你不像在和家長聊天,像在和朋友聊天。”

“哦,原來是這樣啊!”林幸明白了,“是啊是啊,晚晚和我本來就像朋友嘛,你們都知道的。”

“知道知道。”周曉慧已經快吃完了,端着盤子把最後幾粒米扒進嘴裏,大咧咧地說,“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哎,要是我媽對我也像徐姐姐對你一樣就好了,那我得多輕松啊……”

“……”馮玉慢條斯理地吃飯,在心裏對周曉慧翻了個白眼。

真是根木頭。

下午的訓練更為辛苦,開始練習踢正步,為一星期之後的軍訓閱|兵做準備,除了每個班的方陣之外,還要從每個班裏挑選幾個練得好的,組成一個升|國|旗儀仗隊,馮玉個子高,長相清秀,正步标準,也被選去了。

林幸雖然相貌極為出挑,只是個子太矮,選拔老師看着她可惜了半天,最後還是狠狠心沒有把她選上去。錢朵朵為她長籲短嘆地遺憾,林幸自己卻松了一口氣,現在的訓練強度她已經夠嗆了,要是真被選上去了,兩條腿不是要練成殘疾麽?從這一點來說,對于馮玉被選去儀仗隊這件事,林幸還表示頗為同情。

一天訓練下來林幸腿肚子都抽筋了,晚上值班老師查完房,她才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偷偷地和徐溪晚聊天。

宿舍裏的大部分同學都沒睡,和林幸一樣,躺在床上捧着手機,神情專注,每一個單人床上就是一束微弱的亮光。

徐溪晚不許林幸睡得太晚,兩人聊到十點半,她就跟林幸說了晚安,讓林幸快去睡覺。

林幸的手機熄了屏,她把手機藏回枕頭底下,扳着指頭數日子。

還有好幾天才能回家,還有好幾天才能見到晚晚。

林幸躺在床上,嘆了口氣。

即使周圍都是同學,沒有徐溪晚,她還是覺得很孤獨。

她在徐溪晚身邊,不知不覺間養成了嬌貴的習慣,連她自己都覺得矯情,可是這些習慣改起來太難。

比如認床。

林幸習慣了和徐溪晚共同分享一張雙人床,兩個人睡在一起,她鼻間是徐溪晚身上特有的香氣,耳邊是徐溪晚輕微的呼吸,有徐溪晚在身邊,她才能睡得着。

快點軍訓結束吧,林幸在心裏祈禱,她想徐溪晚了。

想得厲害。

不管林幸再怎麽祈禱,日子還得一天一天地過。

林幸不知道的事,徐溪晚也想她想得厲害,也擔心得厲害,等到林幸軍訓第五天得時候,徐溪晚終于忍不住,瞞着林幸,偷偷開車去了那個深山老林裏的訓練基地,只為看林幸一眼,确認她過得好不好。

徐溪晚提前跟班主任打了招呼,班主任帶着她站在鐵絲防護網後面,只能遠遠地看到軍訓中的學生的一點身影,但凡視力差一點,連學生的臉都看不清。

學生分片進行訓練,林幸那一片有三個班,一百多名學生,她個子又矮,混在一群穿迷彩服的學生中間一點也不起眼。

可徐溪晚不到兩秒就發現了她。

怎麽會認錯呢,林幸是徐溪晚看着長大的,只看她的眼睛,徐溪晚都不會認錯。

小姑娘正一絲不茍、神情嚴肅地踢正步,動作有模有樣,徐溪晚站着看了一會兒,眼睛都彎起來。

班主任提議:“徐小姐,要不要我把林幸同學叫過來,你們好好說說話?”

“不用了。”徐溪晚舍不得移開眼睛,說出的話卻是拒絕,“陳老師,小幸從沒離開我身邊,我對她嬌慣得太過了,剩下來的日子還要拜托您多加照顧。”

“徐小姐太客氣啦,照顧好每個學生是我們當老師的責任嘛。”

“我聽說最近在選拔省級優秀教師,陳老師這麽認真負責,想必一定能選上。”

聽到這話,陳老師內心一喜,對徐溪晚更是客氣尊敬有加。

徐溪晚開了兩個多小時車趕來,真的只是看了林幸一眼,中午飯都沒吃,在林幸結束訓練之前離開,走時還不忘叮囑陳老師,千萬不要讓林幸知道自己悄悄來過。

“我明白的,這點徐小姐您就放心吧。”陳老師拍着胸脯保證。

總算熬到閱|兵儀式結束,林幸上了學校統一包下來的大巴車,回學校的路上,她的心情都快飛起來,只想快點回去,快點見到徐溪晚。

“有那麽興奮麽?”錢朵朵不解,“哎,我可不想回家,我回家我媽一準又嫌我唠唠叨叨的,我不就話多了點麽又不是什麽大毛病,你說她可是我親媽,連這點可愛的小缺點都不能包容……”

經過一個星期的相處,班上的大部分同學已經彼此熟悉,再不像第一天認識那樣拘束了,聽見錢朵朵又開始叨叨,幾乎全班同學都朝她看過去,“閉嘴!”

