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部戲(10) (11)

跑車在大馬路上飛馳,黑夜,路上行人寥寥。

舒楊左手握着方向盤,右手握住林曉的手,嘴裏不停在安慰:“不怕,醫院很快就到了。”

林曉閉着眼睛,勉強點了點頭。

急診室裏,醫生給林曉做完檢查後,不慌不忙的說:“先兆流産,卧床休養一段時間吧。”

舒楊有些愣神:“醫生你說什麽?”

女醫生擡起頭看着舒楊,目光裏帶了一些怒氣:“你老婆懷孕了,你不知道麽?你們做演員的敬業到連孩子都不要了?”

病房裏,林曉打着點滴,沉沉睡了過去。

舒楊輕輕握着林曉的手,又心疼又開心,什麽劇本,什麽導演,在這一刻都被他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要做導演(5)

林曉醒來的時候,舒楊還趴在病床旁邊睡着。她微揚起頭,看了看正在滴的點滴,右手輕輕撫在小腹上,臉上慢慢挂上一抹溫柔的笑。

舒楊醒過來的時候,雙眼還有一些迷離,他抓了抓頭發,對着林曉笑:“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吓得我夠嗆。”

VIP病房裏,另外一張床空着,林曉的目光裏帶着一絲怨:“你怎麽不躺床上睡?”聲音還有一絲沙啞。

“想看着你,這段日子太忽視你了。”舒楊心裏有愧:“這麽大的事,我都不知道。”

林曉多少也有些尴尬:“不止是你,我在昨晚之前,也不知道。”

舒楊和林曉對視着,都笑了。

舒楊說:“做咱們兩個的孩子,真可憐。”

“應該是幸福才對。”林曉和舒楊的手交叉着撫在小腹上:“做我們兩個的孩子,一定十分幸福。”

舒楊突然嘆了口氣:“曉曉,你說我要不要再多拍幾部戲,賺奶粉錢?做導演拍電影的事就先往後放放?”

“當然不成!”林曉的态度異常堅決:“如果你這一次往後放放,我敢保證,你這輩子再也實現不了做導演的夢。”

“怎麽說的這麽絕對?”舒楊的心的确在動搖:“現在于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你。”

林曉笑了:“那李堯找來的那幫兄弟怎麽辦?有些年輕的孩子,還準備賺第一桶金呢!”

“曉曉……”舒楊猶豫了很久:“我如果堅持下去,失敗了,拿什麽養孩子?”

“傻子!”林曉由舒楊扶着半坐起身:“我不是說過,你失敗了,還有我。更何況,真的不成,就再和我搭檔拍戲好了,怎麽會就養不起孩子!”

舒楊義正言辭:“你需要休息!不準再接戲了。”

“我不能對不住李堯。”礙于左手還在輸點滴,林曉沒辦法握住舒楊的手:“無論如何也要拍完現在這部戲。你相信我,不會再出差錯了。”

舒楊了解林曉,正如了解自己一樣:“不然你叫李導臨時給我加個角色?就做你的小跟班?場場戲跟在你後面?”

林曉白眼猛翻:“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在這部劇演的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小跟班兒是随随便便就能加的?”

“缺宣傳麽?”舒楊又動起了別的腦筋:“我的攝影技術也還可以,只要李堯不是非得請到那位大牌攝影師不可,一般的拍攝我都可以hold住。”

林曉心裏既無奈又有些喜歡:“請你放心,我發誓還不成麽?”她說着就要舉起右手。

舒楊忙拉住她手臂:“不要随随便便舉手。你拍戲,我不反對。可是一定要休息一段日子,什麽時候醫生說你可以下床工作了,什麽時候再進組。”

“霸道!”林曉雖然嘴上抱怨着,臉上卻仍帶着笑意。

病房門被人推開了,李堯頭戴棒球帽,懷裏抱着一捧花,手裏提着一籃水果走了進來。她沒有看坐在病床邊的舒楊,徑直走到裏側,将果籃放在床頭櫃上,捧花送進林曉懷裏,說出口的話帶着不高興:“病號兒,你可真有本事啊。”

林曉低頭聞了聞花兒的味道,一臉的滿足:“很香,謝謝李導。”人畜無害的笑,讓李堯無可奈何。

舒楊給李堯倒了杯水,遞了過去:“孝敬孝敬,還要李導多多照顧我們家曉曉。”

李堯哼了一聲:“你自己的老婆,你是真關心啊!”

