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告狀

公衍錦沒有再看江有汜一眼,繞過他,直接落座,純束上前拿起桌上瓷玉雕琢的酒壺,緩緩地倒進公衍錦面前的酒樽中,濃濃的酒香從酒樽徐徐散出,彌漫整個涼亭處。

江有汜從一走進涼亭便一直垂着頭,默語不聲。濃濃的酒香虛無缥缈的繞過他的鼻尖,充斥着他的味蕾。

心底忍不住呼嘆,好酒。頓時也忘了剛才的慌亂。

公衍錦端起酒樽一飲而盡,辛辣入喉,帶着酒香。心中聚集的怒氣,伴随冰冷的酒水在胃中來回翻滾,怎麽也消弭不掉。

純束站在公衍錦身後看着她的酒樽被她飲盡,秀眉微微觸起,上前一步,到她的身側,面容擔憂地出口勸道,“督公,少喝點。”

從她知曉公衍錦的女身之後,心中對她的懼怕,也慢慢消失殆盡。民間的傳聞還是不能相信,她待在公衍錦身邊伺候這麽長時間,對她更多的是心疼二字。

一個女子從深宮中走出來,還是走到現在的位置,成為所有朝堂大臣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當中的每一位幾乎都在等着将她從高位跌下。

今晚督公當着所有百姓以及公主的面,浩浩蕩蕩地将狀元爺從街上搶回來。當街拂了公主的面子,公主代表皇家,拂了公主的臉面,也就得罪了皇家。

她雖然在宮中僅僅待過幾日,但也從別的宮女,太監口中聽過這位公主的大名。刁蠻霸道,嬌縱任性,甚至從她宮中擡出的宮女每月就有好幾個。

這一次公主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雖然對朝堂的事情,知曉的并不是很多,但也從五王爺的口中了解到不少,知道三王爺一直看督公不順眼,想要尋她的事。這回還不知道使出什麽招數呢?那些大臣肯定也會落井下石。

“不用。”公衍錦擡手制止,意欲不明,“你先下去。”

純束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也沒有說出口,眉間輕蹙,擡頭朝江有汜的方向望了一眼。

“是。”純束一走三回頭看向兩人。見公衍錦并沒有擡手倒酒,這才放心的離開,想來督公應該不會貪杯吧。

江有汜依舊低下頭,仿佛自己是一個隐形人,自己将自己屏蔽,兩耳不聞身旁聲,裝聾作啞。

公衍錦不喚他落座,他也毫不在意,如若讓他落座,他才會心揣不安。不明白他這麽做究竟是何意,前後态度轉換的也太快了。

公衍錦獨自坐在涼亭石墩上,為自己斟滿一樽酒,迎頭而盡。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

卻說另一廂。

頃淄宜匆忙回到宮中,便哭哭啼啼跑到清濘宮。

許貴妃看着懷中淚眼婆娑的女兒,連聲詢問,眼中盡是心疼。

“母妃,公衍錦太過分了。”頃昭嗣趴在許貴妃懷裏,誇大其實的述說公衍錦的惡行,甚至添油加醋将事情惡化了一遍。

“母妃,宜兒不要活了。”手指僅僅的拽着許貴妃的衣袖,臉上挂着淚痕。可憐的模樣讓許貴妃心底心疼不已。

“不哭了。”許貴妃伸出手為她揩去眼角的淚珠,“你放下,母妃一定不會放過公衍錦的。”

許貴妃怒火中燒,她在後宮中不争不搶,隐忍這麽多年,才贏得今日的地位,但是現在即使有了貴妃的地位,還是有人欺負自己的女兒,她怎麽能善罷甘休。

“思琪。”許貴妃朝殿外喚了一聲。

“奴婢在。”思琪聞聲,打開殿門從殿外走了進來,鞠躬行禮。

“你帶公主下去重新梳理妝容。本宮要帶她去見皇上。”許貴妃雖柔,但說出來的話,不自覺帶上了種威嚴。

思琪擡頭愣了一下,觸起許貴妃有些微冷的目光,又趕緊垂下頭,“奴婢明白。”

頃淄宜從許貴妃的懷裏鑽出。不解的望向許貴妃。“母妃為什麽去找父皇。”父皇這麽寵公衍錦,肯定會包庇他。

“公衍錦是朝中大臣,這件事情必須由你父皇做主。”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自家女兒在想什麽她還是能夠猜的出來。“你放心,這件事情母後一定會為你做主。就算你父皇包庇公衍錦,母後也不會放過他。”

頃淄宜臉上終于露出一點笑容,公衍錦你等着吧。

許貴妃早讓人打聽好,皇上今夜在禦書房批改公文,沒有召任何妃子侍寝。

許貴妃帶着整理好妝容的頃淄宜朝禦書房走來。

“貴妃娘娘吉祥,公主吉祥。”元公公大老遠便看見許貴妃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過來。及前,他才不慌不忙的上前行禮,臉上堆滿了笑。

“元公公,皇上可在裏面。”許貴妃自然知曉皇上在裏面。

“在呢,娘娘稍等片刻,容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許貴妃點點頭。

過了片刻,元公公便走出來,道“娘娘,皇上有請。”

許貴妃只帶着頃淄宜走了進去,其餘的宮女太監皆守在門外。

“臣妾參見皇上。”許貴妃彎腰行禮。

“宜兒給父皇請安。”頃淄宜的聲音有些沙啞。

“貴妃,今日怎麽到朕這裏了。”皇後在時,他這個貴妃并不是特別出衆,但為人和善,在宮中也是難得不易。所以他才破例封她為貴妃,掌管後宮。平常也極少踏入他的禦書房。

“皇上,你要為宜兒做主啊。”許貴妃欲語先流,擡起袖子就要擦拭還未落下的眼淚。

涔文帝一臉不解。“宜兒,怎麽了。”轉而看向許貴妃身側垂下頭的頃淄宜。如若往常,這個丫頭早就跑過來撒嬌的喚他父皇,現在怎麽這麽安靜。

“宜兒,擡起頭,讓父皇看看。”

頃淄宜擡起頭,露出一雙微紅的眼睛,“父皇。”話剛出口,眼淚又跟着落下來,委屈的模樣讓皇上一陣心疼。

頃淄宜是他最小的女兒,當初許貴妃并不受寵,他這個公主在後宮也受了不少的委屈。

“這是誰惹我們小公主生氣了。告訴父皇,父皇饒不了他。”

“父皇,這說的都是真的嗎?”頃淄宜一臉希冀望着涔文帝。

“當然是真的,父皇什麽時候騙過你。”涔文帝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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