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3)
寧凱:“······”
隗燿發現郁泛不對勁,上課睡覺次數直線上升,他問郁泛晚上幹嘛去了,郁泛說寧凱晚上打呼嚕,他睡不着,隗燿把宿舍鑰匙給了他,讓他去那睡,但似乎沒什麽用。
郁泛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其實自個為了實現成績大飛躍,最近在暗自發功,超級努力的在學習,每晚去公寓樓頂通宵的自習室,但從頭開始沒那麽容易,不知道隗燿怎麽做到的,他只覺得頭疼。
晚課後,郁泛拿了張試卷去自習室,與題相顧無言。
快到十二點,自習室之前淅淅瀝瀝的學生基本走光,周樣收拾好書,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角落傳來一些響動,他回頭,發現是郁泛。
他拿筆在紙上洩憤似的戳戳戳,嘴裏嘟囔,一會抱頭露出猙獰面孔,一會垂頭喪氣的趴在桌面。
周樣走過去,讀完郁泛糾結沉思的題目,陷入良久的沉默,意味深長的瞥了郁泛一眼,确定這是壓了他兩年的學神,而不是初升高的新生?
自習室沒其他人,周樣小聲給郁泛講解起來,有人講自然比看标準答案舒服多了,郁泛打起精神,聽了片刻恍然大悟,驚嘆道:“第一名你很厲害啊!”
周樣輕咳了聲,臉頰都被郁泛誇紅了,很想說這題放在試卷就是出題人給所有人送分的,解出來沒什麽值得得意的,但瞧郁泛雙眼放光,好似征服了數學界的珠穆朗瑪峰,悻悻閉了嘴。
他看郁泛神情激動,轉而提醒道:“我不叫第一名,我叫周樣。”
“好的,第一名。”郁泛刷刷刷的往試卷上寫步驟,“我知道了。”
周樣:“······”
次日細雨朦胧,大課間,郁泛一反常态沒去超市沒睡覺,拿着本練習冊,到前排請教周樣去了,隗燿進教室,入眼的就是兩個湊近的腦袋,他不聲不響的走過去。
“這個題,還有這個題,還有這個我都不會。”“很簡單,你看題目說······”
“你們在幹什麽?”突然冒出的冷聲打斷兩人談話。
郁泛擡頭,“在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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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燿眼簾微垂,語氣夾着一團火:“什麽題,怎麽不問我,是我不會嗎。”最近上課郁泛在睡覺不理他,下課又一股腦找周樣,他想知道是什麽世紀難題,需要郁泛舍近求遠,不問他而來問周樣。
郁泛眉梢一挑,“問你的人太多,我不喜歡跟人擠。”
“這會沒人。”
他話音剛落,門口傳來熟悉的喊叫,伴着調侃的口哨聲,“隗燿,小學妹又來找你了啊。”
郁泛一聳肩,指了指門外,“還不去?”他說完偏過頭,讓周樣繼續講,隗燿盯着瞬間又挨在一起的腦袋,臉色微沉。
他皺起眉,轉身走出教室。
“第二題XY······”周樣正說着,被人拍拍肩膀,他疑惑的擡頭,隗燿表情冷漠的遞給他一本數學教材,“外面女生問的題太難,我不會,你去給她講。他問的簡單題,我來。”
周樣:“?”什麽情況。
隗燿見周樣不動,把書硬塞給他,催促道:“人還在外面等着你,同是二中學生,你得有學長的擔當。”周樣帶着學長的責任與擔當,糊裏糊塗的出教室。
郁泛被隗燿拉回座位,他從桌膛抽出十來張試卷,“既然這麽喜歡學習,可以,不用找別人,學長教你。”
郁泛:“······”有點後悔腫麽辦。
隗燿說到做到,之後找他問題的人,都被拒絕勸說到周樣那邊,他專心致志的只給郁泛一個人答題解惑。
這種特殊待遇,事實上一點也不美妙,郁泛休息時間都被壓榨幹淨,尤其在隗燿聽說他會去樓頂自習室,準備從此回宿舍睡覺。郁泛差點崩了,含淚哽咽的求饒一條學渣命,他拍胸脯向隗燿保證,以後有問題必定先問他,這才回到曾經悠哉悠哉的日子。
“請各位賞臉,晚上沒事帶上電影票去影院支持。”最近一部外國電影要上映,作為喪屍系列的完結片,先不說劇情,僅是沖着份情懷,便足以讓觀衆們買賬,首映那日,邬單作為該電影系列的忠實粉,買了幾十張電影票,發給七班衆人。
郁泛好奇地看了預告片,發現有些場面驚悚又刺激,斜過頭,伸手戳戳隗燿的胳膊,“哎,你要去嗎?”
