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人之愛
秦西北告辭将軍府之後，丁玉山又回到了軍營。秦西北看着丁玉山的背影離去之後才轉身離開，回到客棧，舒子樂看向他問：“如何了？”
“算是穩住了丁玉山，但他還是有所保留。”
舒子樂點頭：“能如此甚好，穩住他一時是一時，現在就看冉羲出什麽牌了。”
可是經過了兩天，楚兵那邊沒有任何反應。秦西北疑惑的問：“這樣下去，我們會不會這樣贏了？”
舒子樂說：“冉羲是那麽容易認輸的人嗎？你晚上去看看丁未政，我猜冉羲會從他身上下手。”
“好。”
“今晚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黑夜剛降臨，街道上突然有好多士兵巡邏。秦西北皺眉：“我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
“你快去看看丁未政還在不在？”
秦西北收起折扇點頭，離開了客棧。不久之後，他回來說：“糟了。”
“是不是丁未政不見了。”
“對。”
舒子樂深呼吸：“果然，丁玉山沒有全相信你的話。”
“那怎麽辦？”
舒子樂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去一趟将軍府，我猜得不錯的話，不久之後他就會帶兵有所行動。”
“那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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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那好吧。”秦西北離開舒子樂去了将軍府。
街道外的士兵仍然在來來回回，舒子樂看着這一晚的黑夜，似乎黑得很不自在。突然，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誰？”
方絡從窗口進入，看向舒子樂說：“我家公子有東西給姑娘。”
“什麽東西？”
方絡把東西放在桌面：“東西已經送到，告辭。”
舒子樂看着木盒子，非常精致的木盒子，它上面是牡丹的花紋。她打開一看，竟然是雪裏子，雪裏子之下還有一張紙條：願賭服輸。
舒子樂皺眉，時間未到，他還沒有輸，哪來的輸了？冉羲是那麽容易認輸的人嗎？舒子樂打開窗戶，看向街道的士兵。她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處，糟糕。她立馬跳出了窗口，趕往将軍府。
剛到将軍府門口就看到丁玉山帶着大批人馬離開，秦西北看到她，驚訝道：“你怎麽出來了？”
舒子樂拿出木盒子說：“冉羲給我的。”
秦西北打開一看，驚訝道：“雪裏子。”他不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
舒子樂笑了兩聲，“冉羲好聰明。”
“什麽？”
“他利用我與他打賭的時間說服了丁玉山。”
“說服丁玉山？怎麽說服丁玉山？”
“丁玉山不會出兵的，因為……”她停頓了一下，“因為丁玉山必須守護越城的百姓。”
秦西北看着那片火紅的光，有些不明白。
越城的城牆之外有很多越城的百姓，只要一動火，百姓就會遭殃。士兵固然重要，百姓更加重要，唯有護得了百姓才是真正的将領真正的士兵。
秦西北與舒子樂跟着丁玉山的隊伍後方前行，黑夜之中，丁玉山下令打開了城門，讓越城門外的百姓進入，當然在百姓中肯定有混入楚國的士兵。不管如何，丁玉山都必須開門，百姓才是國家根本。
秦西北說：“如今這樣是如何？”
舒子樂看着遠處的士兵：“父親曾經說過丁玉山是一位英雄，如今我算是看出來了。”
黑夜中，丁玉山招待楚國的将領，看着這一幕，舒子樂仿佛覺得有些不對勁。“等等，丁玉山的衛隊在哪兒？”
“什麽衛隊，我從沒有看到過。”
“……冉羲。”說着，她跑了起來。
秦西北想要跟上她，卻奈何她的輕功一直比他強，他暗罵一聲。
舒子樂施展輕功到冉羲的地方，果不其然，丁玉山的衛隊已經把他們團團圍住，他的身邊之後只有方絡和華文兩個人，而衛隊有三十人。丁玉山果然聰明，能識破冉羲的計謀。這場仗的主謀是冉羲，只要抓住他，楚國的三萬士兵自然會退出越城。擒賊先擒王就是這個道理，丁玉山比任何人都用得熟練。
方絡跟華文已經跟衛隊交上手，只是冉羲沒有武功，而他還悠哉的坐在一旁看着。一人砍向他的桌邊，整個桌子嘩啦的碎了。冉羲站起身來退到一旁，舒子樂看得都好驚險。她很佩服他的定力，就算人已經逼到絕境，他還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舒子樂看着打得火熱的場面，她直接躍到冉羲的面前，冉羲看到是她，笑着剛想說話，一人從他們中間沖來，舒子樂推開他避開來人的攻擊。方絡看到喊道：“公子，小心。”
舒子樂躲開一人的攻擊之後，轉身抓着冉羲的手，“趕緊走。”
冉羲詫異的看着她，眼神中帶着探究。
舒子樂皺眉：“愣着幹什麽？趕緊走啊。”
冉羲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舒子樂着急，拉過他的手臂，他的衣袖很大，她抽過他的衣袖抓到他的手腕，拉着他向另一個方向跑去。黑夜中，一群人向他們沖擊，而舒子樂仍然拉着他，那是一種保護的心。
衛隊雖然人多，但只要多加幾個像方絡那樣的高手就難以招架。很快，方琦和劉中齊出現加入方絡與華文的戰争中。舒子樂見狀，帶着冉羲轉彎到另一個方向，确認沒有人跟來之後才停下，然後放開他的手。
