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001一個男人
柯小甜的記憶停在追着某小三上樓的時候,被某小三從樓梯口推下來的時刻。然而,此刻腦中亂入的記憶,卻是她跳河被救了上來……
烈日直射的土坯房間內,柯小甜從醒來就靠在床邊,一直坐到太陽落山,才慢慢的接受了她穿越了的事實。
時間是一九九零年的暑假之際,塑料膜黏糊的牆壁上挂着挂歷,那上邊就是這麽個時間。倒回了近三十年的時代。
柯小甜盯看的時間有些久,直到外邊一個喳婆子的聲音給冒了出來。
“你說你娶一個破鞋回來幹啥呢?給孩子找後媽是這樣找的麽?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說上一兩句還矯情的跳河,還以為自己多清高呢?”
聽見這個聲音,柯小甜的汗毛炸了一下,但依照現在她所占據的這個身子的經歷,和本身所帶來的記憶來看,外邊的人能說這麽個話也是情有可原的。
原主是東平鎮平水村柯家未出閣的小女兒,剛滿十八歲,生日當天被人陷害,說是和野男人搞上關系了,被大隊的人直接抓了個正着。
這才把破鞋狐貍精的名聲給傳了出來,鬧得人盡皆知,名聲遠揚的。
柯家臉上挂不住,就私下裏托媒人給說了一個對象。
但說到破鞋,誰敢要她?
巧着,還真有人要了她。
就是這河彙村的,一個離了婚,獨自帶着孩子的男人。
柯家二話不說,什麽也沒問的就答應了,連聘禮都沒要,就這麽一切從簡,慌忙火急把她給送來了這麽個地方。
續過來前,原主連這男人的面都沒怎麽見過,堪比古代的盲嫁。也足夠證明,原主她爹媽有多嫌棄這麽個閨女了。
原主嫁過來的地方是河彙村的廖家,說白了,這廖家就是花錢買姑娘,也沒有哪個人女的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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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這家子的男的離了婚,帶着小包子,養着病秧子老母,更主要的是——窮,貧困邊緣戶。換作誰,誰能願意過來?
原主過來沒兩天,心裏本就憋屈抑郁,再因為這個婆婆的數落,一窩火,等到傍晚沒人時,直接跳了門前的那條河。
然而,原主這一跳,到是真的解脫了,但沒想到她穿來了……
“醒了。”瘦得皮包骨的婦人掀開門簾,手裏端了一碗清白水放在了她床邊的桌子上,眼睛一直盯着她。
柯小甜靠在床邊,不太自在,但目光也看着她老人家。
這人是廖家的老母劉蘭香,因身體的毛病,以至于不到五十的一個人,看着就像六十多的人了。
在被這老人瞧了好一會兒後,柯小甜整個脊梁骨涼了一下。随後就見劉蘭香一口氣有意的當她的面一嘆,說道:
“咱老廖家雖不是什麽地主大戶人家,你說你真要是正兒八經的一個好姑娘家的,咱家也不想讓你過來受罪。但你這名聲啊,從隔壁村都傳過來了。這都是半斤八兩的貨色,別整那矯情的東西。”
話在柯小甜耳邊聽着不太順耳舒服,不禁眉頭皺了皺。
什麽叫她要是個正兒八經的姑娘?她是有多麽不正經?啧啧,也難怪原主聽不下去的想要跳河。
不過原主那矯情的性格,也委實不讨喜,而且還太軟弱了。被人陷害冤枉成這樣,連家人都不信她,又被逼妥協的嫁了過來。最後,還什麽法子都不想,直接選擇了去死的。這做法太憋屈了,她對原主也是沒話可說的。
如今這身子可是換了一個有趣的靈魂,她這個柯小甜沒那麽矯情的,但想着原主的遭遇,倒是有些不甘心,發自內心的不甘心。
畢竟她也同樣是被一個心機婊的小三給陷害的。這要是有機會,可得好好的治一治這些人。
柯小甜尋思着,又看了看劉蘭香,索性好言大大方方的附和了她老人家的話。
“您說得對,但我也不是故意的。不過經過這麽一次,也想通了,人嘛,活着才最重要。”說完,有意抿嘴朝着面前的人一笑,然後端過旁邊的清水喝了下去,确實也渴了。
