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謝幕,一個人的獨角戲

方染盯着手機上的回信,就覺得這個“長腿叔叔”,怎麽這麽怪?

雖然不能以這樣的心情去惡意揣度無私幫助自己的人,可是,不許?這像一個長輩該說的話嗎?

方染關機後,盯着天花板卻怎麽也睡不着了。床太小了,程冉就睡在她身邊,她動都不能動,只能在腦袋裏數羊。她不知道的是,隔壁房間,程皓也失眠了。

直到淩晨一點多的時候,方染才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而程皓,可能上火了,竟開始鬧牙疼。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程皓又在床上翻滾了許久,這瘋狂發作的牙疼病,都沒有要歇腳的意思,索性,就起床到衛生間刷牙。

這是程皓的習慣,牙疼,又束手無策的時候,就一趟趟去刷牙,一刷就是近半個小時。

淩晨四點的時候,程皓第三次爬起來刷牙。

淩晨四點十五的時候,睡得迷迷糊糊的方染,起床去衛生間上廁所。

程家的衛生間很小,而且構造獨特,他們的馬桶,直接面對着洗臉臺。

然後,統統在裏側。

而所有的衛浴設備,一打開門,就直接能看到了。

睡迷糊的方染是不會察覺到衛生間有人的。

她無意識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撩起相對保守的睡裙,一屁股就想坐到馬桶上去。

于是,在刷牙的程皓,就驚愕地轉身,又趕緊漱完口,再轉身剛想叫她,這個自己闖進來的女人,就在他面前,脫下了內褲。

還好,睡裙是長款式的,該遮的全遮了。

原本,程大神可以悄無聲息地走掉的,反正睡迷糊的方小染童鞋,是不會知道自己曾在某人面前寬衣解帶,呃,不是,解過,那個啥過,頂多有點印象,也會以為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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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程皓,突然就想捉弄她。

他斜倚在洗臉臺上,雙手抱胸,痞痞地問了句:

“你在幹嘛?”

只一句,就将夢游太虛的方染給驚醒了。

當程皓那張臉突然在眼中無限放大,方染才慢半拍地察覺到自己此刻羞人的模樣,直接就尖叫了。

程皓的反應更快,

他的唇,在她發出不該的聲音前,輕輕覆在了她的唇上。

然後,呃,就沒有然後了。

心跳,不知道誰的心,像幂的N次方那樣,開始爆炸性、不規則地狂跳。

下一秒,她整個人,被他順手一提溜,弄到了洗臉臺的臺面上,坐着。

然後,內褲,它就掉在了地上。

方染看到了,睜圓了眼,可還是,對被無端丢棄的它,勉強“視而不見”。

于是,她睜圓了眼,又看見,程皓,将它二度丢棄,直接給揣到了馬桶裏側的暗影裏。

程皓用手,比了個“噓”的手勢。

然後,他擡手,輕輕撫過她迷離的眼睛、緋紅的臉蛋,在她嫣紅的唇上不斷摩挲。

“我也想吻你,可是,不行。原因,告訴過你了,我們要克制。”

見方染像驚弓之鳥一樣,全身抖個不停,程皓嘆了口氣,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方染身上。

“你整天說克制,又不斷挑逗。你說話不算話。”方染将程皓的衣服緊緊攏在身上。

一聽程皓,又提什麽克制,就覺得自己行為委實放蕩,離“好學生”,“乖乖女”越來越遠了。

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程皓嘆了口氣。

都是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年紀。克制,說得容易,可做起來,又談何容易?

“寶貝,對不起,是我錯了,不該吓你的,我們還小,來日方長。”

程皓拍了拍方染的臉頰,轉身走出了衛生間。

最原始的沖動,在最青澀的年歲裏,曾肆意奔騰過。

惱人的荷爾蒙,羞愧的欲望,憑着最純粹的本能,尋找着宣洩的出口,每個經歷過的人,都不陌生。

可是,青春,不能日後回憶起來的時候,只剩下欲望和本能。

你們可知道,最青蔥的高中到大學那幾年,你所奠定和夯實的,是你人生舞臺的根基。你想站上哪一層面的舞臺,要看這幾年的根基打得牢不牢固。而根基牢不牢,關鍵在于,你曾在上面花費多少的心血和努力。

你可以随心所欲玩游戲,你也可以肆意妄為談戀愛,你更可以叛逆反抗到底。

可長大後,你會知道,青春裏那些被欲望挾持下,酣暢淋漓的快感,都是有代價的。

要你用後面漫漫中生代,當上有老,下有小時,生活只剩下窘迫、無聊、空洞、乏味、辛酸等等,來交換。

不要到那時,當時間偷走了你所有的選擇,再悔不當初。

隔天就是周日,方小染家的程大神打算坐下午四點多的高速大巴回省城。

一個晚上的狂風暴雨過去,臺風終于減弱了。

早上九點多,程冉突然被初中同學一個電話叫走了。說是,她們原先的數學老師,前些日子因帶病上課累倒在三尺講臺上,現住進市一醫院,幾個要好的同學準備一起去探病。

姚凡琴則叫上程皓,準備去超市采購兒子和女兒帶回學校的東西,不放心方染一個人在家的程皓,也拉上了她。

見一模樣周正的小姑娘腼腆地跟在姚凡琴母子的身後,老市場附近八卦的鄰居們開始七嘴八舌向姚凡琴打探,老姚啊,這小姑娘是誰啊?長得真清秀啊,你們家老大程皓的媳婦嗎?

