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部戲(10) (9)
“是冷清了些。”掌舵人靠在轉椅背兒上,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阿思,生活就像你手底下的編劇寫出來的劇本一樣,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太乏味了,觀衆們不會買單,是時候給我們一哥一姐的生活加一些調味劑了。”
曾姐輕嘆口氣:“老板你就是過不慣好日子。林曉等了這麽久,才等到一個舒楊,非這樣折騰她不可麽?”
掌舵人微微挑了挑嘴角:“我不是個好人,相反,我就是個幕後控盤的黑手。我希望我的游戲能變得有意思一些,不要一條直線走到底,這不對麽?”
曾姐揚了揚手裏的文件夾:“我們打工仔惟老板的命是從,您想這臺戲怎麽演,我們就怎麽給您演好了。”
掌舵人看了看被曾姐大聲關上的門,輕哼了一聲。
林曉和舒楊下了飛機,推着行李箱從機場出來的時候,一群粉絲抱着鮮花,拉着條幅大喊:“林曉、舒楊,我們愛你們!CP永遠在一起!曉楊永世不分離!”
林曉和舒楊神色一怔,林曉很快換上一張笑臉,對着她的粉絲們揮手,跟着便被舒楊護着走出人群,上了早已等在機場外的越野車。
林曉終于摘掉了戴在頭上的鴨舌帽,擡手捋了捋一頭長發,對着開車的司機說:“達哥,辛苦你來接我們。”
達哥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擡頭看着鏡子中滿臉喜悅的林曉,他想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舒楊覺出了不對,開口問道:“達哥你怎麽了?往常你一定會調侃我們,今天金蛇閉口了?”
達哥勉強笑了笑,發動車子。
車行一半,達哥靠邊熄了火。林曉和舒楊微微一愣。
達哥打開車門,下車,靠着車頭點燃了一根煙。
舒楊也像達哥一樣靠在車頭上,他抱着雙臂問:“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
達哥猛的吸了一口煙,又吐出去:“舒楊你剛出道的時候在香港混過一陣子吧。”
舒楊勉強笑了笑:“怎麽?你想把小弟的過去翻出來看看?”
“不是我想翻你的過去。”達哥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你是不是認識艾曉冉?”
舒楊回過頭看了看,好在林曉還坐在車裏。
他對着達哥說:“艾曉冉怎麽了?”
達哥哼了一聲,白了舒楊一眼:“艾曉冉是你和曉曉的新同事。”
“什麽情況!”舒楊只感覺到晴天霹靂:“她在香港做的風生水起,來內地做什麽?”
“緊張了?”達哥右手抓了抓腦袋:“別做對不住林曉的事,她經不起第二個人渣了!”
舒楊鄭重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如果對不起林曉,就叫天打五雷轟。”
重新坐到越野車裏,舒楊的心變得和達哥的一樣沉重。
林曉詫異:“舒楊你怎麽了?達哥給你灌什麽湯了?”
舒楊笑着搖了搖頭,開玩笑似的說:“私自外出,公司要減我的人工,是不是夠犯愁的。”
林曉笑了,側過頭看着窗外。
夜裏,舒楊抱着林曉躺在床上。沉默了很久,舒楊才說:“曉曉,有件事我說給你聽,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林曉微揚起頭看了看舒楊:“什麽大事?神色這麽凝重?不準備在公司幹了?”
“這倒不是大事。”舒楊狠了狠心:“我剛出校門的時候,去香港混過一陣子。”
林曉點了點頭:“我如果不是因為被捧紅的太早,也會去香港、臺灣試一試。”
“人都有些過往,在香港的時候,我年輕氣盛……”
“喜歡了一個姑娘?”林曉脫口就問了出來:“你有過往,我也不是沒有過往,這樣很公平。”
舒楊半松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姑娘在香港發展的不錯,現在跑到大陸來了,就在咱們公司。”
林曉愣了愣:“你總不會想着要舊情複燃吧?”
“當然不是!”舒楊忙緊緊将林曉摟進懷裏:“我這輩子認定了你,過去的早就已經過去。”
林曉點了點頭:“你這麽說,我也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過去的早就已經過去了,你是我的,別說她一個艾曉冉,即便是十個艾曉冉,也不能從我手裏把你搶走。”
“你知道了?”舒楊一怔,随即腦中靈光一閃:“是李導告訴你的?”