隗燿還沒說話,秦城轉過身插話道:“他不去,電影晚上九點開始,雖然晚課沒老師,但也算逃課啊,咱們改邪歸正的燿哥現在不幹翹課的事。”
他說完,瞅了瞅郁泛,“你不會害怕喪屍吧?!”
郁泛瞪了他一眼,堂堂鬼道門少主會怕那玩意?秦城哈哈大笑,晃着手中電影票,“別擔心,到時候慫了躲哥懷裏好了,哥肩膀很寬的。”
他嘻嘻哈哈還沒說完,手中電影票被一把抽走,隗燿皺眉看他:“誰說我不去。”
秦城一噎,強調道:“去的話,等會要翹課。”
“課不就是拿來翹的嘛。”
秦城:“······”粗森!
上次約你去看電影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回答的!
電影準時開始,郁泛手捧爆米花,喝着冰可樂,緊盯銀幕。
電影初幕便營造出極其壓抑緊張的氛圍,以白色為基調的研究室,空曠過道一閃一滅的燈光,周圍安靜到一片死寂。
秦城對這類片沒什麽興趣,斜頭瞄了眼,發現郁泛看得極為認真,連抓在手心的爆米花都忘了往嘴裏塞,他身旁的隗燿也望向銀幕,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看不出對這影片喜厭。
秦城回過頭,繼續看下去。
電影三十分鐘左右,劇情有個大的轉折點,男女主即将生離死別,在房間抵死纏綿,從吻戲到床戲足足持續三分鐘左右。
秦城對這些尺度稍大的國外電影見怪不怪,甚至百無聊賴地準備玩手機。
但他不經意朝側邊一瞟,整個人愣住了。
郁泛深埋着頭,雙手捧着可樂,嘴含吸管,好像在極其認真的喝,但秦城瞅了半晌也沒見他真吸一口上來。他身旁隗燿,徑自拿着手機,微低着頭,指尖在屏幕不斷滑動,要不是這手機屏光都沒亮,秦城會以為他真在玩手機。
秦城盯着動作詭異的二人組,不解的皺起眉。
他帶着濃濃的疑惑擡起頭,視線落到銀幕,此時床上兩個交纏的身軀遮在被子下,運動的幅度看起來正進行的火熱。
秦城看了半晌,腦海閃過一陣電光火石,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向兩個埋頭不敢擡起來的人,口中發出恨鐵不成鋼的怒喝:“操!擡起頭!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看的?!”
郁泛被吼得一抖,回過神争辯,“誰不好意思,血口噴人,我不過在喝可樂!”
他從小見得多,怎麽會對這些小場面感到羞澀,不過是那主演兩人吻得太激烈,舌頭都在交纏,動作幅度太大,他選擇非禮勿視而已!
