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繼續調戲
暗地使了勁，衣角依舊停在公衍錦的腳下，沒動半分。見公衍錦一動不動，也只好放棄。随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在心底苦笑一聲，擡起頭，道：“督公，你踩到下官的衣服了。”他說的小心翼翼，就差點頭哈腰了。
江有汜等了半響，見公衍錦不為所動，又擡高聲音說了一遍。
“是嗎？本督公，竟沒注意。”公衍錦慢悠悠地收回腳，面上含笑，絲毫沒有一絲尴尬，反而有些理所應當。
江有汜頓時不好了，撐起身子快速地從地上站起來。
外面夜以落幕，廊腳燈火燭明。
公衍錦的名號，涔東無人不知，常聽百姓拿他的名字恐吓不聽話的孩童，更重要的一點是偏喜男色。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可不認為公衍錦會看上自己。
“不知督公尋下官何事？”江有汜站在公衍錦身側，鞠躬行禮，臉上帶着陪着笑。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怎麽，你躲我這麽久，竟不知我尋你何事？”公衍錦望着江有汜挑了挑眉。沒有回他的話，而是很好心情地反過來詢問他。
江有汜吓得立馬腿軟了下來，頭上虛汗直冒，這……這是秋後算賬。恍然間覺得渾身瑟瑟發抖，不是他沒有骨氣，而是他惜命啊。他才考上狀元，還沒有衣錦還鄉呢。
公衍錦沒有繼續說話，擡起眸，輕睨了他一眼，看着他慌亂無措的表情，立馬有些不高興，臉色低沉，渾身上下散發一種陰霾。
公衍錦心想，自己到底是多可怕，讓他吓成這樣，轉眼又想到五王爺頃昭嗣這個罪魁禍首，在心底又将頃昭嗣罵了一遍，她的名聲都被他給毀了。
此刻，遠在謝春樓的頃昭嗣，正舒服地躺在溫柔鄉，身下卧着錦衾軟細，背靠雕花玄榻。山水屏風前，琴姬正裝端坐，纖細柔嫩的手指有條不紊的撥弄案上的筝。一弦一勾，悠悠轉冥，餘音袅袅，不絕如縷。
琴姬這一次有不負所望，再一次于交雪節拔得頭籌。可嫉妒壞了舒舞等人，自然也會招來幾句閑言閑語，說的酸醋的話。
本就是風月場所的人，她哪裏計較這些，不過也就是各憑本事罷了。
頃昭嗣贊嘆不已，這麽好的琴聲，在現代，如若不是大家哪裏會有這水平，思索過後又搖搖頭。
手執起桌上的酒盞，正想朝嘴邊送去。突然，鼻子微微有些癢，伸手揉了揉，還是忍不住朝前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手心一滑，整個酒杯的酒，頃刻倒在他的華服上，浸透一片，甚至還可以清楚地嗅到屋內彌漫着一種淳淳的酒香。
片刻，屋內靜悄悄沒了聲音。琴姬一愣停住了手指，透過屏風望着頃昭嗣的方向。
“王爺，你沒事吧。”琴姬擔憂問道，随即站起身，這五王爺雖不受寵，但總歸是皇家的人，萬一在謝春樓出了什麽事情，她們根本擔當不起。
何況五王爺對她們這些賣唱的姑娘更是禮遇有加，從未有過輕視之意。
“沒事，大概是誰在背後叨念我呢。”頃昭嗣擺手笑着說道，絲毫不在意身上被酒打濕的衣服，“琴姬姑娘，怎麽不繼續了。”
琴姬見頃昭嗣沒有什麽大礙，也便放下心，轉過身對身後的婢女囑咐了幾句，婢女點點頭，走出房間。琴姬這才重新坐下來撥弄案上的筝。過會兒，便見婢女抱着衣服扣門而進。
公衍錦一上來便是直接質問，江有汜雖害怕，但也随時注意公衍錦的變化，見公衍錦臉上微微顯露一絲薄怒，更是緊張不已。
公衍錦見他愣住不說話，冷冷地拂了拂衣袖，朝前跨了一步，靠近他的身子，将臉親密地湊到他面前。
江有汜想也沒想，下意識朝身後退卻一步。但也慢了一拍。下一刻，公衍錦單手挑起他的下巴，嘴角銜着一抹笑，看着他面前怯弱躲閃的目光，半刻才開口道：“聽說你要做驸馬？”
此話一出，江有汜臉色一變，他原以為公衍錦抓他是為了前些時日自己對他的無理之舉，可是現在卻感覺是另一層意思。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公衍錦松開手，江有汜不由自主朝後面退了一步，才慢吞吞自謙道：“下官不才，承蒙公主看中。”
“你喜歡她。”公衍錦緊皺眉頭。只不過才見了幾面，兩人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喜歡？”江有汜嘴唇喃喃自語，怎麽可能。如若不是因為害怕你尋自己的麻煩，又怎麽會和公主在一起，說到底還是為了保命而已。而她正好在适當的時期出現，他才有了選擇。等和公主成親之後，正好衣錦還鄉。那時母親也應該會很欣喜。
本是一個疑問句，傳入公衍錦的耳朵裏，卻以為江有汜承認了這個事實。臉上立馬冷了下來。
純束站在門外已經很久了，屋內斷斷續續傳來了聲響，她徘徊門口，不敢進去。過了一會兒，側耳聞聲，屋內傳來公衍錦薄怒的聲音。
她站在外面不住擔心，公衍錦雖說是涔帝最寵愛的臣子，可是畢竟江有汜是未來的驸馬爺，更何況萬一督公的身份暴露……不行。五王爺說過，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督公的身份。純束在心底糾結了半響，終于還是擡起手，輕緩地扣了扣門。
“督公。”
“什麽事？”公衍錦冷聲道，語氣冰冷。甚至有些氣惱。
“涼亭已準備妥當。”
江有汜在被搶進府中，公衍錦囑咐純束準備上好的酒菜，放入涼亭。
長廊繞院，曲迂睨庭。純束提着一盞金角斑斓的燈籠，小心翼翼走在前面，籠內燭火通明，天上月光皎潔，映着地上的光。
風一吹，從遠處湖中傳來淡淡的清香，輕悠悠地飄蕩在鼻尖。
涼亭處，四角皆挂上了燈籠。倒影下來，與水中之竟連接一片，不辯何處是現實與虛幻。瑩瑩然，竟有一種遁世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