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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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尋去花園,遠遠地就瞧着兩顆腦袋埋在花叢裏,晃來晃去地也不知道在幹什麽,沈铖并未故意放輕腳步,卻都快走到近前了,這兩人一直沒發現他的存在,聽得小常問柳卿,“屋裏找過了嗎?花圃就這麽大,我們都找了大半個時辰了,要是掉在這裏該早找着了。”
柳卿那邊沒吭聲,仍舊扒着草叢仔仔細細翻找,額上的汗水順着鬓角往下滑,繃緊的唇角看起來說不出地苦澀,沈铖看他一身蹭得都是土,花圃裏原本那些好好的花也都東倒西歪,忍不住出聲詢問,“你倆幹什麽呢?”
他一說話兩人皆是一驚,尤其是小鹌鹑,猛得瑟縮,然後就跟斷了線的木偶一般癱坐在地。沈铖輕輕皺眉,小常離柳卿比較近,這次還是挺有眼力見的,連忙一邊攙扶柳卿一邊回沈铖的話,“王爺,這不是快端午了,早上吳總管拿了艾草菖蒲來,門口那幾個丫頭挂好了,就談論起香囊的事情來,奴才瞧見柳小卿……不是,柳公子聽着挺感興趣的,就自作主張帶着他來花園走走,然後……然後柳公子的那個香囊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找不到了。”
唉,其實不是多大的事,但是柳卿對香囊的寶貝程度沈铖是看着眼裏的,倒不是說香囊送錯了,但沈铖此刻終于明白了,看着小鹌鹑這幾日的表現,自己那隐隐的擔憂到底從何而來,實在是個讓人又心疼又心動的小鹌鹑。
柳卿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小常拽不起來他,無措地看向沈铖,沈铖示意他先下去,自己走到柳卿身邊一把就将人抱起,柳卿條件反射攥緊了他的衣袖,沒哭,沒擡頭,沒說話,就是在顫。
沈铖留意到小鹌鹑那雙手上有不少被花莖上的刺刮出來的小傷口,沈铖在柳卿發頂安慰地落了個吻,抱着人先回了房。
門一關起來,不出沈铖所料,小鹌鹑就跪下去了,哽噎着開了口,“王爺……柳兒該死……都是柳兒的錯,柳兒不該偷偷出門,不然就不會丢了……”
沈铖也不勸他起來,将架子上那盆淨手的水端了,放在柳卿身邊,自己跟着單膝跪下了,柳卿大驚,一瞬間把香囊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王爺!使不得!”
柳卿傾身過來,卻手足無措,大概是想着總之不能和他平起平坐,就更低地躬身要往地上趴伏,被沈铖托了一把,“既然使不得,你自己選,是要坐着說話,還是讓本王陪你一起跪着。”
小鹌鹑糾結了一下,踉踉跄跄自己爬起來了,沈铖這才滿意,把水盆又端去桌上,讓柳卿在桌邊坐下,将他那雙傷痕累累的手按進水裏。
傷口都不深,就是看起來又紅又腫,估計那些花莖上都有什麽肉眼不可見的要命絨刺,刮在皮膚上肯定又疼又癢。沈铖幫他把傷口清洗幹淨,撈出來擦幹,輕輕地吹着,“本王讓小常去拿膏藥了,清涼的,一會塗過了就不難受了。”
柳卿紅着鼻尖,只覺得手上那極其刺癢的疼是種懲罰,罰他弄丢了王爺給的東西,王爺這模樣很明顯是沒跟他生氣,但是柳卿不能原諒自己,掙了掙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就讓柳兒疼死算了……柳兒弄丢了王爺送的東西,柳兒該死……”
可憐巴巴的,沈铖知道他說的都是真心話,可這模樣看來,倒更像是口是心非的反話,沈铖笑了笑,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了,“不過是個香囊而已,本王再送一個給卿卿。”
聽他這樣說小鹌鹑還不樂意了,原本就一直憋着呢,被沈铖一哄,淚水反而止不住,三顆兩顆地往外湧,“就那個……只有那一個……”
“那個也沒多好,要不,铖哥哥去學學,親手給卿卿再繡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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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沈铖越溫柔,柳卿越是覺得無法承受,本來只是默默流淚而已,這會已是抽噎起來,“丢了就沒有了……再也不會有了,嗚……柳兒沒用,柳兒是蠢貨……怎麽就丢了……嗚嗚……”