“我在KXB可不止李堯一個好友。”
舒楊低頭吻了一下林曉的額頭:“你不介意再好不過。我就知道我家曉曉是個大氣的人。”
林曉哼了一聲:“我可不是個大氣的人。說句不怕你生氣的話,一來,我相信你,二來,其實我并沒有那麽在乎。”
舒楊的臉色有晴轉陰。
林曉又說:“你我都是有經歷的人,人一旦經歷的多了,很多事就沒那麽在意了。朋友如此,事業如此,婚姻其實也是如此。我貪戀和你在一起時的感覺,但是有朝一日,若是你心不在我,我會放手,也不會再見你。”
“你可真是無情。”舒楊抱林曉抱的更緊了:“無論艾曉冉是為了什麽要進KXB,哪怕她真的是為了我這個新晉視帝,新晉一線小生,我保證,不會跟她再扯上一絲一毫的關系。”
☆、最初愛戀(2)
如果說林曉的美是大氣的美,艾曉冉的美就是妖嬈的美。
男人在年輕的時候喜歡女人妖嬈,就想喜歡跑車一樣。可是等到他長大了,成熟了,他的審美會變,也許會由喜歡跑車轉為喜歡四驅車。舒楊就是這樣。
當艾曉冉嬌笑着站在舒楊背後,拍了一下他肩膀的時候,舒楊簡直被吓了一跳。
他回過身看着艾曉冉,尴尬的笑了笑:“你怎麽來內地了?”
“最近在香港發展的不好,又缺錢花,剛好有人挖我,就過來了。”艾曉冉挑了挑柳葉眉,對着舒楊甜笑着:“聽說你混的不錯,提攜提攜我?”
舒楊不動聲色避開了艾曉冉伸過來的胳膊,有意向後退了兩步,揮着右手,向眼前女人展示着他手上的戒指:“我領證了,咱們兩個就只有過去。”
“說話可真傷人。”艾曉冉故意噘着嘴:“結了婚就不能再離婚?分了手就不能再複合?舒楊,你最先喜歡的人是我,我和林曉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你确定你一點兒也不喜歡我了?”
她抱着臂膀,站在離舒楊兩米遠的地方,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我想,他的确不再喜歡你了。”林曉從李堯的辦公室走了出來,遠遠見到舒楊在和一個妖嬈的女人說話,她徑直走上前來,挎着舒楊的胳膊,仿佛宣示這一件物品的所有權一樣:“他是我的。”
“林曉姐。”艾曉冉竟然很乖的低了頭:“初來乍到,請多關照。”她伸出了右手。
林曉的右臂原本挎在舒楊的左臂上,此刻她不得不抽出來,握住艾曉冉的手:“作為公司元老,我很開心能有你這樣有實力的女演員加盟。”
艾曉冉歪着頭笑着:“我一定不讓林曉姐失望。”
她果然沒有讓林曉失望,當曾姐站在林曉面前,交代說原本寫給林曉和舒楊的本子拿去給艾曉冉和舒楊演的時候,林曉心裏在苦笑,導演是李堯,拍攝地點是在巴丹吉林沙漠。
咖啡廳的四人包廂裏,舒楊直接将合同扔在桌上:“這戲我不接了。”
林曉坐在舒楊對面,緩緩攪動着杯裏的咖啡:“我被踢出局,你就不接戲。你讓李堯怎麽做?讓曾姐怎麽做?”
“這戲本就是寫給我們兩個的,你以為艾曉冉頂了你,觀衆會買單麽?觀衆不買單,砸的是李堯的招牌。”舒楊此刻義憤填膺。
林曉輕輕笑着:“官方廣告都打出去了,還夾雜着你們兩個當年的花邊新聞。現在網上關于你的消息鋪天蓋地,你們兩個合作的新戲,即便有失水準,也不會丢了觀衆,也許更多人想看也說不定。”
舒楊哼了一聲:“曉曉你這是要拱手将我送出去?”
林曉嘆了口氣,耐着性子給他分析形勢:“你知道李堯是寧折不彎的,能讓李堯和曾姐一起妥協的人,就只有大boss。大boss有這樣的要求,我們能不買單麽?我都忍了,你有什麽忍不下去的。”
舒楊畢竟是個知道輕重的人,他握住林曉的手,深情款款的說:“要我和艾曉冉拍戲,可以。可是沙漠你要和我們一起去,以我的家屬的身份。”
“能不能讓我歇一歇?”
