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毒
順德三年，十二月二十
這一年風調雨順，天下太平，太後建議李長盛過年停朝期間，去皇陵祭祖，順帶還能在不遠的湯山泡溫泉。李長盛本不想大費周章，但為了子吟便答應了下來（陸子吟不适應京城的冬季，一直風寒纏身）
大學士，禦史大夫，各部尚書及其夫人都有應邀出席
西陵辰奉命帶西陵軍同楊帆的禦林軍共同護駕前往
兩位夫人也被恩準一起随行
順德三年，十二月二十三，夜
楚秋在皇陵行宮見到陸子吟，與在随園相比，明顯清瘦了許多。
陸子吟不停地向楚秋哭訴李長盛寵幸魏瑾瑜多過自己，已不在是許諾給自己幸福的江盛。楚秋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陸子吟本弱，要是得到太多恩寵必會成為衆矢之的。楚秋由着子吟在她懷裏像個孩子似得哭泣，哭累了，陸子吟便睡下了。看着昔日美豔的女子變成這樣，不免有些惋惜。
走出吟妃的寝室，楚秋碰到了李長盛
楚秋想要行禮，卻被攔下
李長盛：如果可以，替我多陪陪她
楚秋：是
離開後不久，楚秋又碰到結伴而行的魏瑾瑜和張雨欣
楚秋不得不上前行禮：見過瑾妃娘娘，郡主殿下
張雨欣：呦，這不是小賤人嗎，還真是陰魂不散
魏瑾瑜：也虧得這賤人讓我有了今日的隆恩。是從吟妃那來吧！她那身子怕是聖山的水也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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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聽着不舒服：聖山的水是用來淨化心靈，吟妃娘娘秉性純良，自然用不上。
魏瑾瑜：你！
楚秋：快要宵禁了，民婦先行告退。
順德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祭祀大典在皇陵內舉行，李長盛帶随行官員祭拜歷代帝王。午後，李長盛，孟譽，西陵辰，楚秋進入浩園，給西陵止，西陵瑞上香（西陵家平反後，李長盛便在浩園建了兩個衣冠冢，兩人的屍首被西陵軍的舊部收走埋葬在祁連山一帶），李長盛和孟譽上前參拜，西陵辰帶着楚秋跪在墓碑前
李長盛：皇爺爺以前經常拿老将軍的英勇事跡做睡前故事講給我聽
孟譽：若非老将軍貪戀權勢，心存異心，睿智的文景帝也不會讓巫蠱之亂持續發酵，定下冤案
楚秋震驚的看着孟譽
西陵辰：要是沒有私心，爺爺怎會逼十六歲的姑姑進宮為妃。
楚秋恍然，文景帝比太皇妃大整整三十歲。她一直以為太皇妃是被文景帝看上，迫于無奈才進的宮，如今看來她的遭遇，西陵止要負上一半責任。
李長盛，孟譽先行離開
西陵辰又帶着楚秋來到他奶奶葉心的墓碑前，西陵止不顧其反對送西陵珍進宮後，葉心便自休于西陵家，同年香消玉殒，文景帝念其戰功，将其安葬在浩園，按其遺願，墓碑上并沒有西陵夫人的字樣，只有我朝第一女将的稱謂。
西陵辰同楚秋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西陵辰：奶奶一定會喜歡你的
楚秋：嗯，我們在這多陪陪她
順德四年，正月初三
衆人在皇陵行宮簡單的渡過年關後，來到湯山
湯山有大大小小三十六處溫泉，太監總管徐來十天前先行來此對所有的溫泉做好分類，遮蔽等工作
在李長盛的關照下，楚秋同陸子吟分配在一起
湯山的溫泉富含豐富的礦物質，陸子吟浸泡在泉水中，楚秋為她施針，周遭一片祥和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徐來：太後，娘娘，不好了，皇上中毒了。
陸子吟如夢初醒，穿上衣服同楚秋一起走出帷帳
太後，魏瑾瑜，張雨欣聽到聲音分別跑了出來
太後:好好的怎麽會中毒？
徐來：是……是溫泉裏的毒蛇咬傷了皇上
太後：毒蛇？徐來，你做事越來越不穩當了
徐來：奴才該死！該死！