冉羲仍然能感受到手腕上的熱度，與他脈搏的跳動相近。他的臉上是平靜的，看着舒子樂的側臉。
舒子樂看向他的臉，拿出木盒子扔給他說：“我輸了。”
冉羲接過木盒子，問：“雪裏子已經是你的。”
“我就沒有理由拿你的東西，外面已經正式交戰，三日約定的時間未過，是我輸了。”
冉羲深深看着她，久久後問：“為什麽來救我？”
舒子樂對上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這時候，劉中齊出現，“公子，你怎麽樣？”
冉羲搖頭：“沒事。”
劉中齊看向舒子樂說：“舒姑娘，你與我家公子的打賭，你輸了。既然如此……”
“中齊。”冉羲低聲警告道。
劉中齊立刻閉上嘴巴。
不久之後，方琦等人也回到了冉羲的身邊，他們都看着舒子樂。
舒子樂仰起頭，“願賭服輸，是我輸了，百家墨我會想辦法弄給你。”說完，她轉身離開了。
冉羲看着她的背影，手中的木盒子感覺滾燙。
舒子樂回到客棧，秦西北已經坐在那兒等着她，看到她回來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舒子樂剛想走到他身邊說些什麽，可胸口湧起一股氣，甜腥味從喉嚨裏冒出來，然後就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秦西北坐在她的床邊為她施針。她掙紮想要坐起來，卻被他壓住說：“別動。”
舒子樂微笑道：“師兄。”
秦西北的臉色不是很好，待他施完針之後，他才說：“你到底還想不想活下去了。”
“當然想。”
“那我真是不明白你的所作所為。”
舒子樂沉默下來。
秦西北呼氣：“你不惜一切去找冉羲，就連你的命都可能會丢在這裏，你竟然……”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沉默了一會之後，秦西北慢慢問道：“他真的這麽重要嗎？”
舒子樂聞言，嘴角突然一翹，仿佛是在嘲笑他，更多的是自己。“我只是那一刻不想聽到他出事的消息。”
秦西北輕啓嘴唇，還想說些什麽，最後卻沒有再說。“你想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抓一副藥。”
“師兄。”舒子樂喊住他，“外面如何了？”
“楚國已經退兵。”
舒子樂低頭：“退兵了？”
“嗯，冉羲也離開了。”
舒子樂點頭：“我知道了。”
秦西北看着她的腦袋說：“子樂，愛上他只會讓你更加痛苦。”
舒子樂微微閉上眼睛：“我知道。”他們是屬于不同的國家，屬于不同的人，擁有不同的信念，渴望不同的信仰。他們一人想要守護的，一人想要擊敗的，到最後都是兩條不可相交的平行線。
舒子樂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更加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之際，那些夢是否是真實的。她看到了冉羲，看到他坐在她的床邊，看到他的手撫摸她的頭發。她醒來，想起這個夢，她都覺得自己很可笑。
秦西北打開門走進來，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舒子樂皺眉：“又是藥。”
“喝了才會好。”
舒子樂微笑，只要小孩子才會相信他的話。她接過他手中的藥，二話不說咽下了苦得要命的藥。又睡了一晚，舒子樂的身體好了很多。當她下床出了房門，走到客棧大廳聽到了幾個人的談話。
“如今楚魏兩國打得正火熱，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秦西北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問：“你怎麽出來了。”
舒子樂冷着臉看向他說：“楚國出兵了，你怎麽沒有跟我說。”
秦西北嘆氣：“你的身體都下不了床了，你還聽這些消息幹什麽。”
“我要馬上回去。”
“你回去幹嘛，你的身體還沒有好。”
舒子樂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越城的危機已經過去，魏國真正的苦難才剛剛開始，我要回去。”
秦西北拉住她的手臂說：“你瘋了了，你還要不要命了。”
舒子樂鎮定地對上他的眼睛說：“我要回去。”
秦西北知道她的倔強，再說下去也沒有用，他低下眼眸說：“好，我們回去。”
舒子樂轉身離開房間，離開了越城。
楚國分三路攻打魏國，分別是中北，中南，中西三路，每一路方向就有十萬大軍，楚國這次是鐵了心與魏國決裂。路上，舒子樂沉默了很久，腦海中想着這三個方向評估勝算。秦西北沒有打擾她，知道她的心思不在此刻，如今能勸她的只有一個人了。
“師兄，我們去莫西城。”
秦西北說：“不去揭城嗎？”
“揭城有燕家軍，中南方向也有昌東王，我不擔心。中西方向不一樣，莫西城一旦被攻破，羽寧城和江高城都會守不住。”
“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就去莫西城。”
“好吧。”
一路上，百姓們紛紛舉家搬遷，他們看到一撥又一撥的人離開莫西城。秦西北看着，然後拉住一個老人家問說：“請問您是從哪兒過來的。”
“莫西村，莫西城已經打起仗來了。”老人家皺起眉頭。
“那麽戰事如何了？”
“我們哪兒知道，不過走的時候，楚國士兵已經逼近莫西城城門。”老人家嘆氣道。
舒子樂聞言，“莫西北是哪位将軍指揮？”
“林家函林将軍，”
秦西北看向她，“怎麽樣？”
舒子樂眨眼：“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