舒楊聽得出李堯話裏的諷刺,也只能陪着笑。

李堯叉起雙臂,一雙眼睛盯着林曉說:“姑奶奶,還好你沒什麽大事,這要是出了事,我可沒命陪給你家舒楊。”

“其實我也有些後怕。”林曉輕輕抿着嘴唇:“恐怕要耽誤劇組進度了,我還是想先休息一陣子。”

“No problem!”李堯同意的十分幹脆:“休息好了再開工,我們先走着其他人的戲。我也和張哥商量商量,把你後面的戲份稍微改一改。”

“謝了!”林曉将手裏的捧花遞給舒楊,讓他插進花瓶裏:“我就知道,關鍵時候,還是大姐最知道心疼人。”

李堯白了她一眼:“我是惜命!”随後她側過頭對着舒楊說:“給你那幫兄弟放幾天假,讓大家各自思考思考,回頭林曉開了工,你這邊再開工。”

舒楊想了想說:“李導,你那部戲還缺演員麽?”

“怎麽又不想當導演了?”李堯笑得饒有興味:“我可是聽說,你已經給曾姐遞過辭職信了。”

“事有輕重緩急麽。”舒楊扶着林曉慢慢躺了下去:“我想等曉曉的戲份殺青,能一直待在家裏,待在我眼前的時候,再繼續幹我自己的事情。”

“你倒是想的挺美的。”李堯彎起左臂,左手不停蹭着鼻尖,眼睑低垂,仔細思考着。

林曉剛要出聲反對,舒楊便說:“一舉好幾得,什麽都不會耽誤。該付給兄弟們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付。”

“以你現在的身價,在我新戲的後半部分出場,也會願意?”

舒楊握住林曉的手,溫柔的笑:“為了曉曉,就是做龍套又能怎麽樣呢?”

“真是個二十四孝好老公。”李堯默默的翻白眼:“友情價吧,我給你分配個離林曉很近的角色。”

舒楊即刻拱起雙手:“謝謝李導!”

李堯輕輕點了點頭,壓低了帽檐,走出病房。

舒楊目送着李堯離開,回過頭看着林曉問:“她這是怕被狗仔拍上麽?”

“怕給咱們惹麻煩啊。”林曉的嘴唇有些幹,她伸出舌尖舔了舔。

舒楊即刻倒了溫水送上去,仆人一樣。

林曉喝完了水,情不自禁感嘆着:“也不知道這種待遇能持續多久。”

“你這意思是我之前待你不夠好麽?”舒楊側坐在床上,雙手支在林曉身體兩側,上身壓低了:“林大小姐,說話可是要講良心,不能随随便便開口啊。”

林曉将頭微揚:“那你倒是說說,今天我這待遇是不是比之前都要好?”

舒楊離林曉越來越近:“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往後,我待你只會越來越好。”

☆、我要做導演(6)

林曉被關在VIP病房裏整整一天。夜深人靜的時候,舒楊問了醫生,确定林曉回家的路上不會出什麽問題,這才給她辦了出院手續。

穩穩當當的回到家,舒楊将林曉輕輕放在又大又軟的床上,這才轉身關上房門。

林曉乖乖躺在床上,就像一只小綿羊一樣。

舒楊關好門後,先去了衛生間。雙人浴缸被他放了滿滿的一缸溫水後,他才回到卧房。

林曉眨巴着眼睛和他商量:“是不是該睡了?好困……”

