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任重道遠
新的一年,新的賦稅開始,各地藩王按約定如數上交糧食給朝廷
順德三年,正月十六
楚秋一行跟着李長盛等人回到了京城
朝廷對陸向東私自動用軍糧一事頗為不滿,李長盛只好暫擱封妃之事,将陸子吟安排在随園。
順德三年,正月二十
西陵軍結束換防,回到了城北軍營
西陵辰回到府上已是深夜,楚秋替西陵辰卸下軍裝
楚秋:紅袖她們決定留在木風寨
西陵辰:也是個好歸宿
楚秋:那個薛晴為了見你,來京城了,現在住在随園
西陵辰:薛晴,有點印象
楚秋:她對你一往情深,若你不讨厭,我可以讓她進門,她若不肯做妾,我可以跟她平起平坐。還有輕舞,看她的樣子,八成也喜歡過你
西陵辰:輕舞喜歡的是大師兄,大師兄娶妻後才肯下山的
楚秋:這樣呀……西陵辰你幹什麽?
西陵辰将楚秋扛在肩上往床的方向走去
西陵辰:家法處置,看夫人以後敢不敢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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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
飛揚拿着兩個宰好的小羊羔放在衆人面前
飛揚:想好怎麽吃了嗎?
輕舞:川西那邊有種叫火鍋的吃法,我們可以借鑒下
莫妍:炖羊肉,冬季最滋補了
西陵辰小聲附在楚秋耳旁:夫人昨夜辛苦了,是該好好補補。
想起昨夜,楚秋就有些懊惱,自己不過說了些氣話,竟被折騰了一宿。
既然要吃羊肉火鍋,人多才熱鬧,于是楚秋讓人遞了帖子,邀孟譽和随園的陸子吟,薛晴一同前來,共享美味。
傍晚時分,三人如約而至,結伴而來的還有李長盛
西陵辰在門口迎接,正想着以何種方式接待
楚秋就率先開了口:江公子能來府上真是蓬荜生輝,裏面請。
薛晴走到西陵辰面前:葉辰哥哥還記得我嗎?
西陵辰:我是西陵辰
就這簡單的五個字,讓薛晴覺得倍感陌生
大廳內,李長盛率先入座,陸子吟和薛晴依次坐在他的右側,孟譽和西陵辰依次坐在左側
輕舞,飛揚,莫妍礙于李長盛的身份有些拘謹
輕舞:要不去祥叔那擠擠(祥叔在偏廳招待鐵由,丁管家等随行人員)
莫妍:嗯
楚秋:你們三站住
西陵辰示意飛揚坐下,飛揚倒也幹脆坐在西陵辰旁邊,拉着輕舞和莫妍一起入座,楚秋只能尴尬的坐在薛晴旁邊的位子上。
薛晴打量着恢複女裝的楚秋,悠悠的說:還真是貌美如花
飛揚有點好奇,詢問緣由,輕舞和莫妍就将那日二人的對話複述了下。
西陵辰深情地看着楚秋:夫人說的在理
楚秋想找個洞鑽下去,岔開話題:肉熟了,趕緊吃吧!
陸子吟:這關外的羊肉還真不一樣,一點膻味也沒
薛晴:那些羊羔也太傻了,怎麽自己跑關內來了
楚秋:這多虧你們木風寨的青草
薛晴:青草?
楚秋:飛揚帶着人假扮牧民混入羊群喂了它們足足三天的青草,這些小動物精明的很,有好的吃當然不肯吃原先的幹草,後來當飛揚他們帶着滿是青草車隊經過時,它們就跟過來了
薛晴:原來是這樣,還真有你們的
楚秋加起一塊羊肉,說:要不是飛揚眼饞關外的羊羔,我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它們身上
飛揚:誰說我眼饞了
輕舞:你的信裏總共十句話,有七句提到了羊
飛揚不好意思:是嗎?
莫妍:就連署名飛揚的揚,都是牛羊的羊
哈哈哈
一桌人有說有笑,唯獨孟譽和李長盛各懷心事的在那喝酒。
飛揚:你們都不知道有多兇險,那時候匈奴的使者前來試探,多虧少主鎮定自若,才将他們打發走
飛揚學起匈奴使者的樣子:你們楚人怎麽可以使詐,偷我們的牛羊
飛揚又學起西陵辰,将酒杯用力置在桌上:偷!比起你們匈奴燒殺掠奪,區區牛羊算得了什麽。我們西陵軍向來只吃葷不吃素,江東送來的稻谷實在不合胃口,你們今日前來質問,不過是因為它們在你們的地盤,待我明日取了寒山嶺,看你們還敢說什麽!