秦城呵笑。
電影過大半,銀幕上,水中漂浮着模樣詭異的女屍,慘白無血的臉貼着透明玻璃,在鏡頭拉近的剎那,倏然睜開空洞的眼睛。
對于電影小白,這場景猝不及防,郁泛狂吸了口可樂壓驚,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喝完了,他暗想要是在現場,非要一腳把浮屍踢飛才行,不然誰受得住這般吓。
沒一會,影片中壓抑恐怖的氣氛烘托到極致,郁泛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含着吸管一個勁地吸空氣,眼見快到電影高.潮部分,他擡頭又低頭,着急的睜眼又阖眼。
頭顱被啃咬掉一半的喪屍,拖着扭曲流血的身體,掙紮抽搐的前進,在張開血盆大口撲向鏡頭的剎那,郁泛驚惶的視線被遮住,他一愣,詫異的斜過頭。
隗燿胳膊搭在扶手上,單手支着下颌,冷淡的眸光望向銀幕,左手自然伸來擋在他眼前。
郁泛眨了眨眼,搭上隗燿的手。
邬單正看得入迷,被秦城一個胳膊肘杵在身上,他憤怒的扭過頭,卻見秦城朝他指了指旁邊。
邬單疑惑的向前探出頭,發現郁泛抓着隗燿的手,擋在眼前,露出想看又不敢看的神情,借着隗燿指間的細隙朝銀幕癡癡望去。
邬單:“······”這樣看有意思嗎?
隔天上午,郁泛在走廊看見一位穿私服,模樣漂亮的女生,秦城和她站在一起。回教室後,他的八卦之魂還沒燃起,秦城把甜點放在他桌上,“給你,我女朋友親手做的。”
郁泛雖然來者不拒,但遲疑幾許,“你伴侶給的,不應該藏起來自己享受,怎麽能給別人?”
“什麽伴侶?”秦城被逗笑了,“你說老婆啊,那也不是她,我們只是玩玩而已,誰真情實感。”他一指甜品,“就像我不喜歡甜的,她依然送,懂嗎?”
郁泛嘗了口,發現味道還不錯,咂巴道:“那你們可真沒意思。”
秦城手指敲敲桌面,“青春懂嘛,不來場校園戀愛,對得起以後的自己嗎。”他見郁泛在哼笑,啧啧兩聲,蠱惑道:“你想找女朋友嘛,妖豔的清純的溫柔的調皮的······你喜歡哪類型,我認識人多,可以幫你搭線。”
郁泛微眯起眼,“你搭錢,你是月老嘛。”
秦城一聽,情場豐富的他琢磨出點話中意思,郁泛這是有目标了,不過聽起來有難度,“誰啊,你說出來,哥看上的人那是一追一個準,可以教你。”
郁泛不答,秦城瞅了瞅他:“你模樣應該沒幾個女孩擋得住吧。”郁泛擡眸,“不是女孩,男的。”
他直截了當,語氣淡然,就像在說喜歡的東西是個人一樣,秦城迷茫的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後,瞪大了眼睛。郁泛嫌刺激不夠,唇角勾笑,指了指左邊主人暫時離開的位置,“這位,你教我追試試。”
秦城:“······”他幹巴巴的說郁泛在玩他。
郁泛笑容一斂,皺起眉,“我認真的。”秦城盯着他,想看他何時破功哈哈大笑,但等了許久,郁泛難得正經的神情依舊不變,秦城想到他令人尴尬的演戲天分,漸漸也收了嘻笑之色。
“······”秦城想了想,語重心長的對郁泛道:“勸你趁早放棄,及時脫離苦海。”
他向來消息靈通,又和隗燿做了兩年朋友,據他觀察校園有個女生,隗燿對她跟別人不大一樣,說不上對人好,兩人也不算熟,但就是區別待遇,好死不死,那女生還是校花,怎麽能不讓人多想?
郁泛疑惑的嗯了聲,秦城正要跟他講,‘安敏’兩字剛出口,隗燿從門口走入教室,秦城激靈的閉了嘴,轉過身前囑咐郁泛,“你先穩住,我改日再引你走上正道。”
郁泛聽過安敏名字,見秦城又一副要揭露八卦的意思,稍作思索便知道他想說什麽,他狐疑的瞅瞅隗燿,對方察覺目光,不解的問他:“我去了趟辦公室,怎麽了?”