舒楊搖了搖頭:“剛從醫院回來,洗個澡再睡。”

林曉剛要翻身便被舒楊打橫抱了起來,他附在她耳畔,低聲說:“我幫你洗,絕不會累到,保證你舒舒服服的。”

玉.體.橫.陳,舒楊不停吸着鼻子,生怕有鼻血流出來。林曉抿嘴忍住笑。她變得淘氣了,一只手搭在舒楊脖頸上,另外一只手在他胸前畫圈圈。舒楊猛的閉了閉眼睛,手裏握着柔軟的毛巾,輕輕給她擦着身體。

好長一段時間的折磨,終于能把她放進被子裏。舒楊背對着林曉,長長的舒了幾口氣。那個沒良心的漂亮女人,居然躺到床上,就睡着了。舒楊看着她姣好的臉龐,愣了會兒神,才脫.衣.服鑽進被子裏。

仿佛有感覺一般,林曉伸臂摟住舒楊,而後沉沉睡了過去。

沒有人打擾,不需要開工的清晨,人總是會變得慵懶。林曉是在舒楊的懷抱中醒來的。舒楊穿着睡衣,将她打橫抱到衛生間洗漱。

她站着刷牙的時候,他站在她身後,一雙大手輕輕覆在她小腹上,口中念念有詞:“好寶寶第一條,乖乖在媽媽肚子裏睡覺。”

林曉對着鏡子裏的舒楊翻了個白眼:“默默叨叨的。”

“我是個神棍!”舒楊與林曉并排站在一起,拿起專屬于他的藍色電動牙刷,将小刷頭塞進了嘴裏。

“打你個神棍!”

林曉洗完臉,猛的拍了舒楊胳膊一下,閃身便要躲,卻被舒楊拽住了胳膊,他柔聲說:“你想打就打,打了之後,穩穩當當的站在原地就好,不要躲不要跑,省着我擔心。”

“Yes Sir!”林曉規規矩矩敬了個禮,冷不防又被舒楊打橫抱起。

比做公主還要舒服的生活是什麽樣的?林曉想,她現在過的,大概就是比公主還要舒服的生活。每天都躺在床上,吃喝皆由帥哥伺候,這帥哥看上去是越來越養眼。如果能夠一直有錢花,不再需要出去賺,每天這樣活着也挺舒服的。可惜啊,不是每個人都有公主那樣的好命。即便生來就是公主,也有可能遭遇亡國從而流離失所。

舒服的日子轉瞬即逝,當林曉心裏開始發慌的時候,舒楊帶來了她可以正常工作的好消息。

她恨不能跳着高的慶祝,卻即刻見到舒楊那殺人的眼神兒,乖乖安靜下來。

為了出行安全,舒楊特意換了輛SUV載着林曉去劇組。

李堯穿着羽絨服等在門外,破天荒的幫林曉拉開了副駕駛一側的車門。

林曉笑着說:“勞李大導演的駕,小女子受寵若驚。”

李堯的臉黑着:“你是小女子?你現在可是太後娘娘,千金之軀,我可不敢怠慢。”

舒楊停好了車,走到李堯和林曉身邊,本能的摟住林曉的腰,對着李堯說:“不知道李導有沒有給我安排個好角色?”

“什麽是好角色?”他們三個一起走了進去,李堯目視前方,面無表情:“視帝尚未與公司解約,在合同期內接戲,我哪兒敢給你随随便便安排個小角色。”

“那我就先多謝了。”舒楊微一點頭。

片場裏,一衆化妝、燈光、女四、女五號們見到林曉,都忙圍了上來,關心的關心,問候的問候,林曉禮貌的笑着。

舒楊一直護在林曉身邊。旁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他現在只要他的曉曉能夠百分之百的安全。

李堯脫下外套,接過副導演遞上來的劇本,翻了開來,又遞給舒楊:“這個角色,視帝你滿意麽?”