舒楊不等林曉說完就站了起來,将雙手插進褲兜裏:“就這麽說定了!我退一步,公司也該退一步。協議不成,咱們兩個就做神雕俠侶,浪跡江湖去。”
“不是去終南山下活死人墓麽?”林曉一手扶着額頭,忍住嘴角邊的笑意:“公司同意的話,我要帶一箱面膜過去。”
舒楊終于開心了:“帶十箱也沒有問題。”他攬住林曉的肩膀,輕聲在她耳邊問:“請問林女士,你剛才是不是在偷笑?”
“笑就是笑,有什麽好偷偷摸摸的?”林曉将頭微揚,看着舒楊有棱有角的側臉。
舒楊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有你看着我,我拍戲的時候會安心一點兒。萬一網上出了什麽花邊兒新聞,我老婆瞎想怎麽辦?”
“你老婆也是演藝圈兒裏的人,我難道分不清什麽是假戲,什麽是真情?”
“你最厲害!”
李堯這一次導戲真是導的心不甘情不願。本來以她的個性,随意更換她的禦用女主角,她是寧肯遞辭職信也絕不會同意。可是,這世間最難避開的是人情。一來,她不忍心拒絕曾姐,二來,她拍戲的地方山高皇帝遠,舒楊帶着林曉來,保不齊這中間還能發生什麽變故。
沒有人選擇在冬天來額濟納,李堯的團隊偏偏要這樣獨樹一幟。
林曉這一次真的體會到什麽叫穿着皮褲皮襖還嫌冷。她渾身上下恨不能貼滿暖寶寶,看着坐在一旁,一邊打哆嗦,一邊由化妝師上妝的舒楊,心裏竟有些幸災樂禍:“好在沒我的戲。李堯這個戲瘋子,在這個時候來這個寸草不生的地方。”
“這地方蠻有意思。”一陣冷風灌了進來,艾曉冉換好了戲服,走到舒楊身邊:“我這扮相怎麽樣?陪不配得上你?”
林曉故意走遠一些,一雙眼睛卻緊緊盯着眼前的兩個人。
舒楊敷衍着:“還不錯。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保養的還這麽好。”
艾曉冉仿佛沒有看到林曉一樣,坐到舒楊身邊:“香港早就高清的,不保養的好一些,怎麽混飯吃啊。”
舒楊低垂了眼睑:“不是有很多闊少追你麽?你想嫁進豪門,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
“嫁?”艾曉冉翻了個白眼:“白給人家生孩子吧!到最後,我發現還是同行之間最靠譜。”
“那我們除了拍戲以外,還是不要有什麽交集,我老婆在。”
林曉不情不願的被舒楊拽到身邊。
艾曉冉仿似沒事人一般,聳了聳肩膀:“我知道你和林曉姐領證了,有必要這麽強調麽?還是你本身就覺得自己有可能會把持不住?”
舒楊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艾曉冉,恨不能噴出火來。
林曉卻輕輕握住舒楊的手。
艾曉冉捋了捋一頭長發,看似不經意的說:“來日方長,李導叫咱們出去拍戲了。”
☆、最初愛戀(3)
冷風肆虐。
李堯坐在機器後面,即便捂着厚厚的羽絨服,此刻也被凍的瑟瑟發抖。
她看着屏幕裏面四目相對的舒楊和艾曉冉,眉頭越蹙越緊。演員雖然有素養,可是眼神畢竟出賣不了人,舒楊看艾曉冉的眼神就是缺了點兒什麽。再有,照着林曉的模子寫出來的劇本,另外一個女演員哪怕演的再好,她眼前晃的也是林曉的影子。
李堯已經不記得她這是第幾次喊了停,這一回,她話都不再多說,直向着租的別墅走了過去。
林曉正歪在別墅的真皮沙發上,懷裏抱着暖寶寶看電視,見李堯帶了一陣風走進來,半欠起身說:“我的李大導演,你不是說劇組經費緊張,不能浪費一分鐘麽?”
李堯挨着林曉坐了下去,搶過她懷裏抱着的暖寶寶,喪氣的說:“我中毒了。”
林曉挑了挑眉毛,坐正身子:“中什麽毒了?何方可解啊?”
