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部戲(10) (10)
樣的天氣,百年難得一遇。
林曉實在是跑不動了,甩開舒楊的手,喘了好一陣子才說:“說!是不是迷路了?”
舒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便要掏手機。
林曉忙拽住他的胳膊,沒好氣的說:“又打雷又閃電的,你還怕我們逃不出去是不是?”
兩人身後,越野車的聲音越來越大,開車的是安然。
舒楊轉過身朝安然揮了揮手,笑着對林曉說:“沙漠奇遇記,真想不到還能碰到安大美女。”
林曉哼了一聲。
越野車停了下來,安然一張臉全被絲巾圍住,她将車鑰匙扔給舒楊後,快步上了後面的一輛越野車,跟着便不見了蹤影。
舒楊重重嘆了口氣,跟林曉兩個一左一右上了越野車。
車上裝了攝像頭。舒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安然什麽時候做了東哥手下了?”
“沒聽說。”林曉系好安全帶:“這次不準再翻車!”
舒楊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迅速擡起又迅速放下,說了句:“得令!”而後便發動越野車,跟着指南針向南方走。
狂風肆虐,林曉覺得打在臉上的沙子就像刀一樣,生疼生疼。她想,她的臉一定被割了好多小口子,敷多少面膜也不會恢複的那種。
舒楊不停的加速,迎着風大聲喊:“曉曉你放心,我們一定能逃出地獄!”
林曉死死抓着把手。轟隆隆的雷聲離他們兩個越來越近,漸漸有雪花從天空中飄下來。
舒楊開車不忘看外面天上飄下來的雪花,抱怨着:“我真不知道這兒是個什麽鬼地方,打雷又下雪的!這世上要是真有什麽時空夾縫,可以穿越,這兒絕對是個穿越點。”
林曉哼了一聲,大聲喊道:“我們還是快跑出去吧!”
開着越野車沖出大沙漠,雪花還在飄着,好在不打雷打閃了。
舒楊将火熄了,和林曉兩個一起下車。
遠處,沙漠上空依舊雷電交加。不知從哪兒冒出了一群拍攝人員,扛着攝像機拍這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景。
林曉叉起雙臂,靠在越野車車頭上,沒好氣的說:“王導真是不拿我們演員的命當命,他的手下也是一幫瘋子!”
“曉曉姐可不要這麽說。”其中一個攝像師側過頭看着林曉,他的頭發被狂風吹的豎了起來,發絲裏夾着黃沙:“我們東哥也不容易,是吧,東哥?”
最旁邊的戴着鴨舌帽的男人将手裏的攝像機交給一旁的小哥,摘下帽子抖了抖土,對着林曉、舒楊說:“今天趕過來的,我怕這幾個小子hold不住這種天氣,特意趕來坐鎮。”
林曉沒好氣的說:“那我該感謝你家祖宗咯,王大導演!”
“這可不敢。”王東背負雙手,看着遠處的雷電:“這樣的天氣百年難得一遇,能經歷一遭,我是覺得很幸運。”
林曉抓了抓自己的一頭長發,指腹也感受到了發絲上粘着的黃沙,終是嘆了口氣,又伸平了雙手接着天空中飄下的雪花,終于還是笑了。
舒楊将林曉的雙手攏在手心,冰冰涼涼的。他忙問王東:“王導你這綜藝節目錄完了麽?”
王東看了看兄弟手中攝像機的錄像,勉強點了點頭:“我要是說沒錄完,你是不是連殺了我的心都有了?”
舒楊皺了皺眉頭:“你沒見曉曉只穿了這麽件紗衣麽?再錄下去,他要生病的!”
王東即刻告了饒:“收工收工!再不收工,我怕是要被舒楊扒皮抽骨了!”
舒楊上車前先脫下自己的長袍子披到林曉身上,他自己就剩下件白袍子。
林曉坐在副駕駛上,凝眉問:“你這樣會凍壞。”
舒楊發動了越野車:“我挨凍總好過你挨凍,你們女人真是身子單薄。”
當天夜裏,舒楊發了高燒。林曉給他吃了退燒藥後,不停用物理方法給他降溫。
舒楊被燒得迷迷糊糊的,握住林曉的手,呢喃着:“曉曉你沒事吧?”