舒楊接過劇本,認真看了看,又擡起眼皮,盯着李堯:“這個角色,怎麽感覺有點兒像第二男主。”

“好眼力。”李堯點了點頭:“既然你開口說要演出,我們自然要放你在緊要的位置上。重新安排過演出人員,林曉入院前拍的部分也不受影響,很好啊。”

“之前演這個角色的男藝人沒意見麽?”舒楊問的很直白,他很清楚,對于一個尚未嶄露頭角的演員來說,這樣的一個角色有多重要。

李堯叉起雙臂,嘴角微挑:“做KXB的藝人,最重要的是服從安排。這次的機會到手卻又失去了,只要任勞任怨,還怕沒有下一次機會麽。”

舒楊點了點頭,看着坐在化妝鏡前面的林曉,說:“也不知道還能曉曉做多久的搭檔。聽曉曉說,你建議讓我們兩個以後就不要再搭檔了?”

“她轉述有誤啊。”李堯忙把自己擇清了:“我的意思是,你們最好不要總一直做搭檔,觀衆也會視覺疲勞。”

舒楊嘆了口氣:“說實話,我有點兒舍不得。這麽漂亮的老婆去給別人做搭檔,不甘心。”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李堯換上馬甲,看着兩個KXB頂級化妝師給舒楊和林曉化妝:“林大小姐拍完這部戲肯定要休大假,等她回來的時候,觀衆們一定急不可耐想看你們兩個合作的作品了。”

舒楊握住了林曉的手,話中帶着惋惜:“我本來想,我操刀的片子,我心裏唯一的女神做女一。”

正給舒楊化妝的化妝師挑了挑眉毛:“舒楊哥你好久沒出現,一出現就是來撒狗糧的啊。”

舒楊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吃狗糧你不開心麽?我以為你們等這個場景已經等很久了。”

兩個化妝師面對着面,吐了吐舌頭。

林曉看着化妝鏡裏的舒楊,猛的翻了翻白眼。

李堯哼了一聲,催促着:“兩位祖宗,我這戲的進度已經嚴重滞後了。當初林大小姐求着我給她找部戲拍,這下可好。”

林曉的眼睛馬上變得彎彎的:“李大導演最好了,我保證不耽誤劇組進度。”

☆、我要做導演(7)

李堯為了照顧舒楊的情緒,當然,更重要的是照顧林曉的身體,大凡稍有些動作的打戲,都叫替身演員上場,這在以前,在林曉身上,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大導演不愧是大導演,言而有信。自從舒楊進組,之前的男一就領了便當,舒楊很快頂替了他的位置,走進了林曉的生活。

這兩位視帝視後搭檔,已經輕車熟路,基本不存在什麽NG的狀況,李堯坐在攝像機後面,頻頻點頭,她也是太久沒有見到過這麽默契的搭檔了。

一場戲拍完,舒楊像個仆人一樣,圍着林曉轉。

副導演、攝像、化妝叉着雙臂,站在旁邊看熱鬧。

林曉不是個扭捏的人,她心安理得的撒着狗糧,受着舒楊和李堯的優待。

由于劇組裏多了個‘太後娘娘’,還是這部戲裏絕對的一號人物,李堯每天晚上不得不早早放舒楊和林曉回家,剩下的人拍着無關痛癢的戲份。

吃過晚飯,舒楊陪着林曉做完了運動,哄睡了林曉之後,他自己又回到書房裏,接收兄弟們發來的劇本郵件,整合、思考,在群裏和兄弟們讨論劇情走向。

如果一個人真的下定了決心要實現自己的夢想,時間從來不會成為他實現夢想路上的絆腳石。

淩晨兩點,舒楊又一次拿起放在電腦旁邊的咖啡杯,濃濃的黑咖啡和他的眼圈兒是一個顏色。電腦裏面,故事已經基本成型,他清空了咖啡杯,雙手交叉在一起,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這陣子,實在是太累了。