劉蘭香見罷,陡然怔着看了她半晌,心裏忽然打了個顫。
想着這女的一個河一跳,被救後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一個人,不免覺得陰沉沉的,沒在房間裏待多久,趕緊的轉身出了房間。
看着劉蘭香出去後,柯小甜同樣冒了疑問,可沒多猜什麽。沒一會,她也跟着出了房間。
只是出門後,柯小甜有點大跌眼鏡。
從原主的記憶裏得知,知道他家是一貧如洗的,但沒想到……
他們廖家巴掌大的堂屋裏,除了一張烏漆墨黑的方桌,和參差不齊的竹籃簸箕以外,什麽都沒有了,連廚房都是搭在後門口邊上的。這就有些尴尬了。
她見過窮的,這麽個情況還真是少見,沒法交底。
但想這麽個年代的村莊,其實也能稍微理解那麽一點。
柯小甜看着劉蘭香往後行走的軌跡,步子往前小心的跟了幾步,探了她家裏的落魄程度。
只是還沒走出後門,就見後院種竹子的地方走出來一個男人。
一個長得不錯,算得上是标志的一個男人。
且不說他鼻子眼睛眉毛有棱有角的,單單他性感的小胡渣,就足夠讓她想要靠上去蹭蹭。
柯小甜友好的給他打個招呼,畢竟原主在的那幾天,對此人的态度極其冷漠,且有些高傲,還給了不少的臉色。現在換到她面前,這種印象該轉變的,還是得轉變一下。
然而,在柯小甜剛露一個笑臉,這個男人便直接繞過她身邊去了堂屋。
她愣了。因為這個男人在繞開她的時候,順便給了她一個不屑的眼神。
這尼瑪是個什麽情況?
002那個啞巴
“喂!你……什麽意思啊?”柯小甜追了上去。初來乍到的,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一個二個的給眼色。
廖雲琛被她拉的轉了身過來,濃眉下黝黑的眼睛帶着某種疏遠的意味看着她。
迎着他的眸子,柯小甜驚豔了一下,果然從一個人的眼睛,就能看出整個人的顏值。要神有神,要形有形,簡直是個魅力熟男,有點正中下懷。
緊着,就見這人擡手做了幾個手勢,柯小甜稀奇的看着她的動作,頓了數秒,沒懂。
廖雲琛見她發愣,唇瓣張了張,卻又無奈的合上了,随即沉着轉身出了大門。
如此一個反應,這讓她更是愣了!
“喂!你,你……什麽意思呢?”柯小甜追了兩步,那人完全沒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他說,你要是離開這裏,随時就離開,不用跳什麽河。”劉蘭香陰恻恻的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橫着個眼,沒好氣的解釋了一句。
聞話,柯小甜轉過的視線又頓了片刻,他說話了麽?好像沒說吧?
隐約想着,這廖家當家的男人該不會是個啞巴的時候,就聞劉蘭香就直接做了個極其不情願的解釋說:
“他喉嚨小時候就壞了,不太會說話。”
話裏的意思沒明确的說他是個啞巴,但理解下來,他就是個啞巴。
柯小甜方了,穿越過來,這老天是想對她咋的?給她一個啞巴,這還能愉快的溝通了麽?
蒼天啊!大地啊!此刻別說原主想要解脫了,她也想要解脫了。
順着劉蘭香前邊說的那一句,柯小甜話不多講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真走了?”
她絕對不想受這麽個罪,說走是真的要走的。要是和一個啞巴一起過日子,她豈不是得憋死?
可在她說完這話後,劉蘭香瞪她的雙眼似乎就沒動過,柯小甜總覺得自己進了人販子的賊窩一樣,走不得,也反抗不得。
本來不想理會的,但不到兩秒,皮包骨的老人突然費力的咳喘起來,情況瞬間有些不妙。
她剛剛說什麽來着,這老母是有病的。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果然是在考驗她。
出于本能的反應,柯小甜還是趕忙過去扶了她老人家。現在這比起離開,人命還是重要的。
“您怎麽了?沒事吧?”