“我沒事!”林曉又給他掖了掖被子:“明兒一早你要是還燒,咱們兩個的機票怕是要改簽。”
“會好的。”舒楊擺了擺手,卻又閉上了眼睛,嘴唇幹白幹白的:“明天我們一定能回去,然後好好休個假。”
林曉一聲哼笑:“能好了再說吧。”
第二天一早舒楊醒來的時候,林曉還在睡着。舒楊輕輕拍了拍林曉的臉頰,低聲說:“我好了,你需不需要再歇息歇息?”
林曉迷迷糊糊醒了過來,語調還有些不清:“你真的好了?不燒了?”
舒楊認真點了點頭:“正常回去應該沒大問題。”
回程路漫漫,林曉和舒楊兩個坐在李堯租的車上。
路上無聊,林曉準備秋後算賬:“李大導演,我幹了兩份活兒,只拿一份薪水,公司還沒有窮到克扣演員人工的地步吧。”
“你是說王東那檔綜藝節目?”李堯左手扶着方向盤,右手接過林曉給她擰開的礦泉水喝了一口:“說起來這事兒你該感激我,拍劇的同時拍真人秀,節省了你和舒楊的時間,我是吃了點兒虧。”
“你吃虧?”林曉不以為然:“是雙贏吧?綜藝節目拍劇組的拍戲花絮,王導那兒是頭一份兒,又免費給你的戲做了宣傳,你哪兒吃虧了?”
“說不過你!”李堯打了個哈欠:“漫漫長路,還帶着個病秧子。我困了,林大小姐,換你開車?”
“你确定?昨兒我一夜沒睡,你放心的話,我是不在乎。”
李堯猛的眨了很多下眼鏡:“真該叫上那位艾姑奶奶坐我的車,至少有個休息好的人開啊。”
“你敢!”林曉側過頭看了看昏昏欲睡的舒楊,對李堯說:“你要是怕困,開音樂吧。安全重要。”
☆、我要做導演(1)
一行人順利回到銀川。
河東機場,舒楊全副武裝,把自己扔到按摩椅裏。
林曉迫不及待拿出相機對準舒楊,即便他一張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當按摩椅擰他後背上肉的時候,那五脊六獸的樣子也足夠林曉嘲笑好一陣子了。
仿佛只是為了逗美女一笑,舒楊等林曉拍完了照片,忙彈了起來,湊到林曉身邊,啞着嗓子說:“終于高興了?”
林曉将相機扔給舒楊,轉身走進書店。
舒楊擡起右臂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距離登機還有一段時間,便也跟着林曉一起進了書店。
蒙古原是成吉思汗的老家,林曉在那部同名書面前流連忘返。舒楊直接伸手拿起那部書,笑着說:“喜歡,買下細看不就成了?”
林曉回過頭瞥了他一眼:“治好了嗓子,你再說話吧。”
舒楊非常誇張的捂住嘴咳了兩聲。
飛機上,林曉剛一落座,就合上雙眼,靠在椅背上。
舒楊将随身攜帶的行李放好後,坐到林曉身邊。他附在林曉耳畔,輕聲說:“曉曉你要是沒睡,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林曉睜開雙眼,臉現詫異:“什麽事?聽起來這麽鄭重?”
舒楊還是猶豫了一下:“你說,我們想要去做的事,是不是該盡快放手一搏?”
林曉只一思忖,就明白了舒楊心裏的想法,她微微挑着嘴角,笑着說:“你想搶李堯的飯碗了?”
“我不準備做電視劇導演。”舒楊的嗓子還有些啞:“我想進軍大銀幕,帶着你一起。”
林曉深色一怔,重又靠在椅背上,凝眉想了很久才說:“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做不好,也許會傾家蕩産。”
飛機起飛,林曉為防耳鳴,打了幾個哈欠。
一直到飛機平穩飛行,林曉才說:“傾家蕩産不過是從頭開始。”
“你同意?不反對?”對于林曉這麽痛快的反應,舒楊反倒有些搖擺不定了。
林曉微笑着:“我一生最想做成的事就是當個好演員,現在幾乎已經做到了。你是我老公,我有義務幫你實現你的夢想。”
“曉曉。”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兩個現在在飛機上,還紮着安全帶,舒楊簡直想将林曉直接摟進懷裏。
林曉握住舒楊的手:“我會盡我所能幫你。不過,你也要做好有可能會失敗的心理準備。”
“人生不就是成功後又失敗,失敗後再成功麽。”舒楊對于人生二字看的很開:“以我們兩個的經歷,還怕失敗麽?”