李堯重重嘆了口氣:“中了我禦用女一號林大小姐的毒啦!那位艾小姐在我眼前晃,我怎麽看怎麽覺得這戲就該你來演。再這樣下去,我估計我要精神分裂了。”
“我可憐的李導。”林曉忙抱住李堯的脖頸,順便将手順着她脖子塞進衣服裏。
李堯被冰的打了個激靈,卻并沒有生氣:“曉曉,整個劇組的人都在等着你,沒有你,張哥的心血恐怕要廢了。”
聽着李堯的苦口婆心,林曉笑的很苦:“你以為我真的不想演?額濟納的生活印在我的腦子裏,我甚至能猜的到,你每到一處景點,腦子裏會有怎樣的靈感冒出來!可我不能演啊,比曾姐更大的老板,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
“就這麽認慫了?”李堯心不甘情不願:“我們是搞藝術的,搞藝術的不該有傲骨麽?”
林曉輕輕笑了:“我可以不做演員,即便我現在金盆洗手,存款也夠我下半輩子花了。你可以麽?你不做導演,會不會瘋?”
李堯十指交叉,攏在膝蓋上:“我不能妥協!如果我妥協了這一次,難保不會有下一次。我做導演,是建立在創作自由,選角自由的基礎上的。倘若沒有這個前提,這個導演我不做也罷!”
李堯面色沉重,掏出手機走上二樓。
林曉看着李堯的背影,既替她心酸,又感到窩心。
又一陣冷風灌了進來,舒楊箭一般進門後,又飛速關上了門。他穿着戲服坐到林曉身邊,搓了搓手,才摟住她肩膀:“你臉色不是很好。”
林曉白了他一眼:“整天待在這種地方,臉色能好到哪兒去?”
“李導是不是崩潰了?”舒楊一臉的無所謂:“我跟艾曉冉,過去式了。這種情況下搭戲,功底再好也免不得尴尬。”
林曉抿嘴一笑:“哥哥,咱們來這兒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們能不能進度加快一些?過年我還準備去度假。”
“估計回不去了。”舒楊嘆了口氣:“從導演到燈光到化妝,再到各種配角,沒一個有精氣神的。”
“你呢?”林曉微揚起臉看着舒楊:“你拍戲的時候有精氣神麽?”
“沒有。”舒楊讓林曉側坐在他腿上:“曉曉,我拍不下去了,我想曠工,我想離職。”
“誰說要買房娶老婆的?”林曉親了一下他臉頰,權當獎勵:“你以後會搭檔許許多多不同的女演員,都臨陣脫逃麽?一個初戀就把你難為成這個樣子?”
舒楊閉上雙眼,很久很久,才睜開來說:“你希望寫給咱們兩個的戲就這樣由我和艾曉冉拍下去?”
林曉又坐回到沙發上,她終于沒有辦法騙自己,沒有辦法騙舒楊:“我不想。這個地獄一樣的地方,我希望能牽着你的手走下去,可我沒權利決定。”
“我有辦法!”舒楊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vb,點擊發送,而後朝着林曉搖了搖手機:“要相信廣大粉絲的力量。”
李堯站在樓上,雙手扶着欄杆,嘴角微挑,對着舒楊喊:“視帝你很有心機啊!”
舒楊轉過身看着二樓的李堯:“趁了李導的意,好早點兒讓我從地獄回到人間。”
“您老人家給我好好演戲,我就謝天謝地了!”李堯一邊說着,一邊走下樓:“男一號還是出門去演戲吧,在你那民意發揮作用之前,我們還是要按部就班。”
“叫曉曉一起吧。”舒楊終于站了起來:“下面那段戲,曉曉不在場,我可不敢拍!”
李堯撇了撇嘴說:“想不到你還是個妻管嚴。”
舒楊摟住林曉的肩膀,笑對着李堯說:“這是對着我們曉曉。以前我和艾曉冉在一起的時候,滿滿的大男子主義。”
林曉默默的,狠狠的掐了舒楊的腰一下。
即将要拍的一場戲是男一和女一在狂沙肆虐中暗生情愫。狂沙是現成的,舒楊正由工作人員給他檢查身上挂着的威亞,林曉陪在一旁。
艾曉冉站在不遠處,叉着雙臂看着舒楊和林曉,鼻子裏輕輕一哼。
舒楊吩咐工作人員把給女主角定制的,艾曉冉還沒用過的面紗拿過來一塊,他自己給林曉蒙在臉上,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沙子打在臉上很疼,你雖然帶了一行李箱面膜,還是要好好保護一下。”
林曉笑着點了點頭。
艾曉冉終于走了過來,臉上的笑依舊妖嬈:“舒楊哥,我們該準備了。”
不遠處的李堯打了個寒戰,她從心底裏期望廣大網友快快發力,搞走這個妖孽!