“藥,藥……”劉蘭香大喘着氣。
“藥在哪裏?我去找。”
“屋裏桌上……鐵罐子裏……”
聽婆婆子費力的說完這麽幾句後,柯小甜忙将老人扶在一邊坐下後,去房間裏翻了一盒治哮喘的藥出來。
吃過藥後,沒兩分鐘的功夫就順暢了,柯小甜緊着也松了一口氣,同樣也是嘆了一口氣。
再看這家子這麽個情況,柯小甜實在覺得……薄涼。她這要是走了,會不會背上個千古罵名?那也說不定?聽說他前妻就被罵的狗血淋頭的,好歹她是有道德的。
等着劉蘭香順暢後,一張沒給她什麽好臉色的眼又朝她看了過來。但此刻,她老人家的心裏還是感激了一下的。
這虧得是有人在家,不然她就要去見老頭子了。
自從得了這個病以後,時不時的發作,弄得兒子都不能外出工作,家裏的情況也越來越差了。
所以才想着讓他再去找個媳婦回來,好幫他看看家,哪曉得是找了這麽個貨色。不過他們家這麽個條件,有女的能跟着她兒子就成了,也沒指望什麽。
柯小甜不懂這人為毛總這樣打量她,這是要幹嘛?
暗自嘆了氣,想着是不是因為自己說了要走的原因,所以這婆婆子其實是在給她眼神暗示。
于是在內心繞是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妥協了。
“我不會走的,您去先去休息吧。您也別管我是破鞋還是跛腳的,反正都這麽個樣子了,日子還是要過的。”柯小甜說。
她這話出口後,發現劉蘭香當真是松了口氣。
微妙的表情讓柯小甜嘴角有些抽搐,某個預感很明顯,他娘的,她可能真的要就在這裏了……
守着劉蘭香徹底的正常後,柯小甜到底是看開了。
出于本身的一個考慮,鬼知道她現在所處哪個經度緯度犄角旮旯的,這要是突然任性的走了後,指不定是要去混死,索性留幾天再說。
這麽決定後,她當真安穩的留了幾日。
幾天下來,她瞄了這裏的環境,和隔壁拉了一些關系,也算是把這家子摸得一幹二淨了。
這家子所有家當,一間破土坯屋子,一個堂屋兩個房間,外加一個種了竹子的後院,一畝水田,旱田就在自己門口随便給挖出來的。
家裏的收入全靠當家的那個啞巴編織這些竹籃簸箕,和幫地主家養豬得來的。
關于那啞巴,聽說他小時候得過一場病,失語過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好了。原因是認識了一位當醫生的女朋友,把他給治好了。
但那女的和他結婚生了個孩子後,就跑了,于是乎,受不了打擊他聽說又不說話了。可想這心該有多玻璃啊。
柯小甜蹲在隔壁老王家的門口,從頭到尾的聽着王大媽說着廖雲琛的事。
據說,這廖家以前也是有錢的,自從他前妻走了後,把家裏的積蓄都給撸走了。
以至于氣的他那老母親差點一病不起。
以至于廖雲琛不得已就辭工回來,在家裏編竹籃,養豬,順帶好一直照顧他老母親,直到現在。
在說到廖雲琛以前的工作,據王大媽說,他以前是在城裏開救護車的,所謂的醫生女朋友也是在醫院這麽給認識的。村裏不少人可羨慕了,只是後頭發生了這麽個事,他家也就這樣了。
隔壁王大媽每次說到這些的時候,一陣唏噓,柯小甜也跟着啧啧了兩聲,好一番同情感嘆,可謂命運多舛不過如此吧!
聊得正歡的時候,柯小甜一個擡頭的瞬間,就見廖雲琛從外邊的路口過來,經過老王家的門口,那人給王大媽打了招呼,然後回了自家屋裏。
對于她,這男人一眼沒看。
003我們家窮
柯小甜就納悶了?她瞅過原主這個模樣,也不算難看,顏值起碼中上等。
但這幾天下來,這人不是在後院編織竹籃簸箕讓村裏趕集的人帶到集市上買,就是去後頭張地主家裏喂豬。
回來之後又自顧的去編着竹籃簸箕做着自己的事,就連晚上睡覺都是一個人在堂屋裏打着地鋪。
除了吃飯的時候,給她準備了一副碗筷,還是在他媽的臉色中進行的,因為那婆子覺得她純粹就在浪費家裏的糧食,弄的她吃得也不見得安生。
反正!這男的壓根沒正眼看過她,無論她做什麽。
她就不明白,這人把她娶回來是來幹嘛的?完全當了擺設?而且還是一個看臉色的窮擺設。這是想幹嘛呢?