林曉因為身體的原因,每天夜裏睡的都很沉,這樣倒是安了舒楊的心。他輕手輕腳走進卧房,輕輕掀開棉被,鑽了進去。

聽着林曉均勻的呼吸聲,舒楊阖上雙眼,嘴角邊都帶着笑意。

淩晨六點,兩個人的手機鬧鈴都響了起來,此起彼伏。

林曉翻了個身,關掉手機,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舒楊猛的晃了晃腦袋,輕聲起床。去廚房煮牛奶,煎雞蛋,等林曉起床洗漱完畢的時候,早餐已經擺到了桌上。

舒楊和林曉相對而坐。林曉喝了一口牛奶後,歪着頭問舒楊:“你昨晚幾點睡的?”

舒楊打了個哈欠,吃了一大口煎蛋,含混着說:“睡得不晚。”

林曉哼了一聲:“你當真覺着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躺到床上的?”

“你那麽晚還沒睡?”舒楊有點兒急了。

林曉微揚起頭,看着他笑。

舒楊一拍腦門兒,也笑了:“果然睡的太晚,智商多少會受到影響,被你繞了。”

“舒楊……”林曉将雙臂平放在桌上:“能不能歇一歇?不要這麽拼?”

“心疼了?”舒楊的心裏甜甜的:“最艱難的時候熬過去了,往後會好很多。而且,淩晨的确靈感會多一些。”

林曉點了點頭,又問:“寫完了就準備拍麽?”

“我想等一等。”舒楊實話實說,随手遞給林曉一片面包。

“等什麽?”

“等你。”隔着餐桌,舒楊握住了林曉的手:“我想了很久,無論這片子的結局如何,我都希望是咱們兩個一起拍出來的。”

“那可是要等很久哦。”林曉撫着她已有些隆起的小腹:“即便用不了一年,少說也要十個月,真的等得起?”

“我的積蓄足夠付給兄弟們辛苦錢,至于開拍,我要好好選人。所以,等你生完了我們的孩子,身體恢複了,我能不能籌備好還不一定。”舒楊說着聳了聳肩膀,故意表現的很是無奈。

林曉輕抿口唇,柔聲說:“我知道以你的本事,想要籌備好一個中等以上的團隊,并不是難事,即便沒有我插手。”

“有你插手,我更加事半功倍了。”舒楊起身收盤子:“我真盼着李導的戲早早殺青,每天提心吊膽的。”

“就你老婆這麽嬌貴?就你的孩子這麽嬌貴?”林曉白了他一眼。

“可不是!”舒楊洗好了碗筷,林曉也換好了衣裳:“舒楊和林曉的孩子,萬衆矚目,還不夠嬌貴麽?”

林曉拎起手包,等在門口:“走吧,舒大導演!去晚了,李導生氣,可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殺青了。”

“我說真的。”舒楊擁住林曉,兩人一齊往外走:“再過一兩個月拍不完,恐怕就要停拍了。”

“你以為李堯心裏沒數兒麽?”林曉由舒楊扶着坐到副駕駛上,系好安全帶:“她早算好日子了。拍攝進度早在開拍之前就裝在她腦子裏面了,即便中間稍有偏差,最後一定是準的。”

“好導演就是好導演。”舒楊發動SUV,真心的感嘆:“比起李導,我想我只能做個業餘導演。”

“能做好一個業餘導演也不錯啊。”林曉捋了捋她搭在胸前的長發:“你應該慶幸,能夠找到我這樣一個這麽支持你的老婆。”

“我簡直要感激涕零,從盤古開天辟地到如今,感激天上的每一個神仙。”舒楊講着亂七八糟的話,慢慢開着他的車。

劇組裏面,李堯不知道第幾次咬牙删戲,她終于下定了決心,合上劇本,恰巧林曉和舒楊開門進場。

李堯苦笑着吩咐副導演做開機準備。

林曉坐到李堯身邊,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犯什麽愁呢?我的大導演?”