“沒有。”郁泛搖搖頭,等上課鈴聲響起,掏出手機,迅速在論壇建話題:#聽說一哥和校花有一腿?!#
他放出魚餌,果不其然,一群魚兒争先恐後地湧出來,即使在上課,樓層依舊飛快蓋起來。
“一腳一個蘿蔔坑”:村通網?
“仰望星球”:校花朋友,見過兩人在一起不止一次!
“敏敏是我的”:看我ID,請諸位麻溜的滾!
“一閃一閃亮晶晶”:滾滾滾啊!拒絕捆綁,怎麽不說全校男生都喜歡她?!
“爆料大魔王”:話不多說,上圖為敬。
放出的照片是頒獎後,兩人在主席臺前,站的近,似乎在交流什麽。
郁泛意味不明的笑了,指尖點了點。
“鬼道門少主”:@爆料大魔王,這就是你的爆料?還是回家養豬去吧。
“一閃一閃亮晶晶”:哈哈哈哈哈!
“不喝可樂”:哈哈哈哈哈!
“爆料大魔王”:······【/發火】
“鬼道門少主”:@爆料大魔王,無能狂怒。
“珠珠俠”:哈哈哈哈哈!@爆料大魔王,無能狂怒。
後面樓層清一色複制粘貼郁泛的,評論達到前所未有的整齊統一。
秦城臉氣綠了,這鬼道門少主簡直是他在論壇的一生之敵!他憤怒的打字,發誓奪回顏面。
“爆料大魔王”:【/暴怒】我就說一件事,愛信不信!高一剛入校,多得是人追求校花,其中不缺有些不要臉的,知道這些人怎麽偃旗息鼓的嗎?去問問他們,是被誰揍得話都不敢吭一聲!!
@鬼道門少主,哥可是隗燿兩年好友,你又算哪塊小餅幹?!
郁泛看完,聽到前排冷笑了聲,他斜過頭,發現秦城拿着手機,頁面跟他的相似,于是踹了秦城座椅一腳,秦城扭過頭,“幹嗎。”
郁泛冷笑:“腿長。”小號還真多。
秦城:“······”
莫名其妙被針對,秦城懷疑郁泛在埋怨他勸他放棄,但琢磨良久,覺得自己在為他好呀,于是在草稿本寫道:“天涯何處無花兒,何必單戀一根草。”
“你沒戲,別想。”
他寫完,轉身把草稿本丢在郁泛桌上。
郁泛低頭一瞧,唇角卻是輕揚,帶着莫名的自信落筆——“只要我主動,我們之間就有故事。”他寫完準備還回去,這時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從旁邊伸過來,猝不及防把本子奪走。
隗燿剛才便注意到兩人互動,但沒多想,眼瞧發展到紙書傳信,才出手攔截了。紙上的字不多,一眼便看完了,他視線落在郁泛寫的字上,沉默許久,微微蹙眉。
“你對他主動什麽,”隗燿深深盯着郁泛,“你們之間需要什麽故事。”
郁泛幹咳了聲,不知怎麽解釋,朝秦城一指把難題丢過去,“你問他。”
轉過頭看熱鬧的秦城一噎,對上隗燿冷意縱橫的黑眸,“······”,他灰溜溜把頭扭回去,但仍感覺背後涼飕飕的。
秦城叫苦不疊,同時又捕捉到一點東西,細細琢磨起隗燿對郁泛的态度,随即睜大了眼睛,倒吸口涼氣。
“粗森啊!”秦城在心底狂吼了句,想起郁泛怎麽來七班,隗燿怎麽日常請郁泛恰飯,送巧克力,感冒生病立即幫忙買藥······哪裏是郁泛自作主張的喜歡他,分明是這貨粗森狼子野心,早挖好陷井,故意誘導人往下跳!