林曉笑眯眯的看着舒楊和艾曉冉上演相識的戲碼。她是個資深演員,看得出艾曉冉的眼睛裏飽含着多少情意。她也看得出,舒楊對艾曉冉的感情果然已經過去。
副導演湊到林曉身邊,抱着臂說:“我以為這種戲碼你們做家屬的會喜歡閉上眼睛。”
林曉瞥了副導演一眼:“我可不止是家屬,我在想,過些日子我演這場戲的時候,怎樣表現會更好一些!”
☆、最初愛戀(4)
舒楊發了那條微博的當天下午,粉絲們炸鍋了!
在林曉和舒楊的粉絲中間一直傳着的消息是:林曉,舒楊,李堯鐵三角再出發,張哥本子必創奇跡!
雖然說,艾曉冉和舒楊的故事也在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可當事人沉默,作為粉絲,自然選擇無條件支持他們的cp。
現在,舒楊發微博證實了艾曉冉代替林曉和他拍戲的事,當時當刻,粉絲們便寫起了萬言書,無論如何,林曉的角色,任是誰也不能奪走。
額濟納的冬天,黑夜來的非常早。舒楊拍了一天戲後,下車正準備進別墅去陪林曉,艾曉冉在他背後說:“舒楊哥,我們能不能談一談?”
舒楊看了李堯一眼,後者壓低了自己的鴨舌帽,将雙手叉進褲兜裏,走下車。
舒楊嘆了口氣,轉過身,笑對着艾曉冉說:“想和我談什麽?”
艾曉冉竟然毫無避忌:“談談我們的過去。”
“終于還是避不開。”舒楊又坐了下來:“曉冉,好馬都不會吃回頭草。”
“我不是馬,我是人!”艾曉冉強調着:“我們當初分手的時候,我看得到你的痛苦。”
“我更看得到你的決絕。”舒楊的語調很平靜:“不過我現在很感激你的決絕,是你讓我看清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伴侶。”
艾曉冉的眼睛漸漸變紅,不知是因為演技,還是因為真的動了情,她說:“這世上沒有人沒犯過錯,浪子回頭金不換,舒楊哥,我錯了。”
舒楊的心還是有些疼,曾經的那一段海誓山盟雖然早已随着時光消失在記憶深處,可是,人的潛意識太過可怕,畢竟他和艾曉冉有過如癡如狂的生活。
艾曉冉慢慢走到舒楊身邊,握住舒楊的手,擦她自己的眼淚。舒楊微一猶豫,忙抽出了自己的手:“曉冉,我和曉曉已經領證了。”
“你真的喜歡她麽?”艾曉冉一字一字逼問着:“舒楊,每個人喜歡的都是同一類人,你喜歡過我,怎麽會真心喜歡林曉?”
“我的确真心喜歡林曉。”舒楊的眼神澄澈而堅定:“這世上是有年少輕狂的。人年輕時喜歡的東西,随着時光流逝,會有所改變。”
“為什麽?”艾曉冉的柳葉眉蹙了起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那麽開心。”
舒楊沉默了好一陣,才說:“已經過去了。曉冉,過去的事在人心裏就會變得風輕雲淡,不論曾經有過多少開心,有過多少傷心。”
“我不信!”艾曉冉的眼淚已經順着臉頰滑了下來:“舒楊哥,愛過,一定會在心裏留下痕跡,我不信你就能這樣雲淡風輕。”
舒楊看着心情激動的艾曉冉,嘴角微動,輕聲一嘆,說:“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年輕,還不配談愛情。”
他就那樣下了車,一點餘地都沒有給艾曉冉留下。
車子外面,林曉穿着厚厚的羽絨服,雙手插在兜裏,擡頭看着天上的繁星。
舒楊走了過來,搓了搓雙手,捂在林曉的臉頰上,含笑問:“你是在等我回來?”
林曉搖了搖頭:“我剛才本想去車上接你,後來見你和艾曉冉在聊天,就沒上去。”
“沒有偷聽?”
“我從不做那樣鬼祟的事情。”
舒楊故意重重嘆了口氣:“曉曉,方才我說了你很多好話,你沒聽到,多可惜。”
林曉揚起頭來看着舒楊說:“我這麽信你,你不該感到高興麽?”