李堯嘆了口氣,将劇本遞給林曉:“你就要殺青了,恭喜。”

“我殺青?”林曉有些不解,翻開劇本來看:“這麽好的橋段,為什麽要删?”

“戲還會再有,可你就只有一個,我只能棄車保帥。”李堯盡量避免表達出惋惜之情:“早點兒殺青,你早一點兒休息,我也生得整日遭人白眼。”

“我不同意。”林曉執拗起來:“剩下的戲不多了,每一場都是精華,一場也不能删。”

“我的姑奶奶。”李堯直接将手覆在林曉的小腹上:“你都這個樣子了,你就放過我吧。”

“我有影響到拍戲效果麽?”林曉打掉了李堯的手:“李導,我首先是個演員,既然接了戲,就要對導演,對劇組的同人,對觀衆們負責。”

“你負責吧!”李堯猛的站起身:“我出去透透氣。”

☆、我要做導演(8)

攝影棚外面,李堯靠着擺道具的桌子,從兜裏摸出了一盒女士香煙。細長的一根,她叼在嘴裏,卻一時找不到打火機。

“李導你最近心情不太好?”舒楊一邊打哈氣,一邊拿出打火機,給李堯點燃香煙。

李堯哼了一聲,吸一口氣,突出一個白色的圓圈,随即瞪着舒楊問:“你最近還抽煙?”

“我一向沒有抽煙的習慣。”舒楊打開打火機的另一端,笑着說:“新式優盤。”

李堯嘆了口氣,又抽起煙來。

“我極少見你抽煙。”

“那是你不了解我。”李堯吞雲吐霧的速度非常快:“我和老張一起研究本子的時候,沒有煙,劇情幾乎進行不下去。”

“抽煙還能激發靈感?”舒楊挑了挑眉毛:“那你今天是因為心煩?”

李堯勉強扯了扯嘴角:“我也說不好。删掉自己的心血,我不甘心。可這部戲不能拍到一半擱置個一年半載再拍,那和廢品又有什麽區別。”

“不相信曉曉?”

“我正因為相信林曉,才犯愁。”

“有什麽可愁的?”林曉也跟了出來,李堯即刻掐滅了香煙,猛的咳了兩聲。

林曉走到李堯身邊,給她拍着背:“虧得你還是我多年的好搭檔,還是說,正因為你是我多年的好搭檔,才不忍心?”

“你說的真好,可不是因為不忍心!”李堯回過頭瞪了林曉一眼:“我的好搭檔在我的組裏操勞過度,我是不是萬死難贖其罪?”

林曉和舒楊對望了一眼,兩個人都笑了。舒楊走到林曉身邊,攬住她的肩膀,笑着對李堯說:“多謝李導對我家曉曉的照料。”

李堯冷冷哼了一聲,也笑了:“下一次,我的劇組禁止孕婦入內。每天提心吊膽不說,還要删了好端端的戲,我虧不虧。”

“誰說要删了?”林曉平伸雙臂:“你瞧我這樣子拍不了麽?一兩個月,足夠殺青了。”她換上了戲服,果然看不出絲毫有孕的跡象。

李堯上上下下打量着林曉,終于點了點頭:“姑且信你。”

“信我吧,大導演!”林曉摟住李堯的胳膊:“這次用了替身,當我欠你的,下一部戲,或者下幾部戲,一定還回來。”

“可以。”李堯面無表情,和林曉、舒楊兩個一起走進攝影棚。

一整天的拍攝,不論是演員還是工作人員,都累得身心俱疲。

天已全黑,舒楊開着SUV載着林曉回家。林曉拍了一整天的戲,場場重頭,上了車,便靠在椅背上入了夢想。

比起林曉,舒楊其實更累,可是作為男人,他必須堅持。

回到家,安頓好了林曉,他又進了書房,繼續修改劇本。

淩晨兩點十五分,舒楊又一次填滿了咖啡杯,書房的門卻突然被林曉推開了。她穿着睡衣小跑進來,側坐在舒楊身上,摟住他的脖頸。

舒楊輕撫着林曉背脊,低聲在她耳畔問着:“怎麽了?做噩夢了?”