是真傷心,不請罪,不求他罰,顧不上什麽規矩禮儀,像個懵懂的小孩子,丢了心愛的東西只知道哭。可不過就是個香囊而已,哭成這樣,惹得沈铖幾乎要嫉妒起來,既然一時半會說不清……
再沒給柳卿說話的機會,沈铖埋頭直接堵了那雙有些幹燥的唇,小鹌鹑猛得睜大了眼,本能想躲,卻在被勾着舌尖舔了一下的時候,瞬間放松下來,眯着眼任由沈铖索取。但哭還是要哭的,屏息一會,舌頭被沈铖吃進嘴裏,輕輕一吮舌根酸麻,一下子分泌出許多唾液,柳卿眼睛通紅急喘幾下,又是一連串淚水蜿蜒而下。
梨花帶雨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弄得沈铖還挺有罪惡感,溫溫柔柔吻了一會,放柳卿喘息一會,在他想說什麽的時候再次吻住,這回明顯配合多了,滑膩膩的小舌頭知道要主動索取,與沈铖蹭在一起刮舔交纏,沈铖偏頭換了個角度,小鹌鹑也很順從,閉了閉眼呼吸微微發燙。
再次停下親吻的時候,兩人的唇上都染了水光,柳卿連唇角都有一抹盈亮,沈铖用拇指擦了,看小鹌鹑忍不住又要落淚,佯裝瞪眼,“再哭,可就不光只是親了。”
柳卿心裏難受得緊,撇撇嘴自暴自棄,“那王爺就操吧……把柳兒操壞掉……反正柳兒這麽沒用……”
心肝兒祖宗诶。
沈铖是真拿他沒辦法,柳卿總能一次次刷新沈铖對可愛的定義,總是哄着哄着就滾到床上去好像不太好,又好像沒什麽不好,沈铖咬了咬柳卿柔軟殷紅的唇,“卿卿這麽求,本王是不會客氣的,給你個反悔的機會。”
反正也不會真的壞掉。
柳卿并不知道自己現的表現叫做有恃無恐,他所知道的,可以贖罪的方式只有那麽一種, 他那麽該死弄丢王爺送給他的東西,就算真的被王爺弄壞掉也是活該。
沈铖等了片刻沒得到回應,不再廢話把人抱去床上,放下柳卿的時候因為床有震動,有什麽東西就這樣掉在腳邊,沈铖低頭一看,赫然就是小鹌鹑以為弄丢了的那個香囊。
可能是卡在床縫裏了,之前就沒找着,這會被一震就掉出來了,柳卿太傷心混亂,根本沒看見,沈铖不動聲色,栖身壓下吻上柳卿,悄悄把香囊撿起來塞進枕頭底下。
小鹌鹑很熱切地回應,也主動幫沈铖脫衣服,但是當沈铖摸到柳卿下半身時,就打消了要繼續作下去的念頭,又幹又澀根本就不是準備承歡的狀态,所以沈铖漸漸停了動作,将小鹌鹑敞開的衣襟左右扣好,柳卿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眼底的水痕一顫,明明已經止住的眼淚又控制不住往外湧,顫顫巍巍說了個不,聽見沈铖柔聲喚他,“卿卿啊……”
“嗚……”柳卿還從來沒這麽傷心過呢,和以前那些折磨不一樣,害怕就好好順從,叫人死去活來的虐待和酷刑也總有過去的時候,但是現在這種無處排解的後悔和懊惱要怎麽辦?福王不厭其煩地給他擦眼淚,“好卿卿,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柳卿看進沈铖的眼底哭得亂七八糟,咬唇半晌,終是斷斷續續開了口,“丢了……沒了……”
“還會有其他的。”
“是王爺送的……”
“铖哥哥說了再給卿卿送一個。”
“不一樣……嗚……不一樣……”
“都是我的心意,哪裏就不一樣了?”
“是第一個,唯一的……嗚……柳兒,什麽都沒有,只有這個,就只有這個……”
“瞎說。”沈铖幾乎要被他氣笑了,“卿卿明明還有铖哥哥。”
柳卿應該是把這話聽進去了,懵了一會漸漸停下抽噎,沈铖捏了捏他濕乎乎的臉蛋,“傻卿卿,一個物件代表不了什麽,重要的是人。”
小鹌鹑聞言環在沈铖腰上的手不自覺緊了緊,似是在思考消化他所說的話語,沈铖趁熱打鐵再接再厲,“香囊也好,玉佩也罷,抛開它們被人賦予的意義,就什麽都不是了,所以小常會說香囊是個破玩意。”
柳卿着急又要反駁,沈铖伸出食指來按在他唇上,“本王是想說,賦予物件特殊意義的雙方才重要,卿卿明白嗎?”
柳卿懵懵懂懂,倒是不哭了,沈铖一手撐了腦袋側躺在他身邊,一手卷了柳卿一绺發絲繞在指尖把玩,“本王問你,若是香囊還在,以後哪天有人從你手上搶走了,跟你說,必須要做一件你不願意的事情,才能還給你,卿卿打算怎麽辦?”
“再具體一點,這人搶了你的香囊,讓你去投毒加害小常,卿卿要怎麽辦?”
柳卿被這個有點可怕的問題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