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一
不太習慣熬夜的李木流在跟他們玩到快三點的時候實在熬不住了，換了件嚴一媽媽的睡衣就那麽跑去睡覺。
嚴一家雖然大，但是架不住人多，最後找來找去，李木流還是了睡在嚴慕常住的那屋。嚴一游戲了個通宵，嚴慕在一旁看了一會覺得沒意思，合衣在他床上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慶幸自己帶了化妝包的李木流簡單收拾了一下下了樓，就看見大廳裏已經很是熱鬧了。老人向來覺少，覺得自己算是起很早的李木流看着早已在廚房忙活起來的長輩們，打了個招呼然後上前幫忙。
他們家的習俗是年初一早上吃餃子，然後出門放鞭炮。李木流跟着年長一輩混了頓餃子吃，又被問了一堆關于上大學已及和嚴慕一起生活的事，好不容易吃完一頓不算早的早飯，嚴慕和嚴一才下了樓。
嚴一明顯睡眠不足的樣子，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下面，走得特別甚是煩躁。相比嚴一，嚴慕就精神多了，除了睡得飛起的頭發沒什麽別的異常。
李木流看他走過來，下意識的往他嘴裏塞了個餃子，然後随手順了順他的頭發。兩個當事人并沒有覺得有什麽異樣，也就沒看見嚴一一臉意味深長的看着自家長輩。所幸那幾個老人完全是看小輩們的心思看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麽異常。
嚴一看着他們兩個的狀态，覺得自己實在是在瞎操心。
中午吃完飯李木流又困了，想去睡個午覺，就跟他們說了聲跑去嚴慕那屋，正好聽見幾個老人聊他們小的時候。
“诶，果然長大了，小時候他們三個天天睡一個床都沒什麽。”
“是啊，現在可不能再那麽睡了哈哈哈哈……”
然後李木流就想到小的時候他們三個睡在一起，她睡左邊，嚴一睡右邊，嚴慕睡中間。
那時候嚴一習慣睡前喝一杯牛奶，嚴慕睡前要聽故事，而她睡前就會學動畫片那樣給嚴慕一個親親，因為那時候嚴慕又乖又聽話，白白軟軟的小團子一個。其實不止睡前，只要她突發奇想，就會把嚴慕拐過來讓她這個喜歡萌物的怪姐姐吧唧一口。
這麽想來，如果現在還像以前那樣……
本來在房間裏安靜看電影的嚴慕只看見滿臉通紅的李木流跑進來，三兩下就把自己推出了屋子，然後“哐當”一聲關門，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嚴慕一臉懵逼，正想敲門問她發生了什麽，就聽見樓下的幾個老人哄笑“不就是說他們小時候睡在一起的事嗎，你看看，還害羞了诶喲。”
然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耳朵也微微發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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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嚴一的打算，本來想着下午去找喬小喬，結果喬小喬被自己爸媽拉去了她姥姥家，正郁悶的想睡覺，結果就被闖入的嚴慕給驚呆了。嚴慕通常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此時卻滿臉通紅，嚴一甚至還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羞澀。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嚴慕就正常了很多，除了依舊通紅的臉。
“發生了什麽？李木流親你了？”
嚴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調侃的确在某種意義上get到了事實真相，只看見嚴慕的臉更紅了，受不了的大叫：“卧槽不是吧，她真親你了？”
嚴慕無奈：“你醒醒欸！”
嚴一放下心：“那你的臉紅成這樣？”
嚴慕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滾燙一片，又想到剛剛李木流的臉，也是一片紅，低笑出聲：“是嗎？”
嚴一搖頭：“厲害了我的弟，我一直以為你是個面癱，但是在李木流身邊，你充其量算是個悶騷。”
嚴慕疑惑：“面癱跟悶騷？什麽玩意？”
嚴一詫異：“你都不上網刷刷微博什麽的嗎？”
嚴慕老實搖頭。
嚴一深表痛心，給他科普起來，最後看他始終沒什麽興趣，放下一波猛料：“李木流也有微博！”
嚴慕果然打起精神，根據嚴一這個狗頭軍師的指示，成功的找到了李木流一直隐藏的微博，并且來了發悄悄關注。
至于怎麽找到的，嚴一得意的表示，我拿不到她的手機，還拿不到喬小喬的嗎！