飛揚:那些匈奴人想起尋人谷的事,吓得屁都不敢放
孟譽:這個冬天算是熬過去了,明年呢?皇上,任重道遠
李長盛:任重道遠!皇爺爺也是這麽教誨我的。可你們也看到了,朕的幾個皇叔,手中明明有富裕的糧食,可就是不拿出來應急,他們巴不得所有人都反我,好坐收漁翁之利。
西陵辰飲了一杯酒:皇上說的所有人,是不是也包括我西陵辰。
在場的人都摒住了呼吸
李長盛:西陵家的事是我父王做的太絕,你就沒想過報仇,別以為朕不知道祁連山那幫人。
西陵辰:江湖仇殺,尚不及妻兒。皇上是明君,西陵不敢有二心。至于西陵軍,它的敵人,永遠是關外的匈奴
李長盛: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孟譽:看把大夥吓的,來喝酒
孟譽給兩人斟酒
西陵辰和李長盛相互碰杯,一飲而盡,接着又不約而同的向孟譽敬酒。
酒過三巡,三人開始不顧身份的行酒令,飛揚也将在西陵辰的帶動下加入其中
楚秋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宴後
李長盛在陸子吟的攙扶下先行離開
楚秋看着醉了的孟譽
楚秋:皇上也就算了,怎麽連譽哥哥也醉的不省人事。
西陵辰:飛揚,幫忙送孟大人回府
飛揚:好嘞
西陵辰:他這人一直太過精明,偶爾放縱下也沒什麽
尚未離開的薛晴走到楚秋面前
薛晴:葉辰哥哥還是留給你吧!
楚秋倚在西陵辰身上:他本來就是我的
薛晴失望的離開,西陵辰已經不再是她記憶裏的葉辰
又是個百花争豔的時節,整個西陵府洋溢在海棠花的花香中
楚秋看着鏡子中有些發福的自己,決定讓輕舞教她武功
西陵辰:夫人為了貌美如花也是夠拼的
楚秋辯解道:強健體魄而已
西陵辰:夫人身子弱,是該好好鍛煉鍛煉,不然……
楚秋:不然什麽?
西陵辰不說話,只是在那壞笑
楚秋明白了點,瞬間臉漲的通紅
朝政方面,李長盛問責了瞞報江東災情的各個官員。對于空出來的位子,在孟譽的建議下打破原先由世族宗親推舉的制度,改為由百姓選舉朝廷考察的制度
順德三年,六月二十
李長盛約衆人映山湖賞荷
除了孟譽,西陵辰一行人,還有以宋文傑為首的新上任官員
(宋文傑為官之前一直幫窮苦百姓寫狀紙,申冤案,在百姓的選舉下,當上了京城府尹,負責城內外治安,承辦各類民事訴訟等。)
衆人向李長盛和陸子吟簡單的行過禮後便各自欣賞起荷花來。
楚秋:宋公子,許久不見,聽說現在京城百姓都尊稱你為宋青天
宋文傑:謬贊而已
飛揚:宋大哥何時變的那麽謙虛了
三個月前宋文傑決定剿滅流竄到京郊的燕山馬賊,奈何府中兵力有限,便向西陵辰借兵,西陵辰請示過李長盛後,同意讓飛揚帶小隊人馬助其一臂之力。兩人就是從那時開始結交。
看到楚秋旁邊的輕舞,莫妍
宋文傑對飛揚說:這是輕舞,這是莫妍,猜對了請喝酒
飛揚:啊!
西陵辰聞聲而來:聽者有份
飛揚:少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幾個錢還要留着娶媳婦用呢!這個月宋大哥已經詐了我三次酒錢了,再這樣下去連輕舞的嫁妝都要沒了
西陵辰:行了,回頭找你少夫人報銷
飛揚:那成!
飛揚說的雖是玩笑,但也給楚秋提了個醒,輕舞和莫妍也不小了,是該替她們找個好婆家。眼下不正是個好機會,于是不停的向孟譽打聽在場來賓的情況,尤其是婚姻狀況。
衆人開始陸續登船,準備游湖泛舟
一向大大咧咧的薛晴此時變得有些維諾
陸子吟:晴兒小時候溺過水有陰影,怕是不肯登船了
李長盛:哦,這樣,孟譽,你留下陪着
孟譽:遵旨
游船上
宋文傑好奇的問飛揚:你們兩姐弟誰的武功高些
飛揚:這個……比比不就知道了
輕舞:這裏怎麽比
楚秋指着遠處一株高聳的蓮蓬說:誰先拿到那個蓮蓬就算誰贏
宋文傑:我賭飛揚贏,輸的請喝酒
楚秋:輕舞加油,我支持你的
一旁的莫妍也表示贊同
西陵辰:單比輕功的話,輕舞的勝算比較大
李長盛:你們幾個膽子真是越來越大,居然當朕的面賭博
轉而用江盛的語氣說:飛揚,我賭你贏,不要讓我失望。子吟你怎麽看?
