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朝廷也是戰場

魏國的皇宮就是金碧輝煌,魏王是一個附庸風雅的人,整日沉迷于山水之間,對朝政關心較少。舒子樂和華文等人出現在皇宮門口,華文輕聲問:“小姐,想要怎麽進去?”

舒子樂淡笑:“誰說我要進去?”

華文詫異:“那您來這裏幹什麽?”

“等一個人。”

華文眨眼。等到日中時,一輛馬車從皇宮正門出來,舒子樂揚起眉,跟上那輛馬車說:“走。”跟着馬車過了好幾個路口,直到郊外,舒子樂才叫華文攔下。裏面除了一個老宮女之外,并沒有其他人。

華文詫異的看着舒子樂說:“小姐,我們是不是劫錯了?”

舒子樂微笑:“沒有錯。”她走到那婦人面前說,“董太妃,別來無恙。”

董太妃驚訝的看着舒子樂說:“雯凰郡主……你不是死在月河下游了麽?”

舒子樂嘴角微微一翹說:“托太妃的福,雯凰命大。”她讓華文到遠處站着,只留下她們兩人。

董太妃收起驚訝的表情說:“雯凰郡主劫下我的馬車,是為何?”

“為您的兒子,翼恒王。”

董太妃詫異:“難道雯凰想要利用我這個婦人?”

舒子樂搖頭:“太妃誤會了。”

董太妃沒有說話。董太妃之前不過是一婢女,要不是先皇寵幸,生下翼恒王,她也不會有今日的地位。

舒子樂說,“董太妃或許已經知道我今日的目的,希望不要怪雯凰。”

董太妃低下腦袋說:“雯凰郡主哪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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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董太妃與燕家之間還是有一層淵源,當初董太妃未進宮之前,她服侍之人正是燕國公之妻,燕梳和燕錦的母親。舒子樂擡起眼眸看向她說:“董太妃,我曾與翼恒王有過盟約,只要我在燕家一天,雲南之地我會護着。”

董太妃詫異的看着她,“雲南?”

舒子樂輕聲道:“我知道雲南是你家的故鄉,翼恒王如今也是占地的藩王。”她看向董太妃,“只是如果他的心思還有其他,我不保證這一切都能如他所想。”

董太妃看向舒子樂的面孔:“我兒,他……”

舒子樂對上她的視線:“董太妃之前一直待在母親身邊,我相信母親身邊的人自然心善,也希望心善之人做心善事。”

董太妃的手指攪動手中的手帕,“郡主的話,我明白。”

舒子樂微微點頭,“太妃明白,雯凰也就放心了。雯凰告辭。”她剛想轉身離開,董太妃就喊住她說:“郡主,請留步。”

舒子樂轉身看向她。

董太妃上前幾步,拉起她右邊的手說:“郡主之心,我代翼恒王謝謝你。”

“太妃客氣了。”

董太妃的眼角笑了笑,“我每日誦經,心中念有千萬遍。一是國家國泰民安,百姓風調雨順,二是陛下治國有道,我兒身體安康,三是郡主世子……得民心順心意。”

舒子樂心裏很是淡然,“多謝太妃的心意,我和弟弟感激不盡。”

董太妃放開她的手:“郡主,願上天保佑你。”

舒子樂點點頭。

看着董太妃的馬車離開之後,華文問:“董太妃會不會……”

舒子樂搖頭:“不會,董太妃心善,與人無争,只是她不太關心局勢,翼恒王對于她這個母親還是尊重的,或許她的話,翼恒王能聽得進一些。”

“只是在利益面前,翼恒王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舒子樂嘆氣;“利益永遠是一把厲害的刀,只要割開一點,所有的一切就會從這個口突破出來。人啊,永遠是這樣。”

“董太妃能說服翼恒王的機率有多大?”

舒子樂看着前方說:“一半。”

“那我們……”

舒子樂看向他問:“陛下給到翼恒王的軍隊在哪兒?”

“在京都城外。”

舒子樂沉默了一下說:“聯系單玮,今晚來見我。”

華文點頭:“昌東王和世子這兩天估計就到京都了。”

舒子樂點頭。

半夜,單玮出現在舒子樂的房間裏。單玮說:“郡主,皇宮已經布置好了。”

舒子樂說:“你做事我放心,現在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單玮看她:“郡主,你是不是擔心世子?”

“不是,是昌東王。”

“昌東王久經沙場,武功又不錯,有何擔心?”

“這次昌東王并未帶多少人回來,我記得經過京都時,有一個關卡是玉嘉關。”

“是的,玉嘉關之後就是京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玉嘉關的把守是陳太尉的得意門生。陳太尉如今已經不足挂齒,但是一個人的羽翼開始漸漸豐滿的時候,這個人就漸漸的變重。陛下雖然不是很看重陳太尉,但是陳太尉與翼恒王的關系匪淺,陳太尉的女兒還是翼恒王的側妃。”

“那昌東王會在玉嘉關被害嗎?”

舒子樂看向他,“你拿着令牌去一趟玉嘉關。”

“是。”

時間到了陛下生辰的前三天,燕錦安全的回到了京都。京都中有燕家的府邸,他回到府邸之後就沒有出去過。一直到陛下生辰的前一天,單玮還未回來。秦西北說:“是不是發生了何事?昌東王未回到京都,實在可疑。”

舒子樂喃喃:“想必是真遇到事情了。”

劉隽說:“明日就是陛下生辰了,如果昌東王未能在盛典之前趕到,這後果……”

突然,歐陽明月和利陌棕等人來找來,“不好了,昌東王在玉嘉關遇襲,至今下落不明。”

秦西北立刻站起身來。

舒子樂低下眼眸,随後再擡起:“玉嘉關可有人回來?”