林曉搖了搖頭:“你想沒想過,準備講一個什麽樣的故事?”
舒楊挑了挑眉毛:“這個暫且保密。”
飛機降落後,舒楊騎摩托帶着林曉直奔回家。行李扔給了工作人員。
兩個人回的是林曉的私人公寓。
打開浴霸,在雙人浴缸裏放好溫水。舒楊連哄帶騙,抱着林曉躺進浴缸。
“我要洗頭發!”林曉的臉頰有些紅,恨恨的瞪着舒楊。
舒楊站了起來,洗了洗鼻子,将噴頭拿在手裏,試了試水溫後,幫林曉洗着頭發。
林曉想生氣也氣不起來,索性閉上眼睛享受。
頭發被洗幹淨了,林曉卻突然發難:“舒楊,你是不是常給女生洗頭發啊?”
舒楊躺到林曉身邊,溫熱的水在兩個人的肌膚上流動着。舒楊不回答林曉的問題,直接将薄唇貼在林曉的櫻唇上,良久良久,才附在她耳畔說:“即便我以前常給旁人洗頭發,你現在是不是也該有一種賺到了的感覺?”
林曉哼了一聲,卻笑了。
巫山雲雨,要的不僅是爽,也許還有美感。雙人浴的确很舒服,可是也不能在水裏泡太久。最後,舒楊還是抱着林曉回到她那張又大又軟又舒服的床上。
林曉右手捏了捏自己的腰,用商量的口吻跟舒楊說:“太累了。何況你感冒才好。”
“我們好不容易才回來,不該慶祝慶祝麽?”舒楊點了一爐熏香,将卧房的燈調成了淡紫色,一雙眼睛笑眯眯的望着林曉:“左右明天不去公司,估計近期都不會去公司,累一點兒怕什麽?”
舒楊躺到床上,将林曉擁進懷裏,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時間久了,林曉揚起頭剛要說話,卻見到舒楊一臉壞笑:“是不是心裏在打鼓,我怎麽還不開始?”
林曉狠狠瞪了他一眼,索性轉過身去,冷冷的丢下一句:“睡覺!”
舒楊笑了,将發達的胸肌貼到林曉的後背上。
第二天正午,兩個人才醒過來。林曉睜開眼睛便看到舒楊正笑眯眯望着自己。她一聲哼笑,伸了個懶腰:“早安。”
舒楊還有些咳,一邊咳一邊問:“想吃什麽?”
“我還指望着病號做飯麽?”林曉背對着舒楊坐了起來,随便套了件睡衣在身上。
舒楊也不閑着,穿了條睡褲,就跟着林曉進了廚房。
林曉抓了抓頭發,拿出平底鍋煎了兩個溏心雞蛋,突然叫道:“糟了,面包過期。”
舒楊故意瞪了她一眼,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一袋面包:“24小時便利店出品。”
林曉笑着看了舒楊一眼,打開袋子,拿出幾片面包。
簡單的早午餐,林曉和舒楊相對而坐。
林曉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看似不經意的問:“有沒有想好要做一部什麽樣的作品?”
“我有一個必定會賠錢的點子。”
“說出來聽聽?”
舒楊清了清嗓子,喝了口牛奶後說:“前陣子有部三生三世很火。”
林曉點了點頭,問道:“你不會也想要湊熱鬧吧?”
“沒興趣。”舒楊吃了一口煎蛋,伸出大拇指,又說:“你記不記得很多年前有一部寫輪回三世的法門寺故事?”
“聽起來,你是想玩兒輪回的梗?”
☆、我要做導演(2)
“曉曉,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前世今生?”舒楊突然開口問出一句這樣的話。
林曉微微一愣,笑道:“即便真的有,世人愚鈍,前世發生的事,今生也不記得了。有與沒有又有什麽分別?”
“你倒是想的很通透。曉曉,我無聊的時候就會想,人有沒有靈魂?如果有靈魂,也許就真的會有前世,會有今生。也許今生的遇見,不過是為了還前世的債,僅此而已。”
林曉笑着說:“這個問題,恐怕只有死後才能得到答案。可人活着,就不願死去,一旦死去,假定真的有靈魂,轉世過後,又不記得前生以及死後發生的一切。即便相遇真是因為過去,也的确沒有必要知道前因後果。”她說完了這麽一段話,便端起玻璃杯,喝下一口牛奶。
舒楊捂着頭笑:“林曉,你說話什麽時候這麽繞了?”