嚴慕仔細的把李木流的微博從頭看到尾，發現她的微博跟她的朋友圈一樣，原創內容少得可憐，大多數轉的都是有關美食和美妝一類的微博。
嚴一看嚴慕興致勃勃的看了李木流的微博看了一個多點，最後感嘆，誰說只有女生會把自己喜歡的人的狀态翻個遍，男生也同樣可以。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掉了個馬的李木流因為想到了一些往事而睡不着午覺，最後幹脆思考起嚴慕跟自己的事情。
可惜想來想去還是沒什麽頭緒，就站起身四處查看這個房間。
因為家庭原因，嚴慕從小就被他奶奶帶着到處跑，住的最多的地方除了自己家就是嚴一家。不像她後來長大了就不再跟嚴一他們住在一起，嚴慕還是時常被寄養在嚴一家，所以也就有了自己的房間。
可是不管是他自己家，還是嚴一家，還是在帝都的那個公寓，嚴慕的房間都幹淨得就好像随時都可以準備離開一樣。李木流開始以為這是因為他的小潔癖，後來才意識到，他只是沒什麽安全感，所以随時都想要抽離。
其實仔細想想，他們都是一樣的人，沒有安全感，沒有歸屬感。
她笑了笑，但她到底比嚴慕更幸運些。
……
晚飯的時候就只剩下嚴一一家，李木流一家，還有嚴慕和他奶奶。嚴重說是在北京有事要忙，就沒有回來。其實到底為什麽不回來，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飯桌上嚴一控訴嚴慕把他喝倒的事，結果被幾個長輩斥責說他帶着未成年的嚴慕喝酒。嚴一覺得自己很委屈，結果反而被李木流奚落一番，眼看自己弟弟妹妹都不站在自己這邊，他無比想念喬小喬。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嚴重出乎意料的發來了一個視頻請求。
其他人跟他聊得起勁，嚴慕從他的視頻被接通就一直在旁邊默默吃飯，李木流見狀在桌下掐了掐他，于是他起身給李木流夾了塊魚肉，點點頭：“你吃。”
李木流知道他在裝傻，卻也無可奈何，只得笑笑拉起他和嚴一對着手機那邊笑笑：“嘿二舅，我和嚴一嚴慕給您拜年了。”
嚴慕被她強制給拽起身，終于有了點反應，幹巴巴說了句：“新年好。”
其他人因為清楚嚴慕跟他爸的關系，所以沒覺得有什麽，打了句哈哈就繼續聊了起來。
倒是嚴慕的奶奶多看了李木流一眼，然後若有心事的繼續跟自己兒子噓寒問暖，只是這一眼太過隐秘，沒有人發現罷了。
飯後，陪着幾家母上收拾碗筷的李木流果斷被問到她二舅和那個周女士的事，李木流不敢隐瞞，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彙報給了自己媽媽。
李媽媽嚴麗女士聽了李木流夾雜了一些個人情緒的描述之後，低頭洗碗沒說話，良久才輕嘆一聲：“作孽啊。”
李木流心想：可不是作孽嗎，這讓嚴慕情何以堪啊。
嚴麗感慨：“哎，這父母之間的事，都牽扯到好端端的下一輩身上了。嚴慕那孩子，怪可憐的，以後咱們多關照他，要是他提什麽要求，你能答應的，就盡量滿足他吧，小小年紀的，也不容易。”
李木流聞言，臉色複雜的答了聲：“好。”
轉身，就看見嚴慕奶奶站在門口。
這下連嚴麗都尴尬了。
嚴慕父母離婚這事他們都心照不宣的瞞着她老人家，雖說他們之間的事明眼人都看個清楚，但是對于老人來說，家和萬事才興，當初嚴慕爺爺臨死前最後的願望就是希望這個家不要散，結果嚴慕還沒成年，父母還是沒挺住離婚了，雖說對兩個當事人來說，甚至對嚴慕，都是種解脫。但是對老人來講，尤其是本來身體就不好的嚴慕奶奶來說，他們誰也沒法預料得知真相的她會有什麽反應。
沒想到，瞞來瞞去，最後竟然在自己這給露了餡……
李木流完全不知所措，腦海中瞬時閃過負荊請罪的一百種方法。
嚴慕奶奶看她們一臉莫名其妙的開口說：“你們娘倆在那唠啥呢唠得熱火朝天的，我這剛想進去幫個忙還把你們吓着了？”
那邊嚴陣以待的兩人聽了她這話長舒一口氣，嚴麗忙拒絕：“二嬸，你帶木流出去吧，碗都洗完了，沒什麽忙的了，你們去看電視吧，我一會就收拾完。”
然後果斷使眼色示意，讓李木流帶她出去。李木流本來就這麽想的，得到自己老媽示意更是直接動手把老人攙了出去。
嚴慕奶奶拍了拍正挽在自己臂彎上的李木流的手，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劫後餘生正感慨的李木流完全沒發現她複雜的內心活動，邊啃着從廚房帶出來的西紅柿邊往大廳走。
最後嚴慕奶奶還是下定決心：“木流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在樓上探頭的嚴慕打斷：“木流，嚴一找你有事。”
李木流本來還想聽嚴慕奶奶說完，結果她連忙擺手說自己沒什麽事，反而趕緊李木流打發去樓上。
李木流看向嚴慕一臉莫名其妙，嚴慕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等她上樓，然後一起進了嚴一那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