“高興!”舒楊攬着林曉的肩膀,朝別墅走去。
夜幕中,艾曉冉靜靜站在寒風裏,靜靜看着林曉和舒楊的背影,她說不清楚自己心裏究竟是什麽樣的感覺,年少無知時失去的,真的再也找不回了麽?人還是那樣的兩個人,不過是換了個時間,換了個地點而已,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麽?
屋子裏暖洋洋的,林曉像一只小綿羊一樣依偎在舒楊懷裏。
舒楊撥了撥林曉的頭發,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這樣靜寂的夜裏,人的思緒不由得在放飛,不由得想的很遠很遠。舒楊突然說:“曉曉,我們生個孩子吧?”
林曉一怔,輕笑着。
舒楊又說:“等我們從地獄回到人間,就迎接一個天使降臨,不好麽?”
林曉還是沒有說話,她主動摟住舒楊,吻上他的薄唇。
舒楊的心跳快了很多拍,林曉是在用行動說:她願意!
第二天一早,他們兩個被咣咣咣的敲門聲吵醒,李堯一邊砸門一邊高喊:“男一女一起床拍戲!”
舒楊昨晚運動過度,本想着耍耍大牌,玩兒點兒起床,剛翻了個身,就覺出不對,猛的從床上彈了起來,對着林曉說:“曉曉,李導的意思是,你是女一了?”
林曉依然迷迷糊糊的:“她是在叫你,你快起床去吧……”
舒楊看着林曉的樣子,朝着門口喊:“李導,是民意發揮作用了麽?”
半天聽不到李堯的回應,舒楊索性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博,看着數不清的艾特,公司在今天淩晨發出聲明,李堯的新戲,依舊是林曉和舒楊搭檔出演女一男一,請粉絲們放心。
舒楊輕輕拍了拍林曉的背脊,柔聲說:“曉曉,這回真的該起床開工了!”
林曉終于慢慢清醒,她瞪了舒楊一眼,坐起來說:“你去開工,我開什麽工,我放大假!”
“假是放不成咯!還不如早些完工,早些回去等着休産假。”
舒楊将手機遞給林曉,林曉一下子精神了起來:“枯木又逢春了!”她摟住舒楊的脖子,真誠道着謝。
舒楊雙手撫在林曉的背脊上,輕聲在她耳邊說:“曉曉,我知道你有多想和我一起拍這部戲,即便你什麽都不說,我心裏也清楚。”
所謂真愛,大抵如此,即便你什麽都不說,我心裏也清楚。
☆、最初愛戀(5)
突發的變故,艾曉冉表面上并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甘。不做女一,她心甘情願做了反一號,仍舊和舒楊有諸多對手戲。
拍攝已近尾聲,艾曉冉的戲份已經殺青。劇組中人對她和舒楊之間的關系雖然心知肚明,依舊給艾曉冉舉辦了殺青宴--烤全羊。
冷到爆的荒漠,一群穿着羽絨服的瘋子圍着烤箱喝酒。也許,這就是搞藝術的人最正常的樣子。
艾曉冉手裏拿着啤酒瓶走到林曉身邊,主動撞上林曉手裏的啤酒瓶,笑着說:“曉曉姐,多謝你提攜。”
林曉喝了一口啤酒說:“我從沒提攜過你啊!”
“我說你有,你自然就有!”她一雙眼睛望向舒楊:“單憑你讓我再見到他,已足夠讓我表達謝意了。”
林曉淺笑着,看似漫不經心的說:“現在,他是我老公。”
艾曉冉也笑着:“我如果說我不介意,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女人太不要臉了?”
林曉微微愣神。
艾曉冉靠在越野車車頭上,擡頭看着天上最亮的那輪明月:“我一直相信,愛過,愛就會一直藏在心裏,永遠不會消失。我是這樣,這世上的每個人恐怕都是這樣。”
“我相信你這句話。”林曉竟然點了點頭:“心動,是這世上最神奇的一件事兒。可是,愛過,畢竟過去了。曉冉,即便舒楊的內心深處還有你,你們之間也過去了。我是他的現在,也是他的未來。”
“你不要太自信啊!”艾曉冉仰起頭,将酒瓶裏的酒一飲而盡,跟着臉頰便有些紅:“林曉,論樣貌,我自信并沒差你很多。論名氣,我在香港的名氣也并不小。”
林曉不停點着頭:“你有演員所該有的一切,可這不是舒楊喜歡你的理由。”
艾曉冉突然蹲了下來,将手中的空酒瓶埋在黃沙裏,背對着林曉說:“真是抱歉,今晚呢,你怕是要白費口舌了。我之所以肯來KXB,只是為了舒楊。”
林曉看着艾曉冉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淩晨,舒楊睡了又醒,打開床頭燈,卻見林曉忙閉上睜着的眼睛。舒楊半坐起身,拿起一瓶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口。猶豫了一陣,還是開了口:“是醒了?還是一直沒睡?”