秦城仿佛察覺到真相,激起一身冷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周葉第一甜”的營養液,蟹蟹(≧▽≦)
☆、英雄救美
周五課結束,郁泛去接郁離回去,但去的早,星夜沒到放學不讓家長接,他在幼兒園外周圍閑逛,沒一會便不知身處何地,打開手機找地圖,搗鼓半晌才确定了個方向。
“前方五十米後左轉。”郁泛照着提示音走了許久,一擡頭,小巷三面環牆,直接沒路了。
郁泛搖搖頭,身體左轉,面對布滿歲月磨痕的石牆,心頭感嘆:這找路的軟件真厲害,竟然知道他可以肆意穿牆,由此設計了最佳路線!
指尖觸上牆的那刻,郁泛往斜後方瞄了眼,發現空無一人,才放心穿過去,他答應過隗燿,不在人前展現能力,得言而有信。
“讓開。”輕鈴般悅耳的聲音在小巷響起,混着十足的怒氣,“我報警了!”
“哎呀,哥幾個又沒幹什麽,跟找你玩玩而已。”四五個混混模樣的青年,将一個女孩堵在巷子裏,嬉皮笑臉的圍着她,想要伸手摸她,被打開後也絲毫不惱,反而死皮賴臉越貼越近。
“這條舊巷是哥幾個地盤,偏僻得很,尋常連個鬼影都沒有,警察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路,勸你老實點,別惹哥哥們生氣啊。”
郁泛穿過牆,落到他們身後,擡頭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他吹了聲響亮的口哨,揉揉手腕:“你們在幹嘛呢,加我一個怎麽樣?”
那些混混先被吓了跳,回頭一瞧是個白淨俊氣的男孩兒,松了口氣,轉而兇神惡煞的罵道:“識相的話滾遠點,別打擾哥幾個好事,不然收拾你。”
“不加我?”郁泛擡眸,冷冷一笑,“那我不客氣了。”
他話音尚未落下,已經剎那間立在先前說話的混混面前,手起掌落,反身又是淩空一腳踹人頭,眨眼間的功夫,剛才嚣張的混混全部攤倒在地哀嚎。
郁泛拍拍手,轉身看向女孩他先前沒注意,這會細看女孩長得實屬漂亮,白皙悅目的瓜子臉,鴉羽似的睫毛,及腰長發,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想不起在哪見過。
安敏還沒緩過神,細肩不住顫抖,臉色蒼白,眼眶還帶着點紅意。
郁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哎,被吓傻了嗎。”
安敏擡頭,微啞的嗓音說了聲謝謝,她注意到郁泛身上的校服,長長松了口氣,看着地上的混混,還有些後怕的央求道:“同學,我也是二中的學生,可以送我離開這嗎。”
這片巷子很荒涼,已經沒人居住,但因為是條近路,安敏便經常穿過這,去離這地不遠的一家福利院,沒想到大白天會遇到這種事。
眼瞧郁泛面露遲疑之色,安敏以為他不願,手指不自覺拽上他的衣袖,撒嬌似的晃了晃,“拜托了同學,我已經叫人來接了,很快的,不會麻煩你太久。”
在安敏可憐兮兮的哀求目光中,郁泛嘆口氣,攤了攤手,“我不認識路啊,你讓我送,我怎麽送?”
安敏:“······”
等出小巷到大路,兩人等了沒幾分鐘,一輛轎車飛速的,在路上橫沖直闖奔到面前。
“小姐!您沒事吧!”車剛停,一群保镖打扮的人沖下來,圍在安敏面前噓寒問暖。安敏搖了搖頭,讓他們等着,轉頭向郁泛道謝。
郁泛一手插兜,一手潇灑地撥了撥,“不謝,小事。”他說完,轉身離開。
安敏臉色比剛才好些,輕抿嘴唇,盯着郁泛背影,遲疑半晌揚聲道:“我叫安敏,高二六班,同學你呢,你在哪個年級,幾班?”