陸子吟:我還是希望羅姑娘能贏
其他人不清楚情況,只能跟着李長盛支持飛揚
輕舞,飛揚同時飛向湖面,湖面上滿是荷葉,剛好給他們二人落腳
快到終點的時候,飛揚拉住前面的輕舞,輕舞不肯作罷,與飛揚過起招來。
船上的人紛紛叫好
比武中,飛揚用力過猛,輕舞落入荷花之中。飛揚乘勝追擊,輕舞迅速閃開,順帶撥開了周邊的荷葉。可憐的飛揚就噗通一聲,掉入湖中。輕舞順利拿到蓮蓬。
飛揚濕漉漉的回到游船上,衆人皆笑,莫妍遞了塊幹淨的手帕給他擦臉
飛揚:妍兒,還是你最有良心
楚秋在一旁嘀咕道:這小妮子,總算不用我操心了
岸邊
薛晴藏不住話,一直在問孟譽,他和楚秋的事
孟譽不予回答,薛晴看着眼前憂郁的男子,竟有些失神
傍晚時分,除宋文傑外的官員先行離去,前往各地上任
李長盛在随園宴請孟譽,西陵辰,宋文傑等人。
與之前的聚餐相比多了宋文傑
宋文傑坐在西陵辰和飛揚中間,不停的吐槽,自己既沒有金澤的家財萬貫,也沒有秦川的聲名遠揚,無奈之下才步入仕途。
在場的人都笑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席間,薛晴注意到院子裏的星星火火
薛晴:吟姐姐,快看,外面好多螢火蟲
楚秋她們也聞聲朝外面望去
女孩子們蹑手蹑腳的走到院子中
那些幼小的精靈并沒有害怕的躲起來,反而越聚越多
飛揚放下酒杯來到院中,宋文傑,西陵辰跟在後面
李長盛也拉着孟譽一同上前
陸子吟:騰空類星隕,拂樹若生花
莫妍:姐姐什麽意思?
楚秋慚愧的說:不知道,應該就是好看的不得了的意思
薛晴:跟我吟姐姐比,差的不是一丁點,真不知道怎麽一個個都會喜歡你
楚秋仔細琢磨了薛晴的意思,一個個,還有一個是指孟譽嘛?
西陵辰在一旁悠悠的說:眼瞎了呗!
宋文傑大笑,李長盛也忍不住搖着頭拍了拍西陵辰的肩
楚秋氣的臉都綠了,忍住,現在人多,回頭再慢慢收拾
過了一會自己也跟着笑出聲來
一群年紀相仿的人就這樣在螢火蟲的環繞下度過了美好的夜晚。
順德三年,七月十六
李長盛同陸子吟在随園賞月
李長盛:子吟,若我是江盛,必能對你一心一意。可朕是皇帝,後宮佳麗,必須雨露均沾,明白嗎?
陸子吟:吟兒明白
李長盛将陸子吟抱在懷中
陸子吟:對了,陛下,待我入宮後,能不能将晴兒安排在孟府
李長盛:孟譽并非良人!
陸子吟:晴兒不聽勸,我也是拿她沒辦法
李長盛:朕可以讓他以禮相待,但朕不會再逼他,一切都要看他們的造化。
陸子吟:嗯
順德三年,八月十八
李長盛封陸子吟為妃,同時冊封的還有魏瑾瑜
楚秋:皇上重用新人,封魏瑾瑜為妃也是想安撫老臣們的心。那個魏小姐嫉妒心強,以後子吟在宮中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莫妍:還是姐姐跟着少将軍最幸福
楚秋:那你和飛揚算怎麽回事?
莫妍:那根木頭,怕是要等輕舞姐姐嫁人了才會考慮自己
楚秋:輕舞的話,你覺得宋大哥怎麽樣?
莫妍:宋大哥的父親是大理寺卿,母親是前太傅的女兒,以輕舞的身份怕是只能做個侍妾。
羅飛揚不比西陵辰祖上戰功顯赫,玉門關一戰有不少功績,但也只封了個先鋒隊隊長。以他的能力,他日封候拜将不成問題,只是那時的輕舞早就過了适婚年齡。楚秋嘆息着,想到自己,若西陵辰的爺爺和父親在世,怕是不同意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