林曉轉過身來,無可奈何的睜開眼睛:“怎麽總是這麽精明?”
舒楊又躺下去,伸臂摟住林曉:“我必須防患于未然!及時撲滅會燒我整片林子的小火苗兒。說吧,大晚上的,在想什麽?”
“我和艾曉冉聊過了。”
“浪費時間了吧?”聽上去,舒楊心裏竟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咱們兩個名正言順,你還理她做什麽?”
“我難道不該理她麽?”林曉白了舒楊一眼:“你知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
“我管她是怎麽想的!”舒楊不以為意:“咱們兩個都不要理她,天下太平。”
林曉摟住舒楊的腰,輕咬口唇說:“真能像你這樣想,倒是很好。”
舒楊輕吻了林曉的額頭:“咱們兩個的日子不是演戲,沒那麽曲折。”
林曉打了個哈欠,将被子蓋緊了一些說:“只要你信念堅定,我就不會胡思亂想。明天還要早起,睡了。”
“睡吧。”
他們原本以為,艾曉冉殺了青就要撤了。當舒楊和林曉在片場看到她的時候,臉上的詫異一閃即逝。
艾曉冉走到他二人身前,笑着說:“剛來內地,要學習的地方很多,我想我還是和大家一起回公司比較好。”
林曉看着艾曉冉,微笑颔首,卻瞟了一眼舒楊,徑去化妝了。
舒楊心下感嘆,後面拍攝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可是對于演員來說,拍戲大過天。化好妝,換了戲服,劇中人物也就上了身。無論在戲外,兩個人之間是酸還是甜,在鏡頭面前,林曉和舒楊依舊跟着劇本按部就班的走着。
最後,林曉穿了一襲紅衣,站在最高處的沙丘上,俯看着臣服她的男人們。她哭了,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落在她的紅衣上,落在沙丘裏。她征服了沙漠上所有的門派,卻用她最心愛的男人做了代價。
那株孤零零的胡楊旁埋葬了‘舒楊’,是‘林曉’親手埋葬的。現在,她一個人站在那個沙包前,她緩緩跪了下去。
突起的大霧迷了她的眼,‘舒楊’就這樣出現在霧裏,他背負着雙手,溫柔的笑着:“曉曉,好好活下去,替我活下去。”
這世上的故事有悲便會有喜,‘林曉’撫着自己的小腹,伏在‘舒楊’的墳上,睡着了……
李堯第一次覺得,拍一部悲劇這麽這麽爽,她幾乎忘記了冷。直到副導演覺出她這麽久不喊卡也不喊殺青,推了推她胳膊,李堯才從這場夢境中醒過來。她對着一衆演職人員們點了點頭,大家才歡呼起來。
舒楊從林曉的跟班兒手裏接過厚厚的羽絨服,披到林曉肩上。
林曉的臉頰上還挂着淚,她看着舒楊,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說:“還好你沒真的躺在裏面。”
舒楊雙手摟住林曉的腰,額頭抵在林曉的額頭上,壓低了充滿磁性的聲音說:“沒有我,是不是生不如死?”
林曉還來不及回應,就被一群人圍了起來。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下拍攝完一部戲,劇組裏的人關系處的極好。
艾曉冉站在演職人員中間拍着手,工作歸工作,生活歸生活,這個她一向拎得清。
大漠的天氣變得極快,方才還是晴空萬裏,轉瞬便已烏雲密布。劇組中人七手八腳将機器搬進車裏,舒楊卻拉着林曉的手跑向別墅。
冷風灌進衣服裏,舒楊大聲喊:“曉曉,我們就快逃出地獄了!”
林曉右手被舒楊握着,左手拖着長裙。天上的閃電離他們兩個越來越近,林曉蹙着眉頭,黑着臉說:“能逃出去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說中秋快樂!
☆、最初愛戀(6)
一語成谶,天空中一直在打閃打雷,就差下大雪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