“繞麽?”林曉不以為然:“我覺得正常吧,正常邏輯。”
“OK!”舒楊獻殷勤一般又給林曉填了半杯牛奶:“你覺得我這個點子如何?”
林曉故意思索了好一陣子才說:“我感覺,比起上大銀幕,你的這個點子其實更适合拍部電視劇。”
舒楊嘆了口氣:“看來在你眼裏,我還不太适合做電影導演?”
“我可沒這麽說。”林曉忙擺了擺手:“我老公想做什麽,我舉雙手全力支持。”
舒楊仍舊有些洩氣,勉強點了點頭。
“放心,真陪了本錢,你老婆我還養的起你。”林曉站了起來,走到舒楊身邊,用力拍了拍他肩膀,随後認真思考着說:“我想,即便咱們兩個下半輩子只用我一個人的存款,從此環游世界,勉強活到死,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
舒楊提了提嘴角:“曉曉,真的這麽活下去,你不會覺得我是個廢物,沒什麽大用麽?”
“你會演戲啊!”林曉的一雙大眼睛裏閃着星星:“實在不夠花了,我們就cp重出山,還不能再撈一桶金麽?”
“不無道理。”舒楊将吃飯的家夥都收拾好,統一送進了廚房。
林曉走到客廳,直接将自己扔進又軟又大的沙發裏,左手抱着抱枕,右手拿起遙控,打開了電視。
電視裏,KXB頻道第N次播《荷花亭》,林曉剛要換臺,舒楊就搶過了她手中的遙控器。
“看自己演的片子尴尬?”舒楊将遙控器扔的遠遠的,跟着坐到林曉身邊,摟住她肩膀。
林曉側過頭白了他一眼,帶着氣看她演的電視劇。
當銀幕情侶變成真實情侶,粉絲們總是激動的。當然,也少了一些YY時帶來的樂趣,雖然那樂趣稍微多了那麽一絲絲惡趣味。
舒楊拿起茶幾上的橘子,剝了皮,送進林曉嘴裏。
林曉看着電視裏的自己,那叫一個不忍直視,她索性轉過頭,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舒楊:“你看你自己的戲,真的不尴尬麽?”
“尴尬啊。”舒楊仍舊看着電視裏的自己:“可是這部戲,是我和你一起拍的,再尴尬我也會看。”
林曉白了舒楊一眼:“我親愛的未來大導演,你不該閉門去研究你未來的劇本麽?”
“不是未來。”舒楊這次說的一本正經:“曉曉,我說真的,再歇兩天,我就準備向公司遞一封辭職信。”
“辭職?”林曉的眉頭蹙了起來:“為什麽要辭職?曾姐也許會看中你的點子也說不定啊。”
舒楊搖了搖頭:“曉曉我和你不一樣,公司的戲沒有到非我不可的地步。所以,我如果想現在就做導演,在KXB是完全沒可能的。公司不會給我出這筆錢,那麽與其在公司挂名,不如我自己幹。”
“等一等也不願意?”
“小姐,我們年紀不小了。”舒楊索性蹲在林曉身前:“就像談戀愛,想開始,不如即刻開始。不邁開第一步,也許就會胎死腹中。”
“好!”林曉握住了舒楊的手:“你缺錢缺人,我都支持。”
舒楊嬉皮笑臉的:“邀請老婆做女一號,會不會有些過分?”
林曉翹起了二郎腿,頗有些吊高來賣的意思:“我接戲,是要先看到劇本的。”
“這個當然沒問題。”舒楊站起身來,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大腿:“我有兄弟,寫戲寫的很好。我想,能夠入視後大人的眼。”
“到時我傾情加盟,助你保本兒。”林曉聽着電視劇裏放出的自己的聲音,就感到頭皮發麻,抱着肩膀又跑進卧室。
舒楊看着林曉的背影,撿起被他扔到遠處的遙控器,關掉電視,跟着林曉進了卧室。
又大又軟的床上,林曉将枕頭扔到剛剛進房的舒楊懷裏。舒楊跳上床,随手摟住林曉,笑着說:“青天白日,是你自己非要往卧房跑的。不睡覺,是不是可惜了?”