郁泛腳步一頓,微微眯起眼,“高二,七班,”他回頭多瞧了幾眼,揮揮手說了聲再見。
安敏在他身後眸光閃爍不定,回家後,問安亦雪得知隗燿在家,晚上便去拜訪了。
晚飯後她拿出手機,翻出從好友那得到的七班集體照,遞給隗燿看:“你在七班,幫我看一看上面有沒有缺人。”
隗燿不知道她什麽意思,掃了眼,說沒缺人。安敏有些急了,“不可能,他說了在七班,不會騙我的。”
“他比你矮一點點,長得很白,非常俊氣。”安敏嘗試給隗燿描述,她堅定的認為,那人不管在哪都是非常吸引人目光的,如果在七班,隗燿不該不認識。
隗燿挑眉,發現安敏似乎喜歡這人的樣子,語氣稍緩,多了些耐心,“再具體點。”
安敏稍作回憶,臉頰泛起一抹紅暈,細聲細氣道:“他笑起來眼睛很亮,眼尾微翹,有點······有點壞壞的樣子。”
隗燿摩挲杯把的指腹微微一頓,放下水杯,拿過一旁的手機,翻了翻,放在安敏眼前,語氣有些古怪,“是他嗎?”
安敏擡眸一瞧,照片背景在教室,男孩頭枕手臂,側過臉,在阖眼休憩,明亮光線下,纖長的眼睫都清晰可見。
安敏微微睜大眼睛,驚喜的神色浮現在臉上,捧着手機歡呼:“就是他!哥你怎麽有他的照片?他是誰呀,叫什麽名字,你有他號碼微信嗎?”
隗燿奪回手機,動作迅速的鎖屏阻攔安敏視線,臉色漸冷,一字一頓道:“你為什麽認識他。”
“說出來你不相信,”安敏沒發現表哥瞬間冷下臉,捧着臉,講起白天英雄救美的故事,“你不知道他擋在我前面一打五的時候有多帥,”安敏微撫胸口,像個初戀小女生,激動又羞澀。
她眨着靈動的眼眸,期盼的望向隗燿,提醒道:“哥呀,他的聯系方式?”
隗燿臉色冷若冰霜,“······沒有。”
安敏露出失落的表情,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撥了撥耳發,“哥你看我,他喜不喜歡我這樣的女生?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不知道,”隗燿站起身,黑眸陰沉沉的,“你親自去問他。”
安敏雖然遺憾沒得到更多信息,但知道名字已不虛此行,回家便發動各位好友幫忙給點郁泛的信息,不到頃刻,信息爆炸式傳來。
——郁泛?你說的是郁泛啊!學神呀,前任學神你都不知道?
——以前九班,前不久轉到七班,女朋友······沒有吧,人家一心撲在學習上。
安敏輕抿紅唇,才轉到七班呀,難怪隗哥說不熟,打架那麽帥又是學神,這是什麽神仙人物!她為什麽才知道他?!白生生錯過兩年!!她對着手機輕笑,轉而對家中煮飯阿姨招呼道:“嬸兒,教我做甜品,上學我要送人!”
星期天晚課前,安敏特意穿上漂亮的私服,拎着包裝精美的小蛋糕,來到七班教室門口。
秦城一瞅見,發現隗燿出門了,神情複雜起來,他轉過頭看郁泛,發現這貨竟然趴在桌面睡覺,恨鐵不成鋼地推推他,“還睡?別睡了!隗燿都招蜂引蝶去了!”
郁泛被吵醒,順着秦城給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見安敏伸手拽上隗燿衣袖,晃來晃去的在撒嬌。
眼瞧隗燿最終伸手收下禮物,郁泛齒間輕輕磨動起來,論壇的東西他倒沒怎麽信,不過隗燿對安敏确實不一樣,連禮物都收了,不是說不收別人禮物嘛。
郁泛微眯起眼,哼着笑了,透着十足冷意。
“拜托!替我送給他嘛!”安敏懇求道,“我親手做的,又不好意思親自送給郁泛,你幫我探探口風嘛,就說我送的,看他願不願意收。”
隗燿冷着臉拎過禮物,回到教室,把東西放在郁泛桌前,語氣有些僵硬,“安敏送的,要不要?”
秦城看傻眼了,校花還在外面立着呢,隗燿轉身就把人送的禮物給郁泛,這什麽操作?