“有。”

“誰?”

“玉嘉關的守城副将。”

大家這一刻都沉默了。舒子樂眨了眨眼睛:“既然這樣。”她側頭看向劉隽說:“劉隽師兄,需要拜托你幫一個忙。”

“你說吧。”

“京都大半的米糧生意都是你家的吧?”

“對。”

“停掉運輸米糧到四處的車輛。”

劉隽點頭:“這個不難。”

“跟所有米店都說好,拒絕買賣給購買大量米糧的人。”

“好。”

沒人知道舒子樂是什麽想法,但是停運米糧運輸這已經給整個商界帶來很大的影響,更何況是米糧。

這一天的黑夜,舒子樂站在庭院中,她擡頭看着月亮,身後出現歐陽明月。歐陽明月沉靜的站在她的身後,她深呼吸一聲,回頭看到他。她揚起眉:“你不是走了嗎?”

歐陽明月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往她面前的水杯添加一些。這些動作做完之後,他才說:“陌棕先回去了。”

舒子樂嗯了一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着。直到外面響起打更的聲音,歐陽明月才開口說:“這一年你跟冉羲在一起?”

舒子樂嗯了一聲。

歐陽明月沉默了一下說:“冉羲是上一場楚魏戰争的開發者,這次也不例外。楚國的新君岳子歸野心很大,一直想要統一楚魏兩國,這次也是來勢洶洶,加上冉羲的幫助,我們的勝算……”

舒子樂看向他:“你覺得楚國和魏國哪個更适合統一?”

歐陽明月一怔,不明白她為何這麽問,而且這也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舒子樂深呼吸一口,“當初我覺得只要百姓好就好,王者之間的鬥争不過是他們的争奪而已,可是漸漸的我發現鬥争永遠會把百姓陷于水火,唯有統一才能實現百姓安居樂業,這樣才會沒有戰争。一個王的統治必須把百姓放在第一位,如果百姓在統一之後未能實現生活,那就是統治出現了問題,所以一個王的關鍵在于百姓,在于治國。”

“那你覺得是魏王還是楚王?”

“楚國新王岳子歸這一年來一直在勤于修煉整頓,士兵士氣大為增長,加上之前的那一戰對岳子歸的影響很大,他有軍事才能和智慧,但是缺乏治國之道。魏王,溫靜随和卻沒有魄力。”

“那兩者皆不是好君王的人選。”

舒子樂呼氣,“生在這一年代的百姓不知是福是禍。”

“自然是福。”

舒子樂看向歐陽明月輕笑道:“歐陽莊主這麽肯定?”

歐陽明月的眼神收斂了一下,看向手裏的杯子:“我自然也是百姓中的一員。”

舒子樂擡頭看着天,抿着嘴。

歐陽明月看她的側臉說:“舒子樂。”

舒子樂看向他,好久他都未曾這般稱呼她了吧。

“你知道我把剩下的倪神草放在哪兒嗎?”

舒子樂揚眉:“倪神草?”她輕笑一聲,“倪神草是你家至寶,自然放在你覺得安全的地方。”

“在落子山。”

舒子樂一怔。

歐陽明月說:“我可以問一問,當初你拿着倪神草是做什麽?”

不久之後,舒子樂才回答說:“那時候我認識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奶奶,她的孫子是智障病兒,兩人相依為命,只是病兒的身體一直不好,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錢買藥。我記得那位老奶奶說過,生命不在于長久,而在于意義。她生活的八十年,而她的孫兒不到五歲,他們也把生死看得很透徹。後來,我就想到你歐陽山莊裏的倪神草,倪神草對智障病兒有一定的輔助功效,”

“所以你把倪神草給那位病兒?”

舒子樂點頭。“可是……那位病兒也未能活下來。”

“怎麽會?”

舒子樂輕輕搖頭:“并非是倪神草的問題,而是他沒能等到我帶回倪神草。”

歐陽明月記得那一晚,他派人追捕她三天三夜。

“他或許沒有這個命吧,後來我把倪神草放在落子山下。”

歐陽明月笑了一聲,“原來如此。”

舒子樂看向他,“你可後悔放棄歐陽山莊?”

歐陽明月看向她,“歐陽山莊在我的手中并不是失去,而是重振。”

舒子樂一笑:“不愧是歐陽明月。”

歐陽明月淡笑。他并沒有想過他們之間還能這樣坐下來談心,往後的時間已經是一種渴望,未來一直是未知數。他并不後悔離開歐陽山莊,等他回去的那一天,歐陽山莊會因為他的回歸而蓬荜生輝。然而眼前的這個女人更是一種吸引力,或許是她戰場上的魄力,又或許是她堅定不移的信念,這些都是她的出現就能給予別人的信賴。

“對于冉羲,你是怎麽想的?”歐陽明月問。

舒子樂對上他的眼睛:“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想?”

歐陽明月仰起頭:“你的心。”他回頭看向她,“你的心是偏向哪一方?”

這個問題的答案,舒子樂可以回答:“偏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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