“我睡我的,你別跟進來啊。書房大門向你敞開!”林曉一副趕人的樣子,卻并沒有離開舒楊的懷抱。
舒楊笑着說:“睡覺給我靈感,我想再做一下咱們兩個前世、前前世的夢。”
林曉哼了一聲:“我看你那辭職信還是不要遞了,做導演很辛苦的。”
“休息的時候認真休息,做事的時候才能全神貫注。沒日沒夜的熬,才真的沒有效率。”他剛說完,就摟着林曉躺倒在床上。
夜裏,林曉醒來的時候,舒楊并沒躺在她身邊。她蹙起了一雙秀眉,下床推開隔壁書房的門。舒楊果然坐在電腦前面,眉頭緊鎖。
林曉的心放了下來,她輕身走到舒楊身邊,輕輕将自己的手放在舒楊的肩膀上。
舒楊回過頭看着林曉,神色複雜:“曉曉,我真的夢到了。”
“夢到了什麽?”林曉偏身坐到舒楊的腿上:“真的夢到了前世?”
“很模糊。”舒楊摟住林曉的腰:“雖然我記得不太清楚了,可是我知道夢裏很悲傷,很凄涼,好像,好像我們最終也沒能走到一起。”
“傻子!”林曉摟住他脖頸,輕吻他嘴唇:“夢都是假的,你想的太多了。”
☆、我要做導演(3)
那檔在額濟納拍攝的綜藝節目制作的時候,林曉和舒楊躲在家裏休息,進出神秘,就連久經沙場的狗仔也追不到絲毫蹤跡。那檔節目正式出街的時候,林曉終于回到了公司,并将舒楊的辭職信遞給曾姐。
曾姐看完那封辭職信後,臉上滿是詫異,她看着站在對面的林曉,猶豫了一下,才說:“曉曉,舒楊還沒到能自立山頭的時候,你就這樣替他送辭職信?”
林曉笑的很溫柔:“他既然想要去做,我也只能支持。”
“是全力支持吧!”曾姐瞪了她一眼:“林曉,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麽?他自立山頭,立不住,失敗了,你就準備養他?”
“我也不是養不起。”
曾姐哼了一聲:“不怕他占了便宜,溜之大吉?”
“他恐怕這一世也溜不走了。”林曉從轉椅上站了起來,抓起挎包,對着曾姐說:“曾姐,你這邊要是沒有其他安排,我去李堯那兒看看。”
曾姐看着林曉的背影,嘆了口氣,将舒楊的辭職信扔進了抽屜裏。
李堯正在剪輯室裏剪片子,聽見門開的聲音,她頭也不回,就說:“坐。”
林曉坐到李堯身邊,将手包扔在桌上。
李堯一邊看片子,一邊對着林曉說:“終于休息好了?視後肯重新出山了?”
“你這張嘴什麽時候能不這麽利?”林曉翹起二郎腿,和李堯一起看着片子:“王東的綜藝都出街了,你這拍戲過程可是被觀衆瞧的一清二楚。”
“也不一定就是壞事。”李堯終于轉過頭看了林曉一眼:“他那綜藝博人眼球,咱們的劇提前有了一定的觀衆基礎。”
林曉一臉的不屑:“你還缺觀衆基礎麽?”
李堯白了林曉一眼:“你是覺得自己的觀衆基礎好吧。”
“我演技好啊。”林曉在這一方面十分自信。
李堯終于累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對着林曉說:“你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來找我,什麽事?”
“出去說?”林曉也站了起來,挎着李堯的胳膊:“請你喝咖啡。”
李堯拿起放在桌上的鴨舌帽,戴在頭上,壓低了:“就不要出公司了,我趕檔。”
公司的咖啡廳裏,林曉攪着杯裏的咖啡,遲遲不開口。
李堯喝了一小口咖啡,終于等不得了:“大小姐,有事請快說,沒事的話,我喝完了可就要回去了。”
“你這個急性子!”林曉白了她一眼:“舒楊想自己做導演。”
“準備自立門戶了?”李堯倒是不怎麽詫異:“再做一陣子,他應該就有自己的工作室了,這麽着急做什麽?”