這麽整齊劃一的聲音,吓得司機手一抖,差點沒握住方向盤。

可憐的司機後怕地想,現在的小孩子,可真有活力。

大巴車上午十一點半把軍訓歸來的學生們送回學校,之後兩天是雙休日,學生們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所以很多家長都在校門口翹首以盼。

徐溪晚也在其中,林幸一眼就認出了她。

徐溪晚今天好像不用去公司,穿的也比平常休閑,簡單的純色T恤和牛仔褲,時間快到正午,太陽很烈,她戴着鴨舌帽和墨鏡,只露出了一截白皙精致的下颌曲線,再往下就是纖細秀美的脖子。

普普通通的衣服,渾身上下一點飾物都沒有,只是簡簡單單站在那裏,就讓人眼前一亮,絕不會認錯。

林幸差點從座椅上蹦起來,還在車子裏就直跟徐溪晚揮手打招呼,她以為徐溪晚看不到,沒想到徐溪晚摘下墨鏡,也朝她揮手微笑。

林幸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一個勁地沖外面招手。

錢朵朵從沒見林幸激動成這樣,好奇地朝林幸揮手的方向看過去。

嗬!好漂亮的女人!

錢朵朵從小學開始追星,自诩見多識廣,可也從沒見過徐溪晚這麽好看的人,娛樂圈裏那麽多明星愛豆,樣貌比徐溪晚更驚豔的可能還能找出來幾個,可是氣質能和徐溪晚相當的,錢朵朵想破腦袋也找不出一個來。

那個女人穿着也不怎麽時尚,可就是那麽站在那裏,周身就有一種淡定從容、運籌帷幄的氣場,好像什麽事到她手中都是閑庭信步、游刃有餘。

明星是做不到這一步的,這是多年積累的學識、能力、眼界才能堆起來的氣質。

“那個就是你說的晚晚?”錢朵朵瞪大了眼睛。

“是啊。”林幸驕傲地說,“好看吧?”

“好看好看!”錢朵朵連連點頭,“我從來也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比明星還好看!”

“那當然。”

有人誇徐溪晚,簡直比誇林幸自己還要讓她高興。

錢朵朵這下知道了,難怪林幸雖然脾氣好,可看起來就是比一般孩子矜貴一些呢,有這樣的家長,教養出來的孩子怎麽會差?

“晚晚!”林幸剛下車,就一下跳進徐溪晚的懷裏,“我都想死你啦——”

徐溪晚張開雙臂,笑着等林幸撲到自己懷裏來

十三歲的女孩子,再怎麽瘦弱也有了一些分量,可徐溪晚張開雙臂接住她,穩穩當當,身形竟然一絲晃動也沒有。

“瘦了。”徐溪晚圈着她的腰量了一下,又把她從自己身上摘下來,看着她的臉,“也黑了。”

但是卻比從前更神采奕奕,尤其林幸身上還穿着迷彩服,帽檐下面一雙大眼睛潋滟地閃着光,還有深色的腰帶下勾勒出來的一截細瘦的腰肢,嬌美而生機勃勃,像春天裏發芽抽枝的楊柳一樣挺拔,又稚嫩。

簡直美好得攝人心魂。

“小幸穿迷彩服果然很好看。”

“是吧?”林幸在徐溪晚面前嬌俏地轉了個圈,又踮起腳尖,雙手摟在徐溪晚的脖子上,“我第一天穿上就想趕快回來,穿給晚晚看。”

“快下來。”徐溪晚虛虛圈着她的腰,無奈地笑,“這麽多人看着呢,多大的人了,還在我懷裏撒嬌?”

“啊……”林幸此時才不好意思地偷偷看看周圍,好像沒有人還像她這樣還在家長懷裏打滾的,害羞地吐了吐舌頭,趕緊把手從徐溪晚的脖子上拿下來,耳根子紅了一片。

“徐姐姐,我們可是很聽你的話哦,這一個星期一直看着林幸呢,一點不健康的東西都沒讓她吃!”周曉慧跑到徐溪晚面前,笑容燦爛地邀功,馮玉看在眼裏,只覺得要給這家夥屁股上安個尾巴,她準得搖起來。

得是薩摩耶那種毛茸茸的大尾巴,跟她這傻了吧唧的樣還挺配。

馮玉在腦子裏想象了一番,摸着下巴想,還挺可愛的。

徐溪晚也笑了,“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孩子。”

錢朵朵看在眼裏,心想,這一個禮拜自己和林幸相處下來,她看起來挺成熟穩重的的,雖然有點腼腆,卻很獨立,也很有自己的主見,怎麽到了這個漂亮姐姐面前,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林幸一個禮拜沒見到徐溪晚,在學校門口膩着她撒了會兒嬌,兩人才跟馮玉她們告了別,上車回家。

“軍訓好玩麽?”徐溪晚邊開車邊問。

“不好玩。”林幸的肩膀垮下來,“每天累得腰酸背疼的,而且那裏的床特別硬,除了木板就是一床涼席,晚上睡覺還有人打呼,我都好多天沒睡過安穩覺了,回家之後一定要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

她在訓練基地裏七天都沒抱怨過一聲,還會鼓勵錢朵朵忍一忍就過去了,回到徐溪晚身邊,就像卸下所有重擔似的,帶着一點點嬌柔的鼻音跟徐溪晚說訓練基地的條件有多差,輕飄飄進入徐溪晚的耳朵。

徐溪晚眸色微閃,心裏被什麽東西輕輕搔了一下。

她若無其事地笑,“好,那你就回家好好睡上兩天。”

林幸一回家,來不及吃飯,跟保姆說了聲阿姨好,立馬沖進浴室洗澡,連衣服都沒拿,直到在浴室裏脫|光了衣服才想起來,于是把門打開一點縫,對着外面大喊:“晚晚,我忘拿衣服了——”

“知道了。”徐溪晚把她的行李箱随手放在沙發旁邊,回房給她找衣服,找到之後送到浴室門口,敲敲門,“小幸,我進來了。”

林幸正在洗頭發,說了聲“好。”徐溪晚便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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