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的稿子!
章銘跟在蘭葵予身後,沉默地盯着她背上的唐刀,越發覺得自己好像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
這女的不會是混黑社會的吧……
路燈拉長了兩人的影子,一路來到章銘住處,章銘指着樓上的一扇窗戶,雙手插在兜裏道:“那就是我家。”
蘭葵予點點頭,率先上了樓,章銘盯着她背影看了兩秒,大步跟上去。
“喂,你要幹什麽?”
蘭葵予在章銘家門口站定,回頭瞥了他一眼:“進你家。”
這姑娘轉頭看過來時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挑,眼角眉梢都是豔麗的弧度。章銘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仿佛聽到“biu”的一聲,一只小箭戳進了他心窩。
太他媽犯規了……
失态只是一晃神的功夫,懊惱的同時章銘稍微眯起眼,面色不善地沉聲問道:“進我家幹什麽?你這莫名其妙地讓我帶你過來,好歹也得給我講明白你想做什麽吧。”
蘭葵予道:“我要找一個人,他就在你家裏。”
章銘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妹兒啊,你這可別給我開玩笑了,我家就我一個人住,怎麽可能有你要找的人。”
蘭葵予仰着頭靜靜看了他一會兒:“他一定在這裏的,你給我開門,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章銘無語,人對于漂亮的人容忍度一向是比較高的,他深吸口氣平複胸中的火氣,開始掏鑰匙:“行行行,讓你看讓你看!先說好了啊,萬一我家裏沒有你要找的人你得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門開的瞬間,章銘像是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話音戛然而止。
蘭葵予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說“看吧”,接着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跨進了屋門。
章銘怔怔盯着自己的房子,明明是熟悉的布局,但桌子上櫃子上的擺設全都變了,原本光光淨淨的牆上貼滿的各種顏色的便利貼,客廳的燈開着——可他清楚記得自己出門時候關了燈的。
Advertisement
我可能真喝醉了。章銘心想。
“進來。”蘭葵予壓低聲音伸手拉了章銘一把。章銘一個激靈,強行壓下心底所有的驚疑,進屋關上了門,問:“我家進賊了?”
蘭葵予緩慢抽出背在背後的唐刀,鋒利刀刃反射着壁燈燈光,冷的刺眼。她倒提着刀,走向書房:“也不算進賊,他本來就住在這裏,不過之前你們處在不同的空間,一直沒有見過而已。”
章銘完全不懂她在說什麽,他盯着蘭葵予手裏的刀,又看看面前姑娘嬌小的身影,尋思開了:“妹兒啊,你不會是來尋仇的吧,現在是法治社會,要是傷了人會被抓去坐牢的。”
蘭葵予沒管他,徑直推去書房的門。
“聽哥哥一聲勸啊,咱有什麽事兒不能只想着靠武力解決問題……”章銘還在不停叨逼叨,蘭葵予眉頭一皺,一胳膊肘搗在他小腹上,成功讓他閉了嘴。
“你家都成這個樣子了,還有心思管別人?”蘭葵予手頓了一下,接着便收回來,她稍微後退了一步,在章銘震驚的目光中一腳狠狠踹開了房門。
“誰?!”門砸在牆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電腦桌前的青年立刻轉頭看來。看到蘭葵予剎那他猛地站起來,差點掀翻椅子,眼瞪的眼珠子都快脫出來了,指着蘭葵予驚慌失措地高聲道:“怎麽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了?”蘭葵予向前走了兩步,緊緊盯着整個人都貼在牆上的青年,随即轉向了正亮着的電腦屏幕。
她拿刀尖虛虛指着青年,對章銘道:“你幫我打他一頓。”
還沒等章銘作出反應,青年就尖叫起來:“不行!你不能打我!我是你爸啊!我那麽辛苦地才創造了你!你不能打我!”
章銘:“……”
他本來沒想着聽蘭葵予的,這下可好,有點抑制不住自己想打人的手了。
那青年還在對章銘不停叫着“我是你爸爸啊”,章銘面無表情地活動了下手腕,走了過去。
在肉體相撞的悶響和一聲賽過一聲的慘叫中,蘭葵予坐在電腦前,動作熟練地删除了硬盤中所有的文檔,再清空回收站。
“不!不!”青年嚎叫着向蘭葵予伸出手,被章銘一把拉回去:“你不能這樣!這個世界和你根本就沒有關系!你這樣會遭報應的!”
蘭葵予正琢磨着怎麽消除碼字軟件中所有的稿子,聞言百忙之中抽空冷冷回了一句:“我遭不遭報應就不勞煩您費心了,反正現在你已經遭報應了。”
章銘也就最開始沖着那一口氣照青年肚子揍了兩拳,之後就只光鉗住他不讓他發瘋。蘭葵予研究出了竅門,将所有的雲文檔也一并删除了。
蘭葵予按下删除鍵的瞬間青年撕心裂肺地嚎叫一聲:“我的稿子!!!!!”
那幾下他掙紮的連章銘都差點沒抓住,他哭的如喪考妣,一把鼻涕一把淚,和章銘有三分相像的臉喜感的要命:“嗚嗚嗚……你這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我要殺了你!”