“人家想做導演。”林曉終于表現出了一絲無奈:“在公司待下去,他恐怕永遠也不會有這個機會。既然想要去做,不如從想的這一刻起就開始。”
李堯緊緊盯着林曉的一雙眼睛:“你沒那麽心甘情願吧?”她一語道破:“我感覺你已經到了想過安穩生活的年紀了。”
“怎麽這麽說?”林曉托起碟子,借着喝咖啡掩飾她的情緒。
李堯畢竟做了林曉多年的好友,十分清楚她的習慣。沉默了一陣,李堯才說:“我總覺得,如果你沒有遇到舒楊,現在一定已經收山,用你上半生賺的錢,四處游玩兒去了。”
林曉笑了:“KXB裏面就只有你最了解我。”
李堯繼續說:“可是你不能不支持他,如果連你也不支持他,他的生活恐怕就不會有快樂。”
林曉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點了點頭:“他做夢都想要去做的事,總要做了才不枉活這一生。”
“那你還愁什麽?”李堯叉起雙臂,靠在椅背上:“放心,以你們兩個現在的影響力,即便失敗了,東山再起也并不困難。只是可惜,今年的視帝,舒楊是沒有機會連莊了。”
“聽起來的确有些遺憾。”林曉抿起的嘴唇微彎:“我想有失總會有所得吧,哪怕是失敗的經驗。所以,遺憾就遺憾吧。”
“我怎麽覺着曾姐不會放人?放大長假有沒有可能?”
“改合同條款?簽人改成簽劇?”
“好建議。”李堯打了個哈欠:“臭小子真是有運氣,你就是他的天使。”
林曉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站起來對着李堯說:“我充其量是他失敗後的金庫。李導,拜托你快些再出一部劇,你的禦用女一號等着賺錢。”
“人心不足蛇吞象!”李堯索性合上了眼睛:“快回家去陪你的未來大導演吧。有本子我會第一時間發給你。”
林曉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走出咖啡廳。
林曉的公寓裏,舒楊把自己藏在被子裏,坐在筆記本前的轉椅上,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桌子上的電腦屏幕。
林曉開門進書房後,帶着笑問他:“你怎麽了?”
舒楊擡起頭看着林曉,苦笑着說:“被哥兒們放鴿子,算不算倒黴?”
林曉愣了愣:“答應給你寫劇本的哥兒們?”
舒楊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林曉走到舒楊身邊,伸手取下他披在身上的被子,側身坐到舒楊腿上:“不要着急,不論你沒有了誰,你身後還有我。何況,你有想法,沒有哥兒們就自己寫好了。”
舒楊摟住林曉的腰,将臉貼在她後背上:“陪我一起寫,跟我一起寫,好麽?”
林曉握住舒楊搭在她腰上的手,笑着說:“當然可以,一起操刀都沒問題。”
舒楊動了動鼠标:“三世故事,明、清、現代,有沒有意見?”
林曉看着電腦裏面,舒楊敲出來的故事梗概,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說真的,你這個想法,的确用電視劇的形式表現會更好一些。”
“我以前也不喜歡電影。”舒楊伸臂繼續打字:“電影時間太短,能完整的表達一個故事已經很不容易,如果想講好細節就更難。所以很多電影雖然上座率很高,但是故事的完整性卻欠佳。”
“那你還打定了主意做電影?”林曉忍不住提出質疑。
舒楊笑着嘆息:“沒辦法,趨勢,你讓我怎麽選。”
☆、我要做導演(4)
“有沒有可能,你做電影導演,李堯做電視劇導演。大綱都用你這個大綱?”林曉說的一本正經,如果舒楊願意和李堯搭檔,林曉有把握争取到李堯的同意,而且,舒楊第一次做導演,有李堯的指導,會事半功倍。
舒楊蹙了蹙眉頭:“同樣的故事拍兩遍?有意思麽?”他恨不能翻白眼。所謂圈錢,大概也不過如此。他不是不知道林曉是為了他好,可是,借着電視劇的名氣,再出電影,如果真的這樣掙出了票房,又有什麽意思。
林曉攤了攤手:“我也不希望你這麽搞。可是三世的情節,拍成150分鐘的電影,抱歉,太難搞了。”她轉過身,認認真真盯着舒楊的眼睛:“我知道,以我們兩個的經歷,即便這一次失敗了,也不過是多了些教訓,你受不了什麽打擊。可是舒楊,我希望你能成功,一次就成功。”
“壓力好大。”舒楊苦笑着:“曉曉,萬事開頭難,說的一點兒都不錯。”