一行人趕到李長盛的營帳外
楚秋看到孟譽連忙上前詢問：情況如何？
孟譽：兩位将軍正在用內力為皇上逼毒
楚秋：蛇呢？
飛揚指着切成兩半的蛇：在這
飛揚：這只是普通的蛇，為什麽會讓皇上中毒
楚秋拿起死蛇啃了一小塊下來，太後等人看了連忙後退。
張雨欣：果然是妖女
楚秋吐出口中的蛇肉：這蛇用鸩酒泡過，飛揚，你劍法好，取它的蛇膽，給皇上服用
太後：妖女，休得胡來
楚秋：這蛇浸在毒酒中不死說明它本身産生了抗體，蛇膽就是最好的解藥。
太後：妖言惑衆，來人将她拿下
鐵由上前：太後息怒，西陵夫人在江東救過許多生命垂危的人，末将相信她能治好陛下。
魏瑾瑜：皇上是萬金之軀，容不得半點閃失
陸子吟：秋兒太冒險了，你再想想別的辦法
孫太醫急急忙忙的趕來，了解到情況後說：西陵夫人的建議不無道理，可以一試
張雨欣：皇帝哥哥的命可以亂試嗎？
孟譽跪了下來：微臣願以性命擔保
鐵由也跪在一旁：末将也願擔保
太後雙眼緊閉表示默許
張雨欣：若皇帝哥哥有半點損傷，你們一個個全都陪葬！
楚秋接過飛揚手中的蛇膽，拿走孫太醫的藥箱說：這個病人交給我
楚秋進入營帳中
楊帆體力透支癱坐在一旁，西陵辰仍在給李長盛運功
事出突然，李長盛身上并未有什麽衣物
楚秋轉過臉，将蛇膽遞到西陵辰面前
西陵辰接過蛇膽将它塞到李長盛的嘴中，又将李長盛抱到床榻上，用披風，将他身體遮住。
楚秋這才轉過頭來，替李長盛把脈
西陵辰，楊帆及時輸了不少內力給李長盛，大部分的毒素已經逼出體外，殘留下來的，蛇膽中的抗體足已抵抗
楚秋：皇上接下來會發高燒，要多準備些涼水
西陵辰：好
楚秋确認過孫太醫藥箱中的藥後，開始處理李長盛小腿上的傷口
西陵辰扶着楊帆走出帳外，鐵由連忙過來攙扶
西陵辰：飛揚，去弄些涼水，越多越好
飛揚：這是湯山，随便打個孔都是溫的，哪來的涼水
孟譽：随軍士兵的水壺裏不就有
飛揚：對對對，我這就去辦
魏瑾瑜忍不住想進去查看，被西陵辰攔下
西陵辰：我夫人替人治病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楊帆：太後，娘娘不必擔憂，皇上暫無生命危險
飛揚端了一大盤涼水進入帳內
楚秋：讓吟妃娘娘進來幫忙
陸子吟坐到李長盛身邊
陸子吟：皇上怎麽那麽燙
楚秋：子吟，你和皇上多說說話，過了這個坎就好了
楚秋不停的用濕毛巾敷在李長盛額頭上
陸子吟靠在李長盛身上訴說着以前江盛和她的點點滴滴
陸子吟：皇上，吟兒錯了，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別的都不重要
李長盛的燒總算退了下來，拉着陸子吟的手，慢慢掙開了眼睛
陸子吟：皇上，你終于醒了，太好了！
看着眼前梨花帶雨的美人
李長盛虛弱的說道：子吟，你在，真好！
楚秋輕籲了一口氣，識趣的走出帳外
楚秋：已經醒了！
太後等人想要進去
楚秋：皇上現在需要靜養
太後：孫太醫，你去看看
孫太醫進入營帳給李長盛把完脈便出來禀報
孫太醫：皇上吉人天相，已無大礙，只是身子太過虛弱，需要靜養一陣子
楊帆：天快黑了，還請太後和各位大人先回行宮！
太後：既然皇上沒事，都散了吧！
鐵由護送太後等人離去
魏瑾瑜留在原地。
太後：瑾瑜，現在不是争寵的時候
魏瑾瑜：是，母後
魏瑾瑜不甘心的離開，終究還是輸給了陸子吟
太後等人離開後，楚秋放松了戒備
楚秋：你們都不備些吃的，我都快餓死了
飛揚：小命都要不保了，哪想得到吃
楚秋：如果現在有個雞腿啃啃就好了，這麽大
手裏比劃着：不，要這麽大
西陵辰：飛揚，去想辦法
飛揚：怎麽又是我
孟譽：不要看我，我也不清楚哪裏有
陸子吟從營帳中走出
楊帆：怎麽了，吟妃娘娘
陸子吟笑着說：皇上說他也想啃雞腿
（營帳的隔音不是太好，楚秋他們的聲音傳到了李長盛耳朵裏）
楚秋沒大沒小的朝營帳裏大聲說道：不好意思，江公子，你現在身子虛，只能喝湯。
楊帆：娘娘，山上有個小莊園，那裏物資齊全，可以小住
陸子吟：全聽楊統領安排
西陵辰：先等等，始作俑者還沒找到
孟譽來到一直跪在地上的徐來面前
孟譽：徐公公，麻煩将剛伺候皇上跟前的人全都集中起來。