一個人最痛苦的事,就是沒人溝通,且……沒法溝通。
和他老母溝通不了,和他,更加溝通有障礙。
此刻見他的反應,柯小甜沒在繼續蹲在老王家門口了,一個箭步追了過來,喊了一聲,“廖雲琛。”
廖雲琛不會說話,耳朵倒是聽得清,回身過來,黝黑的眼神是準确無誤的落在柯小甜身上。
但只在一瞬間,柯小甜就見他的目光視線又越過她,看向後方眺望過去。
看到這麽個反應,柯小甜是真的很無語,到底是沒法和他溝通是麽?
不過她也随着他往後看了看,剛好就見一個斜挎着土黃色的書包,身上穿着不合身且髒到看不出顏色的衣服的一個小孩,抹着鼻血就往屋裏跑了回來。
“爸,肖東子和張望強又在路上攔着打我。”廖小雨沖進來後直接訴道,兩行鮮血紅豔豔。
柯小甜冷眼瞧着,這是兒子回來了。
這小孩是在學校住宿,一個星期回來一趟,聽說是上小學二年級了,看這麽個個頭說他上個幼兒園也不為過,因為個子太小,家裏又是這麽個條件,所以總在學校裏被欺負。
廖雲琛見兒子這麽個樣子,擔心的忙拿下他的書包,去了後頭的井邊壓了水上來給他洗了洗。
整個過程,她是透明的。
柯小甜沉了沉氣息,見他們急忙匆匆,她不急的走在後門口環抱雙臂,貼着門欄旁繼續冷眼看着這對父子,心裏說不上來的惆悵。
她這個外人當得也太外了。
兩分鐘後,那兩父子總算是清理好了,然後就聽見那小孩說:“爸,星期一的家長會,你讓我奶給我去學校給說說。”
廖小雨在清洗完後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讓老爸去學校,而是讓奶奶去學校。
廖雲琛聞話微頓片刻後,還是點了頭,然而眼裏分明有一些想要說的話,但淪在最後的時候,無奈的藏了心思。
此情此景,看的柯小甜心裏居然又有些同情和心酸。她似乎有點明白這孩子說這話的意思。
七八歲的小孩子的心裏多少有點虛榮的,一個啞巴老爸,若是讓他去學校也溝通不了什麽,所以這才讓奶奶去帶說吧。
啧啧,可悲的一家。
正這麽感嘆着,沒發現營養不良的小屁孩已經徑直走到她面前,擡頭,鼻子裏裏堵着兩坨紙巾望着她,問了一句。
“爸,她是誰?”
小屁孩的眼睛裏直勾勾的出現某種防備的敵意,柯小甜發現自己被一個孩子給鄙視了。
基于現在不太清楚自己在這家裏是個什麽身份,更不知道怎麽介紹自己,何況這小屁孩問得是她老爸,很自然的也将目光轉向了後邊的廖雲琛。
但她現在的心裏很想罵一句,特麽的!
話說她穿越過來五天了,與這一家子的基本對話包括眼神交流都沒有,全是聽隔壁說的。
出門走了幾圈,發現村裏人對于她這個破鞋的話題也是蠻多的。面上撞見後打打招呼,轉身就是指指點點的。
逼得她索性也就靜觀其變的待在了這破房子裏,然後幫着喳婆子幹了一些事,以表示她是嫁為他人婦了。
廖雲琛走過來,在廖小雨的面前溫和的做了個手語,不知道表達的什麽。
柯小甜看着,她從來沒與一個啞巴交談過,在這麽一瞬間他忽然覺得手語是這世上最美妙的語言,但,僅限于在不知道手語的意思之前。
旁邊的廖小雨一眼就瞧明白了,随即這小屁孩的眼神再次直勾勾的盯着她,說道:“我們家窮,收留不了你,你走吧。”
啥!?柯小甜有點沒聽明白,畫風轉的有些快,“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別待在我家裏了。”小屁孩說。
旁邊的廖雲琛不否認的看着。
柯小甜是覺得這話有問題的,她似乎無時無刻不在這中吃驚的話中愣然。
“等等,你爸……他剛說的是啥?”平了平內心躍躍欲試的氣焰,重新問了這小屁孩。
“他剛說你是他撿回來的。”廖小雨的話落音,柯小甜臉上就僵了。
瓦特?撿回來的?
話說她都沒嫌棄這家子是個這般模樣,他們這一個二個的是當真在趕她走?