糕點散發着甜膩的味道,郁泛瞅了隗燿一眼,好像這一眼能把他的小心思全部看穿。呦,自個不喜歡吃甜的,又舍不得傷了人家女孩的心,所以就收下給他?當他垃圾桶呢?!
郁泛扭過頭,看都不看一眼,“不要,拿走。”
隗燿有些意外,不是來者不拒嗎,不過心下卻是一松,又問了遍,“真不要?安敏送的。”
郁泛一聽,心頭的無名火更大了,不就校花給你送禮物嘛,至于反複在他耳邊強調嗎?!他皺起眉,眼神格外冷,神色間盡是不耐,“拿開,說了不要,你很煩啊。”
隗燿将他神情盡收眼底,笑了,拿起糕點走出教室。安敏在走廊站着,透過窗戶看見郁泛別過頭就覺得不妙。果然,隗燿對她道:“他不要,你拿回去。”
安敏面露沮喪:“為什麽,不是說只要是禮物,他來者不拒嘛。”她特意打聽過,怎麽到她這就區別待遇!
“你有沒有幫我說好話?!”安敏深感痛心,“你不是他同桌嘛,還是他不喜歡吃甜的。”
隗燿輕輕聳肩:“他很喜歡吃甜的。”
安敏:“······”她哪做錯了?因為太主動了嘛,可岳溪都沒被拒絕!
“有時間做這些,不如好好學習,”隗燿把禮物交給她,朝樓梯間指了指,“回去,他不适合你。”
秦城這邊還沉浸在後排兩人感情糾葛與進展中,轉頭就發現自個好像被綠了,這消息來自邬單,說晚上吃飯的時候,看見他女朋友跟班上一男生在教室很親昵,至于怎麽親昵,邬單顧忌秦城承受能力,拒絕告知。
秦城認識的人多,問了女友班上幾人,瞬間搞明白,晚課結束去教室堵人,将男生拖到角落狠狠揍了頓,一旁女友吓得發抖,連連認錯,秦城對她冷笑,話都沒說的走了。
雖說他對女友沒動什麽心,大家各取所需,但該有的規矩不能壞,跟他玩的時候搞這手,秦城氣得不輕,拉上郁泛陪他喝酒消愁。
郁泛看時間有些晚,惦記着答應隗燿不能玩太晚,但一想白天的不悅,索性跟秦城拼酒去了,他們找了家燒烤店,将近十點,店裏生意還極好。
秦城坐下就點了十來瓶酒,憤憤然,剛才應該把人打的半身不遂才對,至于前女友,他一向不對前任發表意見,反正該後悔的是她,就看小白臉願不願拿錢養她了。
“一起,我一個人喝多沒意思。”秦城喝完一瓶,發現郁泛只顧烤東西吃,不樂意的往他手裏塞了一瓶。
郁泛見他一臉郁悶的模樣,念及平日這人不錯,跟他碰起酒瓶在燒烤店喝起來。不經意間,左手腕帶着的綠繩閃了閃,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靈株溜出來,呼吸外面清新的空氣,不滿的回頭看郁泛,最不喜歡酒的味道,哼,向大人告狀去,就說主子虐待小靈物!
将近十二點,餐桌上堆滿空酒瓶,秦城打了個酒嗝,擡眸瞅了眼對面的人,發現郁泛只是耳廓微紅,坐的很穩很端正,沒有任何喝醉的異狀,他心想:牛逼啊,他都有些醉意了,郁泛還跟沒事人一樣。
秦城抹了把臉,看時間,差不多該回去了,正準備開口叫郁泛,燒烤店半敞的門忽然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混着夜晚涼風闖進來,冷厲的目光很快掃過來。
秦城看清是誰,頭皮發麻,醉意瞬間少了大半,“隗燿?!”