徐來跟着照辦
八個太監，六個宮女站在孟譽等人面前
孟譽：這蛇肯定是他們當中的一人帶來的，秋兒有辦法鑒別嗎？
楚秋：沒辦法，全都殺了不就好了
孟譽：那皇上身邊不就沒人伺候了
楚秋：有吟妃一人就夠了
孟譽：聽說西陵将軍揮一劍便能斬數人，今日總算能大開眼界
眼前的太監宮女紛紛下跪求饒，唯獨太監寧海情緒沒有太大波動
孟譽指着寧海：你留下，其它人下去吧
楚秋：如此鎮定，定是報了必死之心
寧海想要咬破嘴中的□□，卻被西陵辰打到在地，掉出來的□□也被孟譽踩在腳下
孟譽：看樣子是一夥人
楊帆将寧海壓到營帳中交給李長盛親自審問
李長盛：說，背後主子是誰？
寧海：有本事殺了我
楚秋：殺你還不容易
楚秋拿出随身的錦囊，倒出顏色各異的小丸子在手中
楚秋指着白色藥丸：這個□□跟你嘴裏的一樣，服用之後會立馬斃命，不好。
楚秋指着紅色藥丸：這個鶴頂紅，服用後會不斷脫發直至死亡，你又不是女人應該不太會在意，不好。
楚秋指着紫色藥丸：這個紫頂牙，服用後全身都會像螞蟻爬了一般難受，毒性太低，不好。
楚秋指着綠色藥丸：還是斷腸草最好，服用後先會惡心，嘔吐，半個時辰後開始腹疼，抽搐，到最後呼吸衰竭，最難得的是，整個過程病患都是清醒的……
寧海驚恐的看着楚秋
楚秋：這斷腸草很珍貴的，用在你身上，我還真有些舍不得
寧海徹底奔潰：是……趙王
西陵辰：他膽子何時變得那麽大了
孟譽：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楊帆将寧海帶了下去
楚秋順手把手裏的小丸子往嘴裏塞
西陵辰趕緊攔下：秋兒
楚秋：這是妍兒買的糖豆，我唬他的，不信你吃
西陵辰想起楚秋在藥王谷的事就有些心疼，忍不住将楚秋抱在懷裏
楚秋：皇上他們都看着呢
西陵辰松開懷抱：以後不許胡鬧
楚秋：知道了
徐來進來請安：一切準備就緒，請皇上和娘娘移駕維摩山莊
湯山上的維摩山莊不是太大，剛好夠住留下的幾個人
飛揚則和西陵軍一起留宿在山下
翌日中午
李長盛召見楚秋，楚秋帶上藥箱，準備順道給李長盛換藥。
毒雖然解了，小腿上的傷也要處理好，不然留下後遺症就不好了。
李長盛屋內
李長盛倚靠在床上
李長盛：子吟你去弄些粥來
陸子吟應允後離開了房間
李長盛：朕有兩個問題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
楚秋趕緊跪下
李長盛：問題一，你究竟師承何人？
楚秋：藥王谷裴正，江湖上有一半的□□出自他的手，還請陛下替我保密
李長盛颔首同意
李長盛：問題二，孟譽中的是何毒？
楚秋：金蠶蠱，他自願養蠱為了不再癱瘓
李長盛：癱瘓？！
楚秋：斷腸草暫控了金蠶蠱的毒性，這種平衡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楚秋想起孟譽的身子便有些哀傷
李長盛沉默了一會，說：起來吧，朕知道了
楚秋跪在地上有些失神
李長盛看到楚秋身邊的藥箱，說：不給我換藥嗎？
楚秋反應過來，拿着藥箱來到李長盛邊上
李長盛伸出右腳
楚秋解開原來包紮的紗布，李長盛挪動了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紗布纏到李長盛的腳上，楚秋這才注意到李長盛的腳趾居然有六個
李長盛：父王，母後一直視我為怪胎，只有皇爺爺說是腳踏六合的意思
楚秋苦笑：腳踏六合，那就恭喜陛下了
陸子吟端了碗粥進來
楚秋繼續為李長盛上藥，包紮好後便告辭離去
回到自己的住處，楚秋并未看到西陵辰
打聽下才知道他借了這裏的小廚房在給她做午飯
小廚房內
西陵辰把雞腿遞到楚秋面前：來的正好，欠你的，補上
楚秋緊緊抱着西陵辰
西陵辰：秋兒，怎麽了？
楚秋：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西陵辰：幫忙生個火，我來下面條
楚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