林曉撫了撫舒楊的臉頰:“我不僅可以做你堅強的後盾,還能做你的錢包,還有什麽好顧忌的?我去給你煮咖啡。”
“老婆萬歲!”舒楊飛速吻了一下林曉的臉頰:“你早點兒休息,我努力創作。”
林曉又哼又笑:“我還是陪你吧。”
淩晨三點,是靈感之泉冒泡兒的時候,舒楊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着,男生用的機械鍵盤,在深夜,越發的劈啪作響。
林曉坐在舒楊身邊,上眼皮有些要找下眼皮打架。
舒楊寫到滿意處,側過頭正要和林曉讨論,卻見她一雙眼睛已經合上了。
真是又好笑,又心疼。舒楊輕輕站起身,輕輕抱起林曉。仿佛有感應一般,林曉伸臂摟住舒楊的脖子,腦袋紮進他懷裏,睡的更沉了。
卧房裏,舒楊輕輕将林曉放在床上,林曉的雙臂卻摟住舒楊的脖頸不放,他們兩個太了解彼此了,舒楊湊到林曉耳邊,輕聲說:“曉曉,你好好睡吧。”
林曉迷糊着說:“太晚了,即便是職業作家,這個時候也該睡了吧。”
落地燈是紫色的,透着魅惑。只穿了件睡袍的林曉,對舒楊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腦子越來越混沌,他壓低了聲音:“是你叫我一起睡的。”
很快便能見到周公的林曉,被突如其來的熱吻驚醒了。她又氣又惱,心裏卻還有那麽一絲絲的喜歡。算了,這個世界上,也許什麽都比不過人類最初始的欲望。淩晨三點半,兩個人旖旎的春光才剛剛開始。
李堯不愧是林曉的搭檔兼閨蜜,沒過多久,她便給舒楊找來了好幾個編劇,與此同時,林曉的新戲正式開拍。
作為一名資深演員,林曉的敬業程度絕對是KXB首屈一指的,于是,舒楊待在家裏和一群又名的沒名的編劇一起研究劇本,林曉沒日沒夜的在劇組裏拍戲,兩人見面的時間屈指可數。
片場,林曉沒精打采的坐在木頭椅子上,臉色也不是很好。
李堯和副導演商量好下場戲該怎麽拍之後,轉身走了過去,坐到林曉身邊:“你最近不太對勁,是舒楊不好還是的确身體不好。”
“我的大導演!”林曉見‘靠山’來了,忙靠在李堯肩膀上:“我為了給家裏賺錢,哪兒還有空理那位大爺啊。”
“這麽說,是你身體不舒服?”李堯皺了眉頭:“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這部劇,你的戲份會越來越多,身體現在就垮了可了不得。”
林曉直起身子,狠狠瞪了李堯一眼:“我還以為,你真的是關心老朋友。原來你還是更在意你的戲。”
李堯的臉上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沒辦法,職業病。老朋友是放在心裏的,可是我的每一部劇就像我的命一樣。”
林曉翻了個白眼:“你真是生來的導演坯子。咱們都認識這麽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你的劇對你來說有多重要麽?”
“說真的。”李堯正了神色:“你最近這幾天到底是怎麽了?工作強度太大?以前從來沒見你拍戲的時候這麽累過。”
“我也說不清楚。”林曉也很無奈:“不會真的就這麽老了吧?現在拍完一場戲,都會覺得很累,很困。”
李堯搖了搖頭:“你老?女演員到你這個年紀正是最有魅力的時候。按理說,應該像打了雞血一樣精力充沛才對啊。”
林曉笑了:“我不是被人打了雞血,我是被人打了少量的麻藥。”她展了展肩膀,站起身:“走吧,早拍完,我早點兒回去睡一覺。也許明天就像打雞血一樣了。”
林曉回到家的時候,舒楊還在和一群編劇研究着劇情走向。林曉走過去打了個招呼,就匆匆走進卧室,躺倒在床上,妝都不卸。
舒楊覺出了林曉的異樣,早早結束讨論,進卧室察看她的情況。
她躺在床上,眉頭還皺着。舒楊坐到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他知道,她這陣子太累了。
疼痛喚醒了林曉,她忙用手捂住小腹,身子蜷縮起來。
“曉曉你怎麽了?”舒楊忙打開落地燈。
林曉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漸漸冒了出來。
“曉曉!”他慌了,趕忙抱起林曉:“你到底哪裏不舒服?我即刻帶你去醫院,不要怕。”
林曉右手捂着小腹,左手拽着舒楊胸前的衣服,聲音都是顫抖的:“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