他一嗓子,郁泛茫然的眨了眨眼,慢吞吞的回頭一瞧,隗燿已經走到身前,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從座位拽起來。
“你喝了多少?”隗燿盯着郁泛,臉色陰沉。他手捏的緊,郁泛難受想掙脫,沒掙開,表情不耐的別過頭,數起桌面的酒瓶,半晌才道:“十二瓶。”
秦城從未見過隗燿這麽冷的神情,猜想和他帶郁泛出來喝酒有關,見郁泛沒醉還能數酒瓶,松了口氣,但下一刻落下的心又瘋狂懸起來。
只見郁泛伸手攥住隗燿的衣領,臉頰湊近,悠悠地朝他吹了口氣,帶着酒香的溫熱氣息灑在隗燿臉上,他笑嘻嘻的說:“長得這麽俊,冷着一張臉做什麽,給本少主笑一個如何。”
秦城:“······”什麽情況???他現在該幹什麽,鑽桌底行不行!
隗燿冷靜的握住緊抓他領口的手,“你喝醉了。”
郁泛還穿着校服外套,手從隗燿手中抽出來,雙手插衣兜,站得很穩,除了眼眸像蒙了層薄霧外,沒有任何喝醉的跡象。
“你看我像嗎?”郁泛哼的笑了,“我可不是你,一杯倒,”
他眉飛色舞地繞着隗燿轉了圈,忽然從背後搭上他的肩,腦袋湊到隗燿耳邊,勾起一抹壞笑,得瑟又張狂的說道:“幹嘛這麽冷淡,上次你喝醉了,我親你你不沒拒絕嘛。”
他沒刻意壓低聲音,秦城在旁邊聽的一清二楚,直接吓呆在原地。
隗燿一怔,眸光漸漸湧起一抹暗色,他側頭望着腦袋搭在他肩上的郁泛,薄唇輕啓:“生日會?”
郁泛點點頭,小聲打了個呵欠,有些困倦,“但沒成功,”他拖着懶洋洋的嗓音,手指繞過隗燿肩膀,輕勾了勾他的下颌,“先別開心,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隗燿一把抓住他為非作歹的手,郁泛嘀嘀咕咕說完,阖起眼,枕着他的肩膀昏昏欲睡。
隗燿察覺到,準備帶他走,一旁見證全過程的秦城突然叫住他,“······據我所知,他未成年,你,你可別亂來!”
隗燿先是不解,旋即不可置信的看向秦城,許久才憋出句話,“不會,我只是帶他回去。”秦城尴尬又不失禮貌的點點頭,目送兩人離開燒烤店。
門外有司機等着,隗深今晚回家,隗燿下晚課便回別墅了,靈株尋他氣息找了許久才找到,所以耽誤了時間。
車駛進大道沒多久,郁泛頭暈目眩,皺着眉說難受,隗燿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你先回去,告訴爸和阿姨,我不回去了。”司機點點頭,瞅了眼趴在隗燿背上的郁泛,沒多話的離開了。
夜間涼風吹在臉上,郁泛稍作清醒,茫然的左右瞄了瞄,發現隗燿背着他,順着江邊朝公寓方向走去。隗燿問他還難受嗎,郁泛搖搖頭,嗓音微啞,“風吹着很舒服。”
他問隗燿怎麽來了,纏在手腕的靈株瞬間蹦起來,“我告訴大人的,你身上有酒氣,臭臭臭!”郁泛摁住靈株,威脅再鬧就炖了吃,靈株瞬間焉了。
郁泛目光不經意落到地面,發現橘色的路燈下,地面兩道影子是緊緊挨在一起的,他瞅了半晌,聽見隗燿問他怎麽喝起酒來了。
“秦城女友劈腿,我見他太難過,所以陪他喝。”
“撒謊。”隗燿聲音帶着莫名的篤定。
郁泛半晌沒吭聲,他沒繼續追問,但顯然一直在等答案,郁泛躊躇許久,撇了撇嘴:“哎,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叫安敏的女孩。”
隗燿腳步一頓,面露愕然,郁泛見他反應那麽大,心底微涼,雙手糾緊隗燿的衣服,口中不住道:“我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