“撿什麽撿,我是你爸娶回來的給你當後媽的。”一口氣忍不過去,直接怼了回來。
她連聘禮都沒要的被娶回來當後媽的,這麽個賠本買賣能找出第二家,算她輸。
堂屋裏的小屁孩瞬間被怼懵的看着不敢亂出聲。
廖雲琛這麽個無法溝通的人聞話後,也詫異萬分的驚了一下。
可想他最初剛把這個女人接過來的時候,這女人可是想了法的要走的,畢竟連跳河這種事都做了出來。
所以之後也就随她了,想走就走吧,反正他也沒強求她非要留下。
但這會子說的話,倒是很颠覆了她之前的态度。氣氛默了一會,随後,他便在她面前靈活的用手表達了他的話。
柯小甜眉頭壓的緊,表示不懂,緊着目光一轉,斜眼示意到廖小雨的身上。
這孩子也是醒目的,見此眼神,即刻解釋說:“我爸說,家裏的條件不好,讓你過來也是受苦了,你要是真不願意過日子的話,你可以自己離開。”
004不養閑人
廖小雨的口氣一點都不友好,但這般解釋的話聽得柯小甜兩眼一眯,目光又鎖定在廖雲琛的身上,眼色也壓的低。
他這話表達的是不是有點佛系了?這麽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他家條件不好,怕人過來受苦的?
柯小甜饒是看了一會,擺了個乖張姿态出來,張了嘴:“我一個破鞋,被家裏趕出來了,瞧着你把我娶回來了,指望改改名聲,現在你是把我糟蹋後,要趕我走是吧?”
目前為止,她确實從嫌棄這一家子,到已經卧薪嘗膽了。
現在,她都沒嫌棄他廖家是這麽個情況。這廖雲琛倒好,慫恿一家子來趕她走呢?
說的好聽,是不想讓她在他家受苦。可這是什麽年代啊?她頂着一個破鞋的名稱,剛剛在嫁過來幾天,這要是被夫家也趕走了,她還能有的混麽?她還非留下不可。
話說,她也不是傻子。原主鬧了這麽大個爛攤子,怎麽樣也得洗白再走。
聞話,廖雲琛濃眉一皺,顯得有些無奈,連忙的擺了擺手。
剛想想表達他不是這個意思的時候,然後就聽見旁邊的廖小雨問道:“爸,破鞋是什麽?你對她做了什麽?”
小屁孩的聲音一冒出來,兩人的注意力直接被他的話給引了過去。
此刻廖雲琛頗沒有話想表達了,無語的看着柯小甜。心裏埋怨了,這個女人說話簡直是口無遮攔,還當着一個孩子的面。
于是,他當着她的面,幾個手語又給了出來。
廖小雨邊看,邊向柯小甜解釋道:“我爸說,你當着我的面,說這話做什麽?你是嫌你的名聲很好嗎?”
這小屁孩該天真的時候還是很天真的。
廖雲琛頭頂猛地一暗,他現在是對自己無語,忘了這小子在翻譯。
這是他的錯,誰讓他一場感冒,又讓他嗓子啞了這麽久。
可這女的連個手語都看不懂,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着要随便找個女人回來?母親急着想給他續弦,他也是太操之過急了。
柯小甜聽到這個翻譯,臉色不太明朗,“你家的名聲也不見得有多好啊,你嫌我的名聲幹什麽?我不當着他的面,我能看懂你在說什麽嗎?”
這可是着重點的問題。
廖雲琛想吐血,這倒怪到他這邊來了?可好像挺有道理的,完全無力的反駁。
于是重重的壓了一口氣下來,妥協着做着手裏的動作。
“我爸說,你想幹嘛?”廖小雨同步翻譯。
“不想幹嘛,我沒地方去,就暫時留在這裏不成麽?”柯小甜說。
她也看到這個男人是生氣無奈了,可想她平白無故的頂着原主這個破鞋,臭名遠揚的名聲,還被人這麽說,她難道不來氣?