害得方染羞紅了臉只顧埋頭走路,惹得程皓一個勁地憋笑,姚凡琴看着自家兒子那樣子,心想,死小子,人家女孩子的清白名聲都快被你敗光了,還笑。

遂提高嗓門直嚷:“你們這些人,別整天閑着沒事就亂嚼舌頭,這是我們家小冉的高中同學,來家裏玩的,人家将來還要考大學的。”

回頭,等三人到了僻靜處,當着方染的面,就開訓自家兒子:“小皓,古話都說,人言可畏,你要懂得替方方着想。媽媽當然希望你們有個好結果,但是如果将來有什麽變數,女孩家的名節又被你敗光了,你怎麽跟方方的父母交待?也是別人家嬌養大的女兒。”

姚凡琴的話,讓方染心頭又是一暖。

超市裏,姚凡琴大包小包地幫兒女采購零食、水果,偶爾回頭問方染喜歡吃什麽,笑着說姚阿姨給你買,方染卻總是搖頭,說,都不想吃。

超市裏人多,程皓總算是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拉拉方染的小手,遂一直緊握着不放。他對他媽說,媽,就按程冉一樣的,每次都給方方也備上一份。每個月的家用,我會多給你的。

姚凡琴笑着回她兒子,死小子,這還用你說。

方染覺得這樣很不好,扯着程皓的手臂就用力搖,那嬌憨的模樣看起來更像在撒嬌,委實可愛,她說,不要,程大哥,我不需要。

惹得程皓又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老大,好巧,竟然在這裏看到你。”從不遠處的生鮮部,傳來一聲驚呼。

然後方染就看見,程皓在見到那個男子後,邊打招呼邊臉紅。

“向佐,你下午幾點回學校?”

“嗯,四點左右那班車。老大,老實交代,這漂亮的女孩子是誰?”那叫向佐的男孩猛盯着他們緊緊牽着的手,眼裏閃過一抹狡黠的光。

“你不是看到了,還問?”

“不是吧,俊笙那家夥有了梅曉,您老人家這麽快就又有了第二春,為什麽就我還是老光棍一條,還有沒有天理啊?”那叫向佐的男子誇張地哀嚎,然後,就成了方染眼裏,長相斯文,但性格誇張的人。

那叫向佐的,很快就蹭到方染身邊,又痞又賤地問:“妹子,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排隊等着老大寵幸嗎?所以,你到底是怎麽搞定我們家程老大的?”

沒等向佐說兩句,早就一臉尴尬的方染,臉又開始變得越來越紅,不自覺地,她就征詢似地看向程皓,直到見他嘴裏吐出“向佐”兩個字時,她才紅着臉又道:我也不知道。

旁邊的向佐觀賞古董式地又一陣驚呼:老大,你哪裏搞定這麽純的妹妹,還動不動就臉紅,好可愛。

又讓程皓一陣開懷地傻笑。

分離在即,吃過中午飯,方染又被程皓拉進了房間。

不過,這倆貨真沒在瞎搞,人家只不過是在,呃,學習。

程皓在檢查方染的化學練習卷。

方染看着程皓越發凝重的表情,也越發地,安靜如雞。

“你這個化學方程式,配得太混亂了,壓根配不平,硬被你給扯平的。”

程皓花式轉着手裏的筆,頭疼地在試卷上畫上一個又一個鮮紅的大叉。

“我就是化學拖後腿嘛,不然肯定進培明前一百。”

“那你不會多看多練多歸納題型,課外輔導書上一堆堆的,腦子笨點,但總能熟能生巧,還有點指望。”

“我又沒錢買課外參考書。”被程大神說腦子笨,方染可不幹,想也沒想就回嘴。

可話剛出口,就懊惱得想咬掉自己舌頭。那不是變相在跟男朋友說,你看,我窮到連書都買不起,喏,給我錢。

“過來。”程皓三兩下就将方染撈到自己腿上,圈在自己懷裏。

“方小染,我跟你說,錢呢,該花就得花,省是省不出什麽美好前途的。沒錢你就跟我說,我打給你,男朋友都當成提款機,理所應當的。”

“可是,我不喜歡這樣,感覺是被你養着的,我覺得錢這東西,還是分清楚比較好。”

程皓知道方染固執,自尊心還強得要命,就沒繼續這個話題了。然後,這倆貨就又回歸到練習卷的題目上去了,只不過,邊講題,邊繼續抱在一起,聽彼此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講完卷子,程皓在心裏琢磨了好一會兒,還是問了方染,這次臺風,你們家地裏的菜,全刮沒了。那一家人的生活費怎麽辦?

地裏的菜?程皓怎麽知道,全被臺風刮沒了?

方染詫異地回轉頭,一個勁盯着程皓猛瞧,似乎想瞧出什麽端倪出來。

程皓笑着,輕輕在她額頭親了一口,才說,就常識啊,臺風過後,菜肯定全泡爛了。

程皓又說,方染,你要明白,現階段你沒有能力改變什麽,瞎操心也沒用,你能做的,只是将書讀好,考上理想的大學。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反哺并回報父母,才能讓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好轉并輕快起來。

程皓的話,讓方染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我之前說的那個刷牙想到的梗,就在這章了。這個文高中部分尺度最大的,我會盡量控制不超過這個,因為作者菌是真保守。PS:再強調下,這裏面的方染,只是,只是,只是筆下人物,好羞澀,逃走。。2017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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