林曉坐直了身子,雙手撫着舒楊的臉頰,輕輕搖了搖頭。

“冷不冷?”舒楊的語氣裏帶着一絲責備,伸手抓起放在一旁的毛毯,裹在林曉身上。

林曉呢喃着:“你還在就好,還在就好。”

舒楊從上到下摸着林曉的頭發,輕聲笑着:“做夢夢到我不見了?”

“不是。”林曉搖了搖頭:“我做夢夢到我們兩個是很好的搭檔,可我們就只是很好的搭檔。”

“傻媳婦兒。”舒楊将自己的右臉貼到林曉的右臉上,上上下下摩挲着。

林曉又說:“很真實,你娶了別人,我還要笑着祝你幸福。”她說着說着,眼淚就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舒楊擡起手擦掉林曉臉上挂着的淚,笑着說:“怎麽有了小朋友,性情都變了?別說夢裏的事做不得數,即便是真的,我家林曉有多堅強?”

“我不允許夢裏的事情成真!”林曉緊緊摟住舒楊:“你是我的,這輩子都別想逃。”

“我不逃。”舒楊柔聲安慰着:“我們兩個早已被月老牽好了紅線,別說是這一世,就是下一世,下下世,也是會在一起的。夢都是反的,沒聽過這種說法麽?”

林曉終于笑了,揚起頭看着舒楊:“你說的話,不論過了多久,都不能反悔!”

“當然作數。”舒楊右手撫着林曉背脊,左手覆在她小腹上:“大半夜的折騰,真讓我心疼。”

林曉白了他一眼,又蹙起眉頭:“我總覺着,夢裏的事,一定發生過。不是說這世上有可能存在平行世界麽?”

舒楊摟緊了林曉,柔聲問着:“平行世界裏,我和別的女人結婚了?”

林曉認認真真點了點頭:“我和你做搭檔的時候,你就有女朋友了。雖然我們依舊搭檔默契,雖然網友們對我們這對cp的呼聲依舊很高,可是你說‘我們兩個之間只能有一種關系,不然是夫妻,不然是最好的搭檔’。”

“真混賬!”舒楊脫口而出:“我如果也做了那樣的夢,一定罵醒夢裏的自己,即便受世人唾罵,也要和你在一起。”

“說的簡單。”林曉微撅起嘴:“事到臨頭,你會放棄交了多年的女友,選擇最好的搭檔?說起來,如果我們只做搭檔,也許拍出來的戲,會更精彩一些。”

“怎麽不許我反悔也是你,說只做搭檔好也是你?這叫我怎麽選?”

林曉微揚起頭:“你有的選麽?”

“我沒得選!”舒楊輕輕将林曉打橫抱起:“大小姐,再過兩個小時,咱們又該開工了。您即便是工作狂,也請顧念顧念肚子裏的孩子,好麽?”

林曉将頭埋進舒楊的胸膛:“我剛才睡了挺久了。”

床上,舒楊一手摟着林曉,另外一只手拽着雙人被,給兩人蓋好,嘴裏抱怨着:“等這部戲拍完,你該好好調理調理身體。那時候我劇本也寫好了,大把大把的時間都守在你身邊,你再胡思亂想,我就鑽到你的夢裏去。”

“傻子!”林曉迷迷糊糊說了這兩個字,伏在舒楊胸膛,又睡着了。

舒楊一遍又一遍撫着林曉的長發,薄薄的唇輕輕吻了吻林曉的額頭,她做的噩夢如果是現實,那他的生活該有多麽的乏味又無可奈何啊。

☆、我要做導演(9)