“惡毒?”了卻心思的蘭葵予暗自松了口氣,施施然站起來,她高高在上地俯視着青年,烏黑的刀面拍了拍青年側臉,滿不在乎地勾了勾唇角,輕聲道:
“可你們比我更惡毒啊。”
方穆博是被吵醒的。
身上的被子不知什麽時候掉到了地上,原本和他相隔了大半張床的青年滾到了他旁邊,身子蜷成一團,緊緊抓着他的手,痛苦的呻.吟在寂靜的夜中刺激着方穆博神經,讓他瞬間便徹底清醒了。
唐潮幾乎把他整個胳膊都抱在了懷裏,方穆博穿着襯衣睡的,盡管隔着一層布料,他仍舊能感受到青年身上滾熱的溫度,燙得不正常。
唐潮微張着嘴,抱着他胳膊無意識地磨蹭,襯衣領口被蹭的歪歪斜斜,微亮月色附在他露出的大半肩膀上,像是上了層上好的釉。
方穆博瞬間便明白了發生了什麽,果然劇情昨晚讓他倆黏在一起是有目的的,他試着動了動,發現還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不禁松了口氣。
他的動彈引來了唐潮的強烈不滿,唐潮皺着眉頭哼了一聲,從身體最深處爆發出的熱度讓他腦子處在徹底混沌之中,本能地去尋找身旁涼爽的物件,整個人都快擠進方穆博懷中去了。
方穆博僵直地躺在床上,心底有個微弱的聲音冒了出來,在腦子裏反複回響。
現在劇情正在起作用,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你也可以裝作不受控制的樣子去幫他解決。他連東西都買好了,不就是做好了今晚和你上.床的準備了嗎?
唐潮湊過來毫無章法地親吻方穆博側臉,方穆博偏頭看了眼,正好被他親在了唇角上。
借着月色他能清楚看到青年潮.紅的臉頰和濡濕的眼睫,他眉頭難過地擰着,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一樣。這幅模樣方穆博并非沒見過,他在圈子裏混過這麽多年,早就摸的一清二楚。
心底那罪惡的聲音還在響個不停,方穆博閉上眼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讓疼痛将所有不該有的反應全都掩埋。
再睜開眼,他利落起身,抱起滾成一團的唐潮走進浴室。
将唐潮放在浴缸裏,方穆博卷起衣袖,拿過花灑将涼水開到最大,對着唐潮的臉就就沖了上去。
“啊……”猝不及防被淋了一頭冰涼的水,唐潮叫喊起來,拼命後仰想要躲開水流,像是只被大雨淋了的可憐巴巴的小動物。方穆博不為所動,對着唐潮的頭臉沖了一會兒,将目标下移,沖刷他滾燙的身體。
無處宣洩的高熱被涼水微微中和,唐潮終于艱難地從一鍋漿糊中找回了自己的意識,他雙手抱着膝蓋蜷在浴缸角落裏,努力的想要躲開水流沖刷,但那冷冰冰的水依舊不斷地流淌過他身體,淋得敏感的皮膚陣陣鈍痛。
我在哪兒?他迷迷糊糊地想,下雨了嗎?
有點冷。他默默地将自己抱得更緊,臉埋進雙臂之中。好難受。
身體裏那一團不斷作妖的火依舊在不停翻滾,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內熱外冷,像是要把他整個人燒成灰再凍起來,唐潮痛苦地悶聲嗚咽,連自己都沒意識到地反複乞求着:
誰來幫幫我——
“幫幫我……”嘩嘩水聲中方穆博敏銳捕捉到了着不同尋常的響動,他舉着的手一頓,微微俯身湊上去。
“幫幫我,求你,幫幫我……”感覺到那打的他渾身發痛的水流移走了,唐潮一下子找到了救命稻草,他冷得渾身發抖,但臉上仍是一片燒紅。他渴求地看向方穆博,眼裏蓄了一汪水,像是一眨眼就會溢出來一樣。
那就……沒辦法了。
方穆博心底無奈嘆息一聲,關上花灑。
襯衣早就被飛濺的水徹底打濕,他跨坐進浴缸中,從背後溫柔地将唐潮圈在懷中。
那折磨了他半宿的高熱驟然熄滅時,唐潮似乎聽到了男人低沉的耳語。
“——抱歉。”
方穆博放了一缸熱水,揉搓着已經沒了意識的唐潮冰涼的皮膚。
他還在冷的不住發抖,恨不得整個人都埋進溫熱的水中,方穆博小心地托着他腦袋防止他溺水,同時撥着水往他頭上淋,将他整個人都洗了一遍。
将唐潮抱出浴缸,方穆博仔細地把他擦幹淨,用被子結結實實地裹上。去客廳找了包感冒藥,沖上端到唐潮嘴邊。
唐潮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懷裏喝了藥,乖順的要命,他舔了舔唇角,趴在方穆博肩膀上,腦袋一歪近乎昏死般睡了過去。
方穆博把他放在床上,仔仔細細捏好背角,這才有功夫收拾一下自己。他渾身上下全都濕透,脫了衣服匆忙擦了擦。這裏沒他換洗的衣服,他只能将濕衣服晾在陽臺上,希望明天一早能晾幹。
拾掇好一切,方穆博皺着眉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額角,關上燈,光着躺進了被窩。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上危險動作請勿模仿
……
事實上,如果有人故意毀了我稿子,我一定會當場發瘋瘋狂報複ta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