絲毫不相退讓的雙眼對峙着,堅持了兩秒。柯小甜很沒出息的,被對面這男人黝黑好看有故事的眼睛給吸引了過去。完全是hold不住的敗下陣來,躲開了他的眼神,然而這個男人卻毫不自知一樣。
他奶奶的!沒事生得這麽一雙眼睛做什麽?比她前世那老公的眼睛好看多了。
不過見她不在與他對視,廖雲琛随後也妥協下來了。
廖雲琛雖然是氣的,但也知道這女人的情況和他自家的情況,到底是點了個頭。
他這麽個情況有個女人能跟着他也不錯了,管她是不是破鞋什麽的,她既然不打算走了,那就留下呗。
現在看到屋裏多了這麽一個人,他心裏是有一絲苦笑,但其實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也沒怎麽期待這女人會一直願意留下去。随後示意旁邊的廖小雨,又給做了個解釋。
“我爸說:你要留着就留着吧,但家裏不養閑人?”廖小雨的話解釋的很到位,廖雲琛點了頭。
原本是一句好話,偏偏後面這句聽得讓人來氣。
“你跟你爸說,我不是閑人。我也不是故意也閑下來的。”她确實不是故意閑下來的。
意外的來到這麽個地方,不是她所想,這裏邊的民俗風土人情,時代變革她一無所知。除了在這麽破家裏幫着看看他老母,做點簡單的家務,她能幹什麽?
盡管前世的她在農村裏生活過,但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這些年來她都在處理公司的事情,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這一下子的換了環境,要是突然幹農活,能受得了?
“還有,我初來乍到,咱這可是戀愛都沒談,就把婚給先結了,怎麽也得緩沖一段時間,讓我适應适應吧。”柯小甜說。
這男的随便娶,原主也是随便嫁的,兩人可不就是破罐子破摔的過日子了?
聽她的話,廖雲琛總覺得這個女人跳過一次河之後,腦子是不是有病了?
看罷,不予理會的擺了個頭,然後提了背簍就出了門。随她個便了。
“诶,你又去哪?”見這人不搭理她,柯小甜追問一句。
然而出門的廖雲琛并沒想給她回話,對她冷漠的氣場擺的格外明确。
接觸不到三兩天,她又一次被這男人給一意孤行的對待。
這是好不容易能和這人搭上一兩句話了,才多問了一句。話說他一個啞巴,還這麽有脾氣,未免看得起自己了吧?
沒有從廖雲琛嘴裏得到回複,倒是廖小雨來了一句,“他去給後村裏的張地主家養的豬去收豬草了,別管他。”話裏是埋怨的味道。
聽這孩子說的話,貌似對他老爸所做的事很不理解,很有成見,甚至是覺得排斥與嫌棄。
其實柯小甜也覺得有點嫌棄,看着一表人才的人,居然割豬草。不過這麽一個臭脾氣的人,活該給地主打工割豬草,柯小甜不忿的嘀咕着。
憤憤不平後,轉念一想,廖雲琛這麽做也是很心酸的。
這人為了照顧他的老母親,把自己的時間全都留在家裏了,只能就近的在村裏到地主家裏找點活給做做,賺點錢,維持生活和醫藥費。
不過她遇上這麽個貧困戶,也是為自己日後的命運有些堪憂了。
005欺負上門
廖雲琛去割豬草,廖小雨默不作聲的自己搬着個凳子去門口搭臺做作業去了,堂屋裏就剩一個無所事事的她,還有那個……
說到這個婆婆子,柯小甜這才發現,貌似有一個下午都沒見到他家老母了,于是趕緊去後院瞧了瞧。
這幾天廖雲琛沒怎麽理她,但是這劉蘭香和她說過不少話,估計是怕她覺得悶的慌吧,總之也說了她家裏的一些事。
這劉蘭香沒事喜歡在後院裏種點菜,畢竟累的活做不了,這些小事還是能行了,也不用出門太遠,左鄰右舍都有人,家裏沒人的時候,還能照應照應.
柯小甜看着那麽個骨瘦如柴的老人彎腰在地裏,也是不忍心的上前去幫了忙,“您要不回屋去歇歇吧。”
這家子窮歸窮,但糧食什麽的還是能自給自足的。
劉蘭香沒理她,種完手裏的菜,又摘了幾個辣椒青菜放在籃子裏,自顧的去了井邊理了理。
盡管劉蘭香會和她說話,但有沒有把她放在一個正常的角度,她就不知道了。
但也知道,這個婆婆對她的不滿,是從她醒來後,在家裏當了個閑人,成日裏不幹事,還飯來張口所引起的。
話說,她就算想幹,那起碼還得适應适應。
柯小甜長籲一口氣,細想過來,委實是她的不對,索性不與她老人家計較的從後頭的菜園子裏跟了出來。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寄人籬下,只是在原主自己父母都不要她的時候,這會子好像确實只能留在這裏。有點悲哀。
主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這家子窮得太有骨氣了,一個二個的都不待見她。
看着劉蘭香洗菜,柯小甜這會子立馬眼力見的過去幫了忙,想要留下來,确實得多做點貢獻。
“咣當!”“乒乓!”突然的聲響在柯小甜蹲下準備幹事的時候,傳了過來,緊着就聽見幾個童聲,喊號子一樣的把某些話給喊了出來。
什麽“有媽生沒媽養,跟着啞巴收豬草!”要多嘲諷有多嘲諷。
柯小甜有些懵圈,出了什麽事一時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劉蘭香霎時扔下手裏的活,趕忙往前走了去。
“又是你們幾個小崽子娃子是吧!讀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把你們爹娘叫過來看看!”
劉蘭香恐吓了幾聲,但這樣的話似乎對于這熊群孩子并沒有什麽卵用。外邊小孩還是把石頭,一個勁往裏扔。
柯小甜懵懵的從後頭跟了過來,剛好一塊石頭直接從大門口扔到了她的腳邊,把她給吓了一跳。
擡頭看去,屋外一個女孩,兩個男孩,一臉的嘚瑟的模樣。
這也是讓她詫異了,這家子咋了?這是要衰成什麽樣,才能被幾個熊孩子欺負到頭上?
眼前已經見着廖小雨也和這一群熊孩子鬧起來了,劉蘭香上前去攔了,亂七八糟的一些聲音裏,很刺耳的“嘩啦”一聲響,一塊玻璃窗戶直接被石子砸到,碎了一地。
柯小甜被驚的神經繃勁了一下,頭頂瞬間壓了兩條黑線下來,有些忍不住了,這家子有夠衰的。
于是壓着一口氣,直接沖了出來,冷怒道:“剛那石頭誰給扔的,給我站出來!”
突兀低壓的一個聲音來的猝不及防,外邊的三個熊孩子見到屋裏冒出出來一個陌生女人,愣看了過去,半晌沒說話。
“肖東子帶頭給扔的!”廖小雨見她出來,趕忙指着個頭偏高的一個男孩開口說道。
剎那間,柯小甜淩厲的一雙眼給看了過去。帶頭的熊孩子知道他家裏是來人了,立馬丢下手裏的石頭,示意了兩個跟班,“走走走,趕緊走。”
想走?幹了壞事,哪能這麽容易走?
“都給我站住!”一句話驚得小屁孩雞飛蛋打,完全不受控制的四散逃離。
說時遲那是快的,柯小甜一個箭步過去,順手一抓,打撈了一個回來。
她可不管這是不是小屁孩,平時不知道就算了,現在可是當着她的面,還在她家門口撒野,那還行?
“跑什麽跑?你老師沒教你,還是你媽沒教你,毀了人家東西,是要進行賠償的,一報還一報懂麽?”
“你放開我。”小夥子壓根沒聽她的話,倔強的想掙脫下來。
柯小甜沒放,好歹她也是個成年人,一個八九歲的孩子還拉不住麽?然而……确實沒拉住。
她被這小屁孩踢了一腳,順帶被他在手上給狠咬了一口。
柯小甜下意識的捂着手,嘴裏跟着罵了一句,“我X!”回神就見那小孩往後頭跑了。
“你給我等着!”
和一個小孩子較勁,不是她的本意。但她不是那種随随便便就能容忍的人,何況這幾個小屁孩,确實沒教養了,但此仇不報非君子。
誰她娘的是有媽生沒媽養的?這群孩子還好意思罵別人。
“他們家在哪?帶我去。”柯小甜帶着一口氣,回頭就問了廖小雨。
廖小雨被她的氣場震得觸不及防的愣了好一會,然後指了個方向,“後頭,魚塘的旁邊的那一家。”
“走,你跟我一起去。”柯小甜二話不說,沒管廖小雨同意不同意,就拉了他。
劉蘭香自從拉了那幾個小孩後,身子又有些喘的坐在了凳子上休息了。這會兒聽見她說要去找上肖家,上前就給攔了下來。
“你這是要去做什麽?肖東子他家和村支書有點親戚關系,你可別亂來,咱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