為了林曉能盡早殺青,李堯和張哥可謂絞盡了腦汁。令人高興的是,修改過後的劇本,劇情更加緊湊。很多時候,劇集不是越長越好,能夠做到精而恰好,往往是觀衆最樂意看到的,誠然也是好導演好編劇最想看到的結局。

林曉的戲份依舊最重,最後一場重頭戲仍舊只有林曉和舒楊兩人。李堯心情有些激動,她這個禦用女一號,現在的國寶級人物終于可以殺青,她的這顆心也終于可以放下了。

最後一場戲的拍攝十分順利,高難度動作,林曉心血來潮,不用替身,親自上場。舒楊不得不同意,卻也提心吊膽的。攝像機後面,李堯看的精彩,也忘了林曉的身體狀況。兩個人并排吊威亞遠去的背影是那麽美好,過了好一陣子,李堯才站起身用力鼓掌。

終于落地,舒楊忙摟住林曉的腰,低聲問着:“你沒事吧?”

林曉白了他一眼,甜甜笑着:“你以為我是個沒分寸的人麽?我很好,你的孩子也很好。”說着打掉了舒楊的手,向李堯走了過去。

李堯以鼓掌的形式迎接林曉,感嘆着:“還是你戲好,下次你的戲,再也不要讓我找替身演員了。”

林曉的替身站在一旁,笑的有些尴尬。

畢竟是八面玲珑的演員,林曉即刻将那個小姑娘拽了過來,對着李堯說:“李導你這話說的可不公平,我看這小丫頭很有潛質。”

李堯看了看那小丫頭,又看了看林曉,挑起嘴角,點了點頭:“有潛質是有潛質的,可是還需要歷練。”

林曉握着小姑娘的那只手微微一動。

小姑娘即刻反應過來:“多謝李導演提攜。”

看着小姑娘和一衆化妝、燈光、服裝、道具笑鬧在一起的樣子,林曉不禁感嘆:“看來我真的有些老了,當年我也和她是一樣的。”

“比起她,你可幸運多了。”李堯叉起雙臂,也看着那個小姑娘的背影:“你出道的時候就做了KXB最年輕的一姐,她不知道還要熬多久,才能從那麽多小花兒中熬出來。”

“演技是需要時間磨煉的。”林曉發出了感慨,“其實年輕的時候不溫不火的也挺好,能耐得住性子磨煉自己的,終有一日能成大器。”她看了看身邊的舒楊,仿佛炫耀一般:“我家舒楊不就是很好的例子麽。”

李堯哼了一聲,拿起棒球帽戴在頭上,就要走出攝影棚。剛走出幾步,回過頭來又看着林曉和舒楊:“今晚聚餐,要不要一起?”

林曉剛要說話,舒楊搶先一步說:“酒吧的話還是算了,我家曉曉受不了。”

林曉瞥了他一眼,卻沒回嘴。

李堯聳了聳肩:“再見到你們,是不是要等到你們家的小孩子出世?”

“那也不一定啊。”舒楊一雙眼睛望着林曉,眉眼俱笑着說:“我們家随時歡迎李導大駕光臨,或者今年臺慶的時候。”

當天傍晚,林曉新戲殺青的消息空降微博,與此同時,以‘林曉小腹微隆,舒楊時刻庇護’為标題的報道高挂在在各大媒體網站的娛樂版頭條。

林曉和舒楊的微博炸了鍋,一種粉絲們不停的艾特兩位偶像,有問問題的,有恭喜的。

林曉靠在沙發上刷着ipad,嘴角忍不住提起。

舒楊腰上系着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看林曉在笑,忍不住問:“誰能讓你這麽開心?”

“你的粉絲們。”林曉将ipad遞了過去:“真是可愛。”

舒楊從上到下刷着消息,擡起頭來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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