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柏千金

七娘冷眼掃了她們幾人，道“你們是不是太閑了。”

“舒舞，你今天晚上的舞蹈準備好了？是不是不想上臺了。”七娘睨視着一臉不忿的舒舞。這丫頭喜歡争強好勝，總想要與別人争個高低。時間久了，還是自己吃虧。

舒舞低頭咬着嘴唇，沒有說話。

“樂棋，你跟我來一下。”七娘回過身，朝着樓上走去。

“是。”被喚做樂棋的女子，聲音依舊嬌小，緩步跟上七娘上樓。

舒舞見樓上，沒有了七娘的身影，冷哼一聲，甩着袖子，朝着舞房而走。

留下那幾位面面相觑，随即也散了。

“姑娘，可都聽到了。”琴姬的丫頭，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梳理頭發，長長流發，披散肩頭，這丫頭的手極巧，把琴姬的頭發，挽頭雙發并蓮髻，上面點綴幾粒珍珠，泛着精白的亮光，趁得她的臉頰更加柔美，靓麗。

髻發上釵了一根桃花簪，雖簡單，但大方簡雅。

身上穿着秀藍色的流仙裙，腰若纨素，好像盈盈一握就可以将人攬入懷中。

琴姬望着梳妝鏡中自己，有些失神。

對丫頭的詢問，也默然不答。

聽不聽到又有什麽關系，每年不都是那樣。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和舒舞怎麽了，從她進了這謝春樓以來，舒舞處處看自己不順眼，不找點麻煩，肯定誓不罷休。

夜來得很快，彩虹燈籠照亮了整個京城，恍如白晝。

轎子一架接着一架，由街上穿梭而過，停在謝春樓的門口，被人迎了進去。

“小姐，你慢點。”轎身壓下，一旁的丫鬟，彎下腰，對着轎簾輕聲說道。

輕緩的一聲輕嗯，過會兒，從轎裏走出一位姑娘微步纏纏。墨茶色的錦衣直綴腳踝，腰間配帶幾串江南絲綢編制的璎珞，典雅有致。容貌驚人，恰沉魚之貌，落雁之姿，腳下纏步繞繞，緩緩輕移，那一身通派的氣質，高雅大方。宛如天仙一般。

她擡首，望着謝春樓，嘴角抿起淡淡的笑。

守在謝春樓的仆人也是一驚，他在這這麽多年還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姑娘。這是哪家的小姐。

不光是他，那些還未進入謝春樓的小姐也停在門口，注視着她。有羨慕，有嫉妒，這種反應比比皆是，這些柏以茹早已屢見不鮮，沒有了感覺。

“不知小姐可有請帖。”仆人臉上堆積了笑，一層接一層。

旁邊的丫鬟秀珠從袖口拿出一張金邊鑲鑽而成的請帖，仆人彎腰小心翼翼接過。展開看了一眼，道“原來是柏小姐，請這邊走。”

仆人迎着她走了進去。

“她就是柏千金啊，真漂亮，不愧是我們涔東第一美人。”路人皆癡迷地望着消失眼前的背影，嘴裏連聲贊嘆。

七娘正在樓上包廂內，歡聲笑語地招呼那些貴族的公子哥。聽仆人說，柏以茹到了，便與這些公子哥嬉笑着告了罪，款款地下了樓，迎接柏以茹。

“柏小姐，這才多日不見，人越發的好看了。”七娘嘴角嫣笑，迎上前，便是一陣贊美，話語間顯得親近而不疏離。

“七娘缪贊了。”柏以茹淡淡輕笑，端莊優雅而又不失大體。

她大廳一站，幾乎吸引了将所有的焦點都引導她的身上，尤其這一笑，更是繁花所綻，将這世間的女子比了下去。

雖然這樣的目光，自小便沒斷過，可是還是讓柏以茹不舒服，眉宇間微皺了一下，便展開。

可也沒逃過七娘游走多年的雙眼。立馬便道。“柏小姐，大抵是累了，我讓人帶你去包廂休息片刻。”

柏以茹點點頭，應下。

“樂棋，帶柏小姐上二樓休息。”七娘轉過身對着身後的樂棋，囑咐到。

樂棋答道是。柏以茹便領着丫鬟秀珠跟着樂棋上了樓。那些望眼欲穿的眼眸，被緊緊的擋在了外面，個個垂頭喪氣。

樂棋将柏以茹二人迎到二樓的包廂，此處視野正好，站在外窗處不僅可以眺望遠處，在內還可以清楚的看到樓下舞臺，宛如近在眼前。

“柏小姐好好休息，樂棋退下了。”樂棋将她們二人送到樓上，見柏以茹無事情吩咐，便開口退下去。

“等下。”樂棋剛轉過身去，身後便想起柏以茹溫柔如水的聲音，宛如黃鹂之音聲聲入耳，竟不由得失神。

“不知道，今日請的都是哪些達官貴族？”柏以茹出言詢問。

“七娘，朝各府的公子小姐都下了帖子。”樂棋道。

柏以茹點點頭。樂棋行個禮，帶上門走了出去。

“小姐，想要問的是五王爺吧。”身旁的秀珠，見樂棋走出去，這才開口打趣道。

柏以茹瞪了她一眼，說了一句，多嘴。不過她的嘴角淺淺抿起，看得出丫鬟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底，淡淡的模樣宛如夏季那清香出綻的幼荷，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

“小姐你就放心吧，這種場合怎麽可能少了五王爺呢？”秀珠的話，一下子安到了柏以茹的心上。

柏以茹自懂事起，她的母親便教導她說，她長大是要嫁給王爺的，以後或許會成為皇後，母儀天下，也是不定的。

可是柏以茹卻沒有這麽大的願望，她和一般尋常女子所期望的一樣，尋一個如意郎君便好。而她的心底早有了人選，五王爺頃昭嗣。

“是啊，這樣熱鬧的場合，怎麽可能沒有他。”柏以茹似想到什麽，眼眸低潋，言語之間說不出的低沉，沮喪。

秀珠低下頭，看到這樣的小姐，也不知道怎樣出言安慰。一陣寂靜流轉在整個房間，柏以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坐在塌上，望着樓下來往的人群，下面的歡聲笑語，此刻她也全然聽不到。只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中，無法自拔。

皇宮處，頃缁宜也早早醒來，準備今日穿着的華服，早是準備好的，一陣一線皆是宮中繡娘的上層珍品。除了皇室中人，其他的達官貴族根本沒有資格穿上她們所制的華服。

當然也有一個人例外，那人便是督公公衍錦。宮中的人并不知他是用何方法讨的皇上歡心，竟下旨，公衍錦所有的衣裳，都要由宮中的繡女的制作，不可馬虎。

頃缁宜起身，等侯在宮外的貼身侍女青寧，聽見聲音，打開宮門，身後領着一群捧着洗漱用品的宮女，皆如魚貫而地走了進來，井然有序的站列兩排。

“公主，你醒了。”青寧恭敬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詢。

“恩。”頃淄宜點頭，